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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透明液体不断的传来一阵阵浓郁的酒香。
俞铮知道,他父亲虽然是酒厂的厂长,但因为当年在部队里面喝伤过胃,所以虽然喜欢酒,但平时是不怎么喝的,除非是有很令他高兴的事情,才会破例。
这几年,在俞铮的记忆当中。
他父亲只有在去年洛杉矶奥运会,女排夺得奥运冠军的时候,才兴奋难抑的小饮了一杯。
而且看今天菜肴的丰盛,也很不合自己父亲的风格。
自己的父亲军人出身,平时十分勤俭,除了过年过节之外,就算是他跟瑶瑶的生日,也不会置办这么丰盛的菜肴,这在自己的那位军人父亲看来,这么丰盛的菜肴,实在是太浪费了。
“来,小铮,你今天也跟你哥哥喝一杯,这是咱们厂的原浆,好喝的很,今天可是你哥哥的大喜日子!”
俞铮刚一落座,俞卫国便把一小杯酒香扑鼻的酒放到了他面前。
“嗨,你别听咱爸瞎说,什么大喜日子,就是件小事,就是我党校毕业之后,组织把我派回了咱潍安,让我去团市委工作。”俞华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不过俞卫国对于自己儿子的这个说法可不怎么满意,他是军人出身,平时就是说一不二的做派。
“什么小事!二十七岁的团市委副书记是小事?那可是副处级的干部!跟咱们县的副县长一个级别!你爹枪林弹雨过来,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转业后才不过是一个副科级企业干部,这还是因为没人愿意来酒厂接手这个烂摊子,才落到了我头上的,话说我当年在部队里也是号人物,当初去越南”
俞卫国抿了一口酒,先是把之前自己儿子的那番话批判了一番,然后心情不错的他开始说起了他当初的光辉伟业。
当然,这些事情,俞铮早就听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短短的几句,俞铮便知道了自己哥哥回来的前因后果,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自己的哥哥被组织看中,去省党校学习了两年,学习结束之后,组织对他要委以重任,先给了一个团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估计等过几年,说不定还会给主政一方的机会。
第七章 上海牌手表()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写了几篇关于经济改革看法的文章上了内参,有中央的高层对我的观点赞赏了几句”
俞铮的哥哥很谦虚,并没有仔细的说他被组织看重的原因。
只是很简单的说了两句。
但仅仅这两句,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极为惊人了。
俞铮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也好,七八年恢复高考的第二年,他就考上了鲁东大学,在密州县城里面也是轰动一时,那时候他父亲还没有从部队转业,家里的条件也不好,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酒厂的领导还特地来他们家送了一刀猪肉,祝贺自己哥哥考上重点大学。
在七八年的时候,一刀猪肉是很不轻的一份礼了。
这也让俞铮跟俞华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肉。
所以,这个记忆才会这么深刻。
“哎,要是小铮有你一半争气,我也算是放心了。”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俞卫国突然把话题说到了俞铮的身上。
一听到这话,俞铮就知道,肯定是要数落自己的成绩了。
果然,俞卫国酝酿了几秒钟之后,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华,你是不知道你弟弟的成绩,本来初中的时候功课还可以,虽然没考上一中,但是我觉得吧,你这么出息,你弟弟只要努力,那就算是不如你,考不上重点,考个大专总可以吧?所以呢,我就”
说着,俞卫国又抿了一口酒,砸吧着嘴继续说道。
“我就去厚着脸皮,去教委找了下你陈叔,他正好管招生这一块,就把你弟弟给安插进了一中,结果他的成绩一落千丈,越来越差,最近的一次全县统考,他在他们班排在倒数第三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厚着脸去求人,现在我这脸算是丢光了。”
“上个月县里开会,我遇到了你陈叔,那混蛋竟然问我你弟弟的成绩怎么样,这不是打我脸吗?”
说着,俞卫国又气哄哄的喝了一杯酒。
俞铮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能开口争辩的,只需要默默的听着就行了,如果自己敢开口争辩,按照自己父亲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顿排头。
“老头子,你少喝点,老大回来这么高兴的事,你非得闹得都不高兴,你也别说老二,我看老二每天也很努力,天天学到那么晚,成绩不好你也不能老怪他”俞铮的母亲秦秀莲也有些不满的瞪了俞卫国一眼,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华子你别听你爸的,他啊,是因为你陈叔在他面前炫耀思怡考了全县第一受了打击,心里不正常。”
秦秀莲嘴里说的思怡,就是陈叔的女儿,叫陈思怡,也是在一中念书,跟俞铮一届,但是不一个班,但俞铮听过她的名字,她是他们这一届里面有名的学霸,听说明年考北大都不在话下。
“我不是学理科的那块料。”
俞铮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说的这是实话,无论是他的前世,还是现在的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对于理科都极其头疼,尤其的物理,基本上跟听天书差不多。
这种话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跟家里人抱怨过。
不过在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氛围包裹着的八十年代,他的这种抗辩实在是在家长的耳朵里,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但今晚上俞卫国听到俞铮的这句话之后倒是没像往常一样生气,他沉默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各人有各命,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我以前一直拿着华子来说你,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也是我的不对,当初你要换文科我不让你换是我的错这样吧,你想要学文科,等下学期我就去学校里给你办,大不了我们再从高一开始上,再上三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俞卫国自己先笑了起来。
而俞铮听到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在犹豫着是不是这个时候跟自己的父亲说一下自己准备退学的事情。
正吃的满嘴流油的俞瑶很认真的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我将来一定好好学习,考第一,上大学,要像大哥一样,不像二哥一样!”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向着一旁的俞铮做了个鬼脸。
她的这番话也让一家五口人乐的哈哈大笑,而俞华则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故作严肃的道:“瑶瑶以后不许这么说,你这么说,你二哥是要不高兴的。”说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瑶瑶,你想不想吃糖?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
一听到这几个字,瑶瑶的眼睛都直了起来,连声喊着我要我要。
俞华也是一边呵呵笑着,一边从身边的那个皮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方形金属盒子,上面画着一些卡通图案,在清晰的位置上,还印刷着大白兔奶糖几个大字。
看到这个盒子的瞬间,瑶瑶的一双满是油渍的小手抓了过来,而俞华拿着大白兔奶糖的盒子在手里晃动了一下。
“先去洗手,洗不干净不给你。”
听到这话,瑶瑶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穿上塑料拖鞋,哒哒哒的向着洗手间跑了过去。
接着,俞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包装盒,盒子上有个透明的盖子,盖子底下是一根很有些眼熟的手表。
“上海表!”
