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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佑笑了笑,说道:“三位想多了。”
“我家主子既然已经答应了萧姑娘不会动你们,那自然会说到做到。我这次回来,不过是因为萧姑娘忽然想起还有两句话未曾交代给沈家娘娘,所以派我过来添上两句。”
“我们脸上很明显的写着傻子吗?”沈含祯冷冷的勾勾唇,“既想知道内容又要显示自己大度,林都王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沈含祯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既然小公子不给,那我只能自己取了。”
说完,祁天佑便向三人走来,赵早早气急败坏的挡在前面,一面挡住祁天佑的攻击,一面扭曲着脸骂人:“乘人之危,小人行径。”
嗯,也就两句话的功夫,他就被祁天佑制伏了。
最终,祁天佑在明珠身上找到了血书,他笑了笑,直接道:“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这东西也没必要留给你们了。”
赵早早大声骂人,他皱眉,欲伸手将人劈晕,却被扑上来的明珠阻止:“祁大当家,看在我们总算是认识多年的份上,求您放过他吧。”
祁天佑动作一顿。
然后便离开了。
三个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人骗走了。只让沈含祯担忧的是,他的自己虽非常像萧姐姐,但到底有细微的差别,也不知那柴祎是否看的出来。
“明珠去看看果丁和阿宁两人怎么样了,赵早早你现在传消息出去,咱们立刻把手帕转出去。”即便现在手帕无法入宫,也不能留在他们手里了。
万一那柴祎疑心病非常重,再返回来一次呢。
“是。”
赵早早和明珠两人齐声应道。
半个时辰之后,柴祎他们到了新的落脚点,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民居,从外面看甚至都不算大,常住的人口也不过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极其父母老人,若从外面看,不会想到这里会是柴祎的一个据点。
原先的人把正房让了出来,换了新的被子床褥给柴祎住。
萧惠群安坐在凳子上,看着柴祎笑眯眯的瞅着她,她睫毛微颤,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这家里只有这一间比较好的房间,剩下的都是他们混住,你总不能让我去和祁天佑他们挤一起吧。”
他托着腮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碰你。”
萧惠群:“”
如果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要那么色眯眯的看着我,也许我还能会相信你。
但确实也不能让他就那么出去。
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柴祎,我希望你能兑现你说的每一句话。”
“不然我会慢慢变得不再相信你。”说完她款款走向床铺,脱了鞋子上床,直接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柴祎:“”
怎么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呢。
他撇撇唇,非常丧气的也跟着爬上床,然后很生气的发现,竟然给准备两床厚厚的被子。
得了,这次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柴祎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一会儿才用肩膀撞了撞萧惠群,趴到她耳边嘀咕道:“那不做什么,睡前吻总是要有一个的吧。”
“不然人家总是睡不着呢。”
然而萧惠群并不理他。
柴祎不死心的继续蹭她,萧惠群只能无奈的睁开眼睛,扬起脖子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印下一个吻,说道:“快睡觉吧,折腾一晚上,好困的啦。”
折腾
明明他还没折腾呢!
但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柴祎躺回去,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他听到了身边人逐渐缓下来的呼吸声:“群群,群群”
连着喊了几声,萧惠群都没有答应。
他坐起身,俯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笑着说道:“这才是睡前吻嘛。”
他掀起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待他关好门之后,萧惠群轻轻睁开了双眸,她侧过身伸手摸了摸身边存有余温的被窝,微微扯了扯唇角。
互不信任啊。
她不相信柴祎会真的为了她放弃一切,看来柴祎果然也不相信她是真心愿意跟她走。
所以她才会含含留下那句话,所以他才会派人回去取。
她这次书写,是用的科考时的字体,因为这个她和沈含祯探讨过,怎么样才能在书写的时候,去掉她字里行间的女气。
所以沈含祯肯定会模仿她的笔迹。
而恰恰,柴祎从没有见过她用这般字体写字,且在手帕上用手指写的,他不过用余光看了几眼,即便沈含祯和她写的有细微差别,他必定也看不出来。
倒是多亏明珠勤快,一模一样的手帕绣了好几条呢。
在她说自己亲手绣之后,想必沈含祯就已经明白她的意图了。
柴祎从祁天佑手中接过手帕,问道:“你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做什么?”
“三个人正坐在一起,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明珠自己在哭。”
祁天佑回答道。
“你觉得他们看过了吗?”柴祎展开手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确实和他之前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待看到他没看到的地方时,他微微勾了勾双唇。
却是萧惠群在教沈含章要学着乖巧,要通过怎样的途径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祁天佑想了想:“属下猜测应该是看了,我带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反抗特别激烈。”
“赵早早和明珠作为下仆,应该不会看。所以看得应该会是沈含祯,他年纪轻做事散漫,必定不会顾忌这些的。”
“最爱的妹妹。”柴祎呐呐的重复了这几个字,最后将手帕递给祁天佑,“烧了吧。”
“是萧姑娘写的那条吗?”祁天佑说道。
应该是的,前面的内容一模一样,连字所在手帕上的位置也分毫不差,想必短时间内是做不得假的。
“是。”柴祎应了声,挥挥手道。“你回去歇着吧。”
“主子,您咱们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筹谋了多年的大业吗?
柴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天佑还惦念着沈含章身边那个小丫头吗?”
