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怎么能没有名字吗,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云端捏着下巴,想了一会:“有了,你性子温顺,跟你呆在一起宁静舒心,就叫你沉香吧,你觉得行吗。”
“奴婢沉香多谢小姐赐名。”沉香跪地谢恩,主人赐名,就意味着正式承认自己了。
“好了,别跪着了,你快坐下,我还有事问你呢。”云端不喜欢被人跪着,跟拜佛祖似得,这不是折她的寿吗,死过一回的人,很惜命的。想起刘云走时对沉香挤眉弄眼的,应该是交代了什么吧,别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小姐聪慧,什么都逃不过小姐的眼。”沉香本又要跪,想着小姐不喜这样,换成福身答话,一五一十将刘管家交代的事说出。
云端不禁好笑,这刘云想问什么直接问她不就行了吗,何必绕那么大弯子,嘱托沉香套话呢。罢了,等他回来自己亲口告诉他。
白马逐朱车,黄昏入狭斜。刘云终于回来了,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几十个人,刚下马车,水还未喝,就找云端复命。
凉亭下,一个穿一身浅色百花曳地裙的人儿,纤细腰肢上系着一根素色腰带,画龙点睛,更衬的人儿楚楚动人,风姿绰约。梳着百合分髾髻,简单戴了根羊脂色茉莉小簪,留下一只小辫子,轻松俏皮,活泼灵动。眉如远山,脸若芙蓉,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刘云带人过来时恰好看见美人回眸一笑,不由停住了脚步,怕惊了这落入尘世的仙子。
沉香刚侍候云端洗漱完,也是这般失态,人不可貌相,他们险些错把珍珠当鱼目,谁能想到晌午他们看到的落魄乞丐,竟是个大美人。沉香咳了一声提醒刘云。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刘云的失态也只是一瞬,强装镇定,向云端复命,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震惊。
云端不嫌弃他话语无序,拣重要的听。
刘云把话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后只请她安排这些人的活儿。
“云叔,你是管家,这是你的事。”云端并不发表意见,只是陈述事实。
“可是,您才是主子啊。”谁家主子不是费尽心思要把一切权力都握在自己手里,哪有往外推的?她这是年纪小,不懂,还是试探自己?刘云一时想不透。
“管家,是掌管府中大大小小事的人,我不管你怎么分配,怎么安排,反正出了事我只找你,既然你是管家,就该做好管家该做的事儿,担起管家的责任,若是事事都要我安排,那还要管家做什么?”家宅如职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任务,领导决策,下面执行,大家各司其职,各担其责,这才能使一个公司正常运转,长盛不衰。云端是这么想的,自己挣钱,总得有人管账,若是自己什么都管了,那还不把自己累死!
这些话令刘云更加震惊,这是把杏林苑全权交给自己负责了!震惊之余,他也明白,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他能担得起吗?抬头看云端认真郑重的模样,令他羞愧,自己竟不如一个孩子,怕是以后,都不能将她与一般孩童相提并论了,此女的心智,能力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若是之前,还存着几分心思,当下,他心甘情愿追随其左右,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此女,不简单!
