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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只是说过自己听的,却没料到已不自主地轻声念了出来。
孟尝君自然听到了,因为他离她的距离很近,他长得高,所以需要弯下腰来,两人只离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转过视线,看向她,那一刻,风吹忽作的火光炽烈地****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冰冷的五官,亦正亦邪,眼底的阴骛既不属于仙,那玉鸾秀澈的气质也不属于魔,她看起来让人觉得圣洁,不敢亵渎,但一颦一怒之间,又动人心魄,惹人浴火,如魔化了一般。
孟尝君瞳仁一紧,只觉平缓流动的血脉一下像沸腾了一般冲刷着浑身,那一刻,他因她的神态而着迷,像被人摄了魂魄。
唇,艳丽灼烫的唇,便那样,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便轻轻地印上她冰冷的脸颊,虔诚地,他的视线极慢地从她脸上,移向了高台,此时,他的目光像被她同化了一般,与她凝视着同样一件肮脏又污秽的事物。
“那便,如你所愿”
语气,颇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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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主公,漕城内的汹涌之势(3)()
咦,这还不是一件残次废品啊,陈白起微讶。
陈白起忙用系统对它进行“鉴定”。
系统:破损的龙头锏。
这是锏?
锏啊,陈白起是知道这种冷兵器的,它是由“鞭”而产生的。
在战国时期,是有“鞭”这种武器的,只是鞭分成了软硬两种,而区别也比较简单,“软”的就是那种常识下皮革编制的那种,较广众熟悉的一种,而“硬”的则是铜制跟铁制,也有了另一个名字,就叫“锏”。
与鞭的外形不同,毕竟两者材质也不同,所以铜或铁制的硬鞭,长而无刃,有四棱,上端略小,下端有柄,亦作“简”。
对于这种锏,陈白起也只是在书籍资料中了解过一下,并未曾亲眼见过,所以方才打量过它,一时也并没有认出来。
“鉴定”结果出来了,她看去。
龙头锏(破损45%)
属性:力量+7、智力+8、普通伤害+56%、特殊伤害+120%。
特殊职业要求:巫师、谋士。
等级要求:15级。
说明:四棱形铁鞭,武术短器械,矜奇胘异,战迹辉煌,泣血于上千人命,于地道阴重之数十年孕育出极寒阴腐毒之力。
“鉴定”一出,陈白起便傻眼了。
方才被她嫌弃的“龙头锏”一下便如获至宝!
真没想到啊,她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梦寐以求的巫医武器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件,哪怕它此刻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模样,可她也觉得满足了。
至少一直被冻藏的鬼系技能——<邪巫之力>可以施展了,有了一个能够自保防身的技能,她也不至于再这般被动。
只是她也诧异,这龙头锏的来历不凡,它身染千人鲜血,可谓凶残不已,倒不知是何人拥有,并又将它舍弃在地道不见天日数十年。
她喜孜孜地将龙头锏拿起来,重新再仔细瞧一遍。
这锏身为正方四棱形,锏粗约二寸,其后粗,愈向其端愈细,逐步呈方锥形,锏把与锏身连接处有钢护手,锏身有棱而无刃,棱角突出,每距六、七寸有节,锏身顶端尖利,可作刺击之用。
外表拙朴而黯淡,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仔细看来,却大巧不工。
终于有了第一把巫医兵器了!她再感叹了一声。
只是这锏也破损得太厉害,被地气腐蚀得惨不忍睹,可惜她的生活技能除了“炼药”跟“采集”之外都是初级,巫师职业虽然也可以“铸器”“炼器”,可是她根本没有材料去供养,当然巫医对“铸器”的天赋值不高,等级炼不上去,便没有办法“精炼”兵器。
每种职业有其职业的天赋值,这是陈白起后面自己探索发现的,就像谋士在铸器炼器方面有天赋一样,巫医的天赋则是炼丹炼药。
罢了,条件就这样,暂时先将就着用着吧,等有机会拿去让其它铸器匠替她修复一样。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可是她倒没有放弃,她琢磨着等她选好要效忠的主公再投军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将以前的本事跟职场精英范儿给整回来。
老炼丹采药、读书修道,她都觉着她都快忘了她的正职是征服战国这片星辰大海,而不是给人治病医病了。
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便将“龙头锏”迅速收入了系统包裹中。
这一动作十分隐匿,无人察觉。
她准备继续前行时,系统却传来警告:请注意,人物离护送目标超过50米,请前往携带或者原地等候护送目标。
嗯?
