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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尔,这声音,在耳际一遍一遍回放着。她有一瞬的怔然,清眸里闪过一丝错愕。
好熟悉,就好似——
那一年的那一天,那个人!
忽而,掩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碎片一样不完整的画面,拼凑起来,如同咸涩而冰冷的海水,翻滚而来。
她想要反抗,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这具身体像是被抽了筋错了骨,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来。
彻骨的冷意漫延向四肢百骸,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她能感受到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倒流回去,再后,被冰冷,被冻结。
恐惧,让她绷直了身体。
像是一尾被浪花拍在案上的鱼,鱼尾、鱼鳍全被钉死在沙滩上。只能睁着空洞的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烈日烤焦。
身体在止不住的微颤着,唇瓣一点一点褪成苍白的颜色,本能的,无声地磕碰着:“不要,不要,求、求你”
偌大的房间内,她的急喘声与他浓重的呼吸交叠。
她的恐惧,她的痛苦,她的反抗,他都置若罔闻,甚至都来不及作过多的反应。
温热的液体流下,在床单上晕开一片。
身下,是徐徐传来的撕裂般的锐痛。
这,就是一个人闯入另一个人的人生的感觉吗?
她像是一个破碎了的瓷娃娃,瞪大了眼,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静静感受着他在她身体里一下一下撞击着,残忍而果决。
“浅浅,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了”
紧致而温热的包围让他难以自控。
他却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欣喜若狂地捧着她,惊叫着。他近乎疯狂地吻着她,唇瓣所到之处,处处留下淡红的吻痕,如同明艳的花盛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浅浅,浅浅”
他迷离了眼,一声一声唤着。
她阖了眼,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存在。眸中的泪水顺着她脸颊的弧线蜿蜒滑下,缱绻在他的吻里
*
*
*
早上八点二十五分三十七秒。
耳际充斥着由浴室传来的哗哗的水声,阮少斐睁开眼,神情淡漠地看着天花板。
他缓缓坐起,目光凝在床单中央的那摊浑浊的血迹。
雅白衬着干涸了一半的殷红,刺眼欲盲,宣告着昨夜的喧嚣。
床脚躺着的那只白色手机一直在震动,嗡嗡作响,像是搔着心的一角,让人更加烦躁不安。他大手一捞,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接起了电话——
“浅浅吗?我是妍姨。”电话那头的女声轻声问着,见这边没有人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这个声音?
阮少斐一怔,墨色的眸子里暗流汹涌。
有些烦躁地,他抓了抓自己的碎发,开了口:“喂——”
宿醉,让他温醇的声音略显沙哑,可还是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了出来。这是彼此相熟十几年的默契。
“是少斐啊。”
强作热络反倒让气氛更加尴尬。
他唇角戏谑地一勾,反诘道:“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我”欲言又止,静默了许久,才续道,“阿斐,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浴室里花洒开到了最大,大到足以掩饰她的低声啜泣。
可是耳边反反复复地回响这那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声一声压着心跳的步调。她蹲在浴室的角落里,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樱唇像是两瓣枯萎的蔷薇,被她咬得苍白。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段过往,可是回忆偏偏纠缠不休。只要她一合上眼,那些画面便开始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
她也在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孟浅,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个人她再也不会遇见了。所以,该忘掉的,就不要再想起来了。
扶着浴缸;她站起身来。走到洗手池旁边。将水流开到最大,用冷水一遍一遍拍着自己的脸。
水滴疯狂地溅了一地。
良久,她站在落地的镜子前,用手抹开了氤氲的湿气,镜子里突现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未干的发丝凌乱着,从里面露出两只核桃一般红肿的眼。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拉开浴袍的衣襟,她透过镜子看自己。
镜子里的她,经由冷水的冲洗,毫无血色,反倒让她身上的那些青紫交加的吻痕显得愈加可怖。锁骨,身前的柔软,腰际无一不是。笔直而修长的两腿间,还残留着斑驳的血痕。唇瓣上细小的裂口,两颊未干的泪痕,无一不向她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不记得,昨晚他要了她多少次。只记得最后,天光初白的时候,他也累了,栽倒在她身侧。她推搡开那只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坚实的手臂,逃到浴室来。她不断地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冲刷掉他留在她身上的那些印记。
泪决了堤,如藤蔓一样蜿蜒着爬了满脸,她心里苦涩着,却笑了。
“咚咚咚——”
“孟浅,你开门!”
是阮少斐在敲浴室的门!
关上花洒,整个浴室里一片寂静,她就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孟浅,你开门!再不开门,我闯进来了?!”
孟浅抓起浴巾,匆忙地擦了擦脸,将浴袍重新穿好。
开了浴室的门,她一双冷眸对上他一对温瞳。孟浅别过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了?”
他递来自己的手机,没有情绪起伏地回道:“电话。”
“哦,知道了。”她从他手里夺来手机,再慌张地将浴室的门关上,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在他面前露出她的脆弱来。
023你的女人()
她坐在浴缸的边缘上,笑着笑着就哭了。
泪水打在手机半亮的屏幕上。
还以为,他要她开门,是要说些什么要她心安的话呢。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将电话凑到唇边,开口时声音里的愉悦都是装出来的——
“妍姨,我是浅浅。”
“浅浅啊。”莫妍熟络地唤着她的名字,“你哭过了?是和少斐吵架了吗?”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的眼泪不听话地簌簌落下,她抬手去擦,泪的温度烫了她冰凉的指尖,她含着笑答:“没有。”
“那,声音,怎么?