“老奴定当尽心竭力,请小姐放心。”
第六章清者自清浊者浊()
卯时刚过,云端就醒了,过去二十二年养成的习惯,即使到古代,也改不了。
沉香掐着点进来,跟在云端身边这几日,她细心留意,暗中观察,总算摸清了小姐的生活习惯。轻轻推门进去,跟前几日一样,推开窗户透气,打好热水放在架子上,将今日小姐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按里外顺序叠好放在床头矮几上,抱起昨日穿过的那件儿,欠身退出去,关好了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沉香再次推门进来,云端已经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了,此时坐在妆镜台前,双手托腮,不知在发什么呆。尾随沉香而来的还有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穿绿衣裳的叫白芷,擅女红,专门负责她房里的针线活,一双巧手,也能梳了头,云端虽独立,却对这古代的长发束手无策,又不能不管,最后还得靠白芷梳头。另一个穿黄衣裳的叫连翘,是自己小厨房的掌勺,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儿,为人却仗义要强,听说在原主子那儿替小姐妹说话,得罪了人,这才被撵了出来。刘云见这小丫鬟会做菜,而云端在大厨房那边和奴才们一起吃饭不合规矩,就在她住的四宜园里弄了个小厨房,派连翘过来伺候。
趁着白芷梳头的空,云端为今日的行程做了规划,在杏林苑呆了四五天了,徐文应该不会再派人守在巷口了吧?七八个护院打扮的青壮男子,日夜守在那儿,还有换哨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对劲。她不出门还好,徐文顾及名声,不敢光明正大上门撵人,若是一出门,指不定一麻袋就把她拖哪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怪自己当初没想周全,用的是徐文的名义买的苑子,一天没过户,他就一天不死心,总想着法儿逼她,不是截了她的粮,就是拦住刘云的车,闹得杏林苑大门一直紧关。她也曾让刘云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进城找人办事,钱花了不少,一直没个信儿。昨天刘云去打听,人家连客套都没有,直接将人撵出来。这小心眼儿徐文,分明是记恨当时自己撵了他的人出门,故意报复的,难怪用钱收买也不行,合着他徐文早就打过招呼了。
这可怎么办?愁死人了,云端长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
“奴婢该死,求小姐饶命。”白芷胆小,本就摸不准新主子的脾气,伺候她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一看见小姐摇头,本能的以为自己做得不好,惹她生气了,当即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沉香皱眉,这丫头谨慎过头了,可别真惹小姐不高兴了。连翘一直在那儿搅拌刚熬好的薏米百合莲子粥,想让它凉的快些,不至于太烫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二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挨着白芷并排跪下。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云端这才回过神儿来,茫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梳了个柔顺的垂鬟分肖鬓,耳边一缕黑发随风飘动,淡淡的桃花妆恰到好处,一身碧绿色百褶裙堪称完美,白芷何错之有?难道是自己太严肃了,吓到她了?可是当医生的哪个是嬉皮笑脸的啊?
转身看白芷,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浑身发抖,冷汗涔涔,眼眶里泪花泛滥,何止是胆小,最主要的还是自卑。
没关系,以后会好的。人都抖成这样了,有些话找机会再说吧,让连翘扶她回去,云端直感叹古代生活不易啊。
可是新来的丫鬟们想的不一样,在她们看来,白芷这是失宠了,白芷这人胆小本分,心眼实在,一早被赶出来,肯定另有隐情,众人不明所以,以讹传讹,新主子不好伺候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令有些人打消了往前凑的念头,顿时杏林苑人人自危。
云端可不知道这些,喝了粥,从后门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云叔,你这是何意?”云端不明白,莫非是担心自己?没事的,她带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
刘云隐忍怒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抱拳问道:“敢问小姐到底是何人?为何那些人说你骗了徐老爷?这杏林苑究竟是谁的?为何官府不给办理过户?”他实在是气急了,声音有些大。
“我说过,这杏林苑是我花了三千两银买的,只是借了徐文名义而已。”云端不与他争辩,只是陈述事实。嗓门大的未必是占理的。
又是这句话,当初他并未多想,今早听那些流言,他也有些怀疑,一个弱质女流,千里迢迢,从三千多里之外的江陵远道而来,哪里还有钱?莫非真的是偷了徐老爷的?刘云脸色更难看了,没控制住,吼了起来:“你口口声声说是你的,可这苑子明明冠着徐姓,三千两买宅,前几日更是随手拿出三千五百两,说,是不是偷的徐老爷的?”
呵,难怪今早巷口的人都撤了,她还以为有诈,特意走了后门,原来是换了一招,改为在外边妖言惑众,散播谣言,那得是多真实啊,让自己人刘云都信了。谣言止于智者,她是对的一方,根本没必要生气,人活一世,就求个心安理得,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跟自己过不去呢?
