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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阳站直身子,清冷的目光盯着黑色四方桌上散发甜香味道的粥,“小厨房?”
009 占卜()
郑姨娘当年借口自己吃不惯大厨房的饭,求到祖母那里,给她弄了小厨房,当年她感恩戴得,殊不知,这小厨房里……
自私,不懂事,跋扈。
郑姨娘谋划着,一步步毁掉了她的名声。
“小姐,您的意思是……”心灵通透,看她注视着那粥,马上想到了里面的龌龊事。
唐木阳摇头,“这件事暂且不提”
手指节奏的敲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今天那副画,她在颜料里加了点花蜜,这才吸引了蝴蝶。
不过,她出了风头,定然成了那母女的眼中钉。
不过,前世的仇苦,是该算算了。
此时,郑姨娘的屋子,唐初韵挥手把桌子上的茶扫落在地,发泄着自个的怒气。
郑姨娘忙完回到院子,听到屋内的声响,扭头道:“把院子落锁,二小姐今晚就在这住下了,仔细让人守着院子”
跨进屋子,闪身就躲过一个茶盅,郑姨娘皱眉。
“韵儿,娘跟你说了多少次,要耐得住性子,你看看你大姐”唐初凝去年嫁到太子府,如今已经有两个年头了。
“娘你心里只有大姐,根本没我,祖母不疼我,亲娘也不爱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郑姨娘眯眯眼,都是那小贱人挑起的事,留着她是想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倒是小看了她。
她的生母夺走了她的尊荣,如今,她想牙在女儿头上?
不可能!
她低头柔声安慰……
“左于一,右余三,左余二,右亦是余二,左余三,右余一,左余四,则右亦是余四……”
“一变……”
“左余一右余两,左余两则右必余一……”
“二变……”鼻翼间溢出了汗水,此刻两眼飞速的观察着手中的卦象,不敢有一丝懈怠。
十八次的演变后,晶莹的汗珠滴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是蝴蝶欲扇翅而飞。
待到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得出了结果,唐木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她的占卜之术是外祖父传给她的,外祖父承蒙先帝器重,测天道,读人心,被称之为神算。
她现在都不懂,为何外祖父会选中她继承了衣钵。
祖父曾言天机不可泄露,更时刻警示自己,切不可多次插手别人命格,否则必遭天谴。
祖父是对的,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外祖父临死前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死不瞑目。
活了一世,她才知道,祖父肯定是测出她插手别人命格,会落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所以才不能瞑目!
这次重生而来,她不再那么傻,顺应天命就好,冷冷静静当一个旁观者,收起眼前的蓍草,吹灭了眼前的油灯。
明日,明日定要……
沉香院内,红纱幔帐的少女猛地打个哆嗦,惊惧的从睡梦中醒来,手紧紧装着宝蓝色锦缎刻丝薄被,浑身忍不住颤抖。
刚刚做的那场梦,简直是太可怕了,那老奴狰狞的嘴角,不断挥舞着手试图把她也拉到地狱里去。
周围环境幽暗,凉风阵阵,吹得人毛骨悚然。
010 断梦()
唐初棠竭力喊道,“人都死哪去了!”
登时,急促的脚步响起,几个丫头跌跌撞撞跑来。
“四小姐恕罪,四小姐恕罪”两个丫头唯唯诺诺求饶。
“小贱蹄子整日就知道插科打诨!明个就让牙婆子把你们发卖到窑子里”她一身雪白的中衣,光着脚丫掐着两个丫头胳膊,咬牙切齿:“是不是今个你家小姐丢人了,你们不想伺候我了?”
莲花低声啜泣,“小姐,奴婢们不敢的”
唐初棠发泄过后,心情好了几分,“谅你们也不敢!”
四姑娘性子多变,只能顺着不能逆着,丫头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敛去眸子内的委屈,刻意俯低身子,“小姐,今个白天的事,本该出风头的是您,谁知被三小姐抢了先”
烛火摇晃,闪烁不定,唐初棠的目光阴鸷,“唐木阳那个小贱人,我不会让她好过!”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点头称是。
天未大亮,绮玉就伺候着唐木阳起来,收拾利索后,先往祖母的青松院请安。
“老夫人怕是还没醒吧?”绮玉看了眼东方露出的鱼肚白,心想,小姐是不是来的早了些。
唐木阳裙摆轻晃,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气度优雅,“老人家浅眠,昨个晚上歇息的早,怕是这会早就醒了”不止醒了,恐怕夜里还没睡好吧?
