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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休吩咐人去府中四处查看,再看向宋娘,问,“你煲汤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宋娘柔弱的点了点头,“我加了水之后出去一趟。”
过不片刻,阿大进屋禀道,“屋顶的瓦有人动过。”
“是谁要害小爷?难道是跃龙教的人?”袁从惊。
“不可能。”陈休摇头,“跃龙教的那帮人是蠢,可是找点立死的毒药应该不难。”
阿三点头附和道,“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太小看咱们,一个是他们别有居心。”
那就是别有居心了。是谁做这些事?袁从扶着宋娘离开,过不片刻阿二拿来了药,给邵子安服下。
吴王宫
埙声凄凉,似有呜咽之意。
将近半个月了吧,杜冬灵每夜都要听完才会去睡。杜冬灵眼睛不能看见,可一颗心灵巧,她能从乐音中听出奏乐人的心情。杜冬灵善解人意,虽然不至于同情同感,可还是得替那人难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思念,这么深的独孤呢。
那天他的心情不是好了很多了吗?可怎么会越来越凄凉。从埙声中杜冬灵能听出他越来越深的失望,越来越重的怨恨。今夜尤其重,那幽幽传来的埙声似乎透露着一丝绝望,似乎有怨恨,又有恐惧。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在害怕什么?杜冬灵在头脑中勾画这这人的样子,却始终只能画出一双含着痛苦和又夹杂一丝孤独和恐惧的眼睛。
埙声突然停止了,杜冬灵微愣,这一曲还没结束呢,他怎么突然停下了?杜冬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珠,小珠。”杜冬灵急迫的喊道。
“怎么了,小姐?”小珠道。
“你去……”杜冬灵突然停下了,这样是不合规矩的,杜冬灵犹豫了,又想着突然中断的埙声,心中隐隐不安,终于定了心神,道,“小珠,你去御花园里看一看怎么了。”
小珠微惊,“小姐!你该不是想学戏文里跳墙私会的小姐们吧?”
杜冬灵羞红了脸,“你说什么,再胡说我饶不了你。我不过是让你去那边看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回来就是了。”
“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小珠不懂。
杜冬灵泯着嘴,“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想不开……埙声突然停了,我心里面不安。”杜冬灵突然一笑,“我的好珠儿,你就去偷偷看一看。如果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回来就好了。”
小珠耐不住杜冬灵恳求,还是去了。杜冬灵心里却是忐忑急了。他会不会想不开呢?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呢?杜冬灵心中着急,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杜冬灵知道是小珠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没什么事吧?”杜冬灵急道。
“这半夜的我一个人过去,您也不先关心关心我。”小珠背着手抱怨。
“好了!那小珠你是不是很好呢?”杜冬灵笑道。
小珠也一笑,“这还差不多。”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竹埙塞到杜冬灵手中,“我到那边去,没见着人,就是在水里发现了这个。它在水里飘着,我想大概是掉到水里的或者是那个人把它扔了。我就找了节树枝把它给勾回来了。”小珠笑,“您这几天用陶埙试,又说吹奏不出那种味道什么的,其实人家用的是竹埙!难怪不一样。”
杜冬灵摸着竹埙,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竹埙上刻着一字。恒。杜冬灵想着,突然想到水边的那个显国殿下了。原来是他!杜冬灵微愣。又想着埙声中的绝望,似乎能想到启恒愤怒绝望之下,怒而将竹埙扔进水里的样子。
他大概不会再来了。杜冬灵心说。(。)【器器同时在线、,爱好者的。看zuopingshuji!
第六十八章 赵禹城()
吴王封锁陈休和启恒的联系,陈休无可奈何。又过几天,来了两个送请帖的美人。那张请帖是一张巴掌大的金箔,金箔上被打着钢印,上面是‘陵水图’三字。连个地点什么都没有,陈休不明白,那两个人送完请帖之后直接走了。袁从也从未见过,邵子平邵子安也不知道。
陈休正奇怪的时候,门外来了客人。门房禀报说是吴埔派来的人,叫赵禹城。
这赵禹城是吴埔的人,二十多岁又仪表堂堂。他来探望陈休,不过是奉命试探陈休伤势,以及陈休来峪口的目的。果然他才完行礼,寒暄不过说明来意,借口关心伤势来探陈休的脉。
陈休心笑,心说不过是个衣冠楚楚的狗腿子,也不管他。
赵禹城小心翼翼地放下陈休的手,恭敬道,“公子伤势可不浅,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
陈休应付道,“被巨石砸的。”想着这赵禹城常在峪口,随意笑问道,“你可知道‘陵水图’?”
