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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那些一路都困惑着王灵韵的谜题,就像是一片暗黑的森林。
从远处望向那片森林,如同看见妖魔们张着血盆大口,个个张牙舞爪的待在森林里,可怕而又渗人。后来,王灵韵走进了森林里。因为靠得近了一些,所以发现森林中那些张牙舞爪的妖魔们,只不过是枯树的枝丫、与长相怪异的植物罢了。她已经能渐渐审清妖魔们的真面目了。
眼看着,那些谜题的答案,就要逐一浮出水面。不再继续让王灵韵困惑下去。
可她往前走去,前方竟又出现了更多扰人视听的新迷惑。
这些新迷惑,就像是给暗黑的森林,又笼罩了一层新的迷雾一般。令原本已经能审视清楚的枯树枝丫,又重新变回了张牙舞爪的妖魔。将那些原本快要解开的谜题,一下子变得更难解开了。
真相明明就近在眼前,然而却似乎变得更远了。
这些问题思考久了,便让王灵韵感到头大。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便干脆不想了。
反正——
该来的,总会来。
…
…
“鹤羽,你跟着秦时和那位冒牌的灯笼草妖。”忽然,有个士兵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举起刀就朝王灵韵砍来,王灵韵躲开了他的攻击,并一个手刀劈到他的后背。而后,这个士兵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王灵韵继续道:“我先去榕宫门口,见识一下包围着整个榕宫的咒术。咱们一会见。”
说罢,她便先行离开了广场,往榕宫的方向走去。
榕宫离祭坛很近。不出几条街,便走到了。
王灵韵发现,虽然传达兵在入城时,告诉每个入城的居民要去祭坛,有重要的事情通知大家。但还是有小部分居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或是店铺里。并没有去祭坛集合。
这些人的举动,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榕树城内终于有了生气。有了炊烟,也有了人声。还有了小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与之前那个冷冰冰的空城相比,现在简直温馨太多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小路上,让人觉得懒懒的。
王灵韵一路来到了榕宫的门口。
她刚打算靠近榕宫的大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反弹了回去。她甚至连结界壁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跌坐在地上。
榕宫及榕宫的附近都被保护得很好。半点也没有受到噬魂火损伤的痕迹。城内其他地方都是荒木与枯草。唯独这里竟绿意横生,一派生机勃勃。偶然间,还能听见鸟叫与蝉鸣。
瑟瑟秋风拂过柳梢,草木摇曳,榕宫旁的小池内碧波荡漾,粼粼波光伴随着小鱼摆尾,俏皮却又惬意。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大概是今年夏天,最后的夏意。
城边上的草丛已经长得很高了。草丛旁,是一棵老榆树。远远望去,有几只麻雀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再往下看去,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一件青黄相间的裙角……
老榆树下,好像躺着一个人。
王灵韵走了过去。
榕宫旁的池水流动间,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时不时的,池内会有调皮的小鱼一跃而起。摆尾间,便再难寻其踪迹。整个水池不深不浅,也不大,只是很长。池水里的水,是流动的。整个池子依榕宫而建,正好围了榕宫一圈。
王灵韵的脚步,不快也不慢。她走到了老榆树下,看见了一位……熟悉的女子。
彼时,空中的流云顺着风,缓缓飘浮。午后的天空,不再像水洗过的那样清澈。可那淡淡的蓝色,依旧很好看。深呼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明朗了。天空高而远,大而博,遥遥望去,望不到天际,也望不见尽头……
阳光懒懒的洒在草地上,使得地上的草变得更青了。而躺在老榆树下的女子……她用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眼睛,肆无忌惮地接受着阳光的洗礼。女子的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像是很享受这样的午后。
看着她。看着阳光洒落一地的暖意。王灵韵几乎忘记了……这里是那个妖怪遍布的榕树城。
感觉到身旁有人。那女子将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臂移开,看向来人——
发现来的人是王灵韵后,她只笑不说话。女子的眼光只是在王灵韵的身上停留了寥寥数秒。接着,她便继续闭上双眼,感受着秋风的凉意,及午后的暖阳。此刻,她耳边还响着蝉鸣和鸟语。但她却心知肚明。这已经,是榕树城最后的夏天了。
“据说你是圆之国下一任的君主。”王灵韵靠在老榆树的树干上,只需目光微斜,便能看到那位躺在草丛里的女子。而此刻,映在她眼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榕树城国君的小女儿,方瓷。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她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的国家正在发生暴乱,然而你却躲在这里悠闲的晒太阳。”王灵韵一勾唇角,道:“有意思。”
“我的国家?”方瓷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问:“在哪?”
