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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神不自在地瞥到了一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总之，这不是调戏啊！吴桂桂欲盖弥彰道：“这真的是夸奖。”
“是吗？”陆杨笑着看着她，在这么长时间的打量之后得出来了这个结论，而且女孩的脸红透了，是吗？
吴桂桂庄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手都是凉的，去跑步吧。”陆杨指了指空荡荡的跑道。
“我不，”明显的拒绝，热热闹闹的操场有几个人在跑？没有一个。
“你也太懒了吧。”陆杨的手伸到她身后撞了一下她的头。
“哪有，我只是刚好怕冷不想动而已。”
“你夏天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陆杨好笑地听着面前人的解释。
吴桂桂一怔，“什么时候？”
陆杨抬眸想了想，好像是刚开学的时候，那时候这女孩给他的印象是：情绪太过高涨。还没正式分位置的时候，他们距离不算远。
吴桂桂是个聒噪的女孩，能把某件小事喋喋不休地讲上一个课间，陆杨想大概是刚进学校才会有那么多新奇和激动让她翻来覆去地讲，所以没放在心上。
但陆杨觉得这女孩对他有敌意，所以，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他睡觉的时候讲，虽然声音是挺好听的，但听久了也像老和尚念经了。
关键是那些故事他只听到开头，就知道吴桂桂下一句是什么，因为已经讲过了。
“吴桂桂，走了，去小卖铺，有雪糕吃。”
陆杨想着终于解脱了，然后听到，“不去不去，怕热不想动。”
他抬起头看了女孩一眼，丝毫没有被暑气干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而他已经千万次地在心里告诉那个背影：我想睡觉！
“你还没说呢，什么时候？”难得看到陆杨出神这么久。
“刚开学的时候，你为什么总要课间讲故事给你的同桌，前同桌，后同桌，以及方圆一米范围？”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啊？”吴桂桂想了想，终于和陆杨的话题接上轨，“我确实很兴奋嘛当时，而且我发现每个课间你都老老实实在桌上趴着。”
那么，还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了？
“我想和你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好让你先习惯一下我的声音，有亲切感嘛。”
“……”这真的算是一个理由吗？他觉得吴桂桂的脑回路，出奇地欠揍。
吴桂桂浑然不觉陆杨的心情变化，反而继续追问：“你刚开学的时候怎么整天趴在那睡觉啊，我还担心你睡着睡着得颈椎病呢。”
陆杨捏住了找回记忆一脸兴奋的吴桂桂的后脖子。
吴桂桂瞬间僵住，然后安分地说了对不起。
“我开学的时候玩游戏玩的很疯，熬夜第二天困。可是我每次睡觉的时候，你都恰好出现讲了长达一个班空的故事，而且翻来覆去就那几个。”
陆杨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才是你该道歉的地方。”
要说被指责的某人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她是真的翻来覆去只有那些东西可讲，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带着挑衅和刺激的心情吸引陆杨的注意力，而且她也不知道每次荼毒陆杨的时候他都没睡着啊。
她就是想陆杨一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然后再投以微笑。然后他们这就算靠近了，也可以说话了，以她这个厚脸皮，事情一定可以飞速发展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当然的美好而已。
第97章 老教师的小卖铺（）
事实证明，吴桂桂只是一只容易被赫然吓退的纸老虎而已。
陆杨说想好了再靠近我，那时候她基本没什么胆气了。
