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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和紫萱微微皱眉,其中紫萱更是有些挂心的看向徐长卿。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却发现徐长卿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半掩着眸子显得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其所思所想。
那副模样让紫萱的心里竟然升起一阵苦涩和五味杂陈,她曾经认为这幅表情的他不过是因为性子原本就内敛沉稳,却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才逐渐明白,徐长卿心底一直有个地方是所有人都没有走进的。
而这个地方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存在,却固执的坚守着。像是在等待一个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的,符合他心目中那个位置的人事物一般。她和他前两世都爱得太过辛苦,在各自长辈的打压和追赶中来不及想太多,也没时间想太多。都努力的珍惜着各自都知道的有限时间。
两世都爱得马不停蹄,到第三世,在徐长卿在蜀山的时间里,紫萱才真正的有了时间好好看,和经历这个人世。然后再次相遇又在雪见和景天的衬托中。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徐长卿的对她的感情,一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有着保留。
当年清微掌门在谈及‘放下’二字时,不过是看清了这个事实。
真正爱过,怎么可能放下。
而能够被放下的,不过是因为没有那么爱罢了。
紫萱用自己的三生三世,才明白、承认了这个事实,清微掌门的‘放下’不过是在看清后变相的劝解着她放下自己的执念和明白后的不甘。
她其实也不过是徐长卿‘大爱’中,稍微被偏袒了很久的那个其中这一罢了。
当跳出执念后再看,就很清楚的发现徐长卿在曾经面对自己时的神情,和现在何其相似。
紫萱淡淡的移开眼,虽放下,却难免意难平。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用了三生三世,几乎穷尽全部来对待的。
将这些恼人的心绪暂时抛开,仔细听着妖魔的话。
“不错,这锁妖塔内确实都是做了不少恶事的妖魔一族不假,甚至包括我在内也是残杀了全族才有了这等修为。”那红眼妖魔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甚至在说到屠杀了自己全族的时候也语调轻松,那模样让重楼听了都忍不住微微皱眉,更何况心思更加单纯的雪见。
刚刚对楼下妖魔的同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手微微一紧,那是依旧拉着自己的手的景天给给予她的无声安慰。雪见心中一暖,收敛了心中杂乱,继续细细听着。
“不过”红眼妖魔又动了动,铁链哗啦啦作响的同时是他懒洋洋的讥诮语调,“不过你们蜀山派,还真是关了个任何恶事都没做过的妖怪呢”
一直没任何表情的徐长卿这才微微抬起眼,睫毛掀开的同时,露出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红眼妖魔。
“那个人就关在锁妖塔隐藏的最底层。”妖魔直视着徐长卿。“因为你们蜀山派对于他身上的上古魔气毫无一点办法,所以在明明知道对方没有犯下任何恶事的前提下,将他锁在了最底层。”
“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作恶?!什么话都是你一个人说的!”雪见忍不住出声,毕竟魔气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在作恶后,由天道轮回自然在其身上形成的,那里会有没有作恶却又浑身上古魔气的存在呢?
“雪见。”景天微微出声制止。
“反正我知道的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红眼妖魔冷冷的开口,“没问题了就赶紧滚,看见你们这些人在我面前晃就心烦。”
“你!”雪见正想跳起来回骂,却被景天率先拉走,紫萱重楼等人紧跟其后。
徐长卿侧身后微微顿足,偏头看向红眼妖魔,神色淡淡。“如果我放了你,你是不是还会出去作恶。”
红眼恶魔嗤笑,上下打量了徐长卿后好笑的开口。“什么叫作恶?恶又是什么?这世间的黑白、是非,难道不是站在自身的立场上定下的吗?”
“而所谓的魔气,也不过是因为天道选择了偏袒你们人间,而对其他族类的苛责罢了。所以作恶?”红眼恶魔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瞥了依旧神色淡淡的徐长卿一眼后,一字一句。“别用你的尺度来衡量我等。”
“毕竟,你不是我。同样的”
“所谓你们总是挂在嘴上的‘大爱’,不过也是神爱世人的另一种偏心的语调罢了。”
“世人?其他族类又在那里?”
