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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刚才楼上的两个棺椁都是正常大小，符合正常人的墓葬规制。”宁耶摇了摇头，走走到两个火盘中间那小小的石棺面前，“可你看现在这个石棺才多大？成年人躺都躺不进去。这又怎么可能是许老先生的棺木呢？”
“好吧，那这么说来，这棺木里葬的是其他人了。”我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葬的是谁？想来这里面的人一定和许老先生关系匪浅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棺材的制式确实是我们一族的，从它的成色来看，也能看出是出自守陵一族的人手笔。也就是说，这个墓确实是我们一族人建的。”宁耶绕着石棺转了两圈，“不过，这个棺材上面的花纹很独特，和我之前所了解的一切墓葬图形尽皆不同。之前我在族里也从没听说过有这间墓室存在。看起来，我们只能转转这墓室，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宁耶说着，转身看向墓穴的深处。
在看上去挺远的一个地方，似乎有一副巨大的壁画存在，只不过这墓室里的黑暗浓厚得异常诡异，因而我们根本看不清那边究竟有什么。
“专业手电的灯光能照到至少三百米的地方，现在这手电的灯光打过去看不清前路，但这间屋子又显然不会有三百米那么长，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屋子的空间是异常的，手电光的流动都受到了限制。”宁耶说道。
“那就用这个照明吧。”我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铁钳，勾起了一个铜盆上方的把手，把那点着天火的铜盆挪到我俩面前。铜盆里跳跃的火焰，照亮了我和宁耶的身边。
这个火焰不会被黑暗吞噬，因而在手电光都照不开的黑暗中显得分外亮眼。
我们俩就这么举着天火，一步一步走向墓室一侧的壁画处。
果然宁耶说得没错，这间墓室并没有想象中大，这么一走过去，走到墙壁处也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离。靠近距离看，那墙上的壁画大得可怕。
“寻少爷，你知道为什么东宗是正统，而西宗是妖魔吗？”
就在这事，宁耶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听宁耶平白无故扯到这个，我感觉很奇怪，但还是正经地回答了他。
“关于这件事，我听过一些说法。”我想起玄霜大师给我的锦帛上书写的文字，“据说西宗原本也是从东宗分裂出去的。说起来两拨人原本都是想斩妖除魔的，但是后来西宗的人想和厉鬼合作获取更大的利益，所以背叛了同伴，分裂了出去。”
“是的，官方的说法一直是这个。”宁耶点点头，“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和厉鬼合作是个什么意思？我们都是驱鬼人，每个人身上都收了好几只厉鬼，说起来，只要是驱鬼人，不都是和厉鬼合作的吗？”
“这……”我一时语塞，“或许我们这是把厉鬼收复，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去做好事，所以和西宗的人不同吧。”
“哼。”宁耶却冷笑了一声，“在我看来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我们前方的壁画，“寻少爷，你且看看这幅壁画上画的是什么？”
这是一副相当诡异的图像。因为年深日久，图像上的油彩已经有些斑驳，但由于画者画工出众，于是那图画里的内容依旧栩栩如生。
这图像画的是地狱的图景。在图画的左方，画着身带黑气的魔王和妖鬼，这些妖魔口中吞吐黑焰，浩浩荡荡似在向前奔涌，要往更广阔的世界冲去。而在他们后方则是尸山血海，无数身披铠甲或者手带兵器的战士正深陷黑沼之中，面目狰狞，似在挣扎翻滚。无数的刑罚正加诸在他们身上，有的被乌鸦挖眼，有的被毒蛇缠身，更有的身体被撕碎，身首异处，四肢不存。
这真的是一副惨绝人寰的景象，然而再往右看，图像却更是恐怖。在画面的右侧，是如同江水奔涌的红莲烈火。这些红焰仿佛连妖魔都能烧裂，无数的妖魔舍生忘死地扑入火中，面目扭曲地消亡。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能阻止这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往前跑去，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让他们前仆后继即使身死也无所畏惧。
