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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探春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贾府。王夫人赶来探听消息,探春淡淡地当着她的面儿回禀贾母:“安祖母和国公夫人都很想念林姐姐。见了南安公一面,令孙女儿转告一声,大家的孩子们都有些纨绔了,如今正是青春年少、报效朝廷的时候,别荒废了。又说琏二哥哥如今太松散了些,请老祖宗好生督促。”
贾母一听她竟面见了南安公,心里反倒诧异起来,但当着王夫人的面儿,不好细问,便颔首道:“知道了。去歇着吧。”
探春告辞。
林黛玉等着王夫人走了,方倚着贾母好奇地告诉:“妹妹回来的路上一脸的不高兴。午饭的时候就觉得是什么话没跟太妃谈拢。太妃一个时辰叹的气比老祖宗一年的都多。”
贾母心里不安,好容易等到了晚饭时节,赶紧让鸳鸯去请探春:“她中午在安家必定没吃好,快叫她来,我给她预备了爱喝的肉粥。”
鸳鸯空走了一趟,眨着眼回来,双手一摊:“连姑娘的面儿都没见着。听得说回去就写字,刚睡下。”
贾母忧心忡忡的,想了想,问:“见着沈嬷嬷没有?”
鸳鸯一脸纠结:“见着了。沈嬷嬷特别高兴,说姑娘没事儿,等醒了若是不太晚,就陪着她过来见老太太。若是晚了,就明儿一早来。还说让老太太别担心,事情特别顺利,没有半分疏漏。”
贾母皱起了眉头。
这就更不对了。探春从来不是个胡乱发脾气的孩子。若说上一回生气,还是从宫里回来,听自己说了元妃要给宝黛赐婚、想拿她去联姻宗室时
难道在南安家里被冒犯了?
贾母惴惴着歇了一宿,第二天绝早起身,梳妆好了巴巴地等着探春。
探春倒也早早地来了,详详细细地把南安太妃和南安公关于贾琏外放的事情说了,又道:“我当时就替琏二哥哥都应了下来。咱们家倘若在那边还有什么关系,以及林姐姐手里是否还留着一些人脉,都该献出来了。”
贾母的心思被放在了大事上,沉声问道:“你是说,这话并不是南安家说的,而是皇上借他们的口?”
探春颔首:“照我看来,太妃跟南安公并没有完全彻底的说透此事。大约南安公是顾忌着太妃跟您的交情,所以皇上有些重话,他不敢告诉太妃。一则恐怕太妃为您担心,二则又怕咱们家误会,反倒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贾母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等调令下来,我亲自跟你林姐姐说此事,看看林家在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助力能帮着琏儿一些的。”
探春嗯了一声,稍稍一默,便道:“如今李家两位妹妹搬走了,邢姐姐一个人住在那边孤单。二姐姐那边,想必媒人很快上门了,不如挪了她过去跟二姐姐一处住罢?好歹她们两个的关系比我们更近一层,彼此性情都好,不至于拌嘴吵闹的。”
贾母笑了起来:“倒也是。她们表姐妹都定下来了,日后坐在一处绣嫁妆,谁也不用调侃谁。”
正说着,李纨进来了,听了个尾巴,明白过来,也笑了:“我正要找三妹妹先商议商议,才来回老太太。不想你已经说了。”
探春不以为意:“这是什么大事,也用得着商议。”转头令鸳鸯去传早饭。
家务事忙忙碌碌,转眼就是半月。邢夫人收拾好了那边的院子,王熙凤也能勉强下床挪动了,竟是二话不说就搬了过去。
因心里早就有底,王熙凤的许多箱笼包袱都没再打开,对外只推说:“乏得难受,有空了再整理吧。”
贾琏早就被妻子告诉了这一胎掉落的缘由,究竟还是男儿血性,既然不好在这个时候跟王夫人翻脸,便干脆整日混在外头吃酒胡闹,清早出门,夜深归宿。王熙凤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只温存待他。平儿在夫妻两个中间周旋,又常抱着大姐儿让贾琏亲近。一时之间,这个小家竟是难得的温暖和睦起来。
因贾琏一家刚刚回来,贾赦倒是有心想要找他做事,却被邢夫人传了贾母的话:“他们夫妻两个刚没了个孩子,让他们缓缓。”想来也是,自己头发胡子白了大半了,二房的孙子也都上了好几年学了,自己的孙子却还没影儿。贾赦也难过了两天,抱着小姨娘们吃酒去了。
然还没两天,贾琏忽然拿着调令回来,先去了贾母院子,跪在院内哭:“祖母,孙儿不孝,不能陪伴您左右了。”
贾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忙命请贾赦、邢王、贾珍尤氏过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怎么,突然会有了这么个变故?!贾琏竟领了扬州府的同知,要外放?!
