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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深不见底的大鸿胪卿府的荀子佩正要和他堂兄杜若飞干杯呢,腿上忽然挂了个杨琼琚,吓得他一碗酒撒了半碗,还被杜若飞抓着机会罚了一整坛子酒。
对自己的酒量深有自知之明的太师府三公子郭绍辉,早在众人相互灌酒前就偷溜了,和既明评赏墙壁上的名家大作,云端路过,也会抒发自己的见解,她的言谈举止诗词修养令郭绍辉刮目相看。
“冬日有二景,雪也,梅也。《采薇》有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西洲曲》又唱: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学生不知这二景谁更胜一筹?”
郭绍辉将困扰自己多日的课业说出来,一吐为快,意外收获云端的精辟回答。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等到尚书房开课时,郭绍辉将云端背的宋朝诗人卢梅坡—《雪梅》作为课业交上去,得到卢太傅的一阵好评,直夸他是绝世之英才。
熙宁帝听闻此事,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直夸他有祖父郭太师宏儒硕学之风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崔扬帆刚喝了几盅酒,就被家里派来的人告知祖母发病,不见到他不吃饭。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府。
雅间里的几人都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彼此间都是知根知底的,崔老夫人的病瞒不了他们。
“崔老夫人这病就好不了吗?万一哪天崔二不在跟前该如何?”杨琼琚借着酒劲儿,说出了众人一直想说的话。
柳麟方打着酒嗝儿接他的话茬:“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卫国公一日不回来,崔老夫人这病就一日好不了。”
话一出口,柳麟方就急着捂住嘴巴,心存侥幸没人听见。
只是事不遂他愿,雅间里霎时鸦雀无声,静得可怕,众人齐齐看向他,柳麟方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心理都有了。
“麟方喝昏了头,说了胡话,各位就当没听见吧,切莫怪罪。”
平日里最是温润和善的郭绍辉神色肃穆,沉着脸郑重道:“柳世子这话让我听了也就罢了,不能再有下次了。”
柳麟方频频点头应允,因为这个小插曲,酒宴也就不欢而散了。
第七十八章药膳坊医疗事故(上)()
借既明的光,药膳坊开业头一个月,盈利不多却也没赔,这让云端松口气,第一次正儿八经开店做生意,还好没搞砸。
以往整天都待在药膳坊的云端,难得偷了一天的懒,带着沉香紫苏在街上转悠散心。
金陵不愧是千年古城,文化底蕴丰厚,经济也发达,这儿的一切虽说比不得现代,却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云端她们东瞧瞧西看看,满大街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的美食罗衫,她最喜爱的还是吃上一串再简单不过的糖葫芦。
看她吃的拘束,紫苏有些心酸,劝她:“小姐不必顾忌,想吃什么就买,有既明先生在,咱的药膳坊会赚钱的。”
合着紫苏这丫头是怕自己舍不得花钱啊,云端莞尔一笑,咬了一口糖葫芦,边递给她俩边说:“药膳坊是我人生计划的第一步,若只拿它当做摇钱树,是走不长远的。钱赚的多少无所谓,够花就行,不存在顾忌什么。糖葫芦就是我此时最想吃的。”
纵使里边的山楂多红多大,外边浇的糖汁儿有多厚,闻着味儿还是觉得酸。
紫苏谢过她的好意,婉拒一番,将糖葫芦推给沉香,好奇又问:“小姐似乎另有打算?”
瞧着云端吃的不亦乐乎,沉香小口咬了块山楂,细细嚼碎果肉,那酸爽刺激的她浑身一激灵,龇牙咧嘴了好半晌儿,说起话来都带着一股酸气儿。
“从江都的百草园建成,你就该知晓,小姐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女大夫。”
想起云端在杏林苑的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紫苏有所体悟,遂不再质疑,只管专心伺候云端。
药膳坊内,一个气势凌人的小丫鬟站在一群家丁护卫前,与掌柜的对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小厮提前从后门溜走,找回云端后,药膳坊已经一片狼藉了。
“客人这是何意?可是我药膳坊哪里做的不好?”云端提裙站定,指着满屋子的混乱场面忍气问她。
而那小丫鬟极其轻蔑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吩咐手下人:“砸,往碎了砸!”
