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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秦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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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怕个鸟?”说着就要开锁进去。

    “她第一天就用簪子戳杀个人。”

    “什么?”要进去的狱卒停下了脚步,开锁的声音突然一停,这样的安静,突然让她觉得轻松起来,就这样吧,就这样怕她,她可是杀过人的。

    然而这种庆幸还没持续一会儿,耳边便重新响起来让她心悸的声音。

    “这么说还是个雏?没开过的?那可不是捡了个便宜?”狱卒说着,将钥匙一扭,啪嗒一声锁开了,牢里响起吱呀哑木门开的声音。

    “兄弟你不怕死?”

    “哼?我可不怕女人的簪子。”狱卒舔了舔嘴唇,“倒教我尝尝这个烈女的味道。”

    一种冷冰冰的悲哀,让她觉得浑身都没了气力,她竟然没想到,就连赴死都要这么窝囊。那个女人怎么就有那样的勇气?难道她不在乎在牢里也还是一摊烂泥么?还是她从没料到过呢?但是她有自己这样傻气么?

    或者她都是知道的,也都是愿意的?

    但无论那个女人愿不愿意,她是不愿意了。

    偷走她身子的人,已被她杀死,算是完成了惩罚偷窃行为这件事。可是,她很明白,对于即将发生的偷窃,她没有机会去报复,去惩罚这个要偷窃她的人。

    一个秋日便要被砍头的女妓,在牢里遭遇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没人为她不平,甚至,当她的头往地上一滚,人们还要朝她吐唾沫。

    在狱卒还没走到她身边时,她猛地从阴冷的泥地里站起,接着用尽平生的力气朝着牢房里唯一一处铁器上撞去,仍是冷冰冰的,只不过没入了余温的血肉。

    如果有来生,她真不要再做女人,任着猪拱。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已经踏进来的狱卒呸了一口,“娘的晦气!烈女果然要不得。”

    “赶紧跟牢头报备一声。”说着伸手拉着里面的狱卒走了。

    两人边走,其中一个还低声骂着:“不死在东市,偏死在这里,叫我们收拾。真便宜了那些在东市收尸的人了。”

    “别说了,赶晦气。”

    “嗨!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个性烈的!”

    “听说刚笙,进去的时候穿着上好的衣料。估计又是个从家里跑出来的。”

    刚刚那个还骂骂咧咧的突然闭了嘴,她女儿也是从家里跑出去最后被人送到那里去的。那时他看到他那个失踪了几个月的女儿简直都要跳起来,但最后也只不认了。

    跑什么跑呢?这个乱世,女人待在家本分着,也才最安全。

    他想到刚刚那个烈女,眼睛跳了跳,最后竟然也跟着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

老套的重生梗() 
她睁开眼便是绰约的光线,但并不刺眼而是非常温和的。她的眼珠子动了动,自戕之前的记忆尽数灌进她的脑子里,等她断断续续地记忆终于连起来时,眼前这副平和的景象,让她通体冰凉。

    难道?她没死成?难道她还是被那些人——

    可是心惊了一会儿,她便觉出一些异样来。

    她所处的屋子要比在她还是小姐时还要高大宽敞许多,否则她头顶也不会挂上那样大的一个帷帐。这决计不是一个小小狱卒所能待的地方,更不可能将她这样一个女妓带到这样的地方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沉沉地吸了几口气,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突然发现整个人被缚住一样。这让她更加恐惧起来,但好在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她过了一会儿就平复了自己。

    既然身体没法动,她便只好靠着自己的眼睛,继续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一打量又让她觉得很多地方不太对劲。

    她身下的木床十分大,看起来床周围的栏杆也显得很高。

    她动了动脖子,往腿脚那里看去,离她的脚很远的地方,才是床另一边的尽头。

    苦恼了一会儿,她才突然意识到,压根不是床大,而是她的身子变小了。

    “政儿睡了多久?”一个极好听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就是极轻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随后传来,然后才是帘幕上珠子清脆啪嗒的响音。

    “得有五个时辰了,也没有哭闹。”

    “那也该醒了。”这个轻细婉转的声音离她蓦然近了,她便很自然地转过眼,一时有些发愣。

    赵姬看见床上的婴孩突然睁大了本就极大的双眼,蒲扇一样的睫毛直愣愣地张开,便忍不住露出笑来,破例似的,她上前抱住床上的小人,伸出纤细白净的手捏了捏小家伙挺翘的鼻尖,“怎么?不过一天没见娘,就不认得了么?”

