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厉烜顿了顿,旋即推开阿萝,挥退歌姬舞女,身体也坐直了,“他可不会说拜见这种词,你不必为他描补。”
仆从干笑两声,确实啊,天月殿中那一位可是脾气大得很,直呼殿下名讳,语气极不尊重——只是那人敢恃宠而骄,他却不敢原话转述,否则指不定就被殿下扒了皮。
因为墨天微所戴面具上的云篆分外醒目,而厉烜对她又格外优容,不仅让她住在最好的殿中,还令下面的人搜罗许多宝物供她使用,所以驻地里的人都认为厉烜极为青睐这个炉鼎,不敢怠慢。
一旁的阿萝低垂着头,脸上闪过一丝嫉恨之色。
“带他过来吧。”
厉烜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又转头对阿萝吩咐了一句,便安坐殿上,静静等待起来。
不久之后,戴着半边面具的墨天微走进殿中,在闻到空气中浮动着的旖旎芳香时,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这什么味儿啊,厉烜这么个大土豪,平常就用这档次的香料?
厉烜自然不知道墨天微又已经给他贴了个“悭吝”的标签,他以手支颐,含笑看着墨天微脸上的面具,觉得十分顺眼,瞥了眼一旁的仆从,“还不看座?”
仆从听得暗暗心惊,殿下对这一位的态度未免也太过温和了些,难不成他还真是什么绝色美人?
心中想着,他立刻着人搬来一张椅子,殷勤引请。
待墨天微坐下,厉烜方才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墨天微瞥了眼仆从,又望向厉烜,意思很明显——你确定要我现在就说?
厉烜回过神来,忙挥退了那个仆从,待殿中只剩下他与墨天微两人时,墨天微悠悠道:“炉鼎?你不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一时情急,你看要不是戴着这个面具,你的容貌一显露出来,事情可不就闹大了么?”厉烜连忙为自己辩解,“你得知道,魂玉城现在可有着好几位大能,由他们主持的护城大阵,即便你临时伪装了容貌,也是会被看出来的。万一发现了你的身份,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墨天微扬了扬眉,“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咯?”
厉烜笑得一脸灿烂,连连摆手,“别呀,咱俩谁跟谁啊,关系这么铁了,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墨天微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左右不过是个丢点小脸,反正除了厉烜也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厉烜么这家伙也有黑历史在她手上呢。
算是扯平了。
言归正传,墨天微敲了敲温润滑腻的椅背,“你什么时候离开魂玉城?”
厉烜知道她想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把她偷渡出去,心中乐得直打滚,“就这两天,就这两天,我不是在等你出关么。”
“你打算怎么将我带走?”墨天微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的魂玉城可是戒严了,要使用传送阵,必须得是身份明确的人——这可不包括我。”
“不急,不急。”
厉烜脸上笑容更盛,心中已是摩拳擦掌,墨景纯啊墨景纯,没想到吧,风水轮流转,你也有有求于我的这一天!嘿嘿嘿
“我们还是先商量好,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吧。”
墨天微歪了歪头,“你紫府里还有我的一道剑意,那道剑意可不一般哦。”
厉烜正色:“景纯道友,做人可要讲诚信,当初我只说了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如今我已经做到了,你的伤势也痊愈了,按理说你该将剑意收回去了,怎么能还想着拿它再威胁我一次呢?”
“你的意思是?”
“你若不想与我交易,便离开吧,我虽不才,一道剑意还是能解决的;若想要继续交易,那就得再拿出一些好处来,比如”
“比如?”
厉烜邪恶一笑,拍手示意阿萝进来,命她将东西送到墨天微面前,“比如,穿上这件衣裳,让我好好瞧瞧?”
墨天微伸手拎起托盘中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繁复衣裳,脸上忽地露出一个笑容,“这算什么呢?便如你所愿!”
知道兄dei你想折辱我,只是穿女装算啥?老子就是个妹子呢!
