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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兰穆缨的伤养了不过半月,便好得差不多,半点没耽误去云淮的事。对此,山庄上下都在夸赞老神医医术出神入化,但身为每日照顾兰穆缨日常起居的人,陆离心里比谁都清楚,兰穆缨的康复完全得益于他异于常人的体质,跟老瞎子没什么太大关系——同样是老虎抓出的伤口,用的同样的药粉,兰穆缨愈合的速度,竟是兰穆青的两倍。
关于这件事,陆离旁敲侧击地问过老瞎子好几次,都被老瞎子敷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问烦了,老瞎子最后竟打发他跟着兰穆缨去云淮,还给他做了整整三天的急训,内容却是如何应对兰穆缨真气再度暴走
“傻愣着,等谁呢?”后脑勺被拍了一下,陆离这才拉回思绪,扭头的功夫,说话这人已经背着行李走向马车,陆离赶紧抱紧药箱跟过去,那人回身帮他搬药箱,又朝他伸出手,要扶他上去。
“”陆离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又回头张望一下,犹犹豫豫之间,脑袋就又被拍了。
“孟世伯怎就不给你治治脑子?”兰穆缨一叹,无语地将陆离硬拽上马车:“这都快三个月了,你还记不住我长什么样?”
“我不擅长认脸”陆离撇撇嘴,平时在庄里脸盲倒还好,出门在外认不得自己人,那可是分分钟把自己丢了的节奏。陆离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根五彩绳,抓起兰穆缨的手,便往他手腕上系。兰穆缨登时黑了脸,抢走那手绳哼道:“小女孩玩意儿,你让我带?”
陆离讪笑,兰穆缨白了他一眼,也是无语:“用不着,我总还认得你,放心吧,你丢不了!”
陆离连连点头,却等凌崇表哥和几个随从来气了之后,又掏出一把五彩绳,除了兰穆缨,给此行每个人手腕上都系了一个,还偏要解释说,这绳子是特意带给大家,万一夜里露宿山野,可以驱虫的。
兰穆缨听见这话时的脸色,可谓精彩极了。
*
云淮并不算远,他们赶了三天的路,在第四天一早便抵达分舵,接下来便是每日随凌崇表哥视察云淮的产业,客栈、钱庄、布庄、镖局兰家产业几乎呈垄断之势,几天看下来,兰穆缨这趟也算没白来,至少明白了“生意”和“习武”一样,在兰家都算头等大事,他兰家二少把持家族产业,不屈就。
兰穆缨白天随凌崇表哥四处转,到了晚上,凌崇表哥去喝酒应酬,他便无事可做,等陆离每日例行诊过脉,两人便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兰穆缨今日着一身簇新的蓝底青花长衫,衬得他脸色极好看,陆离托着脸细细打量,连衣服上的暗纹都看得仔细。
“看脸!”兰穆缨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看衣服管什么用?”
陆离撇撇嘴,白天兰穆缨在街上和人撞了衫,然后他竟跟着人家走了半条街才发现不对,等他再找到兰穆缨,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当时兰穆缨的表情简直要吃人了,当即发话,如果记不住他的脸,今晚就别睡觉了
“看没用的”陆离叹了口气,起身朝兰穆缨走过去:“我能摸摸吗?”
“”兰穆缨脸色一沉,半晌,才勉强嗯了一声。
得了许诺,陆离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把两只手都贴上去,先摸了摸脸颊。嗯,是瘦削的。继而是下巴,下巴尖尖的,却有个浅浅的美人沟嘴巴薄薄两片,紧绷着,唇瓣却柔软鼻峰自然是高耸,眉心很粗,眉心却总是皱着眼睛
陆离还没摸尽兴,手腕忽然被兰穆缨抓住,他莫名地和这人对视,发现他表情怪怪的,目光竟是深沉而灼热。陆离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开关。
兰穆缨都不知道自己被这小傻子点燃了哪根神经,似是受伤之后,但凡这人靠的太近,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香甜,让他体内莫名躁动,简直像是饿极了的狼,看见了一只肥羊。
总不能是被喂了不该吃的药,才这样不正常的?!
“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兰穆缨皱眉道。
陆离却因为这没头没脑的质问整个人都僵住,不是昏迷,神志不清么?难道还有印象?
讪笑一下,陆离脸上不自主地发热,张了张嘴,尴尬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兰穆缨的手指倏忽一紧,一脸“你照实说,我保证不打死你”的表情,催促道:“说下去!”
