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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兽一样,只要找到弱点,要控制很简单。」乔说完,收起微笑,郑重道:「李蔚然的行踪一直查不出来,我怀疑跟阴界有关,留着阴鹰,也许它可以帮上忙。」
张玄一怔,乔跟李蔚然学法术的事他知道,也知道乔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直没有点破,他本来还奇怪李蔚然的神出鬼没,现在听乔这样说,便问:「你怎么查到的?」
「这只是我的揣测。」
乔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阴鹰跟他说过,在跟踪李蔚然时,有感觉到阴界气息,而且李蔚然行踪诡秘,连修罗都找不到,以他的道行来说,很说不过去,所以乔才把阴鹰留下,它是阴界使者,打听消息是它的强项,必要时还可以让它玩个谍中谍。
张玄知道乔的心思,留下汉堡是出于对上次把自己置于险境的愧疚,不过依着乔的个性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所以找了个迂回的方式,不过那件事张玄根本没在意过,说:「你这次回去办事,带上汉堡比较安全。」
「只是小问题。」乔傲然道。他还没逊到跟人谈判还要带上阴鹰帮忙。
见乔执意如此,张玄没再啰嗦,点头答应了。
三人出来,目送乔坐上车,和魏正义一起离开,张玄耸耸肩,笑道:「小徒弟倒聪明,跟着李蔚然学法术,目的达到,转头就把他卖了,烂摊子交给我们,他回意大利,论心机,魏正义比他差远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他可以放下复仇心。」
以乔以往凡事十倍奉还的个性,他跟李蔚然学法术,目的只是为了杀他,复仇很容易让人走向偏激,尤其乔原本就不是那种豁达的个性,如果不是有魏正义跟在他身边,他可能会一直错下去,现在他可以选择退开,在聂行风看来,完全是一种成长。
两人回到车里,汉堡正站在副驾驶座前的踏板上,它早等急了,见他们上车,急忙拍翅膀,很殷勤地打扫一下副驾驶座,然后飞去后座,说:「海神大人,您请坐。」
张玄坐上车,又重新打量这位阴界神使大人,再次确定它这么前倨后恭,一定是被雷劈到了。
「你没事吧?」他郑重地说:「我只是个三流天师,别指望我帮你治病。」
「海神大人,您要是三流,那天下就没人敢称一流了。」作为阴界使者,汉堡什么人没见过,说奉承话比喝水还顺溜,「您可是我的偶像啊,今后如有差遣,请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着汉堡一本正经地回答,聂行风忍不住想笑,前倨后恭得这么明显,它也不心虚。
张玄也这么想,凑到聂行风耳边,小声说:「这家伙不愧是无常的同僚,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我们也许真能用得上它。」
聂行风对大家都一直找不到李蔚然的行踪深感奇怪,骊山那些精怪也就罢了,但修罗恶鬼不该那么好唬弄,李蔚然可以藏得这么深,一定有人相助,他本来怀疑敖剑,但那晚看他对付李享的态度,又觉得不像,刚才听了乔的那番话,也猛然醒悟,也许帮李蔚然的真是阴界的人,可是,无常为什么要帮他呢?
