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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沈恕人和那两婢女同时惊喜的抬头,沈恕人欢喜的是她终于除去在大夫问话的其他时间里张口说话了,那两位婢女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拥有姓名了。
只见姚天雪轻启朱唇,清脆的嗓音慢慢的说道:
“这夏季已到,我也不知道给你们起什么名字。不如说说你们喜欢什么花吧。”
“奴婢喜欢桃花。”
“奴婢喜欢李花。”
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奴一一接口。
“哦,如此叫夭桃,秾李不错。”
不过还不带那俩女婢感激,这姚天雪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这夭桃,秾李太过妖艳小气,不成大体别人听去还以为你们是歌楼的妓子,不好不好,白白耽搁了女儿家的名声。”
说着又沉思半晌,才再次张开红唇笑着说道:
“哎,有了,前人曾有人说过‘桃花能红李能白’,不如你们桃花的叫能红,喜欢李花的叫能白好了,此时就大气多了。”
“谢谢姑娘赐名。”
能红和能白齐齐的转身朝着姚天雪的方向磕了个头,表达着她们对新名字的喜爱和对姚天雪赐名认主的投诚。曾经她们只是在伙房被人呼来喝去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下等奴隶,如今她们也有了可以挺身站立的资本,仅仅只是有了一个名字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能红能白有了名字可更要精心伺候主子。”
沈恕人温声嘱托道:
“还不快去伙房看看你们主子的要煎好了没,煎好了赶紧端来让她喝掉,别失了药性。”
“是是是。”
能红和能白带着拥有新名字的喜悦连声称是,脚步的朝伙房涌去,尽自己所能尽到一个女婢的责任。
第十章 海上花10()
“桃花能红李能白?”
沈恕人看着能红和能白急匆匆的离开的背影,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手里玩转着桌上的茶碗,笑道:
“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癫狂。
稠花六安蕊畏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
诗酒尚堪驱使在,未须料理白头人。
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
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不是爱花即肯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叶商量细细开。”
说完这首诗,他两眼笑的像只偷腥了的猫,狡猾的可爱的说道:
“此诗叫《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是唐代杜甫诗人所做,据说此诗盛唐已将近落寞,那时他和李白的最后一次聚会。传闻在这个聚会上,大唐时期的所负盛名的诗人齐聚一堂,欢歌笑舞,做着最后的盛唐之梦。
据说此席间杜甫醉酒在江边,看到春暖花开的景象,心中甚是欣慰,感叹自己终于在流离失所之后有了安身之处,还和众好友饮酒聚宴。于是方做了此诗。
后来被李白所闻,笑着对众人说‘此诗一句便可概括全文!’
其言行放浪,无不狂妄之态,杜甫和众人不信,哄闹着要他说出来。李白喝了酒,大声狂妄说:
‘此诗不过总体说了这江边春暖花开之景,这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和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都是描写这江边的桃花和李花。
若要整体评论不就是描写桃花和李花的诗词吗,我一句话概括而之便是:桃花能红李能白!
此言一出众人叫好,后来还有人出对子说:李太白春夜宴桃李,桃花太红李太白。
不过由于此夜宴举行的隐蔽,也不甚大,所以甚少有人知道。只有极少数的孤本才有所记载,姑娘张口出来的桃花能红李能白这句,看来家教风气在整个香港恐怕也是一等一的吧。“
姚天雪听完沈恕人的解说,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把沈恕人看的浑身发麻的不自在才噗嗤一声的笑出来。
沈恕人被笑的疑惑,拿着茶碗敲击着桌子不满的说道:
“喂,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姚天雪在沈恕人满脸委屈和疑惑中说出了原因:
“你说的什么典故和孤本,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大概映像中似乎从来没见过,这句话是我听那两个女婢说自己喜欢桃李花的时候,突然蹦出来的,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所以才说的。至于你刚刚的诗词啊,我真的没听过。”
好不容易卖弄一下自己才华的沈恕人被姚天雪好不留情面的言论给噎了一下。本来以为这女子可以说出如此经典的名句,家教学识定然不差。
可是万万没有料想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原本计划着要以一副儒雅的学识之士来博美人欢心的愿望,撕拉一声直接碎了。
半晌觉得无趣的沈恕人站起身来准备到甲板上吹吹海风自己冷静一下。刚刚站起身,就看见姚天雪也急忙的站起身来,像是要跟随他而去一样。
沈恕人这才想起来,魏华刚刚走时嘱托的话,说这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无碍,可是骨子里还是对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会依赖身边最近的人。
沈恕人刚刚看着姚天雪与自己对话时的开心毫无顾忌的模样,便忘记了魏华的这番嘱托,如今看到姚天雪的这番动作才猛然又回想起来。
他笑着冲姚天雪邀请道:
“不知可否邀请姑娘与在下一同前往这船上的甲板处,领略这海上的无限风光?在下有这个荣幸否?”
说着还做了个西式的绅士礼,与他那一身短打一点也不相符。姚天雪看着沈恕人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不过想到可以出去之后,还是欢快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样爽快答应的沈恕人当下也不二话,带着姚天雪就出了船舱,来到了上边的甲板处。
姚天雪看着碧蓝的天和还有一望无垠的大海,心情很是舒畅。她欢欣的张开双臂,围绕着甲板那一寸方地,欢快飞舞的绕着圈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不断的从上方传出来。宛如夜莺啼叫声般的悦耳在船舱下面劳作的长工,都不禁的放下了手中的活,静静的聆听着不参杂着杂质的欢笑。
即使不是歌唱,只是普通的笑声,也让这些长年在船舱底下辛苦老做的工人们觉得无比悦耳动人。
魏华循声而来,看到了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姚天雪欢快的在甲板上奔跑来奔跑去,像一只撒欢了的小狗,一下子没有了拘束。而沈恕人就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是无限的喜悦。
魏华裂开嘴笑笑,径直朝甲板上玩的开心的两个人走去,玩笑的张口:
“天雪姑娘声音如此动听,想必歌声也是不差的。这海上走货无趣的很,不如天雪姑娘为我们唱一首解解这旅途的疲劳,可愿意?”
