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策马追去。
卢羽还坐在奇货园门口,天黑了,更不敢走。那园中人走的差不多了,别说去高渠的人,连人也少了。卢羽正怕着,突然见一人一马过去,卢羽像是看到救星,紧跑几步,道,“等一等!”
少年转身,一双眼睛极其清澈。大概二十左右,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染着一身风霜,像是一柄铁剑,却无半点锋芒,更胜在一身干净的气质。
那少年认得卢羽。
之前卢羽教训二赖头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当时还道这样的地痞多半记仇,对这事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当时想着这样的小姑娘不会自己出来,也没多想。现在见她孤身一人坐在门外,看模样很是可怜,上前问道,“就你一个人?”
卢羽见他不急着走,忙道,“敢问公子怎么称呼?可是去高渠?我的马不见了……如果方便可否送我一程?”
少年心说这二赖头不定就躲在周围,只是自己也是一身麻烦,不便再惹事。又一想若是不管不问,这小姑娘怕是危险,当下道,“上马吧。”
卢羽欣喜,搭着少年的手借力跳到马上。
二赖头果然如少年所想,找了几个小贼埋伏在奇货园不远处,这时候少年骑马过去,二赖头一见卢羽也在,领着几个人就拦住。少年却只当做没看见,也不停马,扬手甩出两枚石子,卢羽正奇怪,就看一张网从上面落下来。
几个小贼见陷阱被识破,被二赖头拖到路上,看那少年丝毫没有停马的意思,小贼先是吓着了,立马让过去。二赖头不信他敢踏过去,硬着脑袋直梆梆的站在路当中。
卢羽也急道,“快停马!要踏着人了!”
少年却不管。二赖头看他还不停,直吓得一身冷汗,现在再躲也来不及了,想着这次非死即伤。却见那少年猛的勒马,那马竟跃过二赖头,绝尘而去。
卢羽只道要踏着人,待到感到马腾空跳上,又惊又喜,“这真是个神马!还有你,有勇有谋,你也是厉害!我父亲是个将军,你来投军我保你能当上先锋。”
少年笑笑,“小姐抬举。做先锋就不用了。”
少年远远看着高渠,心中暗赞。要知道这城池建造都是有规制的。王城高九丈、国都高七丈、都城高五丈,而高渠因位置特殊,先祖皇帝特地恩准将高渠城按王城规制建造。
少年策马向前。
“前面的停下!”城墙上守兵喊道,“要进城明日再来!”
“我是卢羽!你去喊吴伯伯来见我!”
守兵听是卢岩将军的女儿,向下看,见也只有两个人,喊道,“等着。我去找将军来。”
卢羽看着少年,笑,“你送我回来,我该怎么谢你?我先请你回将军府你尝尝阿姆做的菜。”
少年心道现在总归没有去处,高渠……算是安全。帮卢羽不过是举手之劳,反倒让他找到藏身之地,这么算起来卢羽也不用谢他。
说话间吴弁功到了,见是卢羽正要让人开门,猛然间看见那少年左手上、和寒酸的衣服及其不相称的护腕。黑金,红带。
是太上湖朱家!
吴弁功收回思绪,转而道,“小羽你怎会这会儿才回来?”
卢羽笑道,“我出去追小尺了,不过没追到。他现在可回来了?”
“之前华道山驿站传信说小尺在那,我以为你也在!”说着一顿,又问,“城下的小兄弟可是姓朱?”
少年一惊,抬头看着吴弁功,随即苦笑道,“正是。”
“从太上湖来?”
“是。”
吴弁功右手搭在刀柄上,眼睛盯着少年,沉声道,“既然姓朱,又从太上湖来。你不该来高渠。”
卢羽听得疑惑,看看少年,又看看吴弁功,道,“姓朱就不能进城?”
吴弁功沉声道,“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少年有些尴尬,有些无奈,似笑非笑低头看了眼左手腕,对卢羽道,“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听他们说话,以前应该是没见过的?吴伯伯是和姓朱的有仇?卢羽觉得奇怪,见少年要走,忙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少年不答,只是笑笑拱了拱手,翻身上马道,“再会!”说罢调转马头,策马离开。
第五章()
启恒、卢尺两人骑着的正是卢岩的马,那马也算是身经百战,只是逃出来时,后蹄受了伤,驮着启恒卢尺二人也渐渐慢了下来。
二人像是能听见后面杀手追来的声音,一阵慌张。
启恒又急又怒,“这是什么马!不过跑了这么些路,就累成这个样子!”