    “娘?”她讶然地叫出这个称呼,但是出来的声音跟她想象的也还有所差别,奶声奶气的,甚至还冒着风一样。

    不过尽管是这般口齿不清,却足以让抱着她的女人惊喜,赵姬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奶娘,“你可听见了?”

    奶娘却没有赵姬那样惊讶,因为赵政已经有六个月大了,含糊叫一声娘本就是常事,而且叫出一声娘,也并不见得赵政知道这娘之一字的含义,何况赵姬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娘”到底有几分真在里面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些哪里是她一个下人可以胡思乱想的?

    奶娘朝赵姬也露出一个惊喜的假笑:“小公子可真是聪慧,通慧地极早呢。”

    赵姬一听这话更高兴了,忍不住将脸贴在赵政的小脸上,“吾儿必非凡。”说出这句赞语后,她又眯起一双丹凤眼狭长地魅惑人心,嘴角带笑“政儿再叫一声娘来听听。”

    被抱着的“赵政”又更深一层地愣住,重新变成一个婴孩已经够让她震惊了,可是从刚刚奶娘几句没深浅的话里,她却又探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她竟然从小姐变成了公子。

    两只小腿在赵姬怀里蹬了蹬,她也确认自己身下多了一个东西,根据昔日不堪的记忆推断,那东西也确实只有公子才有的。

    几个念头在心中过了一遍,她便抑制不住地欣喜起来,她这是转世又投胎了!

    这一世她将不再是一个大一点就会成了货物的小姐,而是能随意在街上走动也不会被歹人掳走的公子。而且根据她刚刚的打量,这一世她投身的似乎是比前世还要富贵的家。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她的娘了

    前世时,她的娘很早就死了,除了一点关于铜镜的记忆,在她心上便没留下什么印记了。这一世她要好好的把眼前这个娘装进心里去,她将像其他人一样有娘的庇护,有娘抚爱。

    所以面对赵姬的要求,她很乐意地送去一个笑,再加上一声甜腻的奶音:“娘!”

    这声音对于一个不过六个月的婴孩来说,显得很是字正腔圆了。

    这会儿奶娘倒是惊讶起来。

    赵姬笑得开怀,“吾儿灵慧,娘带你去看你爹,倒也叫你爹高兴一番。”说着,抱着赵政步履生风地出了屋子。

    赵姬的举动叫奶娘在原地兀自惊奇了一番,回过神来,也跟了上去。

    赵政在听了赵姬的话后,脸上的笑便僵住了。

    前世时她的心里没什么娘的位置,因她早早便死了,从小就是在她爹的养育下长大,所以心里满是她爹的位置。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爹,却也同那世上其他人一般,认为女子是个货物,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一个傻子。最终使她堕入泥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假若这父母眼里只有金子,只有刀币,他们的子女哪里有什么好下场呢?

    赵政虽然恨那个爹爹,但是心上却总忍不住想起在卖女之前时候他的好来。

    他时常从外面带些好玩意儿逗弄她,他也时常忙完事后陪她一整天。做错事时,他也从不曾打罚自己的女儿。他是邯郸城里的一个商人,可从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的市侩、奸诈来。

    唯独只有一次,这一次便送了她的命。

    赵政又想起妓馆里的遭遇来,不免难过伤怀,大大的眼睛垂闭起来,把笑收了回来。

    赵姬仍在高兴着,没有注意到赵政突然安静。

    她的心中只剩下让嬴异人看看自己十月苦熬生下的孩子有多么不凡的渴望。

    转了几个廊回,赵姬终于看见了正在凉亭里弄弦的嬴异人。

    “夫君——“赵姬一见到嬴异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柳枝招展起来,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声。

    嬴异人转身露出白净又俊俏的面容。从石凳上坐起显出极高的身量。

    赵姬看着这面容恍惚一阵,哪怕怀中饱了一个几斤重的小人,也如风似的迎了上去。

    嬴异人惊讶地看着赵姬:“怎么把政儿也带来了?”