年过四十,微微有些发福的刘掌柜用帕子捂着受伤的头,怎奈伤口太深,血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见她来了,顾不得处理头上的伤口,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云小姐,这位曼冬姑娘是文阳郡主的陪嫁丫鬟。此次前来是为了替姨娘腹中滑掉的胎儿讨个公道。先生不在金陵,你快点走,先避避风头,等先生回来了自会处理。”
说完就要推云端出去,却被曼冬眼尖察觉,及时拦住了她。
“哼,在姑奶奶眼皮底下你还想跑!不自量力,将她捆了送去京兆尹府!”
看她发丝凌乱簪花掉了一地,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动弹不得,曼冬满意的看了眼动手捆绑的那位护卫,冲他暧昧一笑,很是猖狂。
纵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那么多人,曼冬他们还是无所畏惧的将云端光明正大的绑走了,气的紫苏跺脚落泪,却也无计可施。
曼冬嘴上说着送去见官,却是从偏门进的京兆尹府衙。云端这下懂了,是有人要害她!
京兆尹大人难得清闲,搂着新娶回来的美妾沉醉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砰然一阵敲门声,吓得他立马就软了,苦着脸冲着门外怨愤低吼:“谁呀这么不长眼睛!大白天坏爷的好事。”
曼冬一听他这欲求不满的埋怨声,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在做什么,不齿的啐了一口,直接踹门而入,吓得床上赤身露体的两人忙不迭裹紧被子。
京兆尹大人还想再骂,听见小妾娇媚的叫了声曼冬姐,他的身体居然有反应了,毫不掩饰的吞了吞唾沫,连外衫都不披,凑到曼冬跟前,抱起她就往床上扔。
砸的小妾龇牙咧嘴叫唤了一声,却不敢发作,老实披了件衣服,赶忙腾出地儿让他俩云雨,脚刚挨地就被京兆尹拉了回去。
小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俩刚才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成功,他居然还有精力一夫驭二女!
一番亲热过后,曼冬无力推搡他离开自己的身体,任由他趴在身上,娇喘道:“廉清,这次送来的依旧按老规矩处理,你若干的好了,郡主自不会亏待你。”
早就累的不行的廉清,闭着眼喘着粗气应了一声,也不知他是真听到了还是假的,曼冬不放心,又跟那小妾强调了一遍,“春梅,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春梅裹着被子的一角,唯唯诺诺点头,曼冬歇够了力气,一把推开廉清,穿衣站定,居高临下看着春梅,又说:“郡主如此看中你,你可别让郡主失望!”
在她跟前,春梅从不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是郑重点头,毕恭毕敬目送她离开。
办成了这件事,曼冬自然着急回去复命。
一时没注意到那位跟她暧昧的护卫异样的表情。
时隔三月,云端再次来到地牢,与江都太守府地牢不同,这儿人性化,至少还留了一盏灯。
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云端陡然冷嘶。
被人五花大绑了三次,数这次最专业,云端苦笑,她的胳膊估计都勒红了吧。
还不是喊疼的时候,云端静下心来回想刘掌柜跟她说的话,有些疑惑,她连文阳郡主是谁都不知道,何时又惹了她呢?
这些人气势汹汹来砸店,若是医疗事故的话,却闭口不提索要赔偿的事,而且听那曼冬的话,闹那么大阵仗摆明了只是针对她一人。
偏偏是凑既明不在金陵的空当儿来抓她,是想置她于死地吗?
想到这里,云端面子上不免有些难为情,她怎么总是寄希望于既明?
沉香她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急忙跑到集芳园打听,却被关雎告知,先生最快也得清明前才能回来。
现在才二月中旬,沉香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根本等不到那会儿了。
另一边刘云去京兆尹府击鼓鸣冤,也被差役以大人身体不适为由赶了出来,刘云万般无奈,暂且打道回府。
第七十九章药膳坊医疗事故(中)()
早饭没有好好吃,再加上中午吃的那串糖葫芦又促消化,云端此时饿的慌,即使牢里暗无天日不知时辰,猜也是日头偏西,过了饭点了。
可是迟迟不见狱卒派饭,不管怎样喊都没人来,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的只有她的回声,仿佛整座地牢里唯有她一人,这让云端很是疑惑纳闷。
“来人啊,有没有人呢?”