因为一个荒谬的初印象而对陆杨花痴许久的她只想过靠近，交谈……过了很久她才想明白，当时她的心态只是因为喜欢而想从陆杨那里尝点甜头，比如，一次对视，一次点头或者一抹微笑，像所有小迷妹期待的那样，自己奉若神明的爱豆对她看一看，笑一笑。
她幻想出来的美好的反馈是以自己为支点的，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有点距离，然后在某一个行为出现的时候点到即止，这样方便满足她的私心，是的，私心。
吴桂桂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那些不娶还非要硬核撩妹的渣男，虽然她只撩了陆杨一个，拈花惹草不负责，可惜等级不够，在陆杨的猛烈进攻中逃之夭夭。
然后，开始了一段性质完全不同的感情。
“我想和你说话嘛，对不起。不过教室停电那一天，你实在是太可怕了。”吴桂桂心有余悸。
陆杨挑了挑眉，说：“你招完就跑，不反省一下自己吗？”他被女孩日复一日相同的视线盯得实在焦躁得很，这个焦躁倒不是吴桂桂本身让他反感，而是他察觉到自己心里有点细微的变化。
所以，在吴桂桂暧昧不清却假装进退有度的态度下，陆杨不爽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说了一句像是恐吓的话。
在女孩惊慌的眼神中，他恶劣地笑了，心上却莫名地，开心和不安交互着织就了他从未有过的少年心事。
吴桂桂见陆杨还要继续追究，摆了摆手，“当时我还是你的颜粉，粉丝，当然要对爱豆全心全意地呵护嘛。”
吴桂桂的悉心呵护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认可，毕竟在陆杨的印象里，吴桂桂同学像是和他八字不合，且每次意外，奇怪地总是他是受害者。
吴桂桂在风中抖了抖肩膀，事实上，她为了御寒还特意加了件衣服，然而冬天的风无孔不入。
“好冷啊。”她原地蹦跶了几下，傅雪那几只围坐一小堆不知道在干什么，而罗一佳当然是和自己的cp在一起。
吴桂桂把手插进衣袖里借着体温暖了一下，顺便东张西望寻找体育老师壮硕的背影。
“别看了，老师早就走了。”
吴桂桂轻呼一口气，真是色令智昏，既然陆杨能轻松地站在她面前说那么久的话，老师是肯定不在的。
“不过我们体育老师真是教学史上最轻松的老师之一了。”她感叹了一句。
从重开体育课老师树立威严之后，吴桂桂一直以为事情的发展走向应该是严格机械的军事化训练。但老师神态轻松，通常只上了半节课，而且他们班的体育课通常安排到下午第三四节，也就是说当他们在这里拍球玩的时候，老师已经在食堂吃到了热腾腾的饭菜。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体育老师是打击校园恋爱小队中的一员，且战绩卓越。
因为吴桂桂原地蹦跶的频率越来越高，陆杨还是逼着她在操场陪自己压路了。
“哎，陆杨，你手每年都这样怎么不涂防冻膏护手霜之类的，会好一点吧？”
陆杨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没用，而且我不喜欢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小时候我妈非要给我涂，那个香味太冲鼻了。”那种深刻的印象衍生了他对味道的强烈敏感和排斥，这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吴桂桂想了想，“你睡前涂啊，糊厚厚一层，带上塑料手套不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第二天一洗就行了。”
“啧，麻烦。”陆杨摇摇头。
怎么说呢，她实在想不到陆杨的固执会体现在这里，明明陆杨也希望自己手好一点，因为手肿，他投球的准确度也下降了很多。吴桂桂在一旁看着在球场眉头皱得死紧的人，觉得这人有点可怜的意味。
“真的，我奶奶手就经常冻，比你还惨，我一摸她的手就觉得碰上了钢丝球，就是这样一涂第二天就好一点了。”
“我奶奶手上没冻过，就是一到冬天好生病。”陆杨一脸认真。
经过了短时的沉默之后，吴桂桂问：“为什么我们的重点不一样。”
陆杨摇摇头，摆明了不想对自己的手再抢救一下。
好吧，她想来想去，看来还是买副手套最靠谱。
他们走到了学校的小卖铺，那里围着一群人弓着身子买东西，这个小卖铺严格意义上讲很不正规。
学校总共有两个比较大的超市，一个在食堂北面，一个在餐厅二楼，这个却在操场。它的正体是一个家属院，功成身退的老教师在里面开了一家小铺子，在操场的这一面有两个砖头的空间，平时都是砖头堵着，不过你在外面敲一敲，就会有人拿掉，然后问你想吃什么。