    赵姬露出媚笑:“夫君,政儿能开口言语了。”

    这话本有夸大,嬴异人心里也清楚,不过他知道赵姬话语后面的意思,无非是会叫爹爹,娘亲之类的牙牙之语罢了。何况,赵政如今连牙都没长全。不过见赵姬这般高兴,初为人父的嬴异人也免不了跟着感兴趣起来。

    “哦?吾儿当真这般灵慧?”说着看向了被包裹住的赵政。

    赵姬故作生气地把儿子塞进了嬴异人怀里:“夫君竟然不信姬儿的话!你自己逗弄一番看姬儿的话真也不真。”说着一扭裙摆坐在石凳上。

    这一转转出一阵清香来,绕的嬴异人心神恍惚,再看赵姬故作生气的俏脸,只觉得身心一化:“哪里不信了,夫人的话,我哪句不信的?”说着终于低头看了怀中的婴儿。

    “政儿,可知道爹爹是谁么?”

    在石凳上的赵姬闻言,噗声掩面咯咯笑:“夫君自己都招认了,哪还有问的道理?可还是不信姬儿呢!”

    嬴异人白脸一红,只好直勾勾地看着赵政。

    赵政脸红心跳地看过自家爹娘这番调笑后,早就从前世的阴影里跨出一只脚来。这会儿她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新父,面相温润清朗,眉目含笑,真是谦谦公子,质洁如玉。这样的相貌,让她本能地放下了一丝芥蒂。再加上他与赵姬很好的关系,赵政心中更是卸下了原先的防备。

    如今见男人露出的窘迫样,她便重新笑了起来,喊了一声:“阿爹。”

    这一声倒叫这一对初为父母,但平时只顾琴瑟和鸣,将孩子丢给奶娘不管不顾的夫妻面面相觑。

    是“阿爹”而不是爹爹,而且还喊得这样清晰。

吕公() 
吕不韦是收到赵姬差人带的口信,才又来到赵府的。本来他是不愿来的,一方面为了嬴异人,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亲自跑腿打点。另一方面,他和嬴异人新妻赵姬的关系有些特殊——赵姬几乎都要成了他的正房——所以虽然认为嬴异人“奇货可居”,理智上也想到嬴异人那里多走动,但是私心上还是不愿看见赵姬和嬴异人两个在一起相濡以沫徒劳给自己找不痛快。因此,自从一手促成嬴异人和赵姬约为婚姻,及至在正月生下赵政,他做的事,实在和他商人精打细算的性子大相径庭——他已经很久没和嬴异人对烛畅谈。

    不过这次刚好正值七月流火,天气十分炎热,他也不大愿意去磨嘴皮子,找些不痛快,索性在家里待了许多天消暑。而且歇在家的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自己一眼相中的“奇货”很久没联系了,这似乎很是不妥,只是嬴异人自从入了赵府后也没在主动邀约,吕不韦一时半会便没想不出什么名目去赵府走一趟。

    口信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摸着隶文。虽说他是卫国人,现在身居赵国邯郸,但是他既不读卫书,也不阅赵简,反而看得是差人从咸阳带回的秦隶。只因为他这些年来都要将自己的资产放在秦国搁在赵国的一个质子——嬴异人身上。年少时,他便听自己的公爹说秦国注重法治,跟其余六大国有很大不同,刑法甚严,而且名目繁多。他若想打通秦国的上层,便不得不了解秦国的国情,不得不了解秦国的本土风俗。

    亲自研读秦国各种法律后,他自己也很是头疼,正巧老仆领来赵姬口信。

    他立马放下竹简,去房里整理一番,教人备车辚辚驶往赵府。

    到了赵府差人通报,赵姬与嬴异人便相携着迎了出来。

    吕不韦示意跟在后面的侍从将随行带来的东西领了出来——是一块上好的玉璧。晶莹通透,在日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清波一样。

    “吕公人来就好,怎么还带了礼来?”嬴异人上前一步,挽住吕不韦的手臂。赵姬则示人收下玉璧。

    一行三人来到了会客之厅。

    各自在案前跪坐,吕不韦在嬴异人的执意要求下坐北朝南。而嬴异人和赵姬则是相邻西向坐。

    奶娘将赵政抱了上来,直要送给赵姬,赵姬却伸手一指。奶娘身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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