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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又些微波澜的河水,张睿缓步又坚定地走在案堤边,他知道这条水路的下游处,有一个早已经荒了的古刹。虽然不见得有多么恢宏大气,却因为砖瓦和建筑造型古朴,又依山傍水,显得有几分不同起来。
果然,走过一座七孔桥,又经过一处杂货铺子林立的街巷,远远就能看到两个大红的灯笼,左边写着“招财进宝”、右边写着“客似云来”。这时候,像这样开门迎客的店铺实在少有。张睿走过去时,看到一个青衣小童趴在半人高的柜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压着登记的簿子——这里正是一处不算繁华的客栈——孔圣曾经就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张睿从客栈边的一条羊肠道上穿过去,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两侧是大块的青石垒成的高高的墙壁,月色一点都洒不进来。走到小路的尽头,有一个看不出原来颜色的侧门,上面的漆都剥落了,只有些许残留的漆斑上可以看到彩绘的莲花之类的纹样。
寺庙不大,只有一尊镀金佛像,走有两个耳房,前后两块长满杂草的平地和一个破了半个口子的大水缸。张睿没有太多行李,于是简单收拾出了东边耳房住进去。即便如此,也不过多了几件衣服和两三本书籍,还有一盏古朴的油灯——张睿从佛堂拿过去的。
操控着真气发出一个火球术,又让它听话地不随意跳跃,这是一个高深的操控术了,张睿却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分寸。他用火球术点燃油灯,掀起衣服坐在架子床上,不知是垂眸沉思还是睡着了。
“可以看见了吗?”一个细微的声音悉悉簌簌地从耳廓中传出来。
什么东西?张睿眼皮掀了掀,却感觉那眼皮犹如沉铅,纹丝不动,于是只能听那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嘀嘀咕咕。
他今日饮了些美酒,他虽然素来号称千杯不醉,却不知是不是单府的酒更美更醇,叫张睿这个老酒鬼都犯了迷糊,起先还好,后劲来了就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
“这个傻蛋?难道听不见我说话?”耳朵里的小东西奇怪道:“我明明看他有些修为的,难道是我弄错了?”
张睿却在酒劲的驱动下,睡得越来越沉,见见连呼吸也没有了,哪里还会记得这点小小的动静。
第二天的时候,张睿是到下午才清醒的,只是整个脑子仿佛有东西在轰鸣,思维有些断断续续。
张睿想着皇甫公子应该清醒了,于是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了件衣服,就来到单府探望。
依旧是从侧门进去,有一个健仆守在这里,他是这里的守门人。张睿从前见过他,于是跟他打招呼。他身边却有两个衣着光鲜许多的少女,一个穿粉红桃花开衫,一个着水绿色披帛,她们坐在圆圆的小桌边上肆意的打量张睿。
除了牡丹小姑娘爱哭的眼睛,张睿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受到这么□□裸地注视,有些手脚无措了。
那两个少女不知是什么来头,见张睿羞恼,反而更加露骨,目光让张睿感觉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唐僧肉。
“来了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突然之间,见看到两个漂亮的女子从云中穿出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模样的少女,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位穿黄色比甲的少女。
“哎哟,娇娜和松姑总算来了,太公和孔先生已经在月宫等候多时了。”粉红色桃花衣裳的少女赶忙站起来,走向两个漂亮女子。
“娇娜来了,太公总该放心了。公子的病有救了。”水绿色披帛的少女也笑着说道,亦步亦趋地抚着娇小些的少女往里头走。
张睿此时,倒是被忽视了个彻底。等一行六人走远,张睿才抓了健仆问道:“苍柏大哥,那两个女子是什么人?太公为何着急见她们?守在门口的又是谁呀?”