那一任可就三年!
三年
贾赦一想到自己三年没人帮衬、无人使唤,眼前便是一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九回 风吹去()
贾琏夫妻走得一阵风一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把行装都收拾好,一家三口只带了平儿、丰儿和兴儿喜儿,其他的竟是都留在了长房。旺儿一家极想跟随,却被王熙凤淡淡的一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跟着,我回来了当瞎子聋子吗?”给定在了贾府。
帮着他们装车的乃是吴祥家的。抹着眼泪,絮絮地在王熙凤身边念叨:“姑奶奶可早些回来。那边虽说是咱们老根儿的地界,可毕竟您从小儿在京里长大,那边的气候未必就能受得住。太太昨儿哭了几回,就怕姑奶奶在外头受苦。哪里能比得上京城呢?您还不多带些东西。奴才看着,府里的东西竟是没拿了几样儿,您在金陵虽然有嫁妆铺子,却远得很。姑爷一年的俸禄就那么两壶醋钱,还不够您一个月的燕窝钱呢!”
说着又悄悄地指车上:“太太命奴才给您装了几斤燕窝两根老参,您可记得吃。休要便宜了外人。”
王熙凤心里恨得几乎想要扑上去活活掐死这贱人,脸上却笑得都僵了,殷殷道谢:“吴姐姐替我谢谢太太。我前儿去跟太太回话,她又光顾着伤心不肯尽情听我说。吴姐姐替我转告:二爷这调令来得突然,仓促之间,我们也使不上劲留下。我心里很是担心姑妈,不过好在还有大嫂子和宝玉在她身边,宫里又有娘娘,姑妈的日子必是一天比一天好的。只是家里得力的男人都不在,姑妈还是谨守门户、等二老爷归来的好。”
王熙凤终究还是忍不住,暗示了王夫人一句。
等他们一家远行的时候,贾珍宝玉贾蓉贾蔷贾芸等送至洒泪亭。宝玉奔过去,悄悄地告诉王熙凤:“凤姐姐,琏二哥哥出门在外,万一不听你说,你就让平姐姐带着大姐儿回府,我替你照看,你只管他一个人,自然就能施展了。”
王熙凤听了,又是感激又是心酸又是笑,含泪道:“谁告诉你的这个混账话?仔细我跟太太说。”
宝玉也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笑:“三妹妹让我说的。她说,林妹妹在那边也有铺子,已经托了那边的掌柜替你张罗,让你不要担心钱上的事。”
王熙凤就知道吴祥家的一定会“帮”她装车,顺便搜检她的家底。所以头一夜悄悄地把自己的私房交给了探春,让她想办法再给自己送过去。
探春收得痛快。
王熙凤还以为探春会让宝玉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把银子给自己,谁知竟是直接让她到了江南再去找林家的铺子取钱。
这倒是个好法子。
自己一路南行,迤逦千里,难保没有几个毛贼盯上。到时候万一被那些人把自己历年的积蓄都偷了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贾珍对贾琏的突然离开惋惜不已,当着贾蔷贾芸又不好多说,只得拉着他的手擦泪:“好兄弟,话咱们前儿已经说尽了,今日就不赘言。唯祝你此去平安顺遂,鹏程万里罢!”
兄弟叔侄们饮了送别酒,洒泪而别。
贾琏回到车上,先把托了贾珍带来的匣子给了王熙凤:“这是我的体己。如今都给你,省得我有这个闲钱,在外头乱花,反而惹祸。此去为官,老太太特意为我求了南府,南安公那日在吏部也跟我长谈了一回。你放心,我以后必定用功,日后还你个凤冠霞帔就是。”
王熙凤和平儿听得哭成泪人:“好我的二爷,你果然有这个心,我们就算是没白跟你一场。”
贾琏因正色问平儿:“你怎么处?这可是个大好的时机。”
平儿知道这是在问她脱籍离去的事情,十分犹豫,想了半晌,咬唇道:“二爷在外头必是三年一任。奶奶如今身子不好,我再走了,姐儿怎么办?罢了,等你们何时回京,何时再放了我罢?我跟了奶奶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三年两载的。”
一家子说妥,安安生生地直奔扬州而去,不提。
贾珍带着宝玉等人回去,骑在马上,怏怏不乐。
宝玉一想到王熙凤离开,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两个玉字辈的不吭声,草字辈的就只敢互相看看而已。
走了一段,贾珍忽然觉得气氛沉闷,惊觉过来,勉强扬起笑脸,对贾芸道:“早就听你婶子说,你在外头替人管铺子做事?可还顺当?”