赵禹城反问,语气极慢,“公子知道?”听他语气,这‘陵水图’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确不愿意说。
“我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陈休道。
赵禹城装傻,“‘陵水图’这几个字倒是听三殿下提起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陈休笑,盯着他笑,笑得赵禹城的心都忐忑起来。
“公子笑什么?”
陈休拧着眉毛看着他,“我笑你不会说假话,你瞒着我干什么呢?”
赵禹城尴尬笑道,“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这个地方我是真的没去过,不敢乱说。”
‘陵水图’是个地方?陈休笑道,“那你说说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赵禹城苦笑,吞吞吐吐面露难色。这个地方恐怕不仅隐秘而且机密,陈休想着把那金箔拿出来,“我是收到了这个请帖,初来咋到不知道地方在哪,想着你该知道才对。”
赵禹城张着嘴盯着那个金箔,这才笑道,“其实公子不用担心,您收到了请帖,会有人带您去的。”
陈休好奇那是什么地方,赵禹城这才把知道的说出来。
传言峪口不远有一座奇怪的楼,名叫‘陵水图’,楼内有的是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宝,有赌场,赌注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金额,有交易,从珍宝到人命无一不有。关键是此楼极其隐蔽,普通人连听也没听过,有些听过的却也从没法进去,就是进去的人也没人知道这个‘陵水图’究竟在哪。
想要去陵水图唯一的办法是等着陵水图的请帖,否则就是王子皇孙也不能进去。得到请帖的人选拔极其严格,至今还没听说有陵水图请不到的人。
陈休低头想着,勾着嘴角看着赵禹城突然一笑,“你是说在陵水图无论多大的官都能见到是吗?”
赵禹城道,“大概是,吴国的几个王子还有三个将军甚至几个家族,都接到过陵水图的请帖。”
都知道里面有什么人了,还说自己不知道。陈休想着,又笑道,“陵水图里难道连吴王也能见到?”
赵禹城失口连笑几声,“公子说笑了。公子太爱开玩笑了,流水图要是能带走吴王那就太了不得了。”
这话说完,门外一声响动。有人!陈休心道。他能和赵禹城说的话会怕谁听?却听又传来袁从的声音,“宋娘,你去哪?”
那宋娘也不答话,头也不回的快步去了。怎么不理人?袁从暗道,挠挠头,进了门,才看见屋内除了陈休还有一人。
“怎么回事?”陈休问他。
袁从干笑,“小爷。宋娘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特意来请罪的。结果才进院子,突然就走了,喊也喊不回来。”
“多半是见我在这,不好进来?”赵禹城笑,起身拱手,“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了。”
陈休也不留阿三送他出去。
陈休再看袁从,“那个宋娘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知道,就是来请罪的,接过才进来,转身就走了。”袁从愣,“吴国的三殿下怎么会想着让人来看望小爷你?你们认识?”
“从现在开始不会有几个是因为认识我才来的了。那个吴埔无非是试探我来峪口的目的,他是心虚什么吧。”陈休道,又看着袁从,“你今天在我门外守着,不许人进来。”
“怎么了?”