学校对这件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可能是希望老教师多点经济来源吧，倒是从来没勒令堵住过。
吴桂桂从开学到现在只买过一次，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教室里热气腾腾，买了个解暑的果冻雪糕还有一瓶冰红茶。
小卖铺有学校超市没有的优势，它是一天大半时间都在营业，而超市则是学校规定只在学生放学的那段时间开放。
吴桂桂站在人群外围不动了，奶茶？果冻？雪糕？
虽然天冷，但她对零食的喜爱是不分类别不分国界的。
比如，前几天她冷得很，报复性地（对，报复她自己）收割了超市仅有的一桶手掌大小的蓝莓冰淇淋，然后缩在被窝里哆哆嗦嗦地吃完了，吃到最后，嘴巴里冷冰冰的，舌头已经尝不出太大的甜味了。
“你想吃东西吗？要不要买杯奶茶暖暖手？”陆杨看着人群散去走到前面。
吴桂桂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某位同学手里的糯米夹心看，这也是雪糕的一种。她咂吧了两下嘴，果断收敛了自己贪婪的目光，在陆杨面前还是不要找刺激。
“我带零钱了，我来。”吴桂桂走过去。
老人问：“什么口味，几杯。”
“两杯，麦香。”陆杨把钱递了过去，忽视了吴桂桂付钱的请求。
第98章 下雪了（）
不一会儿，热奶茶就做好了。
老人看左右没什么人了，说：“姑娘，我有一块砖头被哪个熊小子扒拉到外头了，你帮我捡一下。”老人指着右下角处。
吴桂桂扫了一眼，把砖头顺着缝隙塞了过去，老人处理了一下，不一会儿，整面墙就严丝合缝，没什么痕迹了。
从陆杨手里拿过奶茶，她笑着说：“下次我请你。”
陆杨说：“你真见外。”
“有来有回嘛。”
吴桂桂小小地吸了几口，视线看向了一边的操场，“陆杨，他们在和你打招呼。”
陆杨转过头去看，有人朝他挥手，“陆杨，打球呀！”
那人吴桂桂不认识，但上体育课歪打正着和熟悉的班级遇上也是平常事。
她对这个班熟悉是因为通过王一凡认识了几张生面孔。
球场上王一凡也在，吴桂桂就下意识地开始找苏婷，不过以她的视力，就算眼睛集中到眯成一条缝也不可能把苏婷从分散操场各处的人堆里给揪出来，谁会体育课戴眼镜啊。
吴桂桂晃着脑袋左右无果，老实地喝奶茶。
陆杨向对方晃了晃手，对方不解。
然后李文州过来，在那男生耳边低头说了几句。
男生了然，摆手示意不用来了。
李文州的原话是：最近陆杨手冻伤了，手感极差且准确率低到尘埃，你别自找死路，而且陆兄现在专注爱情事业。
男生看了一眼旁边的吴桂桂，挠了挠脑袋，有点纳闷陆杨的女朋友为何这么矮。显然，在大部分男生眼里看到的都是直观的事实而不是女生痴迷的萌萌哒身高差。
吴桂桂接收到对方善意？的目光注视，笑着回应了。
随着一声哨响，球赛重新开始。
吴桂桂的视线跟着操场上奔跑的男生跑了一圈，然后问陆杨，“说起来，班长也在，他的计划你们肯定也参与了，能不能透露一下？”
目光开始变得狡黠。
陆杨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奶茶杯，“你干什么？”
吴桂桂把吸管往上拽了拽，“采访啊，麻烦透露一下。”
陆杨铁面无私，“高松说要让每个人的观影效果都达到最佳，所以无可奉告。”
吴桂桂灵敏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每个人？也就是说会有吃瓜群众？班长是要搞事情呀。
“好吧，”略表遗憾。
他们沿着橡胶跑道走了小半圈。
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倒不像之前那么焦虑，总是试图说点什么来消解尴尬。就算安静地不说什么话，他们也像达成共识一般，氛围和谐轻快，没什么负担。
可突然，陆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吴桂桂出着神走偏了几步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怎么了？是不是有老师巡逻？”她紧张地抓着陆杨的衣服。
陆杨抬起头看了会儿天，然后转身提溜起她身后的帽子，“吴桂桂，下雪了。”帽尖顿时压在她头顶上。
下雪？吴桂桂抬头，总之，干冷的飘雪总比潮湿绵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