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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八妹-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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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谁说的?小轿车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就凭他?打死我也不信。”屠八妹眼一斜,一脸不信地瞪着她。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千真万确,是他主动摇下车窗跟我先打的招呼呢。”老五跺着脚说。不待屠八妹给出反应,她又用手比划着说:“那个跛子腿胸前戴这么粗一根金链子,黄灿灿的,晃得我眼都花了。”

    老五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喇叭声,她跑出去又跟着跑回来,“妈,妈,是猫耳哥,你快来看。”

    她跑进柜台扯起屠八妹,屠八妹身不由已随着她走出来。

    猫耳身着一套酱紫色西服,一手拿“大哥大”在接听电话,一手搭在敞开的副驾驶车门上。阳光下,他中指上戴着的黄金戒指闪闪发光。

    朱瑛从车里钻出来,头昂得高高的,一拐一拐地朝小商店走来。

    屠八妹吊着脸子转身回了店里,老五倚在店门边抱臂挑眉盯着朱瑛,但与其说她是在盯着朱瑛,不如说她是在盯着朱瑛露在毛线衣外的金项链。她想摆出不屑一顾的架式,然眼里的羡慕之色却掩都掩不住。

    “喂,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朱瑛走到门口,老五伸臂拦住她,“这里面没有你要买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要买什么?”朱瑛摆弄着自己胸口的金项链,直视着老五,唇角微勾起一抹嘲讽。

    “我当然知道。”老五下巴一昂,“你要买的是脸皮,因为你的脸皮早在你倒贴追着猫耳哥跟去广州之前就掉了。你没脸皮,所以你想来买张脸皮贴上。可惜啊,我们家店里什么都有得卖,就是没脸皮卖。”

    朱瑛初时面上带怒,待老五说完她突然又笑了,且越笑越响亮,“是啊,你们家什么都有,就是没脸皮卖!哈哈!”

    她大笑着转身。

    老五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她怄不过,戗上两步,在朱瑛背后骂道:“你才没脸皮,捡我大姐不要的,死跛子!得意个屁!”

    朱瑛回头:“你骂呀,你骂得越大声越凶就越能证明你有多气多怄,我就是故意来气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

    “行了,说什么废话,走吧。”猫耳收起大哥大,冲朱瑛头一摆,“上车。”

    “你不进去了?”朱瑛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他。

    “算了,没意思。再说她也瞧见我了。”猫耳拉开副驾驶车门,又并起两指冲老五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尔后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室,又摁了几声喇叭,这才挂档踩油门而去。

    “我呸!”老五斜眼冲车屁股“啐”了一口,扭头往店里看看,见屠八妹两眼发直,她懒得进去讨骂,耸耸肩,走了。

    屠八妹怔怔望着店门外出神,她万万没想到猫耳竟会有衣锦还乡的一天,这得发多大的财才买得起小轿车啊?被她轻看到尘埃里的猫耳,居然是镇上头一个拥有私人小轿车的车主,她想不明白。

    江有春叫她,她没反应,江有春再叫一声,她才醒过神。

    “婶儿。”江有春说,“你看这样行不,店子生意也没亏还是有几个钱赚。现如今老五和老六不是下岗没事干,不如让她俩来守店,你看成不?”

    屠八妹说:“老五是个坐得住的人不?趁着现在没亏把店盘出去还能盘个好价钱。”

    “不还有秋水妹子,那就让她来守如何?”

    屠八妹摇头,“老六下岗后也想明白了,她自己知道要发奋,现每天白天在家复习功课,晚上在上夜校准备考工大。唉,说起来都怨我,怨我眼皮子浅误了她,也误了……”

    屠八妹想说也误了拥军,话到嘴边又打住。那年月似猫耳那般不务正业的人有谁能看好呢?她屠八妹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若她知道猫耳有今天,知道拥军会把自己熬成三十岁的老姑娘,当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阻止他俩。

    唉!想到拥军她就头疼,如今拥军脾气越来越古怪,跟个蚂蜂窝似的,一碰就炸窝。

    江有春说:“秋水妹子不是自己要进的大集体,怎么就成你误了她?”

