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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无心巳抓破龙奎左肩,指痕露血,人也缩着右腰窝退而后,龙奎那掌打得也不轻。
往地上摔去,龙奎再次腾空,想掠过成百上千的人群。
念珠结成的网罩过来。
龙奎如利刀冲破。
暗器雨点般罩至。
龙奎挥掌拂去,人往下掉。
地面蛟筋巨网又起,四面八方裹至。
龙奎打出飞刀,精确地削断网结,趁这裂隙钻身而过。
数位高手封向龙奎,武功尽展,旋风呼啸如排浪。
龙奎再发飞刀,人已拔高丈余,绕过那群高手。
念珠如蛇,绞向他双腿。
龙奎翻腾躲开念珠,其势已竭,往下落。
珠网又结,当头罩下。
“啊”龙奎大吼,劈出十七掌后,念珠撒落一地,他也坠往地面此时那张巨网已罩了过来,另一张网又结成,无心及七重生以及剑南舟,木陽子都围了过来,各自出招,全是狠力。
龙奎冲破巨网,再也无法突破念珠网,其势一竭,整个人已成网中困兽。
虽是如此,他还拖拉十数人五丈余远,然后啪地跪下来,双目尽赤,如头猛兽。
四周人群战战兢兢,一丝不敢松懈,一步步逼近。
“苏乔……你在哪里……”
龙奎终于黯然说出此话,整个人已坐于地面,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无心才走近,可以看出他脸色苍白:“把他绑好!”
元悟立时又加了两条蛟筋绳,绑在龙奎身上。局势总算落定。
无心转向众人,双掌合十道:“多谢各位帮忙。”
木陽子早已将肩井穴上的飞刀拔踔,虽有一丝血迹,但除了当时功力受制,现已恢复,他是三位掌门受伤最轻的一位。
他道:“如此恶徒,留在武林,实在遗祸非浅!”
他有意当场处决龙奎。
剑南舟十数年来,早已忘了受伤是什么滋味,今天一上场就让龙奎给撂了,心情自是难以忍受。
“要是再让他多活几年,恐怕就没人治得了他了。”
无心长叹道:“是非虽甚明显,站在同是武林立场,该给他有个自白的机会。”
木陽子道:“恶人多属狡辩,掌门大师当小心才是。”
无心道:“老衲自有分寸。”
他走向龙奎,只见他全身至少有一半是伤,有的甚至于流出黑血,显然受了某些饮过毒的暗器。
“龙奎。你还有何话说?”
龙奎仍木讷地坐在地上。无任何表情和反应。象是突然变成白痴般。
无心又问:“你是否潜入少林禁地,而残害了本派长老圆空师叔?”龙奎仍然不语。
剑南舟冷笑道:“恶徒自知难逃一死,说也白说,掌门无复再费口舌,他不会开口。”
无心有所思,此时他想起了没了的话,才发现没了不知去向,赶忙转向元静道:“你快找找看,没了在何处?”
元静遵照指示,往崖边寻去,立时发现崖下有人,很快地找绳索将没了吊上来。
“掌门师兄!杀不得,凶手不是他!”没了急忙奔向人群,醉态全失,突见龙奎受伤累累,于心不忍,倒出烈酒,为他洗涤伤口,骂道:“妈的,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算什么?”
无心道:“师弟,此人霸气逼人,师兄不得不如此。”
没了叫道:“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若不是凶手,就已如此了得,那凶手岂不是更难缠?
无心愕然道:“凶手是谁?”
“杭州苏乔。”
剑南舟讪笑道:“若说别人还有可能,若是苏乔,她根本不会武功。”
木陽子道:“若不是他,飞刀会落在现场?”
对龙奎的飞刀,竟然能射中他,他可是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唉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没了转向龙奎,急道:“你快说啊!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烈酒烫伤口,也将龙奎的知觉给唤了回来,他怅然地望向没了,嘴角抽动,欲言又止。象这种事,又有几个人受得了?而且对方又如此断然,说也白说。轻轻叹气。歉意地眼神流露着无奈。
“你说啊!就算为了我,你忍心看我没办法救你,是不是?”
