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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身拴上大门,老五二话不说,转身拖着箱子就往后面跑。他赶上一脚踹在老五背心,随既扑上去将老五摁倒在地,挥拳一顿狠揍,嘴里还不停叫喊着:“我让你跑,让你跑,你个破鞋……”
“谁让你娶破鞋的?你一个乡巴佬有破鞋给你娶就不错了!我就是要跑,就是要和别人私奔,你管得着吗?从头到脚你哪点值得我喜欢?我压根瞧不上你,你就不是人,你是畜生,比畜生还不如!”
老五手脚并用,叫着喊着,用头使劲撞着他。
然而,在老五的叫骂挣扎中,江嗣春眼中的怒火竟渐消融,取而代之的眼神及粗重的喘息声,老五太熟悉不过,她浑身肌肉猛然绷紧。
“你叫呀,骂呀,你个烂货破鞋……”江嗣春单脚压着她,一手去捂她嘴,一手伸进她衣服,咬牙,狠狠掐着、揪着……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老五眼中涌出,她奋力反抗,拼命蹬腿左右甩着头。挣得一个空隙,她一口死命咬住江嗣春的右手大拇指。他嚎叫着,另一手挥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头部、颈部。
老五拼着挨了几下重拳才松口,他右指已血肉模糊,老五趁他咧嘴捂手之际爬起,可没跑出两步又被他扑倒,并拖至江富海和何婶睡的小床上。
江嗣春手指淌着血,面部神情却莫名兴奋,在他去扯老五裤子时,老五抄起床边针线篓里的剪刀,照着他左眼就狠狠扎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撕破脸()
老五一剪刀下去,绷紧的神经顷刻放松,大脑也一片空明。
在江嗣春的惨嚎声中,老五异常冷静地拔出带血的剪刀。斜目扫眼扎在剪刀上的眼珠子,她唇角冷勾,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因为老五知道,这一剪刀下去,她终于从这桩婚姻里解脱了!
顾冉知道这事的时候正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她参加完春芳的婚礼就直接上了火车,因头天夜里和顾西歇在宾馆两人聊到大半夜,上火车后趴在桌上就打起磕睡。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听到有人拿卧铺票换硬座票,还不用加钱。
谁这么傻?她眯开眼,就看见孟建波。
“你有病啊?”她抹把嘴角口水,“好歹咱们是老乡,我还是你小师妹呢。这么好的事白白便宜别人。”
孟建波把背包塞进货架,坐下后挨着她说:“换给你,完了,你去睡卧铺,我跟这干坐,那我才真叫有病。”
“你特地过来找我的?”
“不然你以为?我可是一节节车厢找过来的,我容易吗我?”
顾冉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安抚你啊。”孟建波拍拍自己右侧肩膀,一本正经地说:“看在你是我未来小姨子的份上,你要想哭的话我不介意你借用我的肩膀。”
顾冉往桌上一趴,接着睡大觉。
“西瓜皮,西瓜皮……”孟建波扯扯她头皮,“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五姐把江嗣春左眼珠子挑出来了。”
顾冉偏过头,目不错睛地瞪着他。
“这事我能瞎说吗?不信前面靠站你下车打电话回去问问。”
“什么时候的事?”顾冉问。
“大概昨天下午二三点的样子吧,全镇都传遍了。”
“昨天下午?我妈怎么没打电话……”是了,昨天她们送亲过来,顾冉想她妈屠八妹肯定是怕影响春芳心情才没告知。
列车进站,顾冉跑下车打电话给建新,建新和毛四杰刚从县里回来,老五昨晚就被送去县拘留所暂押。具体原因建新说她不清楚,只知道老五前阵子有过离婚的想法,她和毛四杰陪着屠八妹跑去县里也没能看到老五。
拥军把老五出事怪罪到屠八妹头上,因为是屠八妹做主把老五嫁给江嗣春的,她送亲回来一进门就夹枪带棒将屠八妹一顿痛责。
“我是个罪人,都是我该死,我去跳河自寻死路你满意了吧?”屠八妹“啪啪”连扇自己好几耳光,哭着跟家冲出来,不防迎面碰上刚从医院回来的何婶。
“你黑了心肝啊,养出这么恶毒的娃,你还我春娃眼睛还我春娃眼睛……”何婶涕泪满面地扑上来,扯着屠八妹用头在她身上撞着,“我娃瞎只眼我也不活了,我们家哪点对不住你,养这么个祸害来害人……我告诉你,这辈子她休想出来,出来我咬也咬死她……”
屠八妹先时一动不动,任她一下又一下捶打自己撞着自己。后听何婶咒老五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她一下火了,一把将何婶推倒在地,指着何婶鼻子,疾言厉色地骂道:“你儿子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要不是把老五欺到那份上老五能下那毒手?你儿子对她干了些什么等我见到老五我再跟你们计较!”
