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韦无妄同意许长吉去陈国,是因为已经有了准备,这时候却全被云裳打乱岂能不怒。“许长吉死在陈国能证明什么?陈王因为害怕,所以杀人灭口?陛下会信?许长吉是秘密去的高渠,陈王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云裳心中盘算,正要开口。
韦无妄打断,道,“皇后,你想说是皇后给陈王传的消息。许长吉接到旨意立刻动身,皇后有多少时间传递消息?就算陈王提前接到消息,可以隐藏可以欺骗,怎么会用直接杀了他这么愚蠢的办法?既然要杀他,皇后亲自让人杀了他就好了,何必拖到陈国再杀?况且让许长吉去是皇后提出的,你以为皇上真的会相信?”
韦无妄见云裳说不出话来,甩袖要走。
云裳冷笑道,“也许陛下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皇上没那么聪明,也没你那么愚蠢!”
韦无妄阴沉着脸从敕令门出来。顾宗承见到,撇开同行的几个大臣,快步追上韦无妄,堆着一脸的笑,道,“韦大人,韦大人。”这时苏令也正要出宫,和一旁几个大臣相互招呼,对这两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顾宗承看着苏令过去,嗤笑道,“苏侯爷长得好,这小侯爷也是一身英气。侯府不愁会没落了。”
苏令当然听见,心中厌恶,却也不搭腔。韦无妄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启恒能活着到高渠,看来也并非全凭运气。”
“诶!他这!”顾宗承见苏令头也不回,又冲韦无妄陪着笑,取出一个锦盒,又道,“才得了个好东西,可惜下官福薄命浅无福消受,正好就见着大人了。”
顾宗承陪着卫国世子来的信陵。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谄媚,他这言语中的巴结之意,韦无妄怎会听不出来?
韦无妄接过打开,里面是一颗红珠。小小一颗,难得的是它的颜色,纯粹却不单调,像是一副画,又像是一团火,透着股灵性。
顾宗承看出韦无妄感兴趣,喜道,“这太上湖有种红色的鱼,这东西就是从活鱼嘴里弄出来的,珠子也是活的,您摸摸,有温度。世子特地寻来送给大人的。”
韦无妄看向顾宗承过来的方向,还有其他几个大臣,心中当即明白,道,“卫世子倒是真大方。”韦无妄拿出红珠,把玩着,半晌抬眼半笑不笑的看着顾宗承,“卫世子还在信陵?”
顾宗承笑道,“嗨!皇上不发兵,世子回去也没法交代。”
韦无妄笑,“我手里也没兵权,你们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怕浪费了。”
“韦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韦大人跺一跺脚信陵都得震上几震。”
韦无妄把红珠放回木盒,笑道,“援兵之事,我跺脚可不管用,蹦断了腿也不如皇上的一句话。”又若有深意的顿了一刻,又道,“陛下最近迷恋训鹰,可惜宫里的训鹰都太寻常。”
顾宗承以为得了指点,千恩万谢送走韦无妄,回去禀报卫琼,卫琼竟真让人去找。
——
再说申浔赶到陈国,夜探使馆。赵平童知道是韦无妄派来的人,毫无防备,却没料到申浔突然挥剑割下他的头。申浔四处打点,人证物证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在许长吉面前演一场陈王谋叛的大戏,却没料到许长吉竟然死在路上。
过了几日有人送许长吉的首级回信陵,云裳时刻等着呢,见终于到了,匆忙就去见了皇帝。
“我还说那个赵平童是个小人心性,不定就是冤枉了陈王。不想他倒是忠义的人,现在反而被杀了。现在连许大人也死在路上。”说着当下大哭,又道,“说什么陈国是大显屏障,定是陛下给了陈王太多恩惠,才让他越来越放肆。我还听闻陈王如此不将天子放在眼里,有很多不敬的话。”
皇帝脸色一变道,“什么言语不敬?!”
云裳跪地道,“臣妾有罪!臣妾只是一时愤恨最快,竟然将这事说出来。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将云裳拉起来,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说。”
云裳谢恩道,“我以前曾陈国来的商旅说,‘天子不过是从一妇人手中接过权利,实是虚喏无能,不值得效忠。这几年显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现在竟然要靠我们陈国东西来过冬。高渠的城墙看着比信陵的还高,过几年,过几年……’”
皇帝怒道,“你说完!他们说的什么?!过几年怎样?!”