龙奎见他如此急样,心头十分不忍,自己难过,又何须拖累他人?然而说出苏乔,万一要是苏乔不是没了所言,那不就等于害了她?可是事实又多么让人失望?
剑南舟冷笑道:“不必说,也不必问,他是脱不了罪嫌……”
“放屁!”没了突然如发了疯一般,不管什么掌门不掌门,吼道:“你又能拿什么来证明?一把破刀?什么正派?硬要将人逼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我……”
无心急忙喝道:“师弟,不得无礼。”
“什么有礼无礼?人命关天,能无礼回一条命,我情愿无礼,掌门人你看着办好了!”
没了气冲冲,他已豁出去了,双手捏紧,准备拼上老命。
剑南舟被骂,老脸一红:“没了,老夫尊你辈份较高,岂知你如此狂妄,今日要不领教领教,华山一派从此退出江湖!”他已摆出姿态,负着双手,准备动手。
“打就打!我怕了你不成?”没了也想动手。
“没了退下!”无心喝道:“再不听,逐出少林派,再治辱派之罪!”
没了硬是将发的掌给澈回来,眦目仍甚。
无心转向剑南舟,道歉:“剑掌门请息怒,没了冒犯之处,老衲定将其治罪,还掌门人公道!”
剑南舟冷哼。瞪向没了,负手而立,不再理会没了。
龙奎于心不忍,没了为他受罚,淡然转望无心,道:“没了说的没错,还有苏乔。”
他在想,如果苏乔真的是在替人伸冤,那么更可据理力争。也问心无愧,若苏乔骗了他,也无须让没了为此而受波折。
“听到没有?是苏乔!苏乔才是真的主谋!掌门师兄,你该查明再定罪!否则少林将蒙羞!”没了高兴地转向龙奎,激动道:“对!就是要说!说了他就宰不了你!只要今天不死,以后还有机会。”
无心道:“此事非同小可,师弟千万不可袒护凶手。”
没了叫道:“谁袒护了?事实就是事实!”
木陽子道:“此种事实,很难让人相信!”
剑南舟冷笑:“方外之人,心境却如此混浊,少林派恐被你羞污了。”
没了不屑道:“总比你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好得多。”
“二师弟!”无心见他们又争执,立时喝开他,道:“剑掌门说的没错,片面之辞,实令人难以相信!”
“妈的!少林家事,要……”
“没了!不准胡说!”无心怒喝,没了是过份了点,有损他掌门之尊严。
“什么胡说!”没了不服气道:“如果他说谎,我就摘下这颗人头让你们当球踢!”
此语一出,严重性已成,无心不得不谨慎:“师弟……”
“没什么好说”没了喝道:“我一生也交这么一位朋友,他受冤屈,我不能伸,有什公好活的!”
剑南舟冷笑:“只怕你陪了命,也救不回他的头颅!”
没了不屑道:“你又算什么?自己师父被废了功夫,也不知道,还好意思在此说风凉话。”
剑南舟霎时脸色一变:“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呵呵!我还要说只要找华山无怨老人问问看,就知道废了他的武功是谁呢?”
剑南舟再也呆不下去,拱手向木陽子和无心,道:“两位掌门,事出突然,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他已飞身掠往左侧树林,消逝而去。
无心追问:“师弟,你所说可是实话?”
没了点头道:“一点不假!苏乔利用他,而废了无怨老人,以及圆空师伯。”
龙奎此时已站起来,欲言又止,他想说出苏乔为何废去两人武功的原因,但此时谁会相信他的话?转向没了,心绪为之激动:“光头兄,多谢你……”没了走近拍拍他肩头,笑道:“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说谢不谢,谁叫咱们朋友一场。”
龙奎顿时感到世间还有温暖存在,鼻头都快酸了。
无心沉重道:“看来,武林又将起波澜!此人虽暂时脱嫌,但也是帮凶,老衲必须带回少林治罪。”
木陽子道:“如今也只好如此。”
“等等!”
远处已奔出两人,一老一姑娘,锦灰劲衣者正是公孙秋月。白衣不用说是湘雨了。
“龙奎!你怎么了?”