“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天理啊……”何婶愣怔片刻,随既拍打着两腿向围观的邻居们哭诉,“大家伙给评评理,她闺女嫁给我娃这才多久?能有什么滔天大恨?我娃白天还在窑上给她做牛做马,她们母女俩的心咋就这么毒哇……”
“你几十岁了要不要脸啊?”拥军怒不可歇地冲出来,朝着何婶“啐”了一口,“是谁跑来我家求着老五嫁过去的?若是老五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你儿子的,今天我屁都不放一个!你跑来我家放赖,真以为我们家没人了?可以任由你欺负是不是啊?”
“你个没人要嫁不出去的老麻批,你有什么脸人前说嘴?连劳改犯都不要你。人家宁娶瘸腿的也不娶你,你就跟你这寡妇娘过到老等着死吧你!到死你都是没人要的货!”
拥军气得浑身发抖,当下不管不顾地指着何婶回骂道:“你不是老麻批?你不要死的?死你也死在我前头!要没有我们家你们一家还在乡下刨泥巴呢!喝水都不忘挖井人,你们一家才真正是毒心烂肝的!”
何婶爬起要撕打拥军,屠八妹怕拥军吃亏,横在中间一边招架何婶一边冲拥军喝道:“你跟她一乡下蠢妇说什么道理?还不给我死回屋里去!”
“你让她打,你让我打死我,打死我你也开眼了!”拥军不退反进,冲上前推开屠八妹伸长脖子送给何婶打。
何婶揪着拥军头发一把拖倒在地,屠八妹怒骂着扑过去撕打何婶,围观的邻居见她们打起来这才七手八脚劝起架。
屠八妹跟何婶干了一架还不算完,这之后何婶天天晨昏站在自家门口朝着屠八妹这边破口大骂。待老五的案子宣判下来,老五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江家嫌判轻了不服,上诉请求重判。
江家上诉,二审维持原判,狱医出示了老五遭受家暴性侵的照片。
屠八妹看到照片,在庭上嗷嗷大哭,她哭着欲冲向老五,被警官拦下。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啊……”屠八妹跳起脚痛哭失声,“你说了我能让你跟火坑里继续待着吗?你为什么不说不告诉我……你这是拿刀在捅我的心啊……”
二审宣判后的当天晚上,江家叫来一帮乡下的亲戚扛着锄头冲进屠八妹家,将屠八妹家两间屋子都砸得稀巴烂。完了,一帮人还赖在她家,江富海扬言屠八妹不拿出个二三十万就得死个把人,不然这事不得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斗殴()
江富海领着这帮乡下亲戚摆出长驻沙家浜的架式,一如屠八妹当年带着几个女儿赖在总厂厂长家一样。当年屠八妹是为讨个生计,而今江富海是索要赔偿为报私仇,不达目的都不罢兵。
屠八妹两间房子巡视了一遍,拥军那屋的电视机,也就是春芳上大学那年买的贴彩色塑料片的那台,横尸在地,天线和电视已分家;搁在厨房的洗衣机也让人抡起锄头砸得四分五裂;她自己这边里屋的冰箱倒在地上,门都被拆了下来。
因家里的桌椅板凳都被砸坏,几个人就坐在冰箱门上抽着草烟,其余人大多分蹲在屠八妹和拥军的床上抽着烟,入目到处一片狼籍,两间屋子还不时响起大口吐痰的声音。
屠八妹挺直脊背,站在两间里屋连通之处,大声说道:“今天所有被你们砸坏的东西我会折算成钱,打江嗣春的医疗赔偿费里出。你们要没砸过瘾,就跟这接着砸吧,我就不奉陪了。我得去报案,我藏在家里的三十万没了!”