姚天雪听到魏华的言论低着头思衬了一会,才慢慢的开口:
“你们救了我,还给了我安身之处让我安身立命,如今只是要求我唱一首给你们解闷,给旅途添一抹趣味,有什么不可以,不过唱的不好可就别笑话了。”
说着张口就悠悠的唱起来: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难相随,
永生永世不分离,不分离……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的光亮,
是我的一生。”
歌声凄凉婉转,词语悲怆,姚天雪唱的动情,加上声音空灵,不觉得让听者身临其境,为那歌曲中化为泡沫的女子感到悲哀,为那得不到爱情为爱奉献一身的女子感到慨然。
一曲唱毕,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沉浸在歌曲中的众人都还在为那女子感到伤悲,只有沈恕人率先打破了寂静沉默的死局,开口说道:
“明明是海风无限,天气晴朗,为何要选一曲这样悲伤的歌曲。”
姚天雪嗫嚅的回应:
“刚刚想要唱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记得这一首,便唱了。”
沈恕人看看周围尚未回神的众人,无奈的摇摇的头:
“你这一曲,可是把人给唱的魂都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海的女儿呢。”
第十一章 海上花11()
“海的女儿?”
姚天雪陡然听见了一个新奇的词语,不免的心生好奇发出疑问。
“海的女儿啊,是西方流传的一个童话故事,很美丽动人的,要听听吗?”
沈恕人眺望着远处的海岸,声音有些悠远的说道。
“嗯。”
姚天雪感兴趣的点点头。
沈恕人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样的姚天雪不觉得笑出声来,他温柔的摸了摸姚天雪的发顶,自从他发现姚天雪的头发柔软细滑,这摸头发的动作倒是日渐上瘾,次数多了起来。
只见他随意的坐在甲板上,看着碧蓝的天空身姿有些慵懒,声音有些迷离的说道:
“相传在很远很远的时候,大海的深处有一种神秘的种族,叫做美人鱼她们很漂亮。
在深海的那座王宫里,海王是个鳏夫。王宫里的事物都是他的母亲在打理。她的母亲是人鱼族里最尊贵的优雅的老人,每一****都会带着那个装饰满牡蛎的大尾巴摇晃来摇晃去,以此显示她尊贵的地位。
王宫里还有六个公主,她们很漂亮也最受美人鱼婆婆的宠爱,其中最小的那个美人鱼最漂亮也是最受宠的。
这个小美人鱼自小就受到美人鱼群族的喜爱,姐姐们都很喜欢她。也是因为这样,小美人鱼总是有与别人不同的想法。她很喜欢去大海深处的沉船处搜集一些人类的东西,摆放在自己的花园里。
小美人鱼对人类的事情很感兴趣,于是她天天缠着美人鱼婆婆给她将大陆上的故事,百听不厌。后来美人鱼婆婆被缠的没有办法就下口允诺说只要她们满十五岁就可以出海看看她们想要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恕人讲故事讲的认真,这姚天雪也听得入迷。当残阳西下渐渐成火红的晚霞燃烧天际的时候,沈恕人结束故事的讲诉回头看在身边听得入神的姚天雪。
不过这一看倒是把沈恕人个吓了一跳,原来刚刚坐在自己身边好好听故事的姚天雪此刻泪流满面。
沈恕人有些无措,他手忙脚乱的给姚天雪擦抹脸上的泪痕,言语间还有些小心翼翼:
“天雪,是不是我说到你的什么伤心事了?”
姚天雪呜呜呜的摇着头,眼泪还不住的滴落着,正当沈恕人无法的时候,就听见姚天雪带着泣音的声音的说道:
“我是被这小美人鱼感到惋惜,她这么可怜,爱而不得还这么善良,如此爱人。”
“呵呵!”
沈恕人半天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他有些语噎,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安慰道:
“天雪,这只是一个童话故事,并不是真的。你何必这样。”
“可如果是真的呢?”
姚天雪不甘的反问。
“是真的的话……”
沈恕人看着已经较上劲的姚天雪,也起了玩乐的心思佯装着思考:
“如果是真的话,你要那小美人鱼会怎么做?”
“我?”
姚天雪反手指着自己看向沈恕人,当看到沈恕人满脸认真的点头。
姚天雪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然后肯定的说道:
“我会不爱他,从一开始可就不爱,因为大海才是我应该生存的地方。”
说着她俏皮的一笑,看向沈恕人话锋陡然一转:
“更何况,我才不要做美人鱼,动了情急再也无法自拔,我要做海妖!”
“海妖?”
沈恕人倒是没有想到姚天雪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有些惊奇,不过他还是充分的点了头,肯定了姚天雪的答案:
“海妖阿雪,你怎么想到的。”
“嘻嘻!”
姚天雪收起了刚才短暂的悲伤,又开始欢快的在甲板上绕着圈的奔跑,跑累了站回沈恕人的面前笑着回应:
“做海妖,便可想爱便爱,受伤了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回来。”
残阳如血,海上晚风无限。沈恕人笑着看着此时意气风发的姚天雪,如同看到了海上的精灵朝气,蓬勃,美丽,灵动。世间描写一切美好事物的言语似乎都可以用在眼前的这个女子身上。沈恕人心想,他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无法自拔。
船坞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