“我要进宫一躺。邵子平说的也有道理,启恒被软禁在宫里,世间长了恐怕憋坏了。”陈休道。
“您上次不是说没事吗?”袁从奇怪。
“上次不是邵家那两兄弟在吗?”陈休笑,“你记住,这两个反复无常,背叛谁、什么时候背叛都是不一定的,得防着他们。”
夜,三更。吴王宫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发现悄无声息混进去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四更鼓响时,那个人影又离开了王宫。
春天刚开始的时候,那些草木迟缓的抽出绿芽,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枝叶噌噌窜出来。整个花园是一片茂盛的花草灌木,连水塘里的睡莲都开始展叶了。
慢慢的开始聒噪,白天还好,太阳落山之后虫蛙夜鸣,吵得人不得安生。杜冬灵手里握着那个竹埙。她已经仔细把它擦干了。她也睡不着,或许是虫蛙太吵闹,或许是它还以一份希望。
又是二更了。每夜二更时候的埙声消失好几天了,从小珠把这个竹埙捡回来的那天开始,吹埙的人就消失了。她第一次听到那埙声的时候,那埙声和她内心的思念产生的共鸣让她震撼。
杜冬灵不为他担心。王宫说小不小,说大也并不算大,后宫虽然闭塞,却也不至于什么消息也听不到,这几天宫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杜冬灵想着突然一笑,小珠在一旁整理床铺。
突然,隐约之间的埙声传来,杜冬灵一愣。她很意外,怎么又回来了?
小珠也是一愣,“他不是把埙扔了吗?”
杜冬灵沉浸在喜悦中,没听见小珠的话。埙声很平静,之前的恐惧、绝望、暴躁都没了。杜冬灵轻笑,想着有些犹豫,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慢慢的拿起竹埙,应和远处的埙声,突然又停了下来,懊恼自己的轻浮。
“小姐,您怎么了?”小珠见她把竹埙拿起又放下问道。
杜冬灵回过神来,突然一笑,“我想睡了。”(。)的,、、,,、、
第六十九章 陵水图()
中夜,陈休睡的浅,隐隐听见门开声。
声音虽然轻,却没有鬼鬼祟祟的感觉,这些是什么人?陈休惊醒,猛一睁开眼就要起身,突然清醒,这些人来路不明,不该贸然出手,想着只是睁开眼,半坐在床上。就见眼前四把长剑已经抵在陈休心口,长剑末端的四人都是青衣蒙面。
“你们是什么人!”陈休喝道。不见这四人制止,更不见外面有人进来。陈休微愣,这些人有恃无恐,看来外面早已‘清理’完了。
陈休打量四人轻笑,慢慢谨慎的举起手,“你们是陵水图的人?”
一人点头,“是。我们奉命来接公子。”
陈休低头指指剑尖,冷笑,“你们就是这么来‘请’人的?”
四人相互看一眼,也不收剑,“还请公子配合。”
陈休心说,这么肆无忌惮的闯进来,胆子也太大了,正想着突然其中一人袖子一挥,陈休当即晕了过去。
迷‘药对陈休的作用不大,不过片刻陈休便醒了。陈休闭着眼睛,感觉眼前蒙了一层黑布。大概是在轿子里,感觉微微有些颠晃。手向两边摸,只觉得熟悉,原来就是他那个轮椅。
四门已闭,他们绝不可能出城,必然还在峪口城内。可峪口的宵禁极严,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街上走,胆子也是太大。而且这‘陵水图’若是在城外或许难找,可是就在这峪口城内,这么些达官贵族怎么就找不到呢?难道‘陵水图’在地下?
陈休想不明白,再有片刻,轿子停下,这是到了地方了。有人撩开轿子,道,“公子请。”
陈休本来还想要不要装晕,可他们怎么知道陈休已经清醒了?
陈休笑,解开黑带,才看这是个大而重的木轿子,四处连个窗子也没有,眼前也是个木门。这是个移动的小隔间,或者说是个移动的棺材。
陈休推着轮椅下了轿子,就看四处灯火辉煌,人竟然不算少,也算得上热闹。这‘陵水图’是个四层的围楼,中间一口天井,可是却看不到天,看来果然在地下。天井中有四面一块石壁,石壁不相接,中间围着个论场,此时论场中正聚着一群人。
陈休好奇,推着轮椅过去,到了近处拨开来往的人才看那四面石壁上竟都悬着牌幌。牌幌上写着字,最上一排是金色的,次一排是红色的,下一排是青的。
陈休有心看一看金字牌幌,可坐在轮椅上起不了身,够不到它。心道没事装什么瘸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您这是要看牌幌还是看辩论?”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