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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采说着,朝我伸出了小拇指。
“好,我答应你,我们拉钩,”我也朝他伸出小拇指,“假如能找到神器,我一定会让大家看清那个外表正义凛然,实则负心薄幸的老宗主的真面目。”
听了我的话,小采点点头,和我拉了拉钩。接着我们就开始了打探活动。
首先,我们去疗养院人事处打听张奶奶相关的信息。由于东宗已经买通了八角山疗养院的领导,这里的人看我来询问,表现得相当顺从客气,我们很轻松就调到了张奶奶的档案,还拿到了一些她遗留下来的没人处理的遗物。
那些遗物里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主要就是一些照片和头花之类的女人喜欢的小玩意。我和小采翻看张奶奶的照片,发现张奶奶身材娇小,年轻时长发披肩,容貌颇美,年老后剪了齐耳短发,容颜却略有憔悴之色,显然是陪护工作辛苦所致。
我把照片和其他东西收进背包,又开始研究张奶奶的档案,并根据那档案,调查起张奶奶的生平来。根据调查所知,张奶奶护理过的病人非常多,而近二十年来,她护理的几乎都是同一类病人——因为意外事故卧床或者昏迷不醒的。
不得不说,张奶奶在护理方面颇有一套,她护理的病人身体机能比一般病人要好得多,其恢复得也比一般病人要快一倍以上。譬如因为脑震荡卧床的病人,常常会出现肌肉萎缩的症状,苏醒后一般需要一到三个月左右的复健才能恢复行动力。但在张奶奶这里,却很少有病人因为卧床而发生严重的肌肉萎缩,而且病人一旦想出院,往往只需要一到两周的复健就能离开。
有人说,张奶奶简直像一个有魔力的巫女,抹掉了病人生病的时间。
也有很多人追问她究竟怎么做到的,每次张奶奶都谦虚地说她什么法力都没有,不过是用心护理病人罢了。张奶奶因为她的谦虚和勤勉得到了医院很多人的爱戴。
但与此同时,在张奶奶做护理工作的时候,也有一些奇怪的传闻。有人说,张奶奶对她的病人如此照顾,是因为她在背地里偷偷地拿这些病人做研究。据说她有个绝密的文件夹,私自记录每个植物人的信息,因为那些无知无识的植物人,就是她最好的实验品。有人还说,张奶奶经常会夜半出门,游荡在疗养院内外。也曾有人在夜半看见她带着一两个脸色惨白的人在附近的山路里漫步,据说是带她照顾的病人晚上出去散步。但这件事却被张奶奶否认。”
“张奶奶她还喜欢半夜游荡?”我思索道,“那个,你知不知道她游荡的地方具体在哪?或许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晚上会去哪。但我知道有时候周末,她去云间崖那边坐一会儿,一言不发。”
“那个云间崖在哪里?午饭后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小采点点头,来到我和周净暂住的小楼里,和我一起吃了午饭。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可周净还没回来。看他给我发的信息,好像是说有点急事要去办一下,会尽快赶回来。我现在倒不十分着急了,心想他不在也好,我可以趁机多搜集些信息。而那些和过去宗主抛弃张奶奶相关想信息,想来周净听了会相当反感的吧?
饭毕,我们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小采就带我去了云间崖。我这才发现,原来云间崖就在我们昨天来的山雪林附近。这是一个并不甚高的小山崖,方向朝西,可以看到日落。崖边有一颗歪脖子树,树的腰弯弯的,伸向悬崖之外。小时候小采经常跟在张奶奶背后走,所以对这块非常熟悉。
“云间崖,山雪林……这些地方的名字很雅啊,和这附近其他地方的起名风格大相径庭。有什么典故吗?”我站在云间崖上,不禁问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小采轻轻吟诵道,“据说这个山崖的名字就来自于卓文君的这首《白头吟》。”
“《白头吟》?”