“一点小感冒而已。”
“哦。”
“妍姨一早打电话来,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嗯浅浅,我有个侄子叫莫大同,他现在也在b市,是个心理咨询师,在城东开了一家心理咨询所。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你去见见他。”
心里咨询?
莫妍的话说得隐晦,但听到了这个字眼,孟浅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了,她是为了她的病来的。
“爸爸妻子”的好意,她怎么能拒绝呢?
“好。”她应下。
“浅浅,别怨妍姨多管闲事,我是真心希望你”
“嗯,我知道。”
“就算病治不好,你和大同也可以做个朋友不是?”
“嗯。”
“浅浅那就这样吧!”
“嗯。”
挂了电话,孟浅看着暗下的手机屏幕又笑了,其实她也明白,她漠然的语气,实在是让人难以让把这对话继续下去。
门外的人好像是一直都在听着她在打电话,她电话一落,他便再次敲起了门——
“孟浅,你出来,我想我们两个需要谈一下!”
*
*
*
卧室里,她纤美的双腿交叠,双手拄在床上,慵懒地倚坐在床沿。
不经意地一瞥,她看到床单上那抹殷红。移开目光,她看向他,冷冷地开口:“说吧!你要谈什么!”
他站在她对面,已然换了一身新的西服,依旧那样张狂而不失内敛的银灰色,这件衣服一直放在隔壁的客房,她清楚地记得。站在她眼前的,与昨晚那个失了控的他,判若两人。
细碎的黑发挡在他额前,她依稀能透过,去看他的眼。
“昨晚”他语气平和地开口,平铺直叙地,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她没记错的话,那人和她在一起时,用的最多的就是这种语气,不咸不淡,漠然清冷地如同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她的心倏地一刺。
装作无恙地,她将鬓发绾到耳后,满不在意地开口:“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偏过头,看着传单上染着的血迹,戏谑地笑了,“不过是第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还能对我怎么负责?结婚吗?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他薄唇抿着,默然不语。
她垂眸,唇角勾起,笑纹里有他不曾注意的苦涩。
“好了,你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吧?”她放下交叠的双腿,径自站起身,走向换衣间,回头她灿然而笑,“对了,等下,还要劳烦阮大总裁你,送我去一趟城东。”
暗黑色的阿斯顿马丁db9疾驰在去往城西的公路上。
阮少斐开着车,目光虽然聚在前方,但浓黑的剑眉却轻轻蹙着,眉梢缱绻着思绪。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孟浅,则是一直看着窗外,试图从眨眼即过的风景里找寻着什么。蓦地,她想要找的那个地方跳入视野——
“阮少斐,停车!”
“怎么了?”他一面问着,一面渐缓了车速。
“叫你停,你就停好了!”
他没再多问,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命令式的话语一落,她便径自开了车门下了车。
他摇下车窗,目送着那道纤美的身影踩着一双十几公分的细跟高跟鞋走进街边的一家便利药店。五分钟过后,他眼见着她推门从里面走出来,用手扶了扶茶色墨镜,走过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白色小袋子。
开了车门,她坐回副驾驶座,吩咐道:“可以了,开车吧!”
他的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却放了下来,偏过头,他默然地看着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她从纸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长方体盒子,自顾自地打开,包装撕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恨自己,低声喃喃自语道:“忘了买水了”
有些烦躁地,她抓了抓自己的发丝。
那就硬吞好了!
她将药瓶倾斜,瓶子里紫色的胶囊就要触到掌心,才发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她开口便毫不客气:“怎么还不走?!”
“吃的什么药?”
他问着,语气冷硬,她依稀嗅到要火山爆发的味道。
药瓶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干净的指节攥着小小的药瓶,捏得铮铮作响:“左炔诺孕酮片!这是什么药?!”
“藏娇无数的阮大总裁,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说你事后什么都不用?”迎上他腥红的眼,她不屑一顾地冷笑着,笑纹里盛着满满的嘲讽,“看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啊?是七十二小时避孕药”
“我知道,用不着你重复!”
“那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吃这个?”
“这不该正是你阮大总裁想要的吗?!”她嗤笑过后,义正言辞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和我都心知肚明。这么做,对彼此都好。而且,万一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来,到时候还要跑到哪家小医院里做掉,我纪大小姐,受不了那个疼”
“够了!”
她一笑置之,伸手去夺他手里的药瓶,却亲眼见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药瓶从车窗丢了出去。
紧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小小的药瓶穿梭在滚动的车轮中,然后瓶盖散开,最后落了一地的紫色胶囊于车流之中碾成碎末。
她睁大了眼——
难以置信地,这竟然是阮少斐做出来的!
“你丢了一瓶,我就不能再去买一瓶吗?”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她戏谑地笑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做的事有多不像‘阮少斐’?作出这幅样子,你是给谁看?!”
说罢,她就要开车门下车,却听见门被无情地扣住的声音。
“阮少斐!!!”
他抬脚将油门踩到最大,车飞速地驶了出去,甚至不给她一秒喘息的机会。
狂躁地,她摔坐在副驾驶座上。
两人,各自不言不语。依稀能听到彼此冷战的心跳。
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而没有一丝柔情。这一瞬,她有直觉眼前的他有那么远,远到她看不穿、读不懂。
但当车速渐缓,停在城东巷弄前的时候,他和她的冷战才抵到最低点。
“下车!要喝药还是怎样,都随你便!”
几乎是被他的一句话赶下车,她木然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乱了,乱了,她的世界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