第263章 遵命,陛下!()
在初来乍到的时候,看着宗门内那些衣袂飘飘仙姿玉貌的女修时,墨天微心中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运用了修真科技的法衣,穿上之后,寒暑不侵,不皱不脏,可自带时装光圈+鼓风机效果,前世穿衣的烦恼一个都没有,简直可以说是女人的天堂。
人是视觉动物,谁又能不爱美呢?
反正墨天微是很爱美的,早就想要穿一穿仙女姐姐们的衣裳过一把倾国佳人的瘾。
然而现实很残酷,性别问题始终横亘在她奔往一笑倾国的路上,还让她不得不走上了暴力倾国的不归路。
过了最初那段时间,墨天微也就歇了女装的想法,先把自己的性别问题整明白了再说其他,不然总觉得浑身别扭。
所以,在修真界待了许多年的墨天微,还真的没有穿过一次女装。
现如今,适逢其会,墨天微很痛快地便答应了下来,拎着衣裳便往偏殿去了。
殿中只剩下了厉烜与阿萝两人。
厉烜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墨天微居然是这么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奇辱加诸身而心不乱的本事,真让他甘拜下风。
想当年,墨天微不过是给他化了个妩媚的妆容,他便气得差点掀桌,现在想想,还真是修养不够,修养不够啊。
厉烜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阿萝偷偷打量了好几次厉烜的脸色,见他一脸沉思之色,心中却想:“殿下在想什么?难道是在想那个男人!”
她心中气恨,就差一点点她就能与殿下成就好事,结果就因为那人一句话,殿下便将自己推开!
再想想那人拿着女装就去偏殿换的坦荡,阿萝更是暗恨不已,不禁在心中骂道:“哪里来的贱人,堂堂男子,雌伏于人身下,竟还要做妇人装扮,献媚于前,简直恬不知耻!”
当然,她其实心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做炉鼎的就是要有这厚脸皮,她自己也是一样。
恼怒之下,她行事便失了些章法,竟然开口问道:“殿下果然很宠爱方才那一位。”这话里满满的都是酸味。
厉烜被她有些尖利的声音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宠爱墨天微?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不得被墨天微一天照三顿打!
况且,什么时候一个炉鼎也敢这样与他说话了?
厉烜心中不悦,便想着让别人也不悦,刚要开口训斥,忽然怔住了。
今日天气正好,笼罩在魂玉城上空的阴云已然消散,昊阳孤悬于空中,洒落万丈光芒,而此时,正有一道红衣如火的身影,逆着阳光,从殿外缓步而来。
阳光太过刺眼,为她披上一层灿烂的纱衣,却也将她的容貌掩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分明。
厉烜不自觉便坐直了,上身微微前倾,似乎要仔细看清来人的脸。
她行走的姿态与一般女子大有不同,更近似于男子的洒脱与豪气,虽然不快,却格外利落,让人不禁猜想,这一定是个嵚崎磊落、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阿萝侍立在殿下,一双眼睛早已钉在殿外走来的红衣女子身上,目光中各种情绪交织,复杂难言。
她嫉恨,这男人怎么穿起女装比她还像女人!
她不平,同样是个炉鼎,凭什么他在做这样的事时还能高高昂着头,一副傲慢至极的姿态,而自己就要卑微地站在一旁,连多说了一句话、呼吸大声了点都是错?!
然而,在嫉恨、不平与厌恶之外,她心中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敬慕——这样的人,真的是个炉鼎么?
或许曾经也有过辉煌的过去,只是不幸遭逢变故,才沦落至此吧?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她一直仰望、一直羡慕,在踏上道途之初,她也曾渴望过,成为这样的人,而不是如今这副低到尘埃淤泥中的模样。
不知为何,眼睛竟有些酸涩,她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转而死死盯着云履上的花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墨天微朝阿萝扫了一眼,她有些惊讶,这妹子居然也在?看来厉烜很信任她嘛!