她话音一落,一帮人眼都瞪圆了,你看他,他看你,最后一齐看向江富海。
“这婆娘信口胡咧咧你们也信?”江富海眼一瞪,往屠八妹跟前一站,“不拿钱就想走,门都没有!”
另几人也围了过来,虎视眈眈瞪着屠八妹。
“怎么,想耍流氓?”屠八妹两手扒着衣领,“来啊,过来啊,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她扒着领口照江富海直直撞去,江富海踉跄着倒退几步,她一脸凛然地走出屋子,就见拥军领着几个民警来了。
拥军下班回来路上有邻居向她报告家里发生的事,她掉转车头就去了镇上派出所。
镇派出所人力有限,来了几个人也是和稀泥,只因如今的乡下人不比七八十年代那会,见了镇上人自觉矮三分。他们当中好些人买了镇上人出售的房屋搬到了镇上,便自觉是镇上人,见到镇派出所民警就跟见了为他们当家作主的人一般,尤其江富海反嚷嚷着让民警替他主持公道。
拥军问民警,“入室打砸这属犯法!对吧?”
不等民警出声,江富海就吼道:“谁砸的?谁做证?”他扭头冲外面围观的人一瞪眼,“你们谁看见我们砸东西了?”
门外围观的人纷纷退后。
江富海转过脸又说:“这里的都是我江家亲戚,我领他们来认认我的好亲家,犯的哪门子法?”
屠八妹知道他这一扯就扯到家务事上,老五和江嗣春这还没离婚呢,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她悄悄跟家撤出,走到三食堂那拦下一辆送客过来的慢慢游(三轮车),风风火火直奔煤窑而去。
老五出事后煤窑一直是蔡屠户在帮她盯着,她赶到煤窑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将江富海带人到她家闹事跟大家说了说,“我估摸着今明两天他还会带人来砸煤窑,这煤窑是我的,可也是你们大家伙的。能让他想砸就砸吗?他砸的可是咱们的饭碗,你们能答应不?”
“不能!”
“不能!”
大家纷纷表态不能让江富海想砸就砸。
“我这就回去喊人。”蔡屠户对屠八妹说罢又扭头看向大家,“未必就他老江家有人我们就没人不成?能喊到人都赶紧喊去!”
屠八妹扯着嗓子大声说:“我在镇上摆酒,不管来多少人今儿晚饭我都请了!我就在这等着,把你们能喊到的人都喊来,人越多越好。”
她放过话后,不一会蔡屠户他们就召集了一帮人聚到窑上,他们这帮人前脚刚到,江富海就带人杀气腾腾赶了来。双方一照面就动上手,因双方人数相当,谁都没占到便宜,两边都有伤亡,这场斗殴直到派出所来人才结束。
江富海走前放话说明天要带人踏平煤窑。
晚上,余月红两口子及老六的公婆都聚在屠八妹家,他们都是得到信听闻江富海砸了屠八妹家过来看看的。
建新和毛四杰也来了,建新进门就说:“妈,我听说他要踏平煤窑,要不要给老八打个电话让她劝劝他?”
屠八妹嘴一勾,“干女儿能亲过他儿子?他儿子搭上一只眼,他能听进老八的话?”
“要不报警吧。”毛四杰说。
“报警?”余月红说:“镇派出所总共才几个人?你没打起来他们能来管你不?”
“那怎么办呀!”建新急得直跺脚。
屠八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赔上煤窑,多大个事,还能死人不成。”
余月红叹气,“乡下人向来野蛮粗俗,不讲理的。”
邓科长,应该说邓处长,斜她一眼:“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现在关键是得想个法子,把事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把损失减到最低,这才是当务之急。”
“是啊,邓处长说得对。”老六的公公点头赞同,他说:“要不我和邓处长找江富海谈谈?”
余月红说:“他们乡下人能跟你说理不?根本说不通的。”
屠八妹也说:“没用,他张口要三十万,老五被他儿子打得遍体鳞伤。别说我没有三十万,我就是有,我扔河里我烧成灰我也不给他!”
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屠八妹让两对亲家先回去休息,“连累你们替我操心了。没事的,他或许也只是嘴上说说。不早了,先回去吧。”
把余月红他们劝回去后,屠八妹瞥眼毛四杰,“你和建新也回去吧。”她说完又嘀咕,“都说女婿顶半子,事到临头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