“不过是空穴来风,云叔何必理会?你这是关心则乱。”云端自己心态好,还劝刘云也放宽心。
可是那些话说的有理有据的,潜意识里,刘云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云端这是心虚才顾左右而言其他,转移话题。毕竟徐文这么多年来在百姓心中树立的形象,一直都是正义的,所以没人怀疑他会编造假话欺负一个弱女。而云端,凭空而降,仅凭一句莫须有的“故人之女”便哄骗徐文交出地契,还以怨报德,遣走徐文的人,今又偷走济世堂三千五百两,十足一个忘恩负义的中山狼。让他怎么信?更何况今日天未亮,就有人砸门,声讨云端,为徐文伸张正义。他出面解释,反被人骂,愈描愈黑,竟有人趁乱动手打了他,刘云光明磊落一世,何曾受此奇耻之辱。若不是徐文路过,出言解救,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怕是死在那些人的践踏下了。而她云大小姐却在自己为她挡那无妄之灾时,悠闲在屋里挑拨是非,教训丫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丫鬟是自己送进去的,教训她,不是打他的脸吗?
罢了,权当自己瞎了眼,识人不清,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后会无期。
云端见他走,也不出言挽留,只是吩咐陈皮好生照顾他。
第七章陌上公子人如玉()
涂安山上有座涂安寺,是山因寺而长青,还是寺因山而扬名,年代久了,已无从得知了。
山脚下,云端弯腰捧了一把山泉水洗面。她把马车让给了刘云,自己带着这个名叫半夏的女护卫,徒步走了二里路,走走停停,到这儿时,已经满头大汗了,半夏提醒,她才知妆花了,恰巧有山泉水流经,索性洗把脸,省得脂粉油腻,粘脸上难受。
那山泉水清凉干净,比之柳宗元笔下的小石潭,何如?香甜止渴,比之欧阳修宴客制酒的酿泉,又何如?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
就好比刚才的后门之争,同一件事,二人立场不同,关注点自然不同。刘云在意,是因无辜牵连,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他走,不能说不对;云端不在意,是因洞若观火,以不变应万变,不理会才是上策,心宽,也不能说错。
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半夏,你可会抓鱼?”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这儿清水中分明游过一条鱼,早上的粥都消化完了,见到鱼,云端肚子叫了,想吃烤鱼,便问这位身怀武功的半夏。
从来时就站在一边充当木头人的半夏,在她出声前就听见她肚子叫了,只是怀疑,一条小鱼仔儿,烤完还有肉?
“涂安寺后有条小溪,那儿鱼肥。”半夏出声建议,又问:“只是小姐可还有力上山?”
半山腰又何妨?此时的涂安寺在云端眼里,已经幻化成了香喷喷的烤鱼,谁也不能阻挡她为大自然做贡献,维系生物链平衡的正义脚步!
“小姐且慢,那是涂安寺啊,佛家之人不许杀生的。”出声提议的是她半夏,开口阻拦的还是她半夏。
“躲开他们便是了,我会小心用火的。”云端说完,一鼓作气往半山腰跑。
“重点不是这啊,大小姐,被慈心大师抓住,耳根能清静吗?”半夏补充,奈何那人早跑远了。
待云端跑到半山腰,已经喘得不行了,这身子太弱,以后得多运动。气息平稳后,四周万籁俱寂,才隐隐听见水声潺潺,寻声穿过一片桃林,映入眼前的正是肥鱼游往的小溪,她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柴,在一块石头上磨出尖儿,脱了鞋袜,挽起袖口,绑高裤腿,扑通下水扎鱼了。
与涂安寺后的热闹捕鱼不同,稍远一点的一棵百年菩提树下,一片祥和,宁静之余,不乏无声的较量与厮杀。
两个优秀不凡的锦衣少年相对而坐,横亘眼前的是一副快要落满了子的玉石棋盘,身旁的红蜡泪干,香炉燃尽,看来二人是棋逢对手,难舍难分,一直从昨夜对弈到天亮的。
穿紫衣华服的少年郎,面露难色,额上似乎有汗,手执黑子却不落子,一子定输赢,三思又三思。
而那对面的白衣男子却甚是奇怪,眼下还未至中秋,正是最炎热的八月,他却拥着锦衾,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旧俊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终于,黑子落下,那紫衣男子开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