马早已筋骨疲软,怎么再跑得动?刺客恐怕暴露,才没准备马,只能徒步来追,这才给了他们逃命的时候。
两人弃了马,慌忙间挑了条小路便走。后面的人跟着脚印不愁找不到,能向哪里逃?启恒还好,那卢尺刚刚又蹦又跳,筋脉跳动的迅速中的毒也深点,他二人人小,又怎能跑得过那些刺客?
眼见那帮人便追了过来,卢尺突然脸色一沉,停步转身用一双肉乎乎的手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竟是一副要作战的样子。可看他腿却是吓得发抖,连站也不稳了,气喘吁吁道,“我不怕你们。”
启恒一愣。以卵击石!找死!可再一看那卢尺。“我不怕你们”这几个字他却说得发抖,他还举着一把小匕首,启恒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他尚且知道要拼死一战,他怎能不抵抗,只知一味逃走?
人活在世上,无可奈何之事太多。天劝我顺其自然,佛说要放下,命运因果,前缘早定。可刀剑架在颈上,是让人反抗的,而不是让人引颈赴死。
启恒盯着渐渐靠近的追兵,,知道再无路可逃,劈手夺过卢尺手中的匕首,“你那些功夫还不够他们看呢!”说着推开卢尺,向着身前猛地一挥,正中那即将落到卢尺身上的刀。
小小匕首架着粗狂的大刀,他年岁又不大,也没什么力气,昔日练武说破天也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这一刀对上,随即被那人震开数尺,手臂酸麻,连匕首也几乎拿不稳。那人未料到启恒竟能躲开,即刻冲上去,启恒心思暗动,侧翻躲过借着巧劲刺穿那人手腕。当时自己也一惊——这匕首还是个削铁如泥的宝贝,随即夺过那人的刀,又把匕首还给卢尺。
其余刺客也陆续追上。启恒护着卢尺且战且退,被逼得退无可退,一把大刀眼见落在他身上。眼见他一命将休,突然两把长刀飞来,生生逼退挥刀向启恒卢尺的几人。
启恒大喜。来人正是苏令。
苏令等人手脚已经有些浮软,随行的人有半数几乎全无抵抗能力,此时还能行动的人加上苏令也不过只七个。苏令趁机策马冲入包围中,左右杀了两人,一把将启恒提起放上马背,自己却顺势滚了下来,再托起卢尺放上马背。苏令护着两人杀出一个缺口,才飞身上马。随从护住启恒卢尺逃去的方向。苏令又连杀几人,策马狂奔。
夜也深了,远远看到前方几点亮光,隐隐约约一座城门的模样,苏令知道是高渠到了。
启恒看到灯光心中一松,当即趴倒在马上,再也动弹不得。卢尺毕竟年纪小,早也昏睡过去。苏令也将要到了极限,只靠着一点意识坐在马上,任由马向着高渠。
突然马哄的一声扑倒下,三个人叽里咕噜地从马上滚下来。匆忙间苏令想要伸手护着启恒卢尺,两个胳膊却像灌了铅一半。再下一刻,三人已经全部摔下来。苏令见这样子只是欲哭无泪,只盼着那些刺客再追来前有人先发现他们。
这时候高渠方向一人正打马过来。
枣红色的马从三人身旁飞奔而过,过了片刻那马又掉了头过来。少年打量着三人,跳下马。
苏令见来了人,勉力道,“兄台,可否送我们到高渠城门?”
少年轻点头,将启恒扶起来放到马上,又抱起卢尺也是放在马上。有心问是怎么回事,又道这恩恩怨怨恐怕不便说,也不多问,又见苏令也是虚弱,便道,“你也上马吧。”又上去扶他。苏令也不推辞。
到了城门,守城的士兵见这少年又回来还带了三个人,正在奇怪。
少年道,“他们受了伤,你们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打开城门,或者军中可有懂医术的?”