青松院外,日常伺候祖母的白妈妈,正在喂鹦鹉,估计是看到唐木阳了,有些诧异,不过,到底是人精,脸上马上就挂起了笑,“三小姐这么早就来请安了?”
白妈妈从小伺候祖母,见多识广,此时语气还带着些许的试探。
唐木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是啊,醒了就睡不着了,只能来叨扰祖母和白妈妈了,还请妈妈不嫌弃才好”
白妈妈赞许的点点头,“老夫人夜里睡的早,这会醒了,怕是正在看佛经,三小姐您等着,我去跟老夫人通报”
唐木阳点头,安静垂首等待,一盏茶之后,白妈妈掀开湘妃竹出来,“您随我进去吧”
祖母这会歪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神色恹恹,看她走来,也只是挥手示意她坐下。
“祖母,您是不是夜里没睡好?”唐木阳坐下后关切道。
唐老夫人叹气,“老毛病了,不碍事”
其实,是她昨夜做了不好的梦罢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花园惨死的婆子,甚至还梦到了自个老蚌生珠!她都当祖母了,丈夫又故去,怎么可能再怀上孩子!
梦里的恐惧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惯是信奉鬼神,思来想去,难道是上苍故意在给她提示?
唐老夫人视线投向孙女,她正在抿着茶水,青葱的手指搭配着那细腻的瓷器,果真是赏心悦目,不过,她想到一件事,端着茶杯,上下打量着唐木阳。
她这个孙女,曾经跟她外祖父学过些皮毛,不如……
“木阳,左右今日无事,祖母想要考校你一番,如果我梦到家中马圈里的马乱跳舞,且十多人对着马拍手,此梦吉凶如何?”
唐老夫人嘴角含笑,眼神却锐利无比,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011章 妊娠()
这个孙女,曾经好像跟着王神算学过些皮毛,不如……
“离儿,左右今日无事,祖母想要考校你一番,如果我梦到家中马圈里的马乱跳舞,且十多人对着马拍手,此梦吉凶如何?”林氏嘴角含笑,眼神却锐利无比,紧紧盯着她的脸道。
唐木阳略带思索,细长的眉头簇起,郑重道:“孙女学艺不精,但也曾听过,马属火,马舞是起火之象,众人对马拍手自然是救火的含义,所以,凶中带吉!”
唐木阳说罢,唐老夫人摇摇头,情绪失落,紧绷直的身子也松懈下来,看来已经没了交谈下去的欲望。
看来算无遗漏的亲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屋内安静异常,似微风掠过泛起涟漪般静谧,不料,安静没沉浸多久,几道慌乱的脚步,跌跌撞撞进了她们的屋子。
小丫头满脸灰烬,惊慌失措道,“老夫人,不好了,小厨房着火了!”
唐木阳的嘴角,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轻轻扬了起来。
她歪着的身子猛地坐直,面上似是惊慌,又带着惊惧,颤巍巍往门外去。
唐木阳则安静的将她扶到了门外。
抬头挨着东梢间的地方,已经冒起了浓浓滚烟,眼前尘土落起灰屑,周围不少丫鬟家丁拿着家伙,大呼走水了。
唐老夫人惊魂未定,心中一个激灵,审视着原先娇蛮的孙女,细瓷般的肌肤,莹白的一小截皮肤裸露在外,紧缩眉头的样子,竟然和那个人如出一辙!