“是的。”小采把完整的诗歌念了下去,“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首诗相传是汉时卓文君所作,诗的前两句描写山雪和白云的词汇极美,是表示两人纯洁无暇的爱情,代表了她和司马相如曾经相爱的婚姻。但司马相如功成名就后,开始有了二心,于是就有了那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了。此诗最有名的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惜按照《西京杂记》里描述,司马相如后来娶了茂陵人女为妾,伤了卓文君的心。
于是这片山雪林,这座云间崖,还有那对面的特别高的白头峰,都为了纪念这首诗而取的。如果没有七年前那场惨烈的地震,这白头峰到现在还是个情侣专属的旅游胜地,而这山雪林,云间崖,在过去也曾是很多情侣定情明志的地方。我曾听医院的人说过,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张奶奶的未婚夫就曾在这个山崖里对她发誓,说一定会娶她。不过这种所谓的许诺,最终也只是化作泡影罢了。《白头吟》是悲剧,他们俩的爱情也是悲剧,想来也真是应景呢。”
第二十三章:人面树瘤子()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古诗信手拈来。”我拍掌夸奖道,“那你记不记得张奶奶来这山崖的时候,都常坐在哪里?”
“这里。”
小采走了几步,走到那棵歪脖子树边,用健全的那只手拍了拍树干说道,“张奶奶她有空的时候,总喜欢坐在这棵槐树边,默默地看着山崖外。以前每年夏天的时候,这棵槐树都会开出白色的花。云间崖,甚至山雪林里,都能闻到淡淡的香气。可是自从张奶奶今年去世了以后,这树就枯死,再不能开花了。”
我默默地走到那棵槐花树前,想幻想当年张奶奶在这里抱着宗主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独自思念的情景。可是当我走近那槐树,脚下去拌了一绊,整个人就扑到了树上。我忙低头一看,只见脚下用乱石堆了一堆小石头,倒是有些蹊跷。
“疑?这树下倒像有个小坟包一样。”我用脚尖踢踢那些石头,说道,“这槐树下埋着什么人吗?”
“这我也不清楚。”小采说道,“以前我也问过张奶奶这堆石头是干嘛的,但她每次都没回答我。”
得不到答案,我也就不再在意,转头继续看那槐树。谁知这一转头,却发现我手拍到的树干的地方,竟长着一张人脸!我吓得赶紧收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树干突出来的一个树瘤子。这树瘤子裂开了几个口,位置正好在左右上方和下面,所以乍看上去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张人脸。
小采看我吓了一跳,也走了过来一同观看。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树瘤子,好像有些惊讶,指着那瘤子对我说道,
“大哥哥,你觉不觉得,这树上这瘤子的模样,有点像……有点像昨天那位周哥哥身上的八角疮?”
我急忙靠前仔细观察,只见这张脸小小的,圆圆的,有点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脸。它的嘴微微弯着,那弯曲的弧度,和昨晚周净肩膀上的那肿包的嘴确实有点像。只是周净的肿包上没有那两个眼睛。看到这树瘤子,我不禁想起昨天周净袭击我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是小采搞鬼,所以没仔细思考其他,可后来证实并不是他。
说起来,昨天的事情也很蹊跷。在小采眼里,是周净发了疯一样掐我的脖子。可在我眼中,却是有一双鬼手在掐我。前天夜里遇袭也是。事后检查周净的衣服,发现上面有我踢的鞋印,证明那晚其实是他在浓烟中掐我的脖子。可是在我,周净,还有林仙容三个人的眼里,看到的却都是众鬼对我进行的攻击。
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我们和小采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我突然转头盯着小采看了一会儿,问道,“对立小采,你的身上并没有八角疮,对吧?”
