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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东家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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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云勃然大怒,斥责她若是再敢私自出逃,就将她一并发卖出府,永不雇佣。当夜为避免她逃跑,更是没有经过云端首肯,直接将白芷锁到了柴房,严加看管,谁都不许探望。

    担心姐妹,自是不忍看她受苦,连翘大胆假借云端之名,将白芷放了出来,而沉香更是包庇连翘,将此事隐瞒下来,竟连云端都不知情。

    事后刘云找上门来要人,云端还是一脸茫然,被蒙在鼓里。

    待一切都明朗后,那三人也承认了错误,而刘云气急,非说严惩不贷,不处罚白芷难以服众。

    还是云端提议将白芷连翘二人派出府去采集药材,将功补过,这才堪堪躲了一劫。不过,刘云还是不放心,生怕白芷拿着银子跑去江都赎人,硬是添了个他身边的叫三七的小厮一道跟着,这才算稍稍放心。

    这位名唤紫苏的丫鬟就是白芷闯了祸后,刘云不由分说非要塞到她四宜园的。

    “那小姐,天儿还早,要不奴婢侍奉您躺下歇息会?”紫苏适时建议,声音柔柔的,让人不忍拒绝。

    平心而论,其实紫苏这丫鬟人倒是挺好的,干活有心眼儿,能瞧见活儿,话又不多,是个踏实能干的。

    只是,云端却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放开心房去接受她,不知是因为她是刘云硬塞来的,心里有些膈应,还是放不下半夏,想要守住她的位子,一直等她回来。

    这感觉很奇怪,云端自己也不清,倒是难为了紫苏,在她这儿也快四五天了,却是不得重用,只能干些跑腿扫地的粗活,可她还偏偏自我加油,不会因为云端的刻意冷落而伤心失望,这让云端心底有些不自在。

    因此,云端尽量会少使唤紫苏,迫不得已才会喊她来帮忙。就像今天这样,沉香也不在,就剩她跟紫苏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有些尴尬。

    “也好,那就听你的吧。”她眼底的失望又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装作视而不见罢了。可云端实在不想佛了她的好意,再加上自己不分季节都有午睡的习惯,干脆就依了她。

    这让紫苏心中一喜,整个人像是得到了认可了似的,“哎。”答得更是干脆。

    还不等紫苏铺好床,外边就传来了一阵喊声

    “小姐,大事不好了,沉香被申府的人给扣下了,说是要纳为小妾!”

第四十六章冤家不嫌路太窄() 
中秋夜见他时还是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形象,活生生一个依靠老女人恩赐才有的吃穿不愁,富贵荣华。今日一见,倒是令云端刮目相看,貌似她看走眼了,这位江都太守的外甥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草包无能。

    瞧瞧人家今日穿的墨色华服,尽管云端不识货,也能猜出那材质绝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尤其自脖颈由上而下绣制的威武猛虎,纹路清晰,秀样逼真,倒是衬得他有那么几分人样。

    再看他十根手指上的金戒指就那质地、成色纯度怕都得不少银子呢吧。

    若真是喝着女人血苟延残喘的姘头,也不能如此富贵吧。况且他申子虚要真是一个寄生虫,那也该寄宿在一个手握实权有才有貌的女人身上,而不会选择一个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作为宿主,更何况这位小妾按辈分算得上是他的舅母呢。

    而他此时一身正装,怕是有什么事要出府处理,或是见什么重要的人,才会这般行色匆匆,只是和云端看似祥和的说了那么句不咸不淡的招呼问候,就将她二人先“请”进府中,交由管家金钱豹安顿歇脚地,就跨马离去了。

    金管家因着他那么一句十八姨娘,以为云端是申子虚在花柳巷花钱赎回来的新姨娘,见怪不怪,没有因为她是主子就对她点头哈腰,处处讨好,反而鼻孔朝天,将云端像丫鬟般随便扔到一处园子,就开始颐指气使,使唤她做些浆洗婆子的活儿。

    “我不管你以前是的当红头牌,还是花柳巷被爷破了瓜的小雏儿,总之,到了咱这申宅,你就是爷的女人,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爷宠着你,你就是主子,爷这劲过了,不稀罕你了,那你就是人尽可夫的破鞋,运气好了,有护院能瞧上你,向主子开了口讨了你回家做老婆,这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讨喜的,连家丁护院都瞧不上你,那就别怪咱这申宅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只能请您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就全靠你的造化了。”说完伸出手示意云端孝敬他。