“难道不在你的脚下吗?”
“脚下?”方瓷望着空中的流云,眼睛眨也不眨“我脚下的,难道不是地狱吗?”
王灵韵语塞。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根据桃桑去地下黑市做买卖的情形来看,方瓷大概是黑市里的重要人物之一。王灵韵所知道的,关于榕树城的事情,只不过是凤毛麟角。而方瓷所清楚的黑幕,也许是全部。
“你晚上睡得好吗?”方瓷问。
“嗯。”
“我晚上睡不好,白天又不能睡。”方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像这样,躺在这里,晒晒太阳,挺好的。”
“……”
“以前,有一个人,每天晚上都会来给我讲故事。他讲的故事,超无聊,一点意思也没有。每次,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方瓷仍旧盯着天空,她像是在看流云,也像是在透过流云,看其他的东西“我不是皇后的女儿,我的母妃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妃嫔。后来,母妃打碎了皇后的琉璃盏,皇后大怒。父皇为了讨皇后欢心,便将我母妃打入了冷宫。而我,从此便交由皇后抚养。那年,我十一岁。”
流云飘着飘着就飘远了,而方瓷的目光,望着高而远的天空,也好像是在看远方。
“我换了个寝宫,又没了母妃,每天睡得都很不踏实。整夜整夜的失眠难安,没过多久,我便每天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眼下还有重重的乌青。宫女侍卫们见了我,都笑话我。”方瓷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并不开心“你知道那种心慌的感觉吗?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被人惦记着。黑夜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待在最漆黑的角落里。如同一位老练的猎人,寸步不离地蹲守着他的猎物一样。那个东西什么都不做,只盯着你。牢牢地紧盯着你,一刻也不愿意眨眼。”
第156章 【一百五十四】十六公主()
“你跟我说这些,是在博取同情吗?”王灵韵走到了榕宫旁的池水边。她看着池中的小鱼,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小鱼们活跃地在水中游弋着,无忧无虑,安闲舒适。不觉间,便令人感到艳羡。城内的树下大多都设有一个树坑,里面有水,水中分别安放着发光的小石头,和观赏鱼。然而现在,却只有榕宫旁边水池里的鱼,还安好的活着。
或许,这就是运气。
“那你同情我吗?”方瓷道。
王灵韵往水池里丢了一块石子,那几条原本聚在一起的游鱼,因为那块突然砸来的石子,而一哄而散。她摇了摇头,道:“难说。”
“你有没有尝试过一种感觉。”
“什么。”
“恐惧。”
“……”王灵韵看着空空荡荡的水面,没有说话。水面上还荡漾着涟漪,那是刚刚露出水面的游鱼在捣鬼。
“刚搬到皇后宫里时,我每天都被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惧感所包围着。渐渐地,我开始感觉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有阴谋,都想要加害于我。”方瓷叹了一口气,她继续道:“那时,我因为老做噩梦,所以睡眠总是很浅。一旦房间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是有小飞虫在扇动翅膀,也能将我惊醒。我大概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晚上。那天,我跟往常一样,没有吃太多东西,便打算提前睡下。在我的房里,晚上从不熄灯。侍女们会在房内留几盏灯亮着,而吹息其他的灯。那夜,跟平时所有的夜晚一样,我睡了没多久,就被噩梦给惊醒了……”
麻雀们在老榆树上叽喳了一会儿后,便见其中一只麻雀扑扇着翅膀,率先飞走。紧跟着,其他几只麻雀,也跟着第一只飞走的麻雀一起,迅速飞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瓷闭上了眼,阳光照射在眼皮上,温暖而又舒心。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跟往常一样……被噩梦惊醒的,普通的夜晚——
烛火摇曳。
屋内的灯光并不刺眼,暗暗的正适合昏睡。
方瓷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接着,她便听到了有人推开门的声音。那时,正值初春,天气还不是非常的暖和。夜深的时候,守夜的侍女们,大多都不会待在门口,而是躲在一旁的厢房里,抱着手里的火炉取暖。
