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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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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呗,段青衣也掉不下一片肉来。
  羽灵素还说,小仙,明天子寒就要离开棋苑了,一来要去查一下暖容的事情的某些线索,二来恰好北上一段路,与南下的魏名川相会合,算是尽棋苑的地主之宜吧。
  我一听羽子寒将要离开棋苑,心情顿时月朗星空,万里无云。我一口应承了羽灵素,我说,姐姐,羽子寒一走,我就带你去见段青衣。
  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回到天衣阁,却见帷幔深处,羽子寒很魅惑的侧躺在我的床上,眼神迷离有余,手里提着我的绣花布搭晃悠着。他眼睛渗笑,说,小仙哪,你可回来啦。
 二十四 天衣阁中,美好的月亮,悲伤的故事

  我伸手夺过羽子寒手里的绣花小布塔,两眼圆睁,我说,你脑子有粪啊!你干吗动我的东西?
  羽子寒一脸无辜的起身,说,我怎么了?我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在我自家的床上,自家的枕头底下,捡到了一个装满奇怪器具的绣花布塔。我怎么了我?我不对么?我只是给你看看,让你开开眼界,你激动什么?你还给少爷我玩暴怒?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么多回合下来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小姑娘还嫰着呢,不是我的对手!
  我一把将布塔扔在羽子寒脸上,我说,你爱怎样怎样,今天姑娘我不玩了,我要走!你这个死人,全身上下也就这把霓虹剑值钱,你在这里装什么老大?其实,说到“霓虹剑”这个词的时候,我还很没出息的咽了一下唾沫。
  羽子寒笑了笑,说,你这布塔里的东西是干吗的?上山采蘑菇的?
  我撇撇嘴巴,说,关你屁事!姐姐我爱好收藏。你不是喜欢收藏鸽子么?我喜欢收藏古怪的器具。
  羽子寒起身,绣了黑梅花的白色锦袍锁身长立,他回眸看了看我,笑,说,你愿意给我做戏呢,少爷我就愿意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丁小仙,你信不信有那么一天,我会失去看你演戏的兴趣,然后,说道“然后”两个字的时候,他长长的手指按在剑柄上,剑锋呼啸而出一尺,银光凛冽。他微微的笑,然后温柔的说,这把剑还从来没沾过美人的血呢。说完,他又回身看了看我眉心那粒菱花痣,一脸浓情的温柔,叹气道,好在,少爷我对你这粒别样生动的美人痣爱不释手!
  我的心微微的一抖,是不是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简单了呢?
  或许,我是谁,羽子寒早已明了,不是我在做戏,而是他在陪着我做戏。即便如此,我仍然很镇定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江湖混多了,不要把随便的一个姑娘也想的那样江湖气息浓重好不好?人心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测!
  羽子寒回头看看我,墨色的长发散在白色的锦袍上,与那些墨色的梅花交相呼应着,就像一个清晰的梦一样,梦里有角浦,有野花,有段青衣和他的白马,他从田垄上奔回,对着我笑,容颜灼灼。我对着羽子寒的时候,突然走神了。而羽子寒只是以为我对着他这么好看的男人自制力低下小小的花痴了一把而已。所以,他淡淡的说,好的。我不随便的想象你的意图,不过,丁小仙,你可记好了你刚才说的话啊。
  月亮探出了半个脑袋,羽子寒一直在天衣阁中对窗赏月。
  我本来从下院带回作案器具就是想在今夜,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技艺,将整个棋苑都翻一遍,看看我们是不是能从棋苑这里得到当年“玉满堂”的蛛丝马迹,若是真有关联,那么,多年前,玉满堂的灭门,就应当是出自慕容玉梳之手,而也就是慕容玉梳,造就了我现在的命运。
  权且不去争辩这些,段青衣说过,我可能只不过是玉满堂随意一仆人的女儿,这扯不上家族恩怨,就让它随风去了吧。只是说,若真与玉满堂有关联,那么订取霓虹剑的应当是玉满堂的旧部,可是都说玉满堂灭门了,何来旧部;而且这旧部都能看清楚羽灵素的一举一动,这也太奇妙了。
  我想,等羽子寒离开了棋苑北上,我就带着羽灵素和关若兮一起去见那个说书的老头,美人计下,我真不相信,他能不告诉我和段青衣关于旧日“玉满堂”灭门的整个事情。
  可是这个风雅温存的寒少爷,一直在给我讲诗词歌赋,人生哲理。听得我头晕目眩腿抽筋,最后呵欠连连。羽子寒这才感觉到了什么。
  他突然蹦出了一句,小仙,你是不是很好奇“游红丝”的故事呢?
