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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两侧对称。这些石质灯盏都雕成凤凰之形,凤尾下垂,凤身靠着石壁,凤冠上顶着烛台,每盏凤凰灯的凤凰模样姿势都不相同,雕工细腻,美轮美奂。
我见这墓室空旷,抬脚就想往里走。可是宁耶却一把把我拦下。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按动墙上的几块石头,然后我便听见喀拉喀拉的几声响动,墙壁内部似有机械震动。
“看起来,这个墓室的机关保存得很完好,并没有损坏。”宁耶对我说道,“刚才我把这些机关暂时解除了。”
“那就好。”我点点头,这才走入墓室内。
我们俩在这间墓室里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在墓室一侧的天顶有一个一米长宽的盗洞,似乎盗墓者就是从这个地方进来的。我们打着手电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盗洞已经从内部坍塌,无法通行了。根据宁耶的推测,这很可能就是他在外面发现的那个盗洞。
确定了这点后,宁耶便拿着拐钉钥匙继续开门,准备进入下一间墓室,而我则负责在背后替他打手电照明。他一边开门,我一边继续凝视这墓室。
虽然刚才宁耶亲手解除了这个房间里的机关,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空荡荡的闭室,尤其是看着头顶上那一排排整齐的凤凰石灯,我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起来,在之前去过的古墓中,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凤凰石灯……”我低吟道,“一个墓地里搞这么多石灯有什么用呢?”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宁耶没有回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长这样的石灯。”
“但愿它们不是什么机关才好。”我说道。
有时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番话刚一落地,突然一阵机括运动的声音响起,只听见嗖嗖两声,两根飞针飞出,直往我们所站的位置射去。
我运动神经比较发达,一听有动静,拉住宁耶的手腕就往后退出三步。再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其中一盏凤凰石灯在发射飞针。飞针从凤凰口中发出,颜色青黑,显然带有剧毒。
更可怕的是,一旦门前的凤凰射出毒针,后面的凤凰也都起了连锁反应。一时间墓穴里寒光四起,钢针乱飞。万幸我的反应很是迅速,宁耶动作也不慢,我们一退二,二退三,一下子就滑到了这墓室的入口处。
看样子是这扇石门上有机关,一旦有人试图打开石门,激发了两侧凤凰石灯的联动装置,那凤凰石灯就会带动整间墓室的石灯都开始发射毒针。
“宁先生,你不是应该对这墓室的机关都很熟的吗?怎么你不先解除了这机关然后再去开门?”我转头看向宁耶。
宁耶眉头紧皱,却没有回话。
“那这下该怎么办?”我见他不说话,十分奇怪地追问,“现在有解除这些石灯机关的做法吗?我们要不要研究下有没有什么风骚走位能避开这些毒针?又或者,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先让这些凤凰都把嘴里的毒针都吐干净,我们再过去?”
宁耶是机关陷阱的行家,又是这座陵墓的守陵人,因此这些毒针虽然可怕,但我却相信有宁耶,相信他应该能很轻松地解除这些凤凰石灯的机关。
然而宁耶的做法却大出我的意料。只听见他阴沉沉地喊了一句,“无妨!”随即从腰间抽出桃木剑,把剑一甩,脚一点地就朝入口左侧的凤凰石灯扑了过去。
由于这间墓室里的机关已经被激发,此时一有人踏入机关响应范围内,那凤凰石灯便开始乱射毒针。宁耶侧身闪过,脚在石壁上一瞪,一剑就往凤凰石灯的中心刺去。他这一剑正刺中左边凤凰的中心部位,顿时间,石灯破裂,碎成几瓣。而宁耶则借着剑的力量一翻身,人又扑到了石壁右侧,另一剑就往第二只凤凰的心脏处扎去。
宁耶所带的桃木剑外表是桃木制成,但把外面的桃木套一摘,里面就是一把可伸缩的锋利长剑。此时宁耶把长剑延长到了约一米五的长度,整个人如凌空飞人一样,借助长剑的支撑,整个人几乎脚不沾地地就在两侧石壁飞速来回。
他的每一剑都正中凤凰石灯的中心位置,每一剑都把石灯打得支离破碎。在那裂开的石料中,我看见凤凰中心的机括都已被毁坏,毒针都哗啦啦地掉下地来。
就这样,宁耶凭着一通妖孽般精准而迅速的操作,一脸打烂了一十六盏凤凰石灯,把整间墓室的毒针机括全都拆干净了!