那个人悄悄地关上了门。
原本在噩梦里就很惊慌,现在听到屋里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方瓷的心里,便愈发的慌乱了起来。
那个人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他每靠近一步,方瓷的心脏就多跳几下。眼看着那个人,离自己愈来愈近。渐渐,隔着帷幔,她便已经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了。方瓷装睡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悄咪咪的眯着眼。她看见,那个人的手里似乎抱着一个大罐子,但在帷幔的遮挡下,方瓷看不太清。
烛火闪烁。那个人在进来的时候,走到烛台旁边,将所有尚未吹息的蜡烛们,逐一吹灭。就在他打算吹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
方瓷终于再也无法继续装睡下去了。她忽然坐起身来,背后靠着墙壁,惊慌失措地道:“你别过来!”
与此同时,那个黑影将最后一根蜡烛吹息。当房中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之后,方瓷便彻底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心中的慌乱感油然而生。她一边恐惧着屋内的那个人,一边恐慌着满室的漆黑。
不,这房里并不算是完全的漆黑。那个黑影手里抱着的大罐子,还散发着光亮。
黑影把罐子放在地上。然后,他走到窗边,将几个虚掩的小窗,关上了。
方瓷盯着地上那个发着光的大罐子。不知为何,她慌乱的心,竟一下子静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撩开了帷幔,穿上绣花鞋,走到了那个罐子的跟前。
“你起来了啊,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刚关上窗户的那个人说话了。他回过头,看见正蹲在罐子旁边的方瓷,一脸宠溺地笑道:“你大概就是方瓷了。我是皇后的嫡长子,你的哥哥,方子晋。”
方瓷的头发很长,乌黑的发丝用一根缎带,松松地绑在后背。她的模样略显妖媚,却很是讨喜。那双眼睛,明明是在呆呆地盯着地上的大罐子,却好像是在勾着方子晋的魂。让方子晋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妹,顿时就萌生出了好感。
方瓷仰起头,她看不清与她说话之人的样貌。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她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接着,她的目光又回到了管子上,她指着罐子,问:“这是什么?”
“银尘。”方子晋解释道。
“银尘?”方瓷眼睛亮亮的,她好奇地望向方子晋,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仿佛会说话。
“对。”方子晋点了点头“北寒之地,有一个国家,名为笊。笊国的资源很少,那里的居民们都买不起蜡烛,也点不起油灯。所以每到夜里,家家户户便会使用这个来照明。”
方瓷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罐子,看着里面那些跟灰尘一样,却发着白光的小颗粒。不自觉地称赞道:“真漂亮。”
而方子晋却没有看装在罐子里的银尘,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看银尘方瓷,附和道:“是啊……真漂亮……”
…
…
方子晋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国君册立为太子。所以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备受瞩目。从他八岁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十六岁,便一直跟着几位老师,在外面一边学习,一边体察民情、及访问各国。他很少在宫里呆,便也很少见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尤其是他那最小的妹妹,方瓷。别说见了,他平时回宫里的时候,连听都没听说过她。
嫡长子与十六公主的距离,看似是一家人离得很近,实则很远。
方瓷的母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