贾芸笑着在马上躬身:“是。东家宽厚,侄儿学习着办吧。”
宝玉早就听林黛玉告诉他,所以知道贾芸其实是在替她打理钱庄,便不欲贾珍等参与,插嘴道:“珍大哥哥,我这几日恍惚听说,珍大嫂子的母亲妹子又来了?我还没去行个礼,今儿趁便,我过去一趟吧。”
被他一提,想起尤家那一对尤物,贾珍只觉得浑身燥热,哪里还想得起贾芸的生计,哈哈笑着答应道:“倒是劳你挂心了。罢了,这天也好早晚了,咱们快回去罢,刚才那几杯酒,倒是把我喝得饿了。”
打马扬鞭,一溜烟儿跑回了城。
进了城门,贾芸知机,便与他们分道,说是铺子里的差事不好不用心,之请了半日假,得赶回去。
贾珍不满:“便去我那里吃顿饭,难道还耽误你的功夫了不成?”
贾芸平常会做人,所以贾蔷替他分辩,笑道:“吃顿饭自然没什么。只是大爷忘了,宝二叔还要去看望尤家老娘和姨娘们,到时候,大爷免不了排宴。到时候,大爷是让十二哥走呢,还是不让他走?走了,大奶奶该不高兴了;不走,他在外头的名声可就该坏了。”
宝玉笑了起来,夸贾蔷:“蔷哥儿如今也懂事了,珍大哥哥教导得好。”扭脸对贾芸道,“知道你忙,快去吧。”
贾芸又给贾珍陪个不是,方赶紧走了。
贾珍皱眉:“他现在给谁做事呢?你们知道么?”
宝玉笑一笑,道:“我怕他不好意思,就没当着他的面儿说。他孝顺,那时候凤姐姐帮了他一把,可家里一共就这么多活计,哪里就都轮得到他了?我听说冯家要再开个铺子,就跟冯紫英说了一声儿,让他过去帮忙,也算给他娘挣口吃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四十回 娶不得()
南安王府里头,南安公正在跟自家的老娘亲沉默对抗。
南安太妃苦口婆心:“不是我说你媳妇不好。分明她是国公夫人,可现在外头的事情还要我一个老太婆出去操持,这是什么?这是太平庸。当年咱家没得挑,她又格外良善,我才替你选了她。可如今不是这么回事了。等我死了,你就算是三头六臂,你能把外头的事情都挡了,难不成你还能帮她主持中馈?还是能帮着她去应付那满京城的妇人?眼看着太上和太后老去,这天下妥妥的是当今一个人的了。你跟皇上又是自幼的交情,她难道还能逃得掉皇后和妃嫔们的手掌心?到时候,没个得力的儿媳妇,你让谁去帮她?难道就让好容易缓过来的南安王府,再次败落不成?好孩子,你就听娘一句劝,把贾家那三丫头聘过来吧?”
南安公死活就是不吭声。
南安太妃连哭带闹:“我苦熬苦撑了几十年,难道就是要再看着我费尽心血救回来的王府被内宅琐事毁了不成?白养了你四十年,连这么点子话都不肯听我的。我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要这样罚我?偌大一把年纪了,连顿安生饭、连个囫囵觉都不赏我,天天还得为了外头那些破事儿奔波!不孝啊你!”
南安公无可奈何。
国公夫人悄悄地使人来打听消息,听见说老夫人又在哭嚷了,便忙给儿子送信。
世子安世鸿听说,忙丢下手里的事情便跑了来。
南安太妃岂是好糊弄的?安世鸿亲自来说皇上找南安公,也逃不过她的法眼,冷笑道:“你们一家子合起伙儿来欺负我老太婆耳聋眼花!皇上找他?谁传的话?让那传话的内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