这番操作完毕,宁耶冷哼了一声,还剑入鞘,朝我打了个招呼,又拿出拐钉钥匙专心致志地去开那扇石门。
墓室里石尘弥漫,我看着十六个艺术品一般的凤凰全被斩落,一边朝宁耶走去,一边疑惑丛生。
之前我曾和宁耶一起探潞王墓,曾见他干脆利落地解除配殿棺木内的机关,于是此刻看他展露出拆除这些凤凰石灯的实力,我丝毫不感觉奇怪。
我感觉奇怪的是,他为了解除机关的威胁,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整个凤凰石灯也毁了。
在进这个墓之前,宁耶千叮万嘱尽量不要破坏这墓里的一砖一石,更不能伤害这墓里的工艺品和陪葬品。
可是现在宁耶却出手把墓室里这些精美异常的石灯都打烂了。我们若是再思考一下,或许还能找到既保存这些石灯,又解除机关的方法的……为何宁耶选择了最激烈的做法?
我此刻已经不是那个刚成为寻宝人的冒冒失失的小毛孩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我变得对这些古人的艺术和技术的心血结晶颇为尊敬。想来宁耶作为守陵人,对自己守护的古墓的敬意应该比我更为深重才对,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出手?
我想开口提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宁耶对陵墓的了解远胜于我,他的做法显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我没必要多问。
第十一章:火鸟浮雕()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那边宁耶已经打开了石门,呼唤我过去。我赶紧收拾心情,和他走过了石门,来到陵墓的中殿。
这间墓室比刚才那间墓室更漂亮,其地面由汉白玉堆砌而成,墙壁和天顶都是整齐的青白石,干净统一的建筑材质让人感觉分外庄严。它比前面的隧道券大很多,也深得多,地面上竖着四根雕刻祥瑞的白色立柱,分别雕刻着腾蛇,勾陈,貔貅和神龟等瑞兽。立柱中央是一块正圆形,雕刻精美的浮雕。浮雕上雕的是一只布满火焰的鸟类,每一根羽毛都刻得十分精细,整只鸟儿如同沐浴在火中,栩栩如生就像活的一般。
“宁先生,这间屋子是不是也隐藏了各种机关?”我请教道。
“没有,这间屋子里没有机关。”宁耶却说道,“‘无机便有鬼’,按我们守陵族布置墓室的风格,第一间墓室设置成物理机关,第二间墓室则布置阿飘镇守。这是古墓的中殿,所以并无物理机关,而是安放了阿飘。”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沓符咒,割破手指在符咒上按了一下手印,接着把这些符纸拿火点燃并念念有词。
他念的咒语大概是他们一族的密语,大意是阐明他是守陵人,来这里是修护陵墓的,希望墓中的阿飘暂时放行。
可以说,他现在做的操作和他在前一个墓室里关闭机关的操作是类似的,都是暂时解除陵墓里防御体系的操作。
但由于刚才他明明解除了前殿的机关,可在我们还是遭遇到了石灯毒针的袭击,于是我看宁耶做完这番操作,依旧不感安心,只默默睁开天眼仔细观瞧。
“你烧完符纸后,墓室里四根祥瑞立柱上的阴气淡了很多。我猜测这四根柱子上原本是附有阿飘的吧,如果一般人随便踏入这间墓室,便会受到袭击。而这个陷阱暂时因为你的符咒而解除了。只不过……”我伸出手指指向墓室中间那块精美的圆形火鸟浮雕说道,“我感觉地面上那块浮雕还是有点古怪。它上面的阴气并未因为你的操作而淡去。”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宁耶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会处理。”
宁耶说着,拿出一小罐符水,均匀地洒在了桃木剑上。再接下来,我看他拿出了三张镇火符贴在剑上,随后便喃喃自语,念动口诀。
“等等……”我想起在前一个墓室里他那一番猛如虎的操作,赶紧出口劝阻,想拦他一拦。
可没想到我的话出口的那瞬间他便已经冲出去了,在黑暗中我只听见宁耶暴喝一声,紧接着他三张符纸打出贴到墓室地上雕的火鸟之上,然后就是一剑,正刺在火鸟浮雕的头上,把那浮雕劈开一条裂缝。
只听见一声微弱的惨叫,那浮雕上一缕阴气飘起,随即飘荡到空中,消失不见。那精美的浮雕也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宁耶竟像劈烂了一块普通的地砖一样干脆利落地劈烂了地上的浮雕。