「别想那么多,我觉得他很快就会耐不住,自动现身的。」张玄说完,忽然想到要给汉堡交代什么任务了,勾勾指头,把它叫到自己面前,问:「在人间是不是很无聊?」
「阴间也很无聊。」摸不透张玄的想法,汉堡做了很模糊的回答。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是它一贯奉行的信条,它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而且这个神棍的元神还是它一直以来崇拜的偶像,所以,它决定弃暗投明,入天师麾下。
「那不如做件好玩的事吧?」张玄笑着说。
诡异的笑容,汉堡抖了抖,直觉感到有人要倒霉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又去商场买了些宝宝用品,等回到家,已是傍晚了,颜开帮小离摆碗筷,聂睿庭和爷爷照顾孩子,小白一个人无聊地看电视,平和温馨的画面,充满了家的气氛。
「真希望这件事可以早些结束。」聂行风由衷地说。
张玄看了聂行风一眼,他觉得自从疗养院事件过后,聂行风更加心事重重了,虽然对于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幸福,他偶尔也有患得患失的不踏实感,但不会像聂行风表现得那么强烈。
晚饭后羿和若叶才回来,为了方便办事,羿现在大多是以人形出现,偏偏他又不善于掩饰心事,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发生,聂行风问:「怎么了?」
「可恶,刚才跟白目打了一架,输给他了,我手下的兵都被他招走了。」羿恨恨说。
修罗生性残忍嗜杀,触及到自身利益,别说兄弟,就算是父子也会反目成仇,技不如人,输了也没话好说,但羿生气的是敖剑明知他现在需要人帮忙,还故意找他打架,收了他的随从,这招釜底抽薪实在太恶毒了。
张玄和聂行风对望一眼,都觉得敖剑这么做分明是在间接阻挠他们找李蔚然,不过修罗界的事他们无法插手,聂行风对羿说:「别硬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羿更郁闷,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白目的对手,否则也不至于变成蝙蝠流落人间这么久啦。很想辩解,但慑于聂行风的威严,什么都不敢说,吃完饭就抱了瓶啤酒离开,若叶问他去哪里,他气呼呼地回了声自闭。
「其实我们今天有查到一点线索,羿找到了李蔚然的一名手下,可是跟到半路却跟丢了,所以他心里不痛快。」生怕羿的小脾气惹恼大家,若叶急忙解释。
「怎么会跟丢?」
「不知道,遇到了鬼打墙,我们两个修道者转了好久才转出去。」说起这事,若叶自己都觉得很汗颜。
鬼打墙啊。
张玄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觉得自己把阴鹰派出去执行任务非常有先见之明。
晚上,聂行风洗完澡,经过走廊时听到有人叫他,他回过头,见是那只小蝙蝠,飞过来,拍拍翅膀变成少年模样,聂行风看看他手里拎的那瓶酒,一大瓶酒已经完全空了。
这家伙其实是找借口喝酒吧?聂行风不无怀疑地想。
「董事长,那个白目一直明里暗里对付你,你想不想报仇?」
看着少年非常认真的表情,聂行风很想笑,报仇这个字眼用得太重了,迄今为止,虽然敖剑做过许多不利于他的事,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报仇,因为那将是个死循环,在报复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死死困住。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他这样去做,敖剑更不能。
看到聂行风脸上的微笑,羿有些沮丧,「你不在意呀?」
「还好。」
「可是你知不知道修罗的天性,他会把你的忍让看作是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地对付你。」羿绕着聂行风开始转圈,一脸犹豫不决的痛苦神色,就在聂行风觉得自己将要被绕晕时,羿停下脚步,眼神看过来,眸光里充满了坚定,「我决定,我要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虽然这样有违修罗准则,不过准则这种东东本来就是人定的嘛。」
「你究竟想说什么?」聂行风很好笑地问。
这个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小蝙蝠居然是修罗三太子,他承认自己在得知这个答案时着实吃了一惊,虽然他没跟敖剑正式较量过,但敢肯定羿绝对不是敖剑的对手,不管是神力还是心机,羿能好好活着,归功于敖剑根本没把他当对手看吧?
「你可知道白目虽然强过我,但一直不动我的原因吗?」羿郑重其事地问。
聂行风很想照实回答,不过为了避免小蝙蝠再自闭喝酒,只好顺着他的话意,问:「为什么?」
「因为我有风雷引啊。」很明显羿就在等聂行风的提问,被他问到,很傲气地背负着手,昂头说:「那是我们修罗界的法宝,也是可以镇住我们的神器,所以我才努力去修练风雷引上的神力,想用它克制白目,结果……」
结果适得其反,被风雷引震得失了忆,还被雷一路追着劈。
想起当初和羿初见时的情景,聂行风不由莞尔,也明白了羿跟他说这番话时为什么会露出痛苦抉择的表情了,风雷引是修罗界的秘密,告诉了自己也等于是对修罗的一种背叛。
「其实,你不需要告诉我的。」聂行风说。
