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轸花辞-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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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白荞却颇为冷淡地拒绝了酒水,楚云汐怕众人扫兴,赔笑着举起酒杯带母亲饮过。

    众人再度落座,杨邈偷偷觑了一眼白骜,见他脸色有所缓和,才大着胆子再度举杯赔罪。

    白骜望着他手中的酒杯呆呆的沉思并不伸手去接,似乎怒意难消,刚刚还欢笑融洽的场面乍然冷了下来。

    杨邈心中惭愧不已,霍然跪倒在地扣头道:“师傅请你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弟子死也难赎。”

    他再抬头时,眼中泛有泪意。

    林月沅有些看不过眼,准备站起仗义执言,被林日昇死死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她脸现忤色,低声地与他吵了起来。

    白骜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起身将徒弟扶起,言语间颇有些“儿大不由爷”的萧条之感,他抚着徒弟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奉父命去考科举我不怪你,你中了状元是你的好本事,也是我这个师傅的光彩,我该恭喜你。可是你可想好了,这官场之黑,犹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我只怕你一进去迟早会移了心性,可惜了你这颗七窍玲珑的心肝。”

    唯有楚云汐听出了白骜话外之意,心中一寒。她转头望向母亲,她似没听见似的,手中拨弄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声背着她的佛经。

    杨邈了解师傅的苦心,也向他吐露了自己的志向:“师傅,弟子少时过于狂妄,可长大后读孔孟、读四书、读五经、学修身治国之道,越发觉得身为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方不负圣贤教诲。”

    他的话堂堂正正、正气凛然,令林月沅热血沸腾、林日昇震撼受教、楚云汐仰慕钦羡。

    白骜却像位迟暮老人早已看透人事变换、世事沧桑,少时的理想冲动付诸东流,听着年轻人的豪言壮语不觉感动欣慰只觉幼稚可笑。

    他仍旧叹气颓唐道:“可如今这世道你纵有满腔抱负只怕也是空想罢了。”

    杨邈的决心宛如磐石坚定不移,他也不仅不畏惧黑暗更觉自己当如火炬照亮着诡谲的世界:“诚如师傅所言也许弟子的作为如同溪流般不值一提,但若能有一滴滋养大地、惠泽万物,便是徒弟的功德了。”

    白骜终被其不撼动的为国为民之心所触动,虽有继续伤感几许落寞,却也有几许豪迈,几许大勇。他的口气渐渐软了下来,期许道:“我这一生在意之人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好也罢,歹也罢,到底都是拗不过的。愿你谨记今日之言,莫忘初心。”

    师徒两人最终霁颜相对,殊途到底还是同归。

    白骜心结已解,狂笑几声,拉着徒弟坐下,抛去酒杯,拿起一坛刚开封的好酒,端起大碗便往里倒,众人纷纷换上大碗,大喝大笑起来。

    白荞坐了一会儿便厌烦了,她现在极烦热闹,总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细心的楚云汐看出了母亲脸上表情的变化,便主动提出搀扶疲倦的母亲回屋休息。

    楚云汐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母亲空洞的双眼,无魂的躯体,陷入了空虚和沉思,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座没有灵肉的泥胎。白荞纹丝不动地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声冥思。楚云汐用手触了触母亲花白的头发,干涩而冰凉,她的整个人似罩在一层厚厚的冰层之中,随着凉气弥漫入内,迟早有一****也会化为一座无心的冰雕。

    她有时也想拿一把锐利的铁凿凿破她外表坚硬的冰壳,让她能够看到,她虽然失去了丈夫可还有失爱的女儿在等着她的怜爱。但她又怕那冰壳已与她的血肉长在了一起,好似乌龟的外壳,一旦敲碎,不但不会逼得她清醒反而会刺激地她发疯。

    忧愁在她心中凿一口无底之井,她每日只能将悲伤的泪水倒入井中。

    她轻轻地阖上了门,白荞依旧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不曾有一个眼神的回应。她独自站在屋外的阴影下,吹着院子里的冷风,恨不能似枯树落叶般随风而逝。

第十一章 断云残雨生无趣(二)() 
楚云汐回到席间却发现众人早已醉的东倒西歪,林月沅抱着酒碗,双颊涨红,口中还大声称赞道:“好酒,好酒。”绿妍和碧音正架着她起来,她手狂摆乱舞,一掌打中了碧音的脸。碧音气的将她胳膊一甩,骂骂咧咧地跺脚走了,绿妍喊她也不理,眼见两人又要拌嘴,青莼赶紧接过林月沅的另一只胳膊,两人合力将她架进屋去。