劈完了,他还笑笑,收回了桃木剑,淡定地拿出拐钉钥匙去开第三扇石门去了。
趁他开石门的那档口,我则在那凤凰浮雕上蹲了下来,用手电仔细地照着那浮雕,又偷偷地看了看那边紧张作业的宁耶。
奇怪……今天的宁耶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好好的汉白玉浮雕就这么被打烂了,宁耶是守陵人,居然也不心疼,这太反常了。怎么今天毁掉那凤凰石灯和这火鸟浮雕都这么毫不留情?明明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些更温和的做法……
我忍不住轻轻抚摸那破碎的凤凰浮雕,心中不住盘算。然而我这一摸之下,我发现却发现了一个挺有趣的地方。
原来这个浮雕并不是粘在地上的,它是一块分离的石板,就这么平铺在地面上作为装饰。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很轻松地整块拿起来。
真奇怪,这火鸟浮雕不是应该在建墓的时候雕上去的吗?怎么它看上去反而像是后面加上的呢?
我正这么思考着,那边宁耶已经移开了最后一扇门后的自来石,准备要打开石门了。这道石门之后,就是一个陵墓最重要的,摆放棺椁的地方——后殿,也是俗称的主墓室。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从那最后一扇石门的门缝里,一股炽热的炎气突然喷射出来。这些热气仿佛具象化了一样,就像一缕缕火红的细丝,正从门缝那边奋力地挤出,张牙舞爪地向门旁的宁耶席卷而来。
宁耶站得离石门最近,此时突发状况,他便难以闪避。
我的手当即一扬,三根桃木针就往石门开启的缝隙打去,与此同时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宁耶。
这三针来势汹汹,暂时逼得那攻击宁耶的炎气后退三尺,可是转瞬之间,桃木针就被那炎气燃烧殆尽。我和宁耶直退了两丈,才勉强离开这炎气的伤害范围。
“谢谢寻少爷。”宁耶朝我致谢,“果然带你来是对的。”
听见宁耶对我致谢,我心中反而觉得十分不安:宁耶本该对这个墓地了如指掌,为何还这么依赖我?
就在我思考之际,石门被重重推开。
一个就像全身着火了一般的“火人”从石门后来势汹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只见眼前的这“人”宛如穿着一件烈火斗篷一般,身高两米,身材显得异常高大。他右手握着一把尖刀,尖刀也是由火焰构成的,在墓室中发出逼人的光芒。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说它是僵尸又不是僵尸,说它是阿飘可它又有实体。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转头问宁耶,“是主墓室的防盗设计么?你有办法解除吗?”
然而得到的却是宁耶否定的回答。
“抱歉……我并不知道。”宁耶推了推眼镜,拔出了桃木剑,“我没有它的解除办法。”
“啊?你也不知道?”我很是吃惊,因为我没想到宁耶居然会这么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想办法应对过去吧,”宁耶说着,桃木剑一扬,挥剑朝火人左肩劈去。
第十二章:烈火木人()
那火人见宁耶朝他冲来,带火尖刀一挥,只听见“铛”的一声,刀剑相交,宁耶猛地往后一退。
这火人身材高大,显然比宁耶要有力气得多,我怕宁耶吃亏,赶紧也抢步上前。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火人突然喷出三枚钢针,两枚攻击我,一枚攻击宁耶。那钢针从火人的口喷出,如同烧红了的热铁一样炙热灼人。我们俩侧身闪过,却发现这只是一招虚招,那火人就像一个格斗高手一般,早就预料到我和宁耶的反应,趁我被逼退之际,一闪身跑到宁耶的身边,刀随腕转,直切宁耶的长剑。
宁耶刚才为躲开戴火钢针已经后退到墓室的屋角,此刻见他近距离逼来,只能挺剑迎敌。宁耶的剑长,火人的刀短,在交锋中本该宁耶占据优势。然而当火人靠到宁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