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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不过三四日,那人的病已经好了,只等雨停就可以离开了,届时你再回来也不碍事的。”见她不说话,怕她多想,云端又解释了一下。
“奴婢还是留在小姐身边吧,你不是说了吗?三四日而已,奴婢也没那个必要再去了。况且百草园药材短缺,奴婢还得好好合计一下再次购置药草的事,也脱不开身的。”沉香不知她这是何意,谨慎起见,还是找借口想要推脱了此事。
“你还是去吧,我是瞧着那位既明先生似乎来头挺大的,不想怠慢了贵客。本来将人仓促安置在杏林居已是不妥,如今再送去些丫鬟奴仆不会侍候人,传出去了,会让人家笑话我们杏林苑不懂待客之道。”不是听不懂她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只是这事,云端心里早有了安排,容不得她拒绝:“将你送去也是无奈之举,希望那位既明先生不会计较我先前的招待不周,能在最后这几日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如此一来,宾主尽欢,也好让我做个称职的东道主。”
见她还要拒绝,云端一锤定音,断了她的退路:“就这样吧,昨日云叔也答应了这事,任重道远,趁着天还未亮,你还是简单收拾些衣物,快去杏林居吧。”
“那购置药草一事”沉香总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白芷连翘二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待天晴了,自会出门。”云端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有些急。
沉香最懂得察言观色,此时再看不出她的撵人之意,那她就白在深宅大院里待了十年了。
扑通
跪地磕头,沉香惶恐不安:“不知奴婢犯了何错?还请小姐饶了奴婢,不要赶奴婢走!”
沉香回想往日种种,她向来谨慎小心,从不出错,总不会因为她处罚连翘吧?
“哼!好你个沉香!你也算是待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老人了,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了吗?在我身边做事,就是我的人。你若是踏踏实实为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可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啪
茶杯摔在她脚边,瞬间粉碎,还冒着气的热茶水有些溅到沉香身上,烫得她痛呼了一声,却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
“!”云端真的生气了,飚出了英语。
她此生最讨厌三件事:一是麻烦,二是欺骗,三是背叛!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单是沉香隐瞒,与那既明相识一事,就足以令她恼火。
沉香眸中带泪,虽听不懂那句话是何意,可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小姐此刻不想看到她,抽泣了声便告辞退下。
却没有离开,跪在雨中,想等云端消了气,再向她解释。
“你说什么?小姐将沉香赶了出来,沉香此刻跪在雨中认错?”
西偏院,刘云居住的小院,值班的小厮匆匆忙忙拍门向他报告此事,乍一听此消息,令他大为震惊。
“快,将此事告知杏林居既明先生,我随后就到。”吩咐了那小厮,他赶忙回屋里手忙脚乱套上衣裳,紧随其后。
第三十五章所谓人不可貌相()
砰砰砰
不过寅时三刻,杏林居的大门敲得震天响,震动的杏林上所剩无几的枯黄落叶,全都打着旋儿,纷纷落入尘泥。
“既明先生,快去救救沉香!”
“既明先生,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既明先生”
那小厮值了一夜的班,本该昏昏欲睡的,瞧见了沉香被赶出来,刘管家又这般着急,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厮,如今整个人都吓到了,急匆匆冒雨前来敲门,一口一个“既明先生”,同样几句话重复了好多遍,撕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高。
嗖
一支飞镖擦脸而过,划过一条血痕,镖尖儿带着血丝插入泥土中,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小厮后知后觉的摸着脸上的鲜血,瞪大眼睛,机械扭头去看划伤他脸的飞镖,脸色发白,嘴角抽搐着,实在不敢相信!
嗖
又是一支飞镖擦脸而过,同样划过左脸,同样一处伤口,同样只知其踪,不识其源,唯一不同的只是伤口更加深了,深到可以看见筋骨!