陆离眨眨眼,他本就长了一双大眼睛,眨巴起来,睫毛忽闪忽闪,显得无辜极了,又单纯极了。
“你”陆离权衡了一下利弊,索性道:“你忘了?你把我初吻给亲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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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穆缨脸色骤然一沉,视线也瞬间冷下,他死死逼视着陆离,似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破绽。om他唇线绷紧,一个字也不说,气氛尴尬的让人不舒服。
陆离想,如果现在他补充一句“是真的”会不会直接被对面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攮死?
“说清楚!”兰穆缨压着脾气,一字一顿。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当时神志不清,也不作数,我不介意啊!”陆离敷衍着,只想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但兰穆缨明显并不这么想,他表情非常较真,一张脸上恍惚写满了“我介意!”
该不会也是他的初吻吧?
陆离眨眨眼,一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你还是当我没说吧,我回房了”被兰穆缨灼热的视线看得不自在,陆离扯了个托词,就要往外跑,兰穆缨倒是没拦着,眼睁睁看着陆离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推门跑了。
兰穆缨咬咬牙,嘴唇绷得更紧了,胸口是燥热的,而掩藏在这份燥热之下,是一颗暴躁跳动的心。
他难道只因为一个神志不清的吻,就对另一个人产生无端的欲=望吗?
一个男人,还是个认识人都成问题的傻子?
开什么玩笑!
就在兰穆缨自我纾解的功夫,房门猛地被震开,一群黑衣人朝他直冲过来,兰穆缨怔然间,对方已经大打出手,他只得赤手空拳与这些人相搏,占不得半分优势。
“兰家拳法?你们是什么人?”兰穆缨怒吼一声,与黑衣人缠斗至院子里,正看见陆离慌慌张张从房间里跑出来。
“别过来!”兰穆缨又是一吼:“去叫人!”说着,一脚踹开企图去追陆离的黑衣人,心里却甚是不放心,也不知那小傻子能不能认得哪些是自家人?
兰穆缨忐忑与黑衣人又纠缠了一阵,便听得脚步及怒喝之声,随即便见凌崇表哥带着人前来援手,双方打到一起,凌崇表哥冲过来帮他一起对抗为首的黑衣人。对方身手不凡,却明显不愿暴露自己的路数,因此无法使出全力,兰穆缨与凌崇表哥对视一眼,转而专攻男人面门,十几个回合下来,凌崇趁兰穆缨与他过招,剑刃一挑,面巾终是被挑飞出去。om
看清男人容貌的一瞬,两个人却都是一僵。
“晋掌事?!”
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盟主的左右手,啸云山庄的四大掌事之一,晋越。
“晋掌事,夜袭二公子,您这是何意?”凌崇皱起眉,语气质问,心中却惴惴不安。以晋越的功力,别说对付他和兰穆缨,便是打遍整个云淮分舵,也无人是他的对手,现在身份暴露,更是无所顾忌
果然,晋越目光陡然一凛,全然不欲回答凌崇的问题,剑光一晃,凌崇尚未看清剑路,胸口已经被刺穿,继而瞪大双眼,看着闪着寒气的利刃从自己身体里抽出
“凌崇表哥!”兰穆缨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晋掌事,只见这人脸色阴冷,狠狠道:“给我都杀了!一个不留!”
兰穆缨自知不是晋越对手,后退一步,晋越是何等人,一眼便看出他想逃,冷剑挥出,逼着他与自己抗衡,晋越使出全力,兰穆缨空有招式,毫无真气,自然节节溃败,眼睁睁看着云淮分舵的人一个个倒下,小院里血气弥漫
“为什么?”兰穆缨红着眼死盯着晋越,晋掌事在庄内位高权重,他素来敬重,如今却做出这种叛变的事,兰穆缨想不通他在谋划什么,但却明白自己绝不能这样死了,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你以为我背叛了你爹?”晋越杀兰穆缨易如反掌,此刻像逗弄一只野猫似的,故意给他难堪,晋越的目光不只是冰冷,看向兰穆缨时,竟是鄙视和憎恨:“兰穆缨,你可知你的存在,就是对盟主最大的背叛?”
兰穆缨一愣,晋越的剑刃猛地戳向他的心口,却抵在胸膛之上没戳刺进去。
“你,不是盟主的亲生血骨。你是当年武林八大门派围剿魔教,魔教教主慕成雪留下来的余孽,若不是盟主生了怜悯之心,你早就被万箭穿心,死于连雪峰!”