健仆就叫苍柏,这里的小厮们大多以树为名,丫环们一般都叫得娇媚些。苍柏虽然是健仆,却不是五大三粗的肌肉汉子,而是身材颀长高大,五官深邃硬挺,很是帅气的一个小哥。
“你昨夜走的时候不知道,小公子半夜发了疯,迷迷糊糊地叫着什么名字,却一直不睁眼。原先太公也觉得没有妨碍,可能是醉酒的导致的。然而今天早上,孔先生去找小公子读书,却发现他面色被烤得通红,脸上汗如珍珠那么大颗,听说还长了个大瘤子。我也是道听途说,没听真切。”苍柏非常遗憾地说。
“那个身量高一些,眉眼气度都娴静雍容一些的就是松姑。她之前来过,就是你和孔先生刚进府那日。”
“哦,原来是她。”张睿记得有一个一角在桂花树下闪过,只是没看清人的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是皇甫公子的姐妹,个个容貌俊美,仪态各有千秋。
“那个个头娇小些,长相艳丽些的就是娇娜了。她如今才十四岁,已经可以见到未来的倾国倾城的□□了。她有一只宝贝手镯,据说是家里的老人传下来的,能够专注瘤子。因此,太公专程派人将她请来治病。那两个小丫头,见找一两个长得俊秀的就这个德行,你不需要过于理会她们。”
“想来应该是真的了,娇娜姑娘都被请了过来。苍柏大哥,我得先去看看皇甫公子,若是有了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张睿和他做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也是个略爱八卦的人,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还是可以用来聊以娱乐的。
张睿走在单府里,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于是即便今日没有人带路,他也能直接找到月宫所在。他原来还觉得奇怪,大男人的房间为什么叫月宫,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小男生比较向往嫦娥和玉兔的故事。万万没想到,这真的只是直白的表白,和神话故事毫无干系。
皇甫公子虽然是太公这里的老小,却没有什么排场。也或许是借住在别人家,他的屋子也只有一间正房和一个耳房,西进的一间房子被收拾成书房,给他和孔先生读书授课用。他拢共不过用了人家房屋的一小部分。
于是张睿一进月宫,就看到三五个华服少女守在门外,有两个机灵的小厮挡在门口,不让她们进去。张睿走近才发现,这些少女都是陌生模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张公子,太公说了,您若是来了,请直接进去。”书童看到张睿,马上请他进去,另一个则继续挡着少女们。
张睿跟着书童来到东侧耳房,果然太公和松姑娇娜两位都在这里,孔生也坐在皇甫公子床边的软凳上,盯着娇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娇娜,就拜托你了。”太公对少女嘱咐道,少女点点头,说:“太公放心,我自当尽力。”
于是,张睿只见她轻扬袖手,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秀美的手腕。纤细的手腕上扣着一只紧小的金色镶嵌珠宝的镯子。这镯子这么紧?怎么用呢?
娇娜闭着眼睛念了一句口诀,紧小的扣着她手腕的镯子,就开始慢慢长大,直到飞出她的手腕。娇娜把它托在手上,又轻轻拂过镯身,随后将它按在皇甫公子的胸膛上。
张睿这时候才看到,皇甫公子的左边胸膛上,竟然鼓起了一个硕大的瘤子,没想到苍柏的消息竟然这么准。
那瘤子敞露在外,能够看见青乌的表层皮肤下搏张的青筋和血丝,中间鼓鼓囊囊的肉瘤竟然是一团白色的像一个小小心脏的东西,虽然看着分外可怖,张睿却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娇娜将手镯扣在瘤子上,那小小的手镯再次长大,直到将皇甫公子的瘤子都拴在手镯里面,一丝没有外漏。难道这样就可以了吗?张睿期待的看着这灭瘤的场面。
却不是现代激光的那种手段,娇娜在手镯落在皇甫公子身上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一边观察情况。见此时时机成熟,她从袖口掏出一把三寸来长的匕首,抽出匕首来,竟然刀刃及其纤薄,娇娜举起匕首,目光沉着,用力精准,贴着手镯的下端,就将肉瘤子连同手镯一起削下了。她娇俏的脸上,那一瞬间仿佛在闪光。
第三十四章 娇娜()
那紫红的肉瘤,被金镯扣着,一个抛物线,落到了案几上的一个透明琉璃盘中,紫红的血液在落入盘中的瞬间就凝固了。
“拿水来!”