这次的切肤之痛深入骨髓,小厮真的相信了,却晚了,惨叫一声,翻着白眼躺地上人事不省了。
杏林居院中的一处火红色的高大枫树上,硕鼠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张开口打了个哈欠,眼角带泪,嘴边却扬起了笑容,心想终于赶走了一直“嗡嗡乱叫”的令人讨厌的“苍蝇”,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刘云撑伞喘着气,跑两步歇三步,费了好长时间,穿过重重杏林,总算来到杏林居。
入目的却是小厮脸色苍白躺在血泊中,任雨浇淋,左脸的伤口血肉横飞,深可见骨!
刘云慌忙扔掉油纸伞,想要扶他避雨,可是四周张望了会儿,全是光秃秃的杏树,竟无遮风挡雨之处!
抹了把脸上挡住视线的雨水,刘云咬牙费力搀起人事不省的小厮,有些吃力地又喘了几口粗气,又使出浑身力气敲门。
“既明先生,快开门啊,我是管家刘云!”
“鹿鸣?硕鼠?”
回答他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刘管家,是奴才牛膝!”
门栓落地,门终于打开,刘云瞄了一眼认出眼前这个自称是“牛膝”的人,顾不得细看他脸上怪异的神情,连忙喊他帮忙:“牛膝,快来搭把手,将此人送至西偏院,再去请个大夫来!”
此人正是刘云昨日送来的仆人之一,巧的是,这人他还认识,准确来说,他认识牛膝的父亲牛花匠。那牛花匠为了给他儿子谋个好差事,都快将他的西偏院的门槛给踏破了,刘云实在磨不过他,再加上这牛膝却是如他父亲所说一般,踏实稳重,这才将他儿子牛膝送来这杏林居。
更巧的是,牛膝头一次办事,就是这杏林居守门的,门外那小厮叫门,他也听见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开门,就听见他惨叫一声,再无声响。
牛膝这性子随他父亲牛花匠一般,朴实敦厚,宽容老实,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如今闻到血腥味,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乱了心智,若不是刘云及时敲门,这牛膝怕是要活活吓死了。
因此,他看见刘云时,神情激动,整个人如同看到了救星,一个救他脱离恐怖血腥世界的救星!
牛膝呜咽了一声,正准备向刘云大吐苦水,倾诉他这一早上的非人遭遇,身上却冷不防挂了个颇有些重的东西,似乎还会呼吸,牛膝好奇扭头看了一眼,正对那小厮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血肉横飞!
当下小脸发白,冷吸一口血腥味,便翻着白眼滚在地上抽搐了。
刘云对眼前这始料未及的变故有些无语,他没想到,好不容易出现在他面前的牛膝竟然是个怕血的!
他再一次深深领悟到“人不可貌相”这一句话的深刻含义。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竟然会晕血?这不是人不可貌相,是什么?
“刘叔,这是怎么了?”鹿鸣听闻门外有声,匆匆赶来,见到的却是两个小厮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他上前一看,其中一个抽搐翻白眼的,貌似还是他这杏林居的守门小厮。
“先别问那么多,吩咐下人将此二人送去西偏院,再去找个大夫来,便是了。”刘云摆摆手,不想再说此事,话题又一转:“快带我去见先生,我有要事相告!”
鹿鸣见他神色严肃,也不再多问,吩咐随行的两个小厮将那二人带下去,自己领着刘云去见先生。
“老奴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先生恕罪。”刘云跪地,平复了心绪,缓缓开口。
隔着纱质床幔,他似乎隐约可见隆起的被子随着平稳呼吸高低起伏,足以证明,床上那人睡得正香。若是可以,他不愿扰人清梦,可一想到跪在雨中的沉香,刘云无奈,只能开口。
等了一会儿,仍然无人回应,刘云眉头皱起,又喊了一声:“先生,老奴刘云有要事相告,还望先生能起身。”
端茶刚到门口处的鹿鸣听他这话,停住了准备跨出的脚步,正想出声告诉他勿扰先生睡眠,又听他说:“四年前,在你身边侍候半个多月的阿丑,你可有印象?你走后,将这杏林苑交给老奴照料。时隔四年,又让老奴卖掉此处,而她母女二人也随奴才一起留在了这里。如今阿丑改名为沉香,是新主子云端云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八日前,你突然出现,命悬一线之际,多亏了她及时请来云小姐,这才就治好了先生身上的病。”
鹿鸣点头,他说的确实不错,当晚先生险些没命,他实在走投无路才冒雨返回涂安寺,去请医术高明的慈安大师,到那儿才发现慈心大师喝得酩酊大醉,早就昏睡一天了。无果只能回杏林苑,却被硕鼠告知,多亏了阿丑请来的云小姐,先生才得以脱离危险。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似乎经历了天堂掉入地狱,地狱又回到天堂的人生起伏,因此,对那晚的事印象深刻。只是,时隔八日,刘云突然提起此事,寓意何在?