    云端乖乖跟在他身后,一面打量着这申宅的建筑构造,想着该怎样出去一面望着这府中的人,试着找寻其中有无白芷妹妹的身影,或是能直接见到沉香,那就最好了。并没听她前边一路走来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的金钱豹,狗嘴里吐出些什么象牙。

    而今看他朝着自己伸手,却是一时没弄清他这是何意,秉承着不耻下问的虚心求教精神,十分乖巧的问了声:“您这是要帮我洗衣裳么?那多过意不去啊,让您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替我小年轻洗衣裳,这要是传出去,还让我怎么混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含糊,将刚才稀里糊涂抱了满怀的脏臭衣裳一件不剩的又塞回了他怀里。完事了还状似轻松的拍了拍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瘪嘴抱怨。

    “金管家,你这申宅的厨房在哪儿,正巧我饿了,就去转转呗。来者是客,得好生照顾着,你们申爷应该不会没跟你们说过吧。就算他没读过书,那你这活了半辈子的了,该是听过孔老夫子一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金钱豹伸出那双金贵的手是喜滋滋的接她的孝顺钱的,可不是接这些糙汉子的臭汗衣衫的。后又听了云端这么一句没皮没脸的话,以为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他在这摆夫人架子呢。

    哼一扔衣裳,脸色一黑:“哟,还真以为咱申爷让你进府当主子的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小贱蹄子,给你金爷爷我提鞋也不配,还敢使唤我堂堂金管家为你忙前忙后的照顾着。”

    说着不屑的朝她啐了一口,并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云端故意不去瞧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轻蔑,只是自顾自的转身避开他那令人恶心的唾沫。

    她都已经这般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了,可偏偏有人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你还敢躲,我老金随便一口唾沫都能要了你一条小命,信不信等爷回来了,我去他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在这浆洗房呆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说着不解气,还在云端胳膊上掐了一把,“到时候纵然你塞上百两银,求爷爷告奶奶哭着喊着让我老金放你一马,都来不及了!”

    看着她吃痛捂着胳膊,默默不语,金钱豹以为是自己的威慑起到了作用,随即高傲一哼,随手招呼了两个壮实的婆子来,将云端关押到小黑屋去,打算先饿她两天,看云端还长不长记性。

    等那两个婆子将云端甩进一间屋子,上锁离开后,云端这才舒了口气,搓了搓胳膊,得意地笑了,若不是她长了个心眼,故意吃痛,及时收住了话茬,那狐假虎威的金钱豹怕是要喋喋不休的说到天黑了,竟耽搁她正事。

    原以为又要死在那难缠的申子虚手里,幸亏老天长眼,将他弄了出去。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可这金猴子明显比他申老虎好对付多了,她倒是宁愿陪只猴子玩耍,也不要在老虎嘴巴上溜须拔毛。

    每每想起中秋那晚的死里逃生,她就心有余悸,纵使这次意外撞上他,只有一眼,就让云端心底发毛,毛骨悚然。

    虽然自己身陷敌营,性命朝不保夕,危在旦夕,可只要申子虚不在,那她还是有几分把握可以试着逃出去呢,一路上她记得路线也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元胡、沉香、白芷妹妹又被分别关押在什么地方?

    云端用指尖摸了摸凳子,一尘不染,这才放心坐上去歇会儿,还不忘赞赏他申宅的卫生指数达标。

    比起云端凉爽舒适的小黑屋待遇,元胡的纯天然桑拿房可就不是那么享受了。

    这日头这么毒,光站着这么一会儿,就让监督他干活的家丁汗流浃背,更别说卖力刷马的元胡早已汗如雨下,衣衫尽湿了。

    “小兄弟,你就行行好,让老朽喝杯水歇息会儿吧,在这么干下去,老朽这把老骨头交代这里微不足道,脏了贵府的马厩可就罪孽深重了。”元胡这人能屈能伸,更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番为人考虑,不顾自己的好心意,说的那家丁都不好意思了。