「可是,我已经把风雷引的召唤令送给你了,你就是它的主人,懂得召唤它,你跟白目的对弈胜算就能多一些。」羿把聂行风拉到墙角,左右看看,然后把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塞给他,「记住上面的口诀后就立马销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加我知,连老大都不可以讲。」
聂行风眉头微皱,羿明白他的心思,说:「好吧,在赢了白目之前别告诉老大,你也知道老大的身分啦,如果他以海神神力祭起风雷引,哇塞,那该是怎样的天塌地陷啊。」
这话倒没说错,聂行风问:「你确定我可以祭起风雷引?」
「你已经祭起过一次啦,就是上次李享想附你身的时候。」说起上次天雷震响的壮烈场面,羿兴奋得两眼熠熠闪光,「没用召唤咒语风雷引都可以被你的气势震动,如果用了,那景观一定是无法想象的震撼,虽然风雷引的力量很霸戾,但你是天神,应该可以驾驭住它,有风雷引做辅助,白目一定打不过你的。」
聂行风苦笑,也许当年的杀伐之神可以驾驭风雷引,但是凭他现在的法力,只怕一个用不好,反而会被反噬,而且,如果可以,他不想跟敖剑正面冲突,那不会是个好的解决办法,虽然从敖剑最近所做的那些事来看,他们的对决或早或晚,都势在必行。
聂行风把写有法咒的纸放进口袋里,说:「谢谢,不过,我尽量不用。」
「你尽量去用,毫不犹豫地去用,最好是把那个混蛋轰成炮灰,董事长,我挺你!」羿说完,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包袱,全身上下一身轻松,离开时又不厌其烦地交代:「千万先别告诉老大啊。」
羿说完,变回小蝙蝠,拍拍翅膀飞走了。聂行风站在原地抚抚额头,隐瞒张玄这一点让他很头痛,如果事后被觉察到的话,会被道符飞镖追杀吧?
第二章
聂行风回到卧室,张玄正在玩电动,那是聂睿庭的爱物,不过自从他凭空多了个儿子后,玩电动的时间就被完全剥削掉了,张玄闲着没事,便全部堂而皇之地据为已有。
「董事长你刚才在跟小蝙蝠聊什么呢?两个人都神神秘秘的样子。」见聂行风进来,张玄随口问,眼睛却依旧紧盯住屏幕,生死关头,无法错开眼神。
「他心情不好,我安慰了他几句。」聂行风说的时候心虚了一下,还好张玄的心思全放在打电动上,没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歉疚。
他其实不是有意要隐瞒,不过正如羿所说的,张玄好奇心非常旺盛,如果知道风雷引怎么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的海神神力又太霸戾,万一驾驭不得当,到时会发生什么就无法想象了。
反正他打算跟敖剑把事情解决后,就立刻将风雷引还回去,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暂时不说也没关系吧?
聂行风找各种借口说服自己,不过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走到床边,靠着张玄坐下,看着他随着电动人物的搏斗神采飞扬,心里一动,说:「张玄……」
「董事长你也想来一局?不如我们对打?」张玄兴致勃勃地说。
聂行风本来是想措辞间接说声抱歉之类的话,结果话还没有出口就先被张玄打断了,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不太会玩这些东西。」
「可是一个人玩很无聊耶。」注意到聂行风语气有些低沉,张玄停下了游戏,把遥控器扔到一边,转头看他,郑重地说:「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烦心也没用。」
他不是烦心,他只是担心而已,尤其是那晚在感受到张玄被刺的那一幕后,那份担心就更成倍地加重,只是间接感受,他都会觉得心被重重刺痛,那么当时被刺中的人呢?为什么跟万年前他刺伤张玄不同,这一次他从那对蓝瞳里看不到伤心和怨恨,有的只是满足的笑?
也许,对张玄来说,死在自己怀里是种幸福,可是对自己来说,那是多残忍的一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势,促成他必须动手杀掉张玄的结局?
「我不会那样做的!」情不自禁地,他脱口而出。
看到张玄投来的奇怪目光,聂行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慌乱心绪,聂行风急忙揽住他,低头吻他的耳垂和脖颈。
张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愣了,随即微笑道:「这么性急,董事长你很久没吃肉了吗?」
一如往常的笑谑话声,聂行风感觉情绪有些沉定,作为惩罚,他轻轻咬了下张玄的脖颈,张玄忍不住笑起来,提议:「我们不如玩真人电动吧?」
聂行风当然不会拒绝,做爱不单单是缓解心境的调味剂,更是对对方存在的一种肯定和确认,彼此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准确找到对方身上的敏感地带,但即使这样,聂行风还是有种很不安定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他没做什么前戏就直接进入了张玄的体内。
张玄被他难得的急躁弄得眉头微皱,他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