陈白起脚步没动了。
系统:请注意,人物离护送目标超过50米,请前往携带或者原地等候护送目标。
等系统再重复一遍时,陈白起基本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
她一回头,火把摇曳出一线光,她前面几丈处一片漆黑,却在更远的地方却点成面连成了光线。
她没等多久,便见一队人踩着地道滑落的碎石咔哒地跟了过来,还有马匹响鼻的声音,在前是一袭华服冶艳邪冷的孟尝君,他左右有人持着火柄,身后跟着森森一群穿甲兵士,人多了走在一起,便像人墙一样阻断着她向后探询的视线。
他们见陈白起没有继续前行,反而停在那里等他们,便也一并停下,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而陈白起等队伍停下后,却发现,她根本瞧不见樾麓书院的人了。
“主公,沛南山长与樾麓众弟子呢?”陈白起走了过去,朝军队后方看了看,那片域的光线延伸了十来米便被切断了,更后面是被暗黑吞沉的无方之地。
她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人呢?
陈白起看着孟尝君,而孟尝君闻言,也回过头看去,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睫毛飞斜:“他们没跟上?”
那语气无辜得连陈白起都相信了他在这之前是一无所知。
他目光微凉,像荒寂草丛的冰月,看向一旁的随从。
他虽不在意樾麓众弟子的性命,却是不能让沛南山长在他的手中出事。
那随从一僵,扛不住压力脸一下便白了,他也回头看了看,变了变脸,便猛地抓住一个就近的士兵,怒声厉问道:“樾麓众弟子呢?”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士兵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抓阄儿的倒霉蛋,他哭丧着脸:“小人,小人不知啊,明明方才还在的”
方才他们主公行疾若风地追在那陈蓉身后,他们这些士兵本是以主公为主,他快,他们当然也走得急,这一心在黑暗中赶路,谁会特意去注意身后那群脚腿子软的樾麓弟子究竟有没有跟上。
要知道,这地道内路线曲折,地面那些尖锐的石头越来越多,本就走不稳又脚板心痛,光线不足的地道中,他们既然注意路线又要注意脚下,再加上洞径时狭窄时空阔,一钻进去便很容易失了踪迹,不跟紧了,万一掉队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所以,人丢了,怪他咯?
陈白起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
是她的错。
其它一开始她一直在注意着身后人的动静的,走而久之,感觉他们能跟得上来,她也就没有特意放缓脚步。
她想着早一点离开地道,便早一点完成任务。
她只是没想到,她是穿了“皮制登山靴”的,普速地界便能提升12%,再加上她的靴是系统出品的精品,走再快脚底也不痛啊,她走得轻松,有地图指引,她也不必注意路况,也走得顺畅。
如此一来,她在不自不觉中,便走出了一种独领风骚的境况。
她只关注有没有人跟上,却没有办法注意到每一个人的行动,她认为他们跟着便行,却哪里知道,这能跟上来的人体质本就强悍,他们行军时涉山拔水那是常事,这跟那群闭扉死读书的人能一样吗?