    “你不懂。”屠八妹说:“姐妹八个,就老六胆小老实。她当年初中毕业只考一分就能考上技校,我要让她复读一年她准能考上。她其实是想复读一年来着,正好大集体招工我就让她进了,她是不敢跟我张嘴要去复读。她要是张了嘴,我也能依她。说来说去还是怨我,她那年才多大个人能有什么主意?是我没见识误了她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哭诉(二更)() 
“婶儿,你要决定不做了,那这样吧,这店我一人接着做。我让我大哥?13??嫂来打理。”

    “那行,那你自己盘下货,你出个价,多少你说了算。”

    屠八妹没心思再跟店里待着,现如今不说镇上新开的那排门面有多少杂货店,就是各村都有了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小店子,这生意没做头了。

    回去的路上屠八妹在李家坪碰上蔡屠户,蔡屠户前年就放下屠刀不再干杀猪卖肉的营生。屠八妹已一年多没见过他,眼下碰面见他一身行头焕然一新,问他打哪来?在哪发了洋财?

    “发什么财,没那命。”蔡屠户说:“我一叔伯兄弟去年跟人合伙开矿,把我拉去替他在矿上管点事,混口饭吃。这身衣裳也是他给买的,非让我穿,我还真不习惯穿。”

    “开煤矿?”这两年来屠八妹也风闻有人开煤矿发了,听他一说来了神,“这开煤矿有些什么名堂经,好赚钱不?”

    “出煤就有钱赚,但这营生本钱要得大,风险也大。”

    “风险大利才大,只要不违法。”

    “那倒是,做这个不怕别的,就怕、就怕死人。”说到死人蔡屠户神态略有些不自然。

    “开煤矿大概需要多少钱你知道不?要不知道替我问问你兄弟。”

    “听你这意思你想开矿?”

    屠八妹对他一脸的惊讶很不满,“怎么,煤老板就没有女的?女人就不能开矿?你回头替我问问。”

    “那行,回头我就问下……”蔡屠户话没说完就瞥见拥军,屠八妹也瞧见了。

    拥军蹬着自行车从电厂对面的桥上下来,拐过小医院朝三食堂方向而去,她将自行车蹬得飞快,屠八妹一看她骑车的架式就知道她又倒毛了。

    “这不到三点大丫头怎就下班了?”蔡屠户问。

    屠八妹冷哼一声,“没事干可不就回来了。”

    厂里效益不好,生产任务少,八小时工作制差不多已被废除。大多数人虽没下岗但也无事可做,每天去工厂打个转就回来的人一大把。极个别下岗的年轻人已外出自谋生路,没出去的成天就窝在麻将馆打牌消磨时光。各村麻将馆比比皆是,好些人靠开麻将馆为生,吃过饭就扯着嗓子喊人,从前上下班的自行车大军已成历史,一去不复返。

    屠八妹回到工农村,走到屋门口,拥军立即横眉怒目瞪过来。屠八妹垂下眼皮,抬脚进了自己这屋,撂下布包在屋子里打了几个转。心慌慌的,她正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做,拥军就在隔壁屋子摔摔打打上了。

    拥军从厂门哨一出来就察觉镇上气氛不对,猫耳买了私家车回来这是一大新闻,自然会引起人们热议。拥军骑车从十字路口下来,经过袁斌开的服装店时被站在门外和袁斌闲聊的老五叫住。

    老五绘声绘气向她报告了猫耳一事,拥军心中犹如打翻五味瓶,她骑车去小商店找屠八妹,江有春告诉她屠八妹才走没一会,她就蹬上车匆匆往家赶。

    这会拥军在那边屋子摔摔打打给屠八妹听,屠八妹在这边都不吱声,任由她闹。

    拥军摔打一阵开始声讨她,“爸过世那年我才十五岁,大冬天的我再睁不开眼,再贪恋热被窝,只要你一起床我就强迫自己爬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去掏臭哄哄的猪屎呢?你当我愿意每晚眼睛睁不开了还陪着你熬在灯下纳鞋底呢?挑不动一担水我就半担半担挑,大冬天我挑着半担水跌倒了,手掌划出血生疼生疼,我向你哭诉过吗?夏天扁担把我肩膀磨出血我又向你抱怨过半句吗?”

    拥军越说越气,“这个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人含辛茹苦,动不动说养了我们八个讨债鬼,好象我们都欠了你的,谁让你生下我们?爸本来就不打算再要老八,是谁非逼着他要的?你要不生老八爸就不会死,爸活着我也不用替你做那么多事,猫耳也就不会跑来悄悄帮我,我也就不会对他生出好感!我伤心难过,恐惧害怕时都是他陪着我,他被抓去劳教也是因为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说拆散就拆散我们,我现在这样子你满意了?”