还是俞卫国最先认了出来,因为他自己就戴着一块。
而俞铮也是睁大了眼睛。
上海表的大名他当然是听闻过,共和国第一块全国产手表,周总理佩戴了十年的手表,但是他还真没亲手拿着看过,虽然他父亲就有一块。其一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没这个想法,也是因为他父亲对这块上海表极为爱惜,等闲不会让他们这些小孩子去随便乱碰。
要知道,上海表的价格昂贵,商场价一百二十块,相当于一个工人不吃不喝三到四个月的薪水。
而且,在八二年之前,想要购买一块上海表仅仅有钱是不够,还需要购买凭证。
拿不到凭证,你都没有买的资格。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上海表几乎就是身份跟地位的象征。
‘男人有一块上海牌手表,就不愁找不到老婆了!’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这可是极为流行的一句话,八十年代虽然没这么高的地位了,但是一个年轻男子戴着一块上海表,还是极为拉风的事情。
“铮子,明年你就高中毕业了,无论你考不考的上大学,都算是大人了,所以我就想送一件有意义的东西,想了许久,才觉得,还是手表比较合适吧。”
一边说着,俞华一边将手表递到了俞铮的手里。
第八章 鞭炮()
俞卫国跟秦秀莲也有礼物。
俞华送给父亲的是一条小牛皮腰带,送给母亲的是一副银镯子。
“这两样都不值什么钱,我存的钱都给小铮买手表了,当时就想着给小铮买一块好的,也没想其他的,等买完了手表,给你们买礼物的时候,发现剩下的钱不多了。”说话的时候俞华满脸的歉意。
二老则是连连摇头。
他们眼眶里含着泪水,拿着礼物的手都激动的有些哆哆嗦嗦。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俞铮内心受到的震动也很大,作为一个灵魂穿越的重生者,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
他知道记忆里告诉他,他有一个很出色的哥哥,这个哥哥跟他的关系极好,但这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份不那么冰冷的文字而已,上一世独生子女的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他是很难深入的了解什么叫做兄弟之情的。
但是今天,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想着想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痒,像是要流出泪来一样。
“谢谢,哥!”
说话的时候,俞铮的语气有了一点哽咽。
“爸爸,妈妈,二哥,你们怎么了,你们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怎么哭了?是不是瑶瑶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们生气了?你们不要哭,瑶瑶以后听你们的话,呜呜呜呜”
刚刚从洗手间洗完手回来的瑶瑶看到众人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她感受到了气氛里面的异样,歪着嘴也差点哭出来。
“瑶瑶别哭,爸妈没事,你二哥也没事,来这是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俞华的脸上依然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笑声笑语的安抚着正在哭的边缘的瑶瑶。看到自己哥哥把大白兔奶糖递到了自己的面前,瑶瑶的小手连忙把装着奶糖的小铁盒抱到怀里。
然后瞪着大眼睛很认真向俞华问道:“真的吗?哥哥不要骗瑶瑶哦。”
“当然是真的。”
俞华一边摸着瑶瑶的头发,一边点头。
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瑶瑶终于破涕为笑,然后她打开铁盒,拿出五块奶糖,依次递到了四人手里,一人一块,她自己手中也留下了一块。
“大家吃糖!晚上睡觉要刷牙,不然要蛀牙!”说话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极其认真,像是再说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这也让四人哈哈大笑。
使之前略微显得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
“哎呀!”
正吃着饭的俞卫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猛的一拍大腿,然后挽起袖口看了一眼手表,这才放心般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时间还够,之前光顾着聊天,差点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这都晚上了,我记得厂里晚上不开工吧?”俞华看到自己的父亲的这幅样子,心里有些疑惑。
酒厂的效益并不算太好,不可能晚上加班开工的。
“也没什么。”俞卫国夹了一片熏肉火腿到嘴里,嚼了两口,笑着道,“今晚上中国跟香港队的比赛,等一会我要去厂里的小礼堂开门,厂里不少人要去小礼堂里看球的,都商量好了的,我怕他们把前面的位置占了,所以我走的时候顺便把小礼堂的钥匙带走了。”
说着,俞卫国还得意的笑了起来。
听到自己丈夫这么说,秦秀莲皱了皱眉毛。
“家里不是有电视吗?你在家里看不行,还非要去厂里,晚上回来那么晚,我还要给你留门”
这让俞卫国有些恼火。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看比赛那是要用彩电的,咱家的那台电视是黑白的,而且才十四寸,看着不过瘾,厂里去年刚买的那台是十八寸的大彩电,看起来过瘾的很!”
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