私开城门这是重罪,守卫自然不敢。
苏令虚弱地坐起来,“我是苏令,护送殿下入陈。你们把守城将军找来。”
守卫有死令,日落之后不得擅开城门,但听说是护送殿下的苏将军,也不敢怠慢,只得恭敬道,“小侯爷请等会,我去禀明将军。”
苏令急道,“这边是恒殿下,还有你们卢将军的小公子。快把城门打开!”
守卫惊道,“小公子也在?”
卢羽还未走远,守卫赶紧让人把卢羽喊回来,又去通知吴弁功。吴弁功认得是卢尺,见这样情况,心中却又想着朱姓少年正在外面,吩咐左右道,“你二人躲在门后,注意之前那个人,如果他要进城,格杀勿论。”这才吩咐打开城门。却见苏令三人皆倒在地上。
那少年见城门打开,旋即拍马离开。
苏令听着轰隆隆的内城门打开、再是外城门打开,再是有人出来,苏令觉得眩晕,也看不清来的是谁,只道,“华道山驿站,快去!”说罢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吴弁功赶忙令人找来大夫、禀告陈王,自己点了两百人赶去华道山。
有些红,有些白。姹紫嫣红像是回到了信陵,又突然间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恍惚间似乎听到母后再喊他,“恒儿!醒了吧。今天还有早课。”
“让我再睡一会!”启恒嘟囔道,迷迷瞪瞪的揉开惺忪的眼。
却看眼前是一个老太太。
“哎呦!我的好外孙,你终于醒了!”
启恒睁开眼,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到了高渠了!
启恒有些失望,刚才梦里喊他的是外祖母。
“可真是托了太后的福,殿下终于醒了。”文妃笑道,“可足足睡了三天!王上每天都要问几遍!”
太后笑骂道,“就你话多!”又道,“行了,这次去告诉他,殿下醒了。”
“遵旨!”女子笑道,“臣妾,这就亲自去告诉王上。”
第六章()
启恒扶着脑袋,有些晕。终于清静了。太后本来想让启恒陪着她,这时候观察启恒脸色,又道,“这些人嘴巴没个闲的,你回头去东所跟铭儿他们住去就好了。”
启恒揉揉脑袋,猛然坐起来,“华道山怎么样了?”
太后答不上来,回头问,“怎么样了啊?”
后面侍卫上前道,“回太后,回殿下。刺客全部被剿灭,不过,卢将军已经战死了。”
卢岩在华道山驿站厮战,不得脱身,到软骨香、的效力发挥出来,早是筋疲力尽。那帮杀手皆是受了命‘人等杀无赦’的,卢岩与其下一干人等尽死在华道山下。
启恒心中早猜到结果,猛地听到了还是难以接受,“所以,嬷嬷也死了?”
“是。”
启恒眼帘低垂,心中悲痛,“苏令呢?”
侍卫禀道,“小侯爷已经醒了,不过伤的重,需要养着。”
软骨香和普通麻沸散不同,带着几分毒性,苏令这样情况下强行运功,毒也随着筋脉流动,好在心肺未伤,修养几个月也没事了。
“哦。”启恒松了一口气,道,“那个小孩怎么样了?卢尺。”
这事他就不知道了,侍卫看向太后。太后叹道,“听说是没醒。一直高烧不退,好好坏坏到现在也没清醒,有时候下午热退了,晚上小脸又能烧的通红。可怜那孩子了。”
启恒昏昏沉沉的,等陈王到了,他又睡了过去。稍微清醒的时候赶上卢岩下葬,便去灵前拜了两拜。再回去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醒了,才终于有精神。
高渠城比不上国都信陵的繁盛,陈国宫殿也比不上天子的皇宫华丽。但因是地处北方,得了天巧,千山冰雪之盛景,也自有一番威严。
启恒前几日因是在路上颠簸疲惫心中闷气,中了毒也没精神,再加上卢岩因他而死,心思沉重,连着几天没有说话。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恐怕也是因为见惯了生死。启恒一路走来,几经波折,为他而死的人不知道多少。见的多了,对死竟然有些麻木。启恒和卢岩相识不过半日,哪能有多大记性,倒是惦记着卢尺。却又做不了什么。他曾经是太子,是天下的储君,他从小便被教育自己的生命安全是最的,至于别人……为他而死的人被他看成了理所当然。他并不恶毒,但的确比别人少了一颗心。
启恒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周遭的宫墙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