    一通狂吼后拥军放声大哭,她在那屋哭,屠八妹在这屋落泪。她从不知拥军心里有这么多的委屈愤懑,想着自己的确对她有所疏忽,早些年她的懂事在屠八妹想来都是她身为应有的本份,却忘了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大孩子。

    唉,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那会带上她自己家里有九张嘴要吃饭,她一天到晚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养活女儿们,哪还有功夫去关心柴米油盐之外的事?在她看来,那时候有饭吃有衣穿才是最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如今屠八妹才知道人生除去吃穿还有的是烦恼,首先拥军的个人问题就成了这些年的心病。她的心病还不止拥军一个,还有建新更令她头疼。建新和毛四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是在吵架斗气。为着建新她已经和亲家母徐慧撕破脸皮,互不来往了。

    要是当年建新跟了邓光明会不会过得幸福?偶尔屠八妹会这样想,但她给自己的答案是不一定,因为爱民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爱民和邓光明早两年一前一后考上公务员,两口子去年又都先后调去市里工作,在市里安家落户了。爱民肚子又争气,余月红想抱大孙子,她就生了个大胖儿子,余月红年轻时常喊病痛,有了孙子哪也不痛了,还屁颠屁颠跟去市里帮他们带孩子去了。

    建新要跟爱民一样生个大胖儿子或许能得公婆心,日子也会好过点,偏她又生个女儿,自己成天又和毛四杰一样扑在牌桌上。

    屠八妹听着拥军在那边屋里哭,她坐在这边掉泪心里又弯弯绕绕转过这许多的念头,思来想去终是自己愧对拥军。这之后连着数日拥军动辙找她吵闹她都不理会,但有些事情就跟长疮灌脓一样,你轻戳会疼,可你天天戳天天戳,把疮戳破脓流尽后长生新肉反倒不疼了。

    是以这天当拥军又找碴跟屠八妹闹时,屠八妹就硬梆梆地回应她道:“那是你的命!你自己命不好你怪得谁?”(。)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姐夫(三更)() 
拥军成了个易燃易爆品,屠八妹这当头一棒敲下去,立时火星四溅,挟?13??着漫天硝烟滚滚而来。

    “我的命?你一句我的命就把自己的错推得一干二净?”拥军气得五官挪位,错牙怒吼道:“当时我可是下定决心连铁饭碗都不要了,我们结婚照都拍了,是谁喝农药拿命来胁迫我的?是谁,啊?”

    “你少跟我撒泼,各人有各人的命,但各人的命也得各人去挣。爱民当初在家自学我反没反对?春芳闹着复读我反没反对?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料得准?”

    又说:“大集体早几年那么红火,谁能想到眨下眼皮就垮了?爱民和春芳能有今天都是她们自己挣来的命,你要看得准知道他有今天他回来坐牢你怎么不死去看他?说一千道一万,你没去就说明你自己也不信任他,也嫌弃他!你一味赖我只不过想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罢了!”

    屠八妹最后两句赤裸裸血淋淋地刺中要害,这两句话这几天一直梗在她喉咙里,她本不想说的,说出来拥军一下便崩溃。她歇斯底里怒指屠八妹,说自己不去看猫耳是怕屠八妹以命相逼,并指责屠八妹之所以拼死反对她和猫耳不是为着她好,是想多留她几年用她的工资养家,让她为这个家多做几年牛马。

    “你这月工资我退你,从今往后你住你这屋,我住我那屋,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吃各的,没你我死不了,没我你也死不了,咱母女俩的情份从此绝了!”

    屠八妹怒极,翻出一张存折给她,“你十几年的工资都在这里面,还有多,我算是怕了你,从此咱们谁也没理谁,别成天吵着给邻居们看笑话。”

    她母女俩天天吵陈年烂谷子的事,邻居们早连围观的兴趣都没了。

    拥军撕了存折,扬言屠八妹误了她一生,她一辈子不嫁就要跟屠八妹纠缠到底!

    屠八妹捡起被她撕成两半的存折,懒得再理她,顾冉放学回来拥军还在骂。其实她也不是骂,她只是不厌其烦的以吵架的口吻在陈述自己对这个家做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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