一个书童端来铜盆。娇娜用水将污血擦干净,此时虽然伤口仍在流血,皇甫公子却早已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茫,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娇娜将金镯收了,在一个白瓷水盆中洗干净手。太公此时接替了她的位置,坐在床沿,凝视着公子的伤口。
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太公神情端肃,嘴角抿起一丝弧度,他深吸一口气,在吐气的同时,轻轻张嘴,吐出一个弹珠大小的红丸。这红丸通体绯红,带有霞光,在旋转中能够吸纳灵气。
太公引导着红丸落在公子的伤口处,来回滚了几下。第一下并不见神奇,第二下的时候,伤口的切割面开始朝中间长出一些粉红色的新肉,第三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伤口周围皮肤的差异,皇甫公子的神情也渐渐清明,在不经意间,周身已经环绕了许多灵气。
这一家子竟然都是修真人士。张睿深感自己修为低微,竟然只是略有所感,直到人家光明正大地向他展示功力的时候才意识到。
皇甫公子从容地将周身的灵力吸收了,即刻就能站起来走路,和平常一点差别也没有。太公见此,将红丸依旧收入体内,脸色略有些苍白。娇娜所受的影响却比他大一些,松姑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呼吸时而凝滞时而急促,好半晌才平稳下来。
张睿的目光,却被琉璃盘中之物所牵动。
不知何时,金镯已经回到娇娜的手腕上,重新变成紧小模样。那盘中的瘤子和其下凝固的血液,却不再是紫红的颜色,而变成了如雪一般剔透的颜色,那模样也越发显得冷凝。
“公子若是喜欢,可以拿回去观赏。”太公注意到张睿的视线,转过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张睿看看公子,又看看太公,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东西很重要。
太公命书童拿了白色琉璃匣子,将这只盘子连同盘中之物都收纳起来,用锦步包裹系好递给张睿,张睿谢过。
公子一时大好,书童和侍女们俱欢喜,主家不是刻薄人,她们在一起笑闹庆祝,十分恣意。
太公也不问公子所思所想何人,只是嘱咐公子可以休息几日再进学。公子虽然气色正常,对着太公却有些拘谨,太公的叮嘱他都是诺诺应是,却不大敢抬头正视。
太公向张睿和孔生介绍娇娜二人。
“这是松姑,我的大外甥女,她母亲是我的长女,嫁到湘阴去了。这是我的小外甥女娇娜,她和皇甫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她家住在许昌,因此难得来一回。”
太公又向松姑、娇娜二人介绍了张睿和孔生。没想到这娇娜竟然是公子的妹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独自和太公住在君山了。
聊了几句,太公就带着松姑和娇娜走了,留张睿和孔生在月宫陪伴皇甫公子说话。
“你拿着那颗瘤子做什么?难道真如太公所说,是要日日观赏吗?虽然它如今晶莹剔透,十分美丽,可它毕竟是一颗肉瘤子……”皇甫公子一想到这颗肉瘤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就有一种诡异的空虚和迷惘,他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哈哈,虽然它是个瘤子,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瘤子,当然应该留下来观赏咯。而且,我觉得这东西……”张睿贼兮兮地凑近二人:“肯定有妙用。不要问我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直觉。”
皇甫公子虽然不太舒服,却不再说什么。张睿就问他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谁知皇甫公子反倒奇怪地看着他道:“昨晚我不是生病了吗?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呀。”
张睿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昨日夜间的颓丧灰暗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弭殆尽了。难道修真者的心性已经修炼到这般高深的地步了吗?
“皇甫,你家小妹可有婚配?有没有意中人?”孔生突然冒出一句话,让正说话的两人都顿了一下。“我小妹年纪还小哩,不着急张罗此事。”皇甫公子答道。
“那她呢?她有没有钟意的男人?”孔生固执地问道。
咦?孔雪笠这是……
“自然是没有了,虽然有很多少年,在我家门口徘徊,可是我家小妹,自然要精挑细选,找个最最合适的。”皇甫公子说起妹妹来,满口都是好字。
孔生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朝皇甫公子微笑起来:“皇甫,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瞧着我怎么样?”
皇甫公子还真侧头想了想,道:“虽然你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