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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纹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
“儿媳并不委屈,只是甫一见父母,有点儿激动。”
说着,付纹连忙将从娘家带的礼物拿了出来,道:
“这是家里娘给父亲、母亲、并姑、婶们备的礼物,别嫌鄙薄。”
吕家人看了那礼物,还算得上好,这才稍稍的放松了下。
吕母却仍是撑着,淡淡地说道:
“放这儿吧,累了一天了,你们俩个也回自己院休息去吧。”
付纹低着头,随着吕简回到了他们的小院里。
一时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
付纹又怕吕简嫌她哭花了脸,再找她算帐。见吕简的手包着呢,但就讨好的说道:
“夫君的手怎么受伤了?可严重吗?”
吕简举起手来,瞅着自己的手,笑了,说道:
“要想知道我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你明儿回娘家,问问你那个好五妹妹,不就清楚了?”
付纹一听吕简这话口,却又不敢接话了。
吕简见付纹低头,一声不吭的模样,倒破有几分像前一世的付新,心里便就烦躁起来。
第三十六回 2(说明)()
便就摆了摆手。
付纹新婚之夜就挨了打,现在只以为吕简又要打她。
所以,付纹很自然的便就闪了闪。
吕简的手僵住了,然后怒道:
“滚,给老子滚远点儿。就你,给你五妹妹提鞋都不够。”
付纹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便却也不敢吱声,立即听话的躲以了一边。
吕简新婚,市场按理说也不用去的。
但他在家里呆得烦躁,上马房挑了匹马。
趁着天还未黑,还未宵禁,打扮了一番,直接出了城。
付纹从头到尾,也没敢问一声。
付国公府上下,期期艾艾了几天,但日子还得继续的过。
尤其是二房,平日里成事不肯输给赵夫人的孙夫人,明显的老了许多。
之后的一切回礼、人情来往,全都是赵夫人给撑着。
偏越乱越添事。
与付芩定亲的方家,过了年开春要外放做官。
准备着举家迁往任职地。
于是派了人来,问是否能提前将付芩嫁过去。
要不然三年任满,回京的话,就怕错过了年纪。
赵夫人连忙与二儿媳妇商量。
付纹嫁给吕简这条中山狼,正是心有戚戚的时候。
可婚事早就定下了,又不能不嫁。
赵氏虽然舍不得女儿,到底还是忍痛同意了。
婚礼就定在了天宝十三年的初春时候。
付家上下,才忙完了付纹的婚事,便就又开始忙活付芩的婚事。
越是快到付芩成亲的日子,付新的心里越是担心。
付纹自回门之后,与吕简也回过付家几次。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付家招待女婿。
付新简直吓得要命,一直装病躲在了回燕居里,大门紧锁。
她连付纹都不敢去见。
就怕再碰上吕简。
可是付纹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让人捎话给付新,想请付新到吕家玩。
付新不敢应。
偏付纹好像嫁了人之后,突然演出付新的好来了似的,左一回请,右一回请的。
而孙夫人又怕付纹在婆家失了面子,头两回,付新拒绝,没说什么。
之后又请,付新不肯去。
孙夫人可就不乐意了。
赵夫人也觉得奇怪,付纹为什么突然与付新好了起来。
明明以前在家里时,两个人总闹意见。
尤其是付纹,就差没将讨厌付新写脸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夫人也就越发的,不乐意让付新去。
孙夫人去找赵夫人,言里话外的,是希望付新能过吕家一趟。
赵夫人不肯吐口答应。
孙夫人就有些急了。
说得话就不那么好听。
赵夫人立时就不乐意起来,冷笑着说道:
“各为各女儿。四娘是弟妹女儿,弟妹心疼,但憨娘是我女儿,自然我心疼。没听说谁家小姨,没事去姊夫家里的。当今圣上倒是与姨姊妹走得近,可那风声,想来弟妹也不好意听吧?”
孙夫人怒道:
“不过是四娘想妹妹了,自家的姊妹怎么了?哪就都那样的?”