“牢头,我饿了,该发饭了……”
就在云端无聊的跟自己的回声自娱自乐时,她的隔壁传来沙哑的呵斥声。
“别喊了,安静点!没人理你的。”
尽管是呵斥声,云端也很激动,这地牢里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捆绑她的绳索还未解开,云端只能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一点挪动身子,衣料在阴冷潮湿的地板摩擦,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服,来不及计较这些,云端咬牙忍痛总算挪到了墙边。
大口喘着粗气,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腕上的伤口,云端疼的冷抽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污浊的腐尸味、饭馊味、汗臭味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云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扯着脱水起皮的嘴巴苦笑着,她这是怎么了,竟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老兄,这都几时了,为何还不见狱卒派饭呢?”
即使他声音沙哑,也掩盖不了岁数不大的事实,云端暂且这样称呼他,开口询问。
却久久不见对方有所回答,一时间地牢里寂静如初,只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叫声,和她喘气的声音,仿佛那声呵斥只是幻听。
“老兄,可是睡着了?”云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声,依旧没人回答。
其实云端很想跟他大吐苦水的,哪怕只是她说他听,可那人再也没回过话,她只能一个人望着墙角比猫还大的老鼠自言自语。
“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变故,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待在江陵呢,在哪儿不是过日子呀?”
“嗯,金陵太过复杂,不是我能想象的险恶,这次出去了,我还是打道回江陵吧,出来半年了,都想念江陵的九黄饼了,咬一口酥酥脆脆的,满口芝麻香,还有那油而不腻,甜而不厌的江陵散烩八宝饭,色香味俱全的花糕,外酥里嫩的皮条鳝……哎呀,越说越饿了呢。”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云端被自己的美好幻想逗笑,都身陷囹圄了,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还净想着江陵的特色小吃。
此时哪怕是简单的白面馒头也是珍馐美食啊,云端朝着月光洒射的狭小天窗咕哝了一声:“伟大的神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上帝啊,赐我一头牛吧,我能一口气吃完骨头渣儿都不剩……”
京兆尹府春梅的屋子里。
“大人,时辰不早了,莫要忘了文阳郡主交代的事儿,快些起床吧。”春梅心系郡主交代的任务,眼瞅着日头就要下山了,赶忙催廉清起来。
廉清却不为所动,翻了个身,顺势将她捞到怀里,抱着软玉温香满意的咂吧着嘴,一道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流下。
春梅嫌恶地推开他,行至妆台拉开抽屉,拿出精致的白瓷瓶子,带上丫鬟小玲径自去了地牢。
刚进去就听见空旷的地牢里满是女子的牢骚声,春梅见怪不怪,对这种情况已经看的麻木了,倒是她没有哭没有闹,让春梅高看了她一截。
在门口并不多作逗留,春梅提起裙摆也不点灯,就这样驾轻就熟来到关押云端的牢房外十步远,静静看她。
在听到云端那句要吃牛的话时,她向小玲使了个眼色,小玲点了点头,将帕子里裹着的那块浸了毒的黑面馒头扔向云端。
“哎哟,是谁砸我?”
突然被砸,眼睛那里一阵疼,又不能用手揉,云端只能闭眸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几分疼痛,她定睛一瞧,脚边大老鼠啃着的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馒头之类的面食,不过晚了,大老鼠三下五除二就给啃完了,连渣儿都不剩,末了,还在她跟前转悠着寻东西吃。
眼见着自己的果腹之物被它先吃了,还不知足的得寸进尺在她身边晃悠,云端不生气那是假的。
还没伸出腿用脚蹬它,那只在她身边找吃的老鼠,忽然就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七窍流血死了。
云端来不及惊吓,扭头看去黑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