    林日昇和杨邈也醉的不省人事,一个仰面歪在椅子上,一个俯身趴在桌子上。楚云汐笑笑开始收拾桌上狼藉的杯碗。忽然一人从后面大力地掐住她的手,她惊骇地回头,一股浓醇的酒气扑到她的脸上,她捂了捂口鼻,闷声道:“舅舅,你喝醉了。”

    白骜眼神迷离,身子东摇西晃,骤然惶然道:“我在做梦,你又到我梦中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只能在梦中见到你呢?”他懊恼而痛苦地大口喘气,双手抱头,用力地抓挠着头发,直挠得指甲里充满鲜血。

    楚云汐惊然地去阻止,他却拂开她的手,愤怒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你走!”

    楚云汐被他绝情的吼声和疯狂的神情吓得落泪,白骜却蹲了下来,双手捂脸,凄惶地痛哭起来。

    她的悲痛如决了堤的洪水,冲垮了她的强撑的精神,她蹲在舅舅的身边,抱着他一同哭泣。在她的心中,白骜一直如神明般不受世俗拘束,不由礼教羁绊,他有满腹的才华、有超凡的武艺,他似乎无所不能,似乎遗世独立,但今日他如同孩童一般在她面前嚎啕而哭,让她知道他终究是个凡人,也有留不住的所爱,也有抗不过的命运。

    四人忙到后半夜才睡下,劳累了半日的三个丫头皆倒头就睡,而双眼微肿的楚云汐却在狂思之中失去了睡意,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睡前也喝的大醉,就不必在这儿饱受愁苦的煎熬了。

    漫长的一夜过去,再睁眼时,已是太阳高照,正午将近了。

    楚云汐双眼酸疼,她捂着眼坐起,怔怔的发呆。清净安逸的空气中时不时的飘荡着“咕咕”的叫声。

    手指划过眼睛,缝隙中散着窗边射过来的溜光,照的眼睛花白一片,好半天眼前的图像都是色彩缤纷,花花绿绿的,晃得她头晕脑胀,视线慢慢拉长,焦距对准,定在了一片白羽上,那是鸟儿的羽毛,确切地看来,是鸽子的羽毛。

    林月沅侧坐在窗台上,一只脚蹬在窗框上,另一只脚耷拉在窗边,身子堵住了大半个窗子,太阳投下大把大金丝绣在她身上,把她烘托得金碧辉煌。而她却若无其事,悠闲地偎着一只洁白无瑕的鸽子,鸽子在窗边蹦来跳去,圆溜溜乌黑的双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林月沅没有放过任何细微的声响,她姿势不变,悠然自得的引逗着鸽子,惹得鸽子频频扇动翅膀。她眼睛盯着鸽子,声音却朝向楚云汐:“醒了啊。”

    楚云汐轻应了声,俯身穿鞋,走到窗台,轻柔地扶着鸽子的白羽。

    林月沅冲她笑道:“你舅舅他今早又走了。”

    楚云汐收回了手,神情恍惚地立着。

    林月沅跳下窗台,扶着她坐下,安慰道:“他知你会难过。故而让我转告你,他给你留了件礼物。”她一吹口哨,鸽子便飞到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将头插入翅膀下梳理羽毛。

    楚云汐瞧着白鸽可爱,神色舒然了不少。林月沅又丢给鸽子一颗玉米粒,鸽子张嘴接住,逗得楚云汐嘴角一扬。

    林月沅笑道:“他让我转告你,他怕离别伤悲,故而不辞而别。你保重身体,照顾荞姨。鸽子是送你的礼物,他上次路过长安,遇到了你二姐。你二姐十分思念你,还给你带了东西。你舅舅知你姐妹情深,特意训练了几只白鸽留作你们通讯之用。”林月沅将椅子上一只黑色包裹拿到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楚云汐解开包袱,里面着露出两个白瓷罐,掀开盖子,是整整一罐子黄澄澄的梅子糖。她拈了一颗在嘴中,味道漫长而幽远,恍如隔世。不知是梅子糖变酸了还是她的心酸,眼泪如雪般簌簌的扑落,混合着清新的草香,在阳光下一晒,立刻显现出褪了色的泪痕,宛如一幅未着色清淡的山水画,惆怅而忧伤。