云裳道,“他们实在是该诛九族,他们说再过几年,大显该向陈国称臣了。”
这话一出,皇帝脸色已经铁青。
云裳故作惶恐,“臣妾想着连陈国商旅都这样说,想必陈国境内对天子也没什么敬畏。”
这陈国来的商旅众多,究竟有没有人说,还能一个一个问?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尚且不能断定真假,怎能单凭一方挑拨决定这种大事。况且即使有人说过,又怎么能断定跟陈王有关?云裳实在是狡猾,说的话真不真假不假,却在皇帝那里给陈王扣上个实实在在的‘莫须有’罪名!莫说这几年,从多少年前雁回以南都在收购陈国的兽皮。陈国地处北方,他那里的兽皮厚实暖和,过冬的话必然是好,却给云裳这样扭曲。
皇帝听完这话,早已气坏了。他自八岁便坐皇位,一直是太皇太后辅政。到了三十岁太皇皇太后去世,他才真正掌权。他这人喜好舒坦,太皇皇太后管这天下的事,他落得个自在,也没什么关系。到了他掌权时候,这大显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你也说他也说,他这才有了阴影,最怕别人提起太皇太后。云裳说的这几句话正是戳中他痛处。
皇帝多疑,却又不查清真相,一手推翻案上奏折笔墨等物,又以脚踹朝桌,冷喝道“来人!让长孙将军来见!”
第十九章()
卢觐终于在使馆马厩里找到了赵平童无头的尸体。天寒地冻,那尸体被马粪包裹着,又冻在了一起,若非他身上的棍伤谁也无法认出这竟然是大显使臣。想来也是奇怪,这高渠城里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一个使臣!
陈王惊怒,亲自督人去查凶手。可尸体都已僵硬,真正的凶手申浔又早已回了高渠,又能查到什么?!陈王只得派人送赵平童回信陵,又送了奏章请罪。可皇帝岂是个聪明勤奋的?云裳日日盯着,把从陈国来的奏折全进了火盆里。
——
冬至,也就是高渠的长至节。这是一年中白日最短的一天。
在陈国,这天百官休假,商旅停业。天还未亮的时候,各家各户就要起床。女子用雪水洗手后在门前挂上一条红绫。成年男子要焚香祭祖,拿着火把绕着房子走三圈。
富贵的人家,大多会在门口架两口大锅,一口锅里烧白水,一口锅里是羊汤,再备着大盘大盘的水饺。那些路过的,无论是谁都能到这家喝碗羊汤,吃碗水饺。有些酒家也会匀出一缸酒放在门外,供人品尝。
城中的商人聚资请来妙龄女子扮做雪神,或歌或舞出城祈福。更有些未出阁的少女,在这天用冰块雕一朵梅花,将它粘在‘雪神’的花车上,以求能有好姻缘。
这样的日子,陈休却还被罚着禁闭。到了冬至,他也只能闷在房子里。
陈休还在睡着,突然听着外面三声擂鼓。陈休还没醒透就一咕噜爬起来,朦胧着眼睛穿好衣服,手才碰到门,突然醒了,才想起来门外落了锁。
陈休一赌气,直愣愣的向后倒,啪哒一声倒在地上。
陈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想着高渠城家家已经挂上了红绫,想着待到天亮扮雪神的花车也该出发了,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今年的雪神漂不漂亮?去年在花车后面粘花的小姐姐有没有嫁出去?三家店的酒最好喝,花车走过的几个街道,沿途也该摆好了各种花糕松果……哎!要是父母还在,哪能在这样的好日子还把我关起来?”
陈休气哼哼的躺在地上,突然听见门外有声响,想着是有人来送温水和早饭了,赌气悲声道,“今天怎么说也是过节,别再是馒头了。你们好歹给我送碗羊汤。”说罢又可怜兮兮道,“回头再送点香叶沫来。”
门外的人一笑,扭头大声道,“咱们小公子说了,今天给他碗羊汤就行了!”
陈休一听这声音,忙得一咕噜爬起来,贴着门道,“三哥!三哥!你怎么来了?”
陈锦笑着把门打开,一把要把陈休拉出来,陈休连退几步,道,“我要是再私自出这个门,后半辈子都别想好了。”
陈锦微惊,一抬眉头笑道,“没想到你这次到真长记性了!”