  “游红丝”三个字,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张开眼睛看着羽子寒,还要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样子。我说,我只是奇怪,我想起暖容的死,就觉得可怕。
羽子寒笑了笑,说,傻瓜,其实,棋苑本来就是个可怕的地方,可惜的是,我不该将你带进来。遗憾的是,我已经将你带了进来。说到这里,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么多年,仿佛梦境一场,多年之前,我们命运没有任何交集,而这江南,却终将我们栓在了一起,小仙。
  我低着眉,抚弄着发梢。今天的月色很美,美的我不想同他辩解和争论。对于棋苑,我也有我的疑问,这老太太跟这寒少爷母子俩到底有怎样的仇怨,弄得水火不容?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下人,刘婶和柳五爷。
  羽子寒在窗几前坐着,然后伸出手来,对我说,小仙,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别人不愿意给你讲的,我来给你讲。
  我抬头轻哦,笑,什么故事?
  羽子寒说,“游红丝”的故事。
  我的心紧紧一缩,他怎么会说“别人不愿意给你讲的,我来给你讲”这句话呢?他又如何会知道段青衣关于“游红丝”的故事对我三缄其口呢?是这个世界太神奇了,还是羽子寒他是神仙呢?
  我希望的是,我太敏感了。
  那个夜晚,月亮渐渐得变冷,就像一块冰一样。故事从羽子寒嘴里讲出来,没有一点血痕的味道,但是却冰冷了我的整个神经。
  他说,那个女子,很美,就像是一副刚泼墨了的画,锦绣与淡雅在她的身上,两种气质糅合着,却不显唐突。那日的秋千荡过高墙,十六岁的她遇见了那个毁掉她一生的男子。
  当时的他们那么年轻,他骑着白马而来,就在那个什么都难以预料的春天,她探墙而出,跟着他私奔于野。
  故事的开端,都很美好,只是结局有些惨烈。
  他不是遗弃了她,而是,他想要的太多,而她,想要的只有他。
  一个想纵情,一个想独占。
  一个要的是春风一度,一个要的是天长地久。
  所以,他始乱终弃,所以,她银牙咬碎。最不幸的是,她想要离开,却有了他的血肉。
  他夜夜在外长欢,最后,她不甘屈辱,终究离开。
  只是,那时年轻轻狂的他,怎么知道,一个女子的死心塌地有多决绝?爱的决绝恨便也决绝。她孤身一人,又身怀有孕。
  终有一天,天寒地冻的时候,荒郊之外,白雪满野。她诞下了一双儿女,便昏死了过去。待她醒来的时候,却恰好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她拼尽力气挥手,那只小小的豺,却将她的孩子拖走,就在不远处,将孩子蚕食。
  那天的雪很大,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听着那惨凄的婴啼声。那天,白的雪,红的血。
  那天,她哭泣的时候,流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她恨这个男人,因为那墙头一见,便毁掉了她的一生,毁掉了她的爱情,也毁掉了她的孩子。
  后来这个女人消逝了三年。现在想来,她可能是有了什么奇遇,学会了武功。三年后,世界上多了一道“游红丝”,多了一个明媚妖艳的女人。
  她如同鬼魅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在他每一处寻欢的地方,展开杀戮。却不动他分毫。她总是选择白色的墙,然后,将那些女子的肢体在瞬间用软丝缠透,就像当年她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白的墙,红的血。
  就像三年前,那个雪天里,她的孩子在她面前被蚕食掉的情景一样——白的雪,红的血。
  羽子寒讲到这里的时候,收住了声音。看着我,眼睛明亮的就好像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他说,小仙,这就是“游红丝”的故事。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问他,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感情,令人一面之缘后,便这么死心塌地,奋不顾身?