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她真的……
唐木阳扭过头,乌黑发上插着的五瓣梅花银步摇微微抖动,黑如点漆的眼睛盯着唐老夫人,“祖母您喜静,我带着您避避吧”
她的语气似是羽毛,抚慰了祖母此时躁动的心。
“只是走水,这会也扑灭了,不妨事的”她摆手。
唐木阳坚持,转身扶着她坐在黄花梨透雕玫瑰椅。
屋子安静,两人都没主动说话,唐木阳安静站在她身侧。
小厨房的火很快被熄灭了,白妈妈说,是昨夜守夜的婆子贪吃,饭在那煮着,竟然睡着了,灶里的火星点着了旁边的稻草,这才导致了火灾。
那婆子已经被绑起来了,等候发落呢。
唐老夫人若有所思,片刻后才心不在焉道,“打几个板子,罚两个月的月银,就此掀过”
“是,老夫人慈悲”管家说了几声奉承话之后,疾步出去。
唐老夫人觉得自个脑袋此时是有毛病了,她觉得这场失火不是有人故意的,她有心欲问老蚌生珠是为何,可又开不了口。
就在她张口之际,白妈妈突然咳嗽一声,脸上带着不自在抢先开口道,“三小姐,老奴昨晚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还想劳烦三小姐帮我解一下”
唐木阳笑意满满,“白妈妈这话折煞我了,别说您照顾了祖母这么些年,劳苦功高,久冲着您对我们这些晚辈的照顾,那我也是应该的”
白妈妈再没礼数也没胆子当着祖母的面说什么,与其说是白妈妈疑惑,倒不如说是祖母示意的。
见她应下对方老脸一红,“老奴昨晚梦到自己怀孕,不知这是何解?”
祖母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
“白妈妈无须在意”唐木阳面色如常的站起来,双手作揖,朝她笑道:“怀孕,即妊娠之意,妊娠则为壬辰,这意味着,冯妈妈您的病在壬辰日可好”
白妈妈听罢,惊喜的看着老夫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012 人心()
老夫人夜里时常惊悸,并有头疼耳鸣之症,就连大寿都频噩梦,原因竟然是此!
“可是祖母”唐木阳欲言又止,脸庞上,挣扎之色渐起。
“怎么了?”喉头就像被棉花堵住一般她像绷紧的绳子,被人拉紧,又再次拉开。
叹息一声,“昨个祖母大寿本是喜事,谁知遇到那婆子暴毙,如是正常死去,倒是无妨,可是偏逢祖母寿辰,难免就带了些煞气,必然会冲撞祖母,如果不挡煞,恐怕……”
“恐怕什么”白妈妈焦急询问。
“唉”唐木阳叹息,“小则患肠胃病、咽喉症、耳聋”
“小则如此,那,大则呢?”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唐老夫人佯装镇定,声音颤抖。
空气静谧,对方紧紧屏住了呼吸。
“大则,大则……”唐木阳攥紧拳头,做了巨大决心后才道,“大则人口耗散,财物衰荡,官司缠身”
“可是有错?”唐老夫人极于求证,猛地站起,却因胆怯,两腿颤颤抖动,不消片刻又坐回了原处。
“兹事重大,孙儿断不敢胡言乱语,或许孙儿只学了皮毛,看错了也未可知,祖母勿放在心上”唐木阳带着惭愧,告罪道。
祖母手腕上的佛珠是太后所赐,多年来片刻不离身,唐木阳垂眸,这个角度可撇到她手上拨弄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由此可见她挣扎之意多浓。
“去佛堂取佛经来,今日阳儿就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诵会经念会佛”
“好”唐木阳莞尔一笑,起身去拿佛经。
唐木阳走后,唐老夫人的镇定分崩瓦解,浑浊的眸子剧烈动荡,手捂着胸口,“你说她刚刚说的……”
白妈妈面带忧色,“依我看,不得不信,先是婆子暴毙,再就是夫人噩梦连连,今个早上小房间着火之事,三小姐的手伸的再长,也不能伸到我们院子来,奴婢也敲打了婆子,果真是不小心失火的,夫人,您乐善好施估计是老天不忍您受此痛楚,特意专程托梦给您,这个,咱们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正值两人交谈之际,门外飘来银铃般的笑声,白妈妈停住话头,站直身子,眯眼看着唐初韵光彩夺目款款而来。
唐初韵觉得祖母看她有些异样,待仔细看看,却分明是寻常神色哪里有不同!明艳的脸上神采飞扬,轻轻走道祖母身前福了福身子。
她身着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腰上挂着海棠金丝纹香囊,紫玉蝴蝶的长耳坠,乌发上插着垂银丝流苏翡翠坠子,整个人在淡淡的晨光里越发明媚动人秀丽无比。
唐老夫人面带僵硬,喜怒未辩,就连白妈妈,也轻叹气。
老夫人院子走水过了多半个时辰,即使两个院子再远,想必也早已听到了动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