士兵们行事讲求行如风,脚力自不在话下,而那些养尊处优的的小弟子们哪怕在后面小跑着,也是累得够呛,走快了,尖锐的石子咯得脚心痛不欲生,刚抱脚哎哟一声,再抬头便将前面的人给追丢。
这一惊,便忙追去,可偏生又到了决选的岔口了,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东转一圈,西转一畔,便彻底将人给丢了。
陈白起大抵知道了情况,便也不问了。
“主公,我去找他们。”
陈白起准备回头一趟,却被孟尝君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垂下眼帘,宽软的阔袖下,略带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凉如玉的手腕肌肤,力道不轻不重:“你一人去?万一你也丢了,如何是好。”
陈白起扯了扯手腕,没扯动,她亦垂下眼,盯着他的手:“不会的,我能辨别得了路,定能将人带回。”
“你走了,便将我等轻易丢弃在此处,若你不再回来了,我等岂非要一直等着你不成?”孟尝君语气一度降了几度,阴阳怪气。
他并不信任她,她对他隐瞒的东西何其多,所以才会将她牢牢在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岂会让她轻易脱离他的视线。
她又是为了樾麓的人想离开他。
陈白起抬眼,盯着他覆下的黑尾翎睫毛,头痛道:“我绝不会丢下你们的。”
她保证。
孟尝君闻言,却“呵”笑一声:“不会?那之前,是谁一听到沛南山长出事便急不可耐地甩开了本公的手了?”
他抬眼,眼中的质疑与不懑喷涌而出。
陈白起一怔,话在喉中僵了半晌,才缓缓吐出:“那只是情急”
“为谁情急呢?”
为了沛南山长。
所以说,这话又给绕回来了。
陈白起这下也知道她再说什么也都是错了,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就这么个小事,你还一直记着恨,你也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吧!
孟尝君回视:“”这么原则性的一件事情,本公自不会忘,是你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
围拢两人为中心的其它人都一下子变成了无颜色的背景,他们表情各异,只觉看着这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便觉得他们相对所视的那一丈世界,有一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这时魏腌忍了许久,终于硬着头皮在旁举手,干巴巴地劝了一句。
“主公,其实如果不让陈蓉一个去,咱们也可以派了人一起去啊。”
此话一出,倒像一下打破了周围的和谐与平静,陈白起与孟尝君都一下愣住了。
陈白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他。
“你说得对。”
所以说,她刚才力争半天,都没力争到点子上啊。
而孟尝君的脸色倒没有缓和多少,他沉吟了一下,颔首,便对他们道:“你们暂原地留守,本公与陈蓉一道去寻人。”
冯谖皱眉,忙看了陈白起一眼:“主公,还是让属下与陈蓉一起”
对于这个提议,陈白起赞同。
所以她没吭声反对。
孟尝君却止制了他的话:“不必了,本公与她一道。”
言讫,他挥开人群让出一条过道,便拉过陈白起一起儿步入后方一片黑暗之中。
等他们走后,魏腌粗眉厚唇,一副笨熊的模样慢慢蹭到冯谖身边,不解又奇叹道:“冯先生,方才主公竟然会与陈蓉那般一嘴一舌地吵起来,事先却并没有直接让人将她给斩了,当真是稀罕。”
冯谖本就心烦,听了他这话就更烦了,横了他一眼:“闭嘴!”
魏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便赶紧将嘴缝上,远远挪走庞大的身躯,远远地躲开了像吃了炸药一样的冯先生。
如此任性的冯先生,还真少见。
——
离了众人视线,陈白起没理会孟尝君,看着系统地图,找出地道中被遗失的樾麓书院等人,便大步而去。
这一路上,孟尝君始终不放开她,他们两人就像与生俱来的连体婴,捆绑在了一块儿。
陈白起就快找到人了。
便停了下来:“主公,这不合礼数。”
放手。
孟尝君凉凉地回了一句:“谁看到了。”
陈白起道:“我看到了。”
孟尝君眯眼,他发现她自从不久“叛逆”过一次之后,态度便有了些许变化(陈白起主线任务顺利完成后,便在孟尝君身上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拔x无情),他没放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火光下,一双桃花眸像染了绯光一样,阴恻恻地:“你敢再挣开本公的手试试?”
他尾怪异上挑,带着谋种血腥的蛊惑,仿佛真的希望她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