  羽子寒笑,你啊,再大大咧咧,也还是个女人,女人啊,就爱问这么傻兮兮的问题,真笨!然后,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丁小仙,你可知道,在苗疆有一种蛊,叫“一见君子终身误”。据说,这种蛊就能让一个人,在一面之后,对另一个人义无反顾!你若是有兴趣,就去找来试试。
  我一听,也恼了,什么意思嘛,难道我仙大小姐的魅力还不够么?还需要什么蛊来辅助我的爱情?所以,我随口就来了一句:羽子寒,你去死吧!
  羽子寒并没有理我,他自顾自的说,大家都觉得“暖容”的死与游红丝有关,可是,我却觉得,太蹊跷了。而且,谁都知道,“游红丝”的故事,属于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恐怕现在的那个女子,早已经鬓发如霜了。而那个男子,怕是早已入土。怎么也祸及不到暖容的。
  我点点头,我问羽子寒,我说,游红丝中的那个女子叫什么?
  羽子寒摇摇头,说,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关于她故事的悲哀,本身很多世人只是当一个故事来听。谁会去关心她的名字呢?或者,她只不过是天下被辜负的女子的代名词罢了。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羽子寒笑了笑,说,我不跟你说了。小仙,我要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消息呢?
  我说,你随便,赶紧说完,赶紧走人,我好睡觉!
  羽子寒轻轻的哦了一句,说,原来这样啊,原来公子我对你来说,是这么的无所谓啊,那好,公子先告诉你一个令你伤心的消息,就是公子我明天就要离开江南了。所以,有几天日子,你将见不到你的情郎我,所以,我希望你多珍重。
  我撇嘴,我说,羽子寒,你是不是脑袋被马踩了?
  羽子寒的手搁在我的肩上,深情的说,你看看,我不过就离开几天,你就这么猴急的不开心了。我保证会想你的。
  我真晕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呢?
  羽子寒又说,不过,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那就是,公子我呢,觉得今天在长街之上,已经将告召天下了,你属于本公子了。所以,本公子决定呢,等老太太大寿之日,就将你收房。当然,你这样的女人不能做正室了,我只能收你做小妾。好了,你不要太开心了,我走了。
  说完,他不走门,而是直接从窗跳了出去。而此时的我,正好搬起一张桌子砸向门口。没想到,他早已经考虑好我听完他话后的反应了。
 二十五 少爷的姨太太偷人啦!
  隔日,蓝天一片澄明。明晃晃的阳光伸出无数柔情的手,抚摸着整个棋苑的山水草木。我和羽灵素,两只心怀鬼胎的动物,前来为即将北上的羽子寒送行。
  羽灵素在窃喜,羽子寒走后,她可以神鬼不知的跟我混出棋苑,见一见她日思夜想的段青衣;而我在想,羽子寒走的这些天,我该运用怎样的主观能动性才能摆脱羽家姨太太的命运。我想,我该去找段青衣表白,然后同他私奔;如果他坚持单身主义,继续同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纠缠不清,那我也只好自己同自己私奔回角浦找个放牛娃嫁掉做正室也比给羽子寒做小妾强。
  羽子寒还是一身牛×至极的白色缎衣,飘逸的袍袖上滚着微微浅浅的湖蓝色苏绣,看上去仿佛是米白空间中的一抹幽蓝的鬼魅。纯黑中透着幽蓝的长发落在衣襟前,月白色锦绣冠带束在发上,他骄傲的扬着下巴,瘦削纤长的手指埋入马鬃中,纯黑色的眼眸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沉思什么。
  羽灵素大抵是读出了他眼中的所思,于是甚是体贴的走上前去,轻轻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担心你离开后,棋苑的安全啊?
  羽子寒冷静的转过身来,面色凝重,说,不!我只是在想,我上马的时候,先蹬左脚还是右脚看起来会比较有型?
  我当时正端着步子学羽灵素走的摇曳多姿,羽子寒的话让我的莲花足登时抽搐不已,一失足踩到他的玉骢马马蹄上。这只马大概还记得我曾经偷过它,所以,顿时双蹄蹬空,一声长嘶!吓得羽灵素小脸苍白,早晨刚施的胭脂也消褪了红色,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立时迷蒙了因惊吓生出的泪光。我看着她那杨柳依依般的可怜模样,觉得自己刚才的失足简直是罪恶至今,有辣手摧花的嫌疑。
  羽子寒伸手拉住马缰,嘴角抖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他睨着眼睛看了看我,说,啊哟,丁小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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