“可笑。”
剩下的话他不予再说,而徐长卿也没了听下去的兴趣,冷清冷心的转身离开,蜀山掌门的天青色长袍带着一小小弧度,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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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徐长卿从第八层下来,一眼就看见了等着自己的同伴,从他们的神色中徐长卿明白刚刚自己和那红眼妖魔的话已经被他们尽数听见。而原本略带恼意的重楼现在也恢复了平静,虽没有任何道歉的言语,但再站五人无一不是经历了生死,共患难的至交。就算不说出口,徐长卿也明白重楼已经原谅了自己。
他看着众人平静开口。“开样子,开启隐藏的四层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先回一层吧。”
众人点头顺势而下,途中景天依旧拉着雪见的手,而雪见则嘀咕着“我又不会跌倒,你一直拉着我干嘛?”
“这楼道这么窄,你又笨手笨脚的,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咕噜噜滚下去了?”景天不为所动的依旧牵着她,随便吐槽。
“你你你!”
“我我我!”景天逗着雪见。
“哼!”
紫萱越过重楼看着走在最前面一面斗嘴但又从来没松开过彼此的双手,一面因为他们两人幼稚的斗嘴内容感到好笑,一面又忍不住微微感慨的敛眼,心中暗叹。
重楼侧首,低声对紫萱说了声“小心。”随即又继续面无表情的跟在雪见和景天身后,似乎刚刚那句轻描淡写的‘小心’只是随意的一句而已。
紫萱心中一动,在走到拐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试图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但刚欲转头又深深忍住,继续向下走。
有的时候,当已经决定要向前看不回头的时候,那怕再想回头凝望,也得强忍。
因为你知道,回头后所遭受的痛楚,会比强忍向前,强上万倍。
紫萱微微敛眼,跟在重楼身后缓缓下楼,间或是雪见和景天的幼稚斗嘴。
爱是从很小很小的细节中透出来的,而她和徐长卿。
没有。
127 十()
众人重新返回锁妖塔第一层,彼此看了一眼后都集中在徐长卿身上,直到重楼率先开口,“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徐长卿想了想后,摇头。
他在成为蜀山掌门之前,还是蜀山派的大师兄。毫不夸张的说从幼年时期时起,很多对蜀山其他弟子来说是禁地的地方,而他却来去自如且及其清楚。也因为这样突然知道原来蜀山的锁妖塔下有一秘密,并且这个秘密还隐约有损蜀山派数年清誉,这才在刚刚得知的时候微微动容,情绪外露。
然而徐长卿原本就是内敛,心智坚强且不易被任何事左右的人,性子沉稳且内敛。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人事后,能够撼动他的事情就更少了。在担任蜀山掌门后更是不动声色,宠辱不惊。以至于连景天紫萱等人都已经越发看见他情绪外露的模样了。
景天甚至开玩笑的说,现在的白豆腐真是用三昧真火煮,也依旧不温不火吧?
所以刚才的情绪外露,已经是近年来的极限。而现在徐长卿已经全部收敛。
“师尊并没有在信中详细的留下如何进入锁妖塔隐藏四层的方法,我想”墨色眸子微微被黑羽般的睫毛掩盖,衬得青黛色的远山眉间的眉宇,更加沉静且清冷。微微思索后才又开口。“师尊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吧?”
原因不用说,景天紫萱等人也大约明了。初见刚刚下山历练的徐长卿时就觉得他人性子至纯端方,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颇有些固执,不知变通,守着礼节和戒律,绝对不会逾越踏错一步。似乎未来人生的每一步已经在他成为蜀山派的大师兄时已经全部规划好,只需要认真仔细,从容端正的随着这条路走下去便是。
而紫萱,是他这条路上的唯一偏差。也是因为这点,景天紫萱等人才会‘因为这偏差’而毫不怀疑徐长卿对紫萱的感情。
直到自己也经历、身边有对照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所以清微掌门不告诉那样的徐长卿,是因为以他端正的性格定会因为这件事而震惊,甚至动摇道心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只能暂时瞒下,直到他更加成熟的时候再告知。
清微掌门等人的顾忌是有用的,如果是刚刚成为蜀山掌门的徐长卿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许还真会因为这件事而成为心魔也说不定。现在这个时间反而刚刚好。
“那现在要怎么办?”景天微微皱眉。他一手牵着雪见,但雪见却已经显得有些无聊的在一旁盯着锁妖塔内,雪白的墙面发呆了。
直到半响后轻声‘咦?’并迟疑的伸手指着对面的雪白墙面开口。“那里是不是画了什么?”