这一句话,如有千金,压得兰穆缨丝毫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眼渐渐血红,瞠目瞪着晋越,嘴巴颤了颤:“你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不是爹亲生”十六年的记忆历历在目,却在这一刻,都变得影绰虚幻,兰穆缨呼吸骤然急促,似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只能选择质疑面前这个言之凿凿的人。
“若不是你突然爆出邪功的真气,我等也不至于致你于死地。”晋越一叹,老盟主宅心仁厚,即便是兰穆缨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真气,仍不忍心下手,那只能让他这个掌事越俎代庖
“如果你所言非虚,我这条命既然是你们给的,尽管拿去便是!”兰穆缨此言决绝,眼神里却蕴含恨意:“又为何牵连云淮分舵的人!”
“若不是被你们识破相貌,这些人本不必死!”晋越冷哼一声,他是来为庄主除害的,若反落得刺杀二公子的恶名,岂不是冤枉?
但兰穆缨的秘密更不可外泄
权衡之下,那便只有杀人灭口一条路走。
“掌事!休要和他废话!快把人杀了,以免夜长梦多!”一个黑衣人解决了手底下的男人,一挥手,其余人纷纷冲向厢房,继而传来女人孩子的尖叫哭嚎,兰穆缨身子一颤,攥紧了拳头,眼看着晋越视线冷下,胸口一阵刺痛,剑尖没入,殷红的血顺着银亮剑刃涌出,一滴滴滴落在地,而晋越眼神里竟没有一丝泯然。
平素里对自己慈祥谦和的晋掌事,想不到竟也如此恨自己入骨
兰穆缨心中冷笑,忽见晋越身后猛地窜出个人影,手中拿着什么朝晋越袭来,而晋越是何等功力,当即发现偷袭,转身便是一掌,那人如一块破布似的被击出几米,兰穆缨心中一紧,暗骂这傻小子,便见一个黑衣人持剑意欲了结那小子
“药庐的小大夫,你们也不放过?!”
“兰穆缨,你还是少管别人了!”晋越冷哼一声,剑刃在他体内一转,绞痛锥心,兰穆缨痛吼一声,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而体内却有一股灼热之气,同时爆发出来。
剑还留在体内,晋越整个人却被生生弹出,撞到墙上颓然落下,再也不见动弹,兰穆缨抬手斩断剑柄,飞身冲向陆离,一掌便把那黑衣人震飞,他瞥一眼狼藉的院落,感觉到体内全凭这一股真气支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暗暗咒骂一句,抱起陆离就跑。
“药箱”陆离吃了晋越一掌,也是重伤虚弱,却死死拽着兰穆缨的衣襟,坚持道:“去拿药箱!”
“”兰穆缨脸色一沉,还是顺了陆离的意思,折回去取了药箱,才往外逃去。
陆离被抱着,兰穆缨的胸口因为激烈跑动,血不停地涌出,染得他满身满脸都是血渍,眼见着这人越发苍白,呼吸也越发急促,他们跑入城郊竹林,兰穆缨便是一个踉跄,两人双双滚倒在地。
兰穆缨吐出一口鲜血,闷哼一声,将剑刃震出,便身子一软,竭力倒在地上。
“子佩师兄!”陆离一愣,急急抓着他手腕,指尖脉象紊乱细弱,再看这个人也是有进气无出气,不觉慌了神,乱喊道:“小雪!怎么办!我要绑定,快帮我绑定!”
'你不用喊我也听得到。'系统叹了口气:'你真要绑定?他快死了,如果做任务过程中,饲主死去,你成绩归零的。'
“快点!”陆离带着哭腔吼了一声,紧接着便听见系统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正在获取饲主数据,开始绑定――绑定成功,进行生物连接――生物连接成功,正在分析饲主生物指数――检测到饲主生命值急速下降,体力值0,精力值0,免疫力50――警告!宿主生命指数偏低,建议立刻解除绑定!'
“闭嘴!”陆离忍不住喝退系统,匆匆扯烂兰穆缨的衣服,打开药箱拼命往他伤口上洒金疮药和止血散,这一剑直捅在心口上,而且伤口都被搅烂了,如果真这么准刺入心脏,便是用再多的药,也是无力回天陆离徒劳地做完自己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