    “咳,干你的活儿,少在这儿忽悠我,三十匹马天黑刷完,你这才刷好了三匹,嚷嚷什么啊。”金管家下的死命令,元胡若是完成不了,倒霉的可就是他自己了,为了免遭皮肉之苦,那家丁抹了抹汗,决定忍这一时的日头毒晒。

    元胡又央求了一会儿,那家丁却是铁面无私,硬是不让他歇口气喝碗水,这让元胡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憋出内伤。

    “哎呦,不行了,头晕的厉害。”

    扑通一声,元胡倒地不起,吓得家丁手足无措,慌了神儿:“哎呀,你快起来,别死在这儿,若是让金管家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啊!我这才第二天任职,本想着替金管家处理好了烦心事,就可以升个职加个薪,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差事啊,这不是害我又要丢饭碗么?”

    为保住他的饭碗,那吓破胆的可怜家丁赶忙将元胡拉到阴凉处,喂他喝了碗水,就慌慌张张跑去请府医了。

    他刚一走,昏迷不醒的老人家元胡一个鲤鱼打挺,利落站起身,风轻云淡哼着曲儿,拍拍身上的灰尘草屑,精神抖擞的出了马厩。

第四十八章自古红颜多薄命() 
当时在门外被那些上百个家丁护院团团围住,无计可施又寡不敌众,这才轻易地被人家“请”进申府,元胡还以为这偌大的申府内部,就像它从外面看起来那般坚不可摧,防范力超前。

    因此,从外院一直潜伏到内宅后院,元胡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小心躲避,生怕遇上一个护卫家丁。

    可这终于溜进了后院,太过顺遂的成功非但没让元胡放松神经,稍事休息一下,反而令他更加警惕,就近寻了间房子藏身,给足时间让自己思考对策,判定是非真假,以免自投罗网,全军覆没。

    “哎,怎么停下了,人去哪儿了?”果不其然,元胡刚藏好,不知从何处窜出三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捶墙懊悔,是他们大意了,竟让一个四十多岁的毫无身手的中年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年轻人唾骂一声,还不觉解气,伸手朝一个稍幼些的年轻人脑袋上掴去:“奶奶的,都是你小子不长心眼,才让那老刁奴跑掉的,金钱豹那龟孙子早就看老子不顺眼了,这次指不定怎么借题发挥呢。真是晦气,老子倒了八辈的霉了,才会跟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头小子共事,什么本事都没有,一天到晚净是拖后腿,没出息的东西。”

    愈骂愈狠,还不住的朝他后颈掌掴,按说那年轻些的护院正是血气方刚易冲动的年纪,该是二话不说原样奉还回去的,再不济,那也该是吭个气表达他的不满的,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老老实实不躲不闪挨那人的巴掌。

    而其中另一人却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对那人以大欺以老欺幼的行径不加以阻挡,习以为常一般任其发展。

    果然,那人骂够打够出了气,自然就停了手:“呸,跟个木头似得,哼都不会哼一声,老子都不稀罕再碰你,脏了老子金贵的手,真扫兴。”

    嗤,挨打的人倒是没说什么,看热闹的先嚷嚷上了:“老孙,你这脾性也该有个人好好治治你了,再这么着急上火的,会伤身的,小心到了床上威风不起来!”

    老孙闻言,爽朗大笑着假意给了他一拳,为自己辩解:“赵大,你这老小子别光顾着教训我啊,你那娘们泼辣火热,兄弟们可都是领教过得。自打你成家后,这是日日红光满面,肯定是你那骚娘们滋润的,还成天迟到,宁愿听金钱豹那公鸭嗓子,也不肯舍得良宵。咋地,弟妹伺候的好,让你钻热被窝里不舍得出来?”

    说完还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在赵大装正经假咳掩饰的空当,趁机坏笑着攻击赵大的命根子。

    “哟,这才刚说起那娘们,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还真是让我老孙嫉妒发狂啊,啥时候去你家让那娘们也伺候伺候你孙哥呗。”

    赵大最脆弱的兄弟都被眼前这个装兄弟的给捏疼了,还没来得及反攻回去,又听他打自己女人主意,搁谁谁能乐意,黑着脸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警告他:“我说老孙,柳叶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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