众人顺着雪见所指的位置看去。
正对着锁妖塔大门的雪白墙面上,隐约绘有一瓣浅樱色的花瓣。颜色浅到要不是一直望着,几乎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地步。
紫萱跟着大家一起走近,在距离一步远的位置停住细细打量后迟疑开口,“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了灵气波动和玄妙,会不会只是无聊的涂鸦?”她看向徐长卿无声的询问。
“咦?只是涂鸦吗?”雪见扁扁嘴,有些失落。原本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呢。
徐长卿看着那瓣浅樱,在众人的视线中莫名的上前一步,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距离那浅樱色一寸距离时微顿,才又轻轻触碰上。
异像骤生,就像徐长卿刚刚的举动碰触到了某个隐藏的灵气一般。从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下,有嫩绿色的藤蔓瞬间以那瓣浅樱色为媒介,迅速在雪白的墙上伸展来开。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干涸了千年终于等来雨露的植物一般,逐渐成长成藤蔓,中间点点浅樱缓慢的探出来,从一点点的粉色逐渐变成花蕾,最后迸开绽放。嫩芽攀爬,像从沉睡中醒来,慢慢的伸了个舒服惬意的懒腰。
雪见睁大了眼,和其他人一起看着藤蔓瞬间占领了这个一层的雪白墙面,并没有停歇隐隐有继续攀爬上二层,试图将整个锁妖塔的内部都绘画上这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一般。
然而这片看似无害,在感知后也没觉得有任何问题的景象却依旧让重楼等人皱眉,暗自警惕。
长久的经验告诉他们,越是看上去无害的东西,却越是厉害。
而就在众人警惕的时候,在他们的面前,原本是墙面的地方居然无声无息的开启了一扇大门。那些藤蔓和浅樱瞬间顺着那个通道一路攀爬了进去,并逐渐将原本漆黑的内里逐一点亮,蔓延至不知名的深处。
锁妖塔隐藏的四层,就这样打开了。
128 十()
明明是表面上看上去很快就会走过的距离,却走了很久依旧没有变化。时间长了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明明没有动,却很累的错觉。
然而实际上却已经走了很久。
在雪见第三次按捺不住,开口询问‘怎么还没到吗’的时候,走在最前方的徐长卿同时踏出一步。脚刚触及地面,通道的景致骤然一变。就像是完成了领路的任务一般,嫩绿色的藤蔓带着枝叶和浅樱色的六瓣花迅速退去,露出原本的山壁模样。
在徐长卿的前方两步远的位置就是出口,越过他的背影看向洞外,会发现这个出口位于山洞的顶端,从顶部有不少日积月累形成的石笋,倒长在山壁顶部,让从石缝中的水渗透下来,最后从末端形成水滴,滴落至下方。
长年累月后,下方坚固的山石表面已经被水滴变成了一个个盛满了积水的小坑,大的有脸盆那般大,有的只有酒杯的大小。滴滴答答,和回音合在一起变成不规律的音符。却让整个空间在水滴的声音中显得更加空寂凄凉。
沿着随着山壁开凿出来的阶梯而下,原本被视线遮挡的,那个被用几乎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的铁链将双手手腕桎梏,并吊在山壁上的人,就逐渐的显现出来。
头耷拉着,像昏迷着又像在沉睡,犹如银白月光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他’的脸,只能依稀看见极其消瘦,显得脆弱但尖尖的下巴。
白色广袖衣袍依旧鲜亮如新,甚至有些地方还因为附近水坑的水光反映在那袍子上,隐隐有同色的银白暗纹闪耀光华。因为双手被吊着的原因,广袖滑落到肩除,那原本就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