    林月沅右手一抄,握住了鸽子毛绒柔软的身子,左手温柔的抚摸着鸽子的羽毛,鸽子不挣扎乖乖的卧在她的掌心,鸽子温暖丰满的肉身把她的小手涨的满满的。

    林月沅翻过鸽子的身子,鸽子毛乎乎的肚皮暴露无疑,两只小红爪蜷缩在白色的绒毛里。鸽子的头颈僵硬的扭转,一幅待宰羔羊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月沅拉直了鸽子的右腿,上面绑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竹筒,林月沅取下竹筒,一扬手,鸽子扑扑楞楞逃命似的的飞走了。

    林月沅把竹筒插到楚云汐手里,搓着手问道:“快看看,你二姐写些什么?”

    林月沅平日虽不拘小节,但做事却有分寸,两人虽亲如姐妹,但却极为尊重楚云汐的秘密。

    楚云汐打开小竹筒,竹筒里滚出一个小纸卷,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安好勿念,祝卿身体健康,事事如意。”署名是“梅子糖”她淡然一笑,把纸条展给林月沅瞧。

    林月沅只扫了一眼,便专业地点评道:“你二姐的字秀气有余,劲力不足,柔软无力,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

    楚云汐转身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以为每一个女子的劲都像你这么大,可以打死老虎。”

    林月沅歪着身子大大咧咧的向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道:“打死老虎我不敢说,但打死个把人,本小姐还是不在话下的。”牛皮刚一吹完,林小姐就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时光匆匆,一年过去,大雪封山,寸步难行。

    这一年冬天冷的出奇,众人早早地便换上厚厚的皮袄,抵御寒冷。

    晚间,楚云汐和林月沅两人围坐在火炉前聊天,林月沅拉紧了身上的皮袄衣领,双手伸在炉火旁。楚云汐冷的瑟瑟发抖。林月沅干脆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楚云汐靠在她肩头。红色的火光照在两人脸上,暖烘烘的热气沁入肌肤,林月沅的怀抱也很温暖跟母亲一样,那一刻楚云汐难得感受到了温馨。

    林月沅不满嘟囔:“这什么鬼天啊,太奇怪了,蜀南从未冷成这样,邪门。”

    楚云汐玩笑道:“大概是蜀南也出了个窦娥吧。”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居然一语成谶。

    这“窦娥”出在江州,便是那命运急转直下的杨邈。

    不过一年,当两人再见杨邈时,他已不再是那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翩翩状元郎,而是全身被绷带包裹地犹如死尸般的活死人。

    杨邈是被白骜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他身中七刀,刀刀见骨,最严重的一刀是在腿上,一把钢刀插穿了杨邈的小腿。其状之惨,惨不忍睹。

    白骜沿路找大夫给他医治,总算保住了他的命。送回蜀南后,林日昇接过了治疗他的重担,但白骜知道即便他的外伤能痊愈,可心中的伤痛如何能痊愈呢?

    楚云汐已经哭得双目难以视物,她难以接受自己又一个亲人遭逢噩运,她还记得年前去参加杨邈和柳盈薇的婚礼让她一度又重新相信相爱之人还是能够白首,可命运的孽轮终究也没有放过这一对幸福的夫妇,没想到他们的恩爱却连一个冬季都没有渡过。

    三天后,杨邈醒了。

    醒来的杨邈,脸如金纸,双颊像被放了气的皮球,整个瘪了下去,身上的骨头突破了肌肉的层层包裹,抵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凸出各种恐怖的形状。

    楚云汐望着瘦骨嶙峋的他,眼泪如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他的双目像熄灭光亮的黑洞,弥漫着恐惧与绝望。

    当白骜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中,他的双眼霍然睁大,瞬间癫狂,抽动着难以控制的身体。他嘶哑的嗓音发不出清晰的话语,只有不知其意的嘶吼。

    白骜望着他如今不认不鬼的模样,心中又心疼又怨愤,哽咽道:“我早劝诫过你,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到底今日自食恶果,我教了你这么些年,就教出你这么个糊涂徒弟。”

    杨邈眼里已爆满了血丝,手脚乱动。林日昇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焦急地埋怨道:“白叔叔您就别刺激他了,他本就没了求生的意志。您这般说他,他听了更不要活了。”

    白骜甩袖恨声道:“若他真变了个残废,还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楚云汐缩在一旁浑身颤抖,恐惧,害怕,惶惑,折磨连番袭来,她只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将她击到在地,她从椅子上滑落,垂泪道:“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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