然后我变看到了画面最右侧，也是这幅画最可怕的地方。
画面的最右侧并不是什么地狱的图像，反而绘画的是一角的美景——漂亮的森林，潺潺的流水，整洁的城市，欢笑的儿童，抱着孩子温柔地笑着的母亲。这一切仿佛和左边的森罗地狱完全无关，因为有一扇巨大的门扉正隔绝着左侧的妖鬼和右侧的人类。
但是却有一个人，正站在大门的前面，挥舞着剑要斩开这扇大门。这整副图像以此人的容貌绘制得最是精细，可以看出他的表情非常焦急又非常坚定，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门打烂。
看到这里，我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要干什么？他是想打破地狱之门，把地狱里的恶鬼都放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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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门（）
看我看画看入了迷，宁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回过神来，然后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我听说过一次传闻，从我父母那一辈传下来的一个流言。”他说道，“有人说，当年东西宗领导人之所以决裂，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扇地狱之门。据说这一扇地狱之门的彼端是许多高维度的妖魔鬼怪，这些妖魔鬼怪已经超越了我们寻常理解的‘厉鬼’的范畴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地狱之门的彼端，是真正的高阶‘厉鬼’，而不是那种我们可以控制和操纵的鬼怪？”我打断了对方的话，“就像‘青龙神’是真正的高不可攀的‘神明’一样？”
“是的，”宁耶点点头，“发现了这扇地狱之门后，当时的驱鬼人分成了两派，一派说的是要永远封印这扇大门，让这些魑魅魍魉不能出来害人。而另一派的说法则是完全相反。他们主张打开这扇大门，一是可以探索和利用他们的世界的资源，而是可以借助这些高维度妖魔鬼怪的力量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那怎么能行呢？”我脱口而出，“我和青龙神有过短暂的接触，虽然仅仅是一会儿，但是我也能意识到，它们的力量是不能被凡人所控制的！打开这扇大门，只会给人类带来灾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宁耶点点头，“可是无奈，总不是每个人都是这种心思的嘛。据说这两派人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不开门’的一派成为了东宗，而‘开门’的一派则组成了西宗。双方从此决裂，争斗不休。”
“那么那扇大门在哪里呢？”我问道。
“当然是在东宗的掌控之中吧。”宁耶回答，“要是大门的掌控权落到了西宗手上，我们不早就完蛋了么？不过呢，我也听说过一个说法，就是说这扇地狱之门并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它是一种类似于时空隧道一样的东西。据说多年来不止西宗，有很多不同的人都在尝试着打开这种空间隧道，尝试着借用高维世界的力量办一些事情，或者试着从高维度的世界带一点东西出来……”
“真是可怕的一群人啊。”我皱眉道。
“人类就是这样，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想去不断夺取。我们这些年面对的盗墓贼，不都是这样吗啊？”宁耶冷笑，猛地拔出桃木剑，往那壁画狠狠一劈。
见宁耶出手毁掉这壁画，我不住说道，“难道这壁画也是……”
“是的，这壁画也是那些不要脸的盗墓贼留下的。”
“看起来，他们给你们留的东西还真不少。这群人还真奇怪，和以往的盗墓者截然不同。”我看着那壁画，心头继续涌起疑问。对这群神秘的盗墓者，我始终难以理解他们的做法和用意。
“在我看来，这群人就是一群疯子。”宁耶冷笑道，“我们且再探探这间墓室，看看他们还留下了什么。”
就这样，我们举着火盆在这间墓室里又走了几圈，反复检查了几次。最后确认了，这是一个长约三十米，宽约三十米的方形墓室。然而整个墓室结构却十分简单，除了一壁画，一石棺，两盆天火外别无他物。
“这里的东西这么少，会不会是被盗墓者偷走了？”我环视整个房间，幻想着这里曾经黄金满地。
“我觉得不会。”宁耶摇摇头，“死在封墙后的那群盗墓贼身上并没有带什么珍宝之类的。”