厉烜完全没有注意到阿萝的复杂心绪,他的目光已经牢牢嵌在了墨天微身上,根本挪不开。
他对墨天微的记忆,仍停留在当年苍崖城的那一次相遇上,他走投无路,求救于墨天微,却被这人狠狠捉弄折辱。
当时的墨天微,是多么目无下尘、狡诈奸猾、睚眦必报啊!
可如今,看着乌发高挽、不着钗环,正朝着他漫步而来的红衣美人,厉烜觉得脑子有点晕——他已经在脑子里自动代入了墨天微那张清丽绝伦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必须承认,墨景纯这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样子,真的挺好看的。”厉烜不禁想道,“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比不得他半根手指也是,这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天骄啊,底气十足。”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见他也没被震到呀,怎么只是换了身衣裳,我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好吧,他真美。”厉烜思索良久,终于放弃挣扎,承认了。
此时,红衣美人已经走上殿来,十分无礼地挥袖将案上的灵果美酒拂到一边,往案上一坐,一只脚也跟了上来,微微曲起,一只玉白的皓腕搭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抬起,落在了鬓角,“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真美呃,不是我”
脱口而出后厉烜欲要辩解,最后却在墨天微戏谑的目光下黑了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总觉得现在的墨景纯太可怕了,这是怎么肥四!
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似是与平日一般在冷冷讥笑,又仿佛只是单纯地表露出愉悦的心情。
墨天微睨了怂包厉烜一眼,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从琼瑶似的鼻子,到寒星般的眸子,再到如工笔勾勒般的长眉
“铛!”
她将面具随手丢到一边,在他呆滞的目光之中,粲然一笑!
厉烜原以为之前在脑中想象的已是世所罕见的绝美,也以为自己早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有一句诗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才明白在绝对的美色面前,任何心理准备都是徒劳!
她是美丽的,一切美丽的词汇在她面前都黯淡无光,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震撼,似冰雪之中开出红莲,深海之底遇见阳光,一切不可能,都比不过她的一瞬笑颜。
“见过这样的美人,这叫我以后怎么睡那些炉鼎啊!”厉烜欲哭无泪。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畏惧的目光之中,挑起他的下颌,声音刻意压低:“还满意你看见的么?”
厉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能更满意了。”
“那么”墨天微将他从座上扯了起来,“决定好怎么带我离开了么?”
美丽的容颜突然在眼前放大,厉烜脑子更晕了,连连点头,“决定好了决定好了,保证不让你失望。”
“如此甚好。”
墨天微挥手将他甩回座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刚刚碰到厉烜的手,一下子就冷酷得如同砭骨寒风,厉喝道:“那还不快去准备?!”
厉烜勉强坐稳了身子,虽然现在的墨天微已经撕下了伪装,但不知为何,在听见那完全算不上客气的话之后,他心中第一时间升起的,竟然不是恼怒,而是窃喜?!
天啦噜,我是被墨景纯玩坏了吗?
厉烜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想要为了面子说几句“你给老子放尊敬点”。
墨天微回眸望了他一眼,“嗯?”
厉烜咽了咽口水,正色道:“这就去,这就去。”
很满意于他的识相,墨天微将擦完手的绣帕随手丢开,跳下桌案,捡起面具,毫不避讳地重新戴上,扬长而去,只丢下一句话:“一切准备好了再来寻我。”
厉烜木木地点头:“好的陛下,遵命陛下。”
被墨天微临走时那睥睨的眼神慑到的阿萝这才惊恐地捂住了嘴,怎么会?那不是魔修!他居然还这样子对殿下说话,殿下竟然还还似乎很享受?
被当成炉鼎调|教了许多年的阿萝,世界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或许,殿下,殿下才是下面那个?!
怎么办怎么办,我完蛋了,我死定了,麻麻救我!
良久,厉烜才慢慢收起了一脸梦幻的表情,眉头紧锁,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究竟有多么失态。
理智回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