祁天佑沉默了一瞬,默认了。
“她会是你的。”柴祎笑着说道。
祁天佑先是愣了愣,随即抱拳:“谢主子。”
柴祎重新走进房内,床上的女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容颜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丝丝模糊,他吹灭了灯,将外衣脱下,爬到了萧惠群的被子里。
将人揽到自己怀中。
萧惠群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
柴祎侧耳听了听,却依然么有听清。
他满足而舒服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萧惠群的脸颊,“这些时日,我每次做梦的时候,总是会梦到这副场景。”
“你乖巧的躺在我的怀中,笑着说会永远爱我,愿意为了我放弃生命。但每次醒过来,身边总是空落落的,让人心里分外难受。”
“现在美梦终于实现了呢。”
他轻轻的问:“你真的是爱我的,对不对?”
对柴绍一点感情都没有,对不对?
“对。”柴祎替萧惠群答道,随后他笑了两声,拥着她缓缓的陷入酣眠。
许久许久之后,萧惠群睫毛颤动了两下。
然后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男人的面目看不清楚,但抱着她的双手却充满力量,她略微动了动想要挣脱出来,却被睡梦中的他抱得更紧。
她无声的回应他的问题:“我爱你。”
正因为爱你,所以不想看着你犯错。
柴绍很好,他将来一定是个非常好的皇帝。当然,柴祎也很好,如果做皇帝的话或许不会比柴绍差,可偏偏造化弄人,身份早就在很久以前确定了。
而柴祎若想推翻这一切,只能踩着无数人的生命。
说她仁慈也好、圣母也罢,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对不起。”她又无声说了一句。
若
我会阻止你的。
即便我力量微弱,但我们两人早就同生同死了,不是吗?
她耳边传来两人一致的心跳声,无声的勾了勾唇。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这是在很久以前,你便发下的誓言,还记得吗?
。
268 难过()
“什么?”
沈含章满目震惊,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她蹭蹭蹭跑到明珠身边,握住她的双臂,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定是她听错了的。
明珠眼泪汪汪的说道“萧姑娘被林都王劫走了。”
她边说着边挣开沈含章的双手,从怀中拿出萧惠群留下的手帕,递给沈含章,“这是萧姑娘给您留的。”
“劫走的?”柴绍反问一句,然后说道,“把当时的情境一一说来。”
明珠点点头,复述着当时的场面,她和赵早早受制于人,然后萧姑娘带着林都王走了进来,开口便是要走,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后面她们是如何换掉萧姑娘留下的手帕,全部不差的讲给柴绍。
赵早早受伤,昨儿更是又一次撕裂伤口,导致今早病情加重,无法起身入宫复明。
而小公子参加科考,按理来说也应该避嫌,因此入宫这件事便落到她的头上,来的时候小公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为此还让她在家中回忆了两遍。
说到祁天佑的时候,一旁的翡翠眼睫毛微微动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含章捧着手帕,张着唇未说话,眼泪先流出来。
柴绍捏了捏她的手,将手帕拿过来,直接看到上面最后一行字,虽匆忙却又从字里行间看不出一丝迟疑,可见她在写这封手书的时候已经做了决定。
可以说她是自愿跟去又可以说她是被胁迫,但如果可以,柴绍到希望柴祎对她的感情,如同现在表现的这么深厚。
“明珠,你先跟翡翠出去休息一会儿,朕同你们姑娘说会儿话。”
柴绍如此说道。
明珠点点头,牵着翡翠的手走了出去,待到了外面,她摇了摇翡翠的手,小声喊道“翡翠姐姐。”
翡翠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说的。”难受一次也就罢了,何必于次次都难受,有的时候感情是经不起摧残的,就算从小相识又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慢慢的也就淡了。
或许下次甚至下下次,她再听到祁天佑的名字,心中不会再有一丝丝涟漪。
时间总是能抹平一切的。
翡翠于感情之事上,比谁都想得开。
“不必再说我了,你和赵早早怎么样?准备和他在一起了吗?”
她笑了笑说道“我私心里其实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人,如果双双不嫁人,姑娘必不会愿意。你嫁入赵家,到时候和姑娘一起生个小孩,也好歹有个伴,我也能一起把她们带起来。”
明珠红了脸庞,搅着手指头说道“我其实还没想明白,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喜欢他的,他受伤了难受了,我也会跟着受伤难受。尤其是昨晚,他宁可崩裂伤口也要护着我,我心里”
顿了顿,明珠说道“我想试试,翡翠姐姐。不管以后怎么样,人都应该活在当下的,不是吗?”
而且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说道“以后,至少还可以保证赵家对陛下忠诚至少三代,我说的对吗?翡翠姐姐。”
翡翠楞了楞,她没有想到明珠会想到这种地方去,但是她知道,明珠说的是对的。
人心易变,虽然现在赵家人对陛下衷心耿耿,但是三十年后四十年后呢?
她摸了摸明珠的脸,“你说的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本心便是。”
明珠摇摇头,“我也想对姑娘有所帮助的。”
翡翠笑了笑。
处在这个境况,大概所有的人都会长大吧!
但是她很高兴,她们几个不管是长大了还是变了,彼此心里都留着最重要东西。
大殿之内,柴绍抱住沈含章,任由她在怀里哭泣,他簇了蹙眉心,这蠢丫头最近好像经常哭,连续几天眼睛都是红肿的。
他微微苦笑,还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别哭了,萧惠群这么做不是为了引你哭的,而且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悲观,或许柴祎就真的会带着她回封地,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她对柴祎也是有情,若真的如此,倒比留在京中孤苦一生强。”
他这么劝着沈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