湘雨急冲而上,泪如涌泉,哭得十分凄凉。
“早跟你说过,那狐狸精一定会害你!你就是那么傻!看你,全身都是伤!”
龙奎想装笑安慰湘雨都装不出来,黯然长叹不已。
公孙秋月走向无心,拱手道:“掌门人,在下是为此人而来。”
数天前,他就知道龙奎被困此地,已和湘雨赶来,虽能及时赶上众人逮捕龙奎,却不能伸手援助,他能作的只是求情。
无心叹道:“此人犯下罪过不小,老衲恐怕无能为力。”
木陽子道:“公孙大侠侠名远扬,理当看您面子,但此人只不过是公孙府一名奴仆,公孙大侠何须自甘冒着渎身之嫌呢?”
公孙秋月宁静一笑道:“虽为奴仆,但公孙府亏他太多,总想找机会补偿他。”
无心叹道:“公孙大侠仁慈心肠,但武林帖已发,老衲必须向武林有个交代。”
公孙秋月道:“此规矩在下也懂,只希望能保他暂时免受囹圄,若他真有罪,在下也不敢袒护。”
无心苦苦一叹:“虽然公孙大侠武功盖世,但此人神勇无比,不瞒您说,老衲亦受其掌伤,伤势颇重,七重生折其五,还有数十名弟子以及武林同道。若再拿他,谈何容易。”
他已表明,自己少林派都无把握捉住龙奎,纵使会孙秋月能耐高,也未能擒住他。
木陽子也说话:“不仅如此,华山剑掌门和贫道,也一样受了波及。公孙大侠当三思。”
公孙秋月知道今天是保不了人,无奈地转向龙奎,关心道:“你觉得如何?”
龙奎微微点头:“还好!”
“什么还好?你一定很痛?爹,您一定要救他,爹……”湘雨感情总是脆弱,又哭了。
公孙秋月微微地张了张嘴,有点哽咽地道:“你好好在少林寺,我一定替你开脱。”
“多谢老爷……”
没了总算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立时道:“公孙老爷,要开罪很简单,只要将无怨老人请来即可。”
“无怨前辈……”公孙秋月不解。
没了急道:“一时也说不完,我们先赶去,省得剑南舟这个小心眼的阻止无怨老人出山。”
“好!”公孙秋月立时转向湘雨:“雨儿你先回去,爹有事要办,或者住在洛陽,也好就近联络少林派。”
“爹您快去,我住洛陽好了。”
公孙秋月又转向无心和木陽子,道:“两位掌门,秋月去请无怨前辈,届时有个交待,还请善待龙奎。”
无心点头:“放心!公孙大侠,老衲定当依江湖规矩办理此事。”
“多谢了!在下铭感五内。”
没了道:“龙奎,别想不开,好好养伤,我一定给你好消息!”龙奎望着两人离去背影,感触如许之深。
此时他多么希望苏乔也能如此。
可惜人海茫茫,苏乔影子一丝也看不见,摸不着。
苏乔呢?
她当真如没了和尚所说,只是在利用龙奎?
冷风掠过林梢,簌簌然,一片萧索,先前那份热闹喧哗,早已埋葬林叶中。
一身黑衣束装的长发女人,默然的立于滴有血迹的草坪中。
那血,有众人的,也有龙奎的,时间不久,还鲜红着,只是有点凝冻。
苏乔并没忘记龙奎,她那轻柔指尖正触及血迹,浑身不由得冷颤起来。
良久,她都没动,只是嘴唇已咬出深深一道齿痕,脸更白了。
秋月和没了和尚很快地赶向华山千重岩,他们必须比剑南舟先到,因为他们怕剑南舟在缉捕小刀儿时受创,因而生报复之心,阻止无怨老人替龙奎作证。
不大的木造起居室,无怨老人正闭目盘坐在正房薄团上,其事神案的桌子放了一把剑,一座香炉,清烟冉冉,一片宁静。
“老前辈!”
没了匆忙打开竹片编成的门靡,跨入干净的铺木地板,发现无怨老人还在,心口也嘘了气,总算没白跑一趟。
公孙秋月随后也跨入门槛,拱手道:“前辈,在下公孙秋月,冒昧造访,还请见谅。”
无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