启恒笑道,“今天一早我们就去太后宫里替你求情,舅父才准你今天出去。不过只限今天一天。”
陈休只盼着今天能出去,哪还管别的,高兴的三两步从门里跨出来,一下跳到陈锦身上,喜道,“我就知道,大哥三哥还有恒小弟不能不管我。”又左看右看,道,“大哥呢?大哥怎么?”
陈休已经快有陈锦高了,他猛地冲上来,陈锦没留神踉跄退了几步。陈锦把陈休放下来,无奈笑道,“你小子还真长高了。大哥哪能像你这样闲着?他还有些事情,一会就来。”
陈休也笑,“要说宫里过节可没高渠城热闹,姑娘小姐这天全出来了,大哥这次也去就对了。”
启恒才要说话,被陈锦一把拉住。陈锦笑道,“可是大哥已经娶了亲,城里的漂亮姑娘也和他没关系了吧?”
陈休笑,“娶了亲能怎么样?大哥还能怕了那个公主!要是真有漂亮的女子,我亲自把她送到府里去。”
陈锦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突然一个随从伸手要抓陈休,“你说什么鬼话?”
陈休转身一看,吓得扭头跑开,一把把旁边的启恒也拽过来挡在前面,冲着那随从赔笑道,“我说,就是再漂亮的女子,也不能和公主比。公主温柔贤惠,旁的女子就是哭着喊着要嫁给大哥,那也决不可能。”
那个随从正是卫国公主,现在的陈国世子妃,她乔装而来不过是出城方便。
启恒偷笑,趁着陈休不注意,一下跳开,道,“他这可不是真心话,你千万不能饶了他!”
柔歌捏捏启恒小脸,笑道,“你再张几岁,和他一样大了,可不能像他这样。”
陈休再也没地方躲了,只能嬉皮笑脸的看着柔歌,“我知道错了!你刚刚也说了,我说的是鬼话,不能当真。你不至于和我一般计较吧!”
柔歌一下乐了,笑着缓缓的向前走,道,“现在知道错了,刚才说的时候干嘛去了?”
陈休又泥鳅一样躲开了,两人围着陈锦打转,众人都是大笑。
这时候陈铭也到了。他在园子外就听见里面的动静,笑道,“你们在闹什么呢?”
柔歌指着陈休笑道,“你这好弟弟要给你送个漂亮女子呢!你可要?”
陈铭知道他们在说笑,也没在意,眼睛看着柔歌,快步走过来。
第二十章()
高渠城早已热闹起来。
花车队早已出发,几乎绕了小半个高渠了。鼓车上的‘雪神’还没停下舞步,像是不知道累似的。鼓车后面也有百十人的队伍,都带着面具手舞足蹈,时不时几个女孩结伴跑进队伍里,在花车上粘上冰梅,带着面具的人就要围上来往女孩脸上抹上红色胭脂。那些轻佻的少年必定吹着口哨,女孩们往往羞红了脸,低着头跟着队伍向前走。
启恒柔歌都是没见过,看着新奇,一路跟着。柔歌看着眼里羡慕,懊恼道,“我昨日若是知道有这样的事,也该凋个梅花。”
陈铭笑道,“这些都是没出阁的女子。再说你这身打扮,他们还当你是男子呢,怎会让你靠近?”
柔歌故作生气,紧追几步,跟着花车去了。陈铭无奈也只得追上。
这两个人!陈锦暗笑,才要跟过去,一转身发现陈休不见了。
启恒也是摇头,“我也没注意到。”
陈锦喊了几声‘陈休’,人声繁杂,根本没人听见,心中一叹,这家伙又不知道去哪了。再一想,在这高渠,他总归出不了事,也不再管。
——
这次陈休可真不是有意消失。
他有一个朋友名叫阿鱼,本来想去见她,才故意和陈铭等人走散,谁知道却遇见了孙贺奇。
孙贺奇要他还钱,又扣住阿鱼对她出言不逊。
陈休挣脱不得,见左右逃不掉,只得说有人欠他钱,带着孙贺奇在高渠转悠。他想着找到陈铭几个,给钱也好,吓唬也罢,总能把他打发了。可是人这么多,哪里好找,绕了半个高渠,等到游行快结束了才终于在城门看到陈铭他们。
孙贺奇去僵住了。陈铭倒也罢了,那陈锦脾气可没那么好,这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