“或者是他们有同伴把东西运走了呢？”我说道，“在前殿那里不是有个盗洞吗？会不会有一部分盗墓者在盗洞塌方前把东西运走了。”
“不会。”宁耶说道，“根据我的观察，那个盗洞只有人往下爬的痕迹，没有往上攀登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盗洞很可能在他们想要离开古墓前就塌方了，他们没能从那里跑掉。”
“按你这么说，这个古墓只进过6个盗墓者，而他们全都因为某种意外死在那封墙后了。他们一路来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带走，什么都没有破坏，但却反而给你们墓增添了许多东西。”我数道，“前殿的凤凰石灯，中殿的火鸟浮雕石板，后殿的火木人，那石头阶梯上的警告文字，还有那壁画。都是他们给这个墓增加的东西。
那就又回到那个问题了，这群人究竟图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模式我完全无法理解。”宁耶摇了摇头。
“其实，我有一个猜想……”我淡淡地说道，“不过我怕你听了会难受。”
“寻少爷你但说无妨。”宁耶苦笑，“我就是怕我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这里的局面，才让你陪我一起来的。你若是有什么思路，请赶快告诉我。”
“好。”我点点头，“你想想，我们这一路过来是不是挺奇怪的。我们不仅发现了不少新增的机关陷阱，而且你们守陵人原本设计的机关也都全部被保护得好好的。这一切都说明，来这里的那批穿迷彩服的人，一点都不希望这个墓被盗。
我认为一种可能的解释就是，那批迷彩服来这个古墓，不是为了藏东西，而是为了放东西！我曾经帮助东宗的人下过他们老宗主的墓去取一件东西，然而那墓里的尸体被调换了。我想，这个墓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
或许有人发现这个地方风水极好，适合埋葬某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物，于是他们便下到这个墓室，把原本埋葬在此的人的尸首带走，然后换成他们带来的尸体？”
“可是，刚才我们检查的许老先生夫妇的棺椁是完好的。”宁耶说道。
“在我看来，这个墓穴最好的位置不见得是我们头上的那个主墓室，更有可能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墓室。”我指了指那个两个铜质火盆说道，“这个地方的风水能形成天火，可想而知这里的风水有多特殊。”
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整间墓室我们唯一没有动过的，那具小小的石棺。
“话说，这石棺里原本葬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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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小石棺（）
“我也不知道。”宁耶推了推眼镜，摇了摇头，“这棺材这么小，按理来说只能埋葬小孩子。可是许老先生的子嗣和弟妹都葬在别的地方，这些我们族谱上都记着呢。而且按我们一族的规矩，后嗣和手足埋葬有他们自有的埋葬规矩，是不会葬在这种墓底墓里的。但是这石棺和火盆的规制又确实是我们一族的，说明起码这棺材和火盆和这一间墓室都是我们族人造就的。”
宁耶说着，凝视着这石棺上刻画的图文，沉默不语。
石棺虽然不大，但前方却铺着三块石板，以供人们跪拜磕头之用。这石棺做工非常精细，它的两侧呈圆形密密麻麻地环绕着我看不懂的奇怪图案。这些图案大多是由更小的图案元素组成，其中有些似乎是飞禽，有些似乎是走兽，而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也都成为图画中的小元素排列其中。这些图形非常怪异，但又似乎非常考究，让人感觉它们之中必有深意，绝非胡乱堆砌而成。
我和宁耶又讨论了一番，最终我们认为，这上面的图形很可能是某种上古的文字，只可惜我和宁耶都看不懂它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于是也无法通过这个弄清棺内人的身份。
“不过，如果按寻少爷你的推理，这里面不管原先葬的是谁，现在都已经被换成了那群盗墓贼带来的尸体了。”宁耶说道，“若是如此，我死也不能安心。”
“看起来，只能打开棺材来看看了。”我侧眼看向宁耶，“不知你能否接受？”
宁耶对这无名石棺的尊重不如对许三生棺椁那般。他听我提到开棺，思索片刻后便点头同意了。
“好的，我们就先稍稍推开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