赵夫人挑眼瞅了瞅孙夫人,笑道:
“弟妹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吧?既然知道,下回就不要再来找我说。要我说,弟妹有这工夫,去与四娘说,别再喊憨娘了。从我这儿,就不会让憨娘去的。要是想与姊妹亲,三娘现不在京上呢?多与自己的亲姊姊走吧。”
孙夫人讨了个没趣,气哼哼的走了。
可是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付芩添妆。
就在付新愁眉不展的时候,门上说罗辉来信,并派了人来。
付新可乐坏了,连忙让请进来。
再见罗辉和董夫人派过来的五个人,与往日里,在董夫人身边的,又不一样。
这五个人,年纪全都没超过二十五,身材也不是特别壮的那种。
跟在付新身边,一点儿都不明显。
只会以为就是一般的大丫头。
是打小侍候付新,比付新大上几岁的人。
付新问了这五个人的名字,了解了下她们的背景。
罗辉让五人带来的小玩意,付新倒是挺喜欢的。
可就是罗辉的信,付新看了之后,气得粉面通红,直恨不往将那信毁尸灭迹才好。
罗辉给付新写了满满三大篇的信,洋洋洒洒,说来说去,就是问付新一个问题。
为啥上回给他写信,那般的无情,对他漠不关心。
付新……
来来去去,付新看了好几篇,发现她并没有会错意。
于是终于怒着将罗辉的信,丢进了专门的一个信匣子里。
那里,全是罗辉往年上给她的信。
付新舍不得随便放,就都收到了一个信匣子里。
平日,连纪妈、绣燕也不让看。
她自己弄了个锁,将那匣子锁着。
只有她自己才能打开。
在回燕居的院子里,那五个边女,全都为付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才能。
于是,付新喜滋滋的带着这五个边女,去付宽、赵夫人哪儿转了一圈。
知道这是罗辉打发来的人,付宽倒是挺高兴。
因为这足以说明,付新在罗辉心里的位置重要。
赵夫人笑道:
“你又足不出户,她们来了,也无用武之地。就与你做个伴,陪着你玩吧。”
付新思来想去,见付宽又出去了,拉着赵夫人的手,终是将那天假山后面的事,详细的说了。
赵夫人这下,终于明白付新为什么会躲着付纹。
每次付纹与吕简一起回付国公府,付新就称病不出门了。
赵夫人狠狠的骂道:
“吕郎子看着是个人,竟安了这种狠心。更可恨四娘,看样子也是知道的。不说拦着,就是怕那畜生,也没得想要拉你入火坑的理。”
话虽然说得狠,但赵夫人也知道,这种事不能闹将出去。
闹出去了,别人不说男人有亏德行。
却偏骂女人不检点。
想起这几次付纹来家里,她们都会给些银钱,赵夫人恨意更浓。
咬着牙,赵夫人怒道:
“眼看着就到芩娘添妆的日子了,我也会跟你嫂子们说,谁也不准再给付纹钱、物。就是一个手绢,我扔了,也不给她。没得不养中山狼的。”
付新一听,不由得笑道:
“其实女儿给四姊添妆的时候,本来都给四姊姊,打了一对纯金的龙凤镯,结果四姊姊……”
第三十六回 3(挑衅)()
赵夫人听了,忍不住拿手戳付新的额头道:
“就你调皮。我说恍惚记得,你是让外面打了一对镯子,后来也没见你戴,又没见你送人。原来是这样,调皮。”
付新“咯咯”的笑了。
她就是有钱,也没得满天撒银子的。
送人东西,不说听声好。
但也不能拿东西打水漂,银子也是她爹留好意留给她傍身的。
想起来,付伟已经有近一年,没来过京城了。
付新有些隐隐地担心,是不是广陵那边出了什么事?