“当然了。”小采说道,“这种病虽然在八角山区比较常见,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得的啊。”
难道,就是因为这八角疮的缘故?这个肿包我和周净都有,而昨天早上我看到林仙容赤裸的肩膀上,也长了类似的肿包。难道是这个肿包给我们制造了幻觉,造成了我们自相残杀的惨状,让我们以为是有鬼怪作祟?而没有肿包的小采,就不会受到幻觉的影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八角疮或许就不是一个纯粹的疾病?它或许还和之前东宗的人遭袭遇难的事有关!一想到这里,我急忙给蓝莹莹打电话,让她帮我去查看在医院住院的高功的身体,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和类似的肿包。
过了一会儿,高功的照片传过来了。打开照片一看,只见在高功的肩头上,果然长着一个巨大的肿包。
“看来高功他也得了这种八角疮……”我沉吟道,“还有,我记得小简的朋友圈里提到过,简单他在来八角山后,肩膀也长了肿包。看来,每个东宗来这里的人,都长了这样的东西。这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一直盘踞在这里,让东宗的人铩羽而归的‘恶魔’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蓝莹莹把高功肩膀的衣服解开了,拍了一张更清晰的照片过来。投过照片,我发现高功身上的肿包比周净身上的还大,那上面不仅有一张那裂开的“嘴”上方,而且还出现了左右两个黑点……那位置,那形状,竟和树瘤子上的两只黑眼睛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高功身上这张人脸,居然和这槐树上的树瘤子居然一模一样。”我沉吟着,看了看照片,又伸手轻轻抚摸那树瘤子。“难道我们身上的八角疮,和这槐树有关系吗?”
说起来,前天夜里我和周净林仙容三人在八角山路里遇袭的时候,路边种有槐树。昨天我被发了疯的周净袭击的时候,就在山雪林,那里距离这棵槐树也不远。我顺口把这个猜想告诉了小采,小采听后皱眉道,
“你怀疑八角疮和槐树有关?八角山区里确实到处都种满了槐树,但是槐树上长人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八角山区虽然时常有人会得八角疮,但这种疮发作过一两次就会自动消了。对着它唱安眠曲也能加快它的消除。像你们一样,肿包越长越大,长成一张人脸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其他人不会这样的。”
“或许因为我们不是一般人吧。”我抬头看了看远方,“我们是有通灵血统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样,或许我们的血肉,是最适合培养这种东西的土壤。又或许,这八角疮的产生,和我们的先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就我的推测,这八角疮,十有八九和这里的人脸槐树有关,或许就是通过这槐树的花粉花香传播的。每次得了八角疮的驱鬼人,来到槐树附近,就特别容易发作,看到幻觉。而也只有我们,身上的八角疮会长成和槐树瘤子一样的人面疮模样。”
“那个,你听过人面疮的故事吗?”小采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推理小说家横沟正史有一篇短篇侦探小说,就名叫《人面疮》,这篇小说你看过吗?”
第二十四章:冤业()
“抱歉,我没有呢。”我俯下身说道,“小采你是推理迷吧,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故事讲了什么?”
“那个故事里的人面疮只是个噱头,用来扰乱读者视野的,和案件关系不太大。”小采说道,“故事主要说的是一对奇怪的姐妹,姐姐总是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见得人。而妹妹则心肠非常坏,总以抢姐姐东西为乐,而这位姐姐表现却很奇怪,不管被妹妹夺走了什么,都毫无怨言。后来妹妹对姐姐的做法越来越过分,甚至到了抢姐姐未婚夫的地步,但姐姐仍旧无法憎恨妹妹。
最后侦探金田一解开了这个谜团,原来姐姐一直隐藏的秘密,是她身上的人面疮。那个人面疮其实就是寄生胎,是当年她未能出生的双胞胎妹妹。当年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这个孩子被姐姐吸收了,所以无法降生。因此姐姐心存愧疚,这种负罪感转移到了她的那个很坏的妹妹身上,使得她对妹妹会不由自主地全盘包容。后来姐姐把寄生胎切除掉了,问题就解决了。”
“这么说来,在这本推理小说里,人面疮不过是寄生胎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这和我们驱鬼人的解释还真不一样。”我微笑,想起了林夫人和我讲的知玄和尚的故事,“在驱鬼人的观念里,人面疮是由于怨念而产生的人的身体的异变。一般是前世或今生作孽了的人,身上因为有冤业,所以才会长人面疮……”
话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