“先生,沉香有难,还望先生施以援手!”刘云痛苦出声,对他的漠不关心深感心痛。
第三十六章桥归桥来路归路()
“先生?”等了许久,仍不得答复,刘云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
“此时也不过卯时,天都还未大亮,刘叔还是先回去吧,等先生醒了,我自会将此事告知先生。”鹿鸣不再顿步不前,端着茶水边走边说。
尽管他很想知道阿丑,也就是如今的沉香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惊动堂堂一府管家前来求见一个客人出面?更何况这个客人还是这杏林苑的前主子。只是先生难得好梦,鹿鸣并不想早早吵醒先生,因此,只得先将沉香的事暂且放置了。
“鹿鸣,你勿要拦我,今日只有先生能救沉香,不管怎样,若是不将此事告知先生,我是不会离开的!”刘云跪地坚持。
昨日云端找他商量,说要将沉香暂且送去杏林居帮着照料几天,借此来补偿先前照顾不周之憾。那时他并未多想,只觉得云端考虑周全,又识大体。
今早再一听说此事,这才发觉有些不对,中秋前夕半夏失踪,到如今依旧杳无音信,半月前连翘冲撞主子,以下犯上,如今被罚在慎德堂面壁思过照理说,此时四宜园才是最缺人的,云端却只字不提增添人手之事,反而调走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沉香,这就有些反常了。
既然沉香不愿,为何非逼其离开自己身边?云端此举到底何意?这矛头直指杏林居,莫非这二人从前有过过节?若真是这样,恐怕也只有既明先生出面才能解决。
只是,现在当事人之一的既明先生是真的熟睡不醒,还是不想理会此事,故意装睡?
“先生”刘云不听,又喊了一声。
鹿鸣闻言,眉头皱了又皱,为他的固执着急,说:“刘管家,我家既明先生早已不是这杏林苑的主子,如今也不过是个避雨的客人,贵府丫鬟受罚,恐怕不该牵扯到一个客人身上,要客人出面解决吧,于情,先生与贵府云小姐素不相识于理,哪有客人插手主人家的家事?由此一来,于情于理,此事都不该来找我家先生!”
话音刚落,刘云大为诧异,不禁挺直身子,想要听的再清晰些。
鹿鸣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稍冷:“刘管家请回吧,此事乃贵府家事,我等身为客人,是不可插手的。”
“可再怎么说,沉香也曾在先生身边侍候过”刘云着重强调此事,希望他能念及往日主仆之情,出手相助。
“刘管家所言不错,可那毕竟已是前尘往事,先生近年来多处置办产业,家宅无数,奴仆千人,数量之多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只是四年前暂住半个月的小小杏林苑了。”鹿鸣打断他的话,态度强硬说道。
鹿鸣的不计情面令刘云大为恼火,毕竟四年前既明先生买下杏林苑,光是布置修缮就花了快一年光景,更别说其中珍宝珠石,奇珍异兽不计其数。这般华丽,既明也不过只在临近年根才住了小半个月。可就算只有小半个月,他刘云、陈皮、沉香母女哪个不是费尽心思,悉心照料他的起居。即使他四人都是既明花钱买的奴仆,伺候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人心换人心,刘云实在不相信,鹿鸣竟然会与他们划清界限,桥归桥路归路!
不过,转念又一想,鹿鸣说的的确不错,既明先生奴仆众多,哪里会记得四年前的旧人?更何况,他们又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像鹿鸣所说,哪怕杏林苑换了新主子,他们依旧是杏林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