能让付伟在家里不出门的,就只有她的祖母周太太了生病了。
一想到武老太君说死就死了。
付新抿了抿唇。
转眼到了付芩添妆的日子,一大早上的,付国公府就已经张灯结彩的,一派喜气。
付纹偕着吕简,一同回了国公府。
吕简被人带到了南面客厅里。
而付纹则直接进到了后院。
孙夫人一把将付纹拉到了自己的院子,上下打量着,看是不是又挨打了。
付纹比之前更瘦了,两腮凹陷,眼睛也眍o着。
才结婚半年,半点以前在家当小娘子时的影子也没有了。
眼神里,时时透露着怨恨。
孙夫人不由得眼睛就红了,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
付纹冷冷的笑道:
“娘快收了眼泪吧,他在前边与长辈们见完礼,一准过来给娘磕头。娘想我回家挨打,就随便哭。”
孙夫人忍了又忍,强将眼泪咽回去。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
“你平日里与五娘也算不得好,无故总让人捎话,请她去吕家干什么?况你在吕家又不受婆母待见,家里总去亲戚,你婆母会乐意?”
付纹嘴角上泛起了一丝残酷的笑,道:
“娘当我乐意让她去?五妹妹可不是一般的人,是娘给女儿挑得那个好郎子,一心想让女儿将五妹妹叫到吕家去。就因为喊不去,他骂了我几回没用了。”
孙夫人一听,手捂上嘴,吃惊地说道: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呢?”
付纹轻蔑地瞅着孙夫人,淡淡地笑道:
“怎么,娘听都没听过吧?这种新鲜事,就发生在咱们家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娘那好郎子倒是对五妹妹情深不忘,只可惜五妹妹现在有了好夫家,就看不上他了,请也不肯来。”
孙夫人气得就拍付纹道:
“你这孩子,就是婚后受些苦,也是大家子出来的,怎么嘴里就说出这种不干不净的话来?就是有什么,你不说帮着遮掩,竟还帮着往家里喊姊妹的?”
付纹不服气道:
“我干嘛要帮着遮掩?他们要往一块凑就凑,到时候闹出来,我看谁丢人。反正我现在也就这样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只五妹妹那婚事,可就要做罢了。娘又没有个将军的郎子,跟着可惜些什么?”
孙夫人被付纹一顿抢白,一时倒也没找出话来反驳。
付纹就又闲闲的说道:
“大夫人总在娘面前摆那世子夫人的谱,看闹出这事来,还有什么脸在娘跟前立着。”
孙夫人道:
“到底那是你的夫君,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脸上就有光彩了?”
付纹无所谓地笑了。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拉一个下水也无所谓。
若是闹得实在不像话,与吕简离了婚最好。
就是离不了,她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可怜?
付纹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笑着。
而付芩的屋子里,付新正和着付芸,有一句没一句的,拿话逗着付芩玩。
付芩是待嫁娘,也不好回哟,只是羞红着脸,低着头,说什么也不肯抬起来。
再加上赵家的小娘子、崔家也来了几个。
一时间,屋子里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付新给付芩的添妆比较厚。
所以不宜当着大家的面给,前些天就已经偷偷的给了付芩。
光纯金的钗凤就有几套,再加上知道付芩婚后住地之后,正好付新手上有当地的飞钱。
付新又给了付芩一千两一张的飞钱。
那可称得上是巨额财产了。
开始吓得付芩都不敢接,付新好说歹说的,才劝了付芩收下。
但当屋里的人,都给付芩添妆。
付新就又将当初给付纹打的,那对龙凤镯拿了出来,给了付芩。
正好这工夫,付纹从门上进来,见了付新送出去的礼物之后,不由得刻薄地说道:
“果然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
付新也不与付纹斤斤计较,笑着上前,与孙夫人、和付纹打呼道:
“四夫人好,四姊好啊。”
孙夫人笑道:
“给你侄女添妆呢。都知道你是小财主,你这当姑姑的也不说多给些。”
付新笑道:
“这不是给了她一对金镯子吗?要不因为我是长辈,我就给她个香囊了。”
付新也不问付纹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