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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梁烨初的事她不着实该被暴露,尽管后来提供了证据,证明她确实是事出有因,但,恐怕皇上心里从感情上来说,是不喜欢她这么做的。皇上看似冷情寡性,实际上却十分重情义。这,她知道。她这回险些害了他心爱的宠妃,他定然不高兴……
唉。
胥常芬碎步快走进来。
“娘娘!”
黎惜兰睁眼,见她面有异色、且给她眼色示意左右,于是便屏退了下人。
“姑姑有什么事,说罢。”
黎惜兰说话语气蔫蔫。
胥常芬丢开黄百猫。“娘娘,奴婢发现了个秘密,您定然如何也猜想不到!”
“什么秘密?”
胥常芬缓了口气儿。“娘娘,您绝对不会相信,奴婢听见曦嫔身边那只猫儿说话了!听起来声音尖细,如同妖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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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黎惜兰眼一睁,写满不可思议。
胥常芬抿着嘴点头,眼神笃定地告诉黎惜兰她没有听错,理解错。
“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胥常芬把黄白花的半大猫儿抱过来,说起今日黄白花猫是如何费尽心思将她引去双菱轩,又是如何撞破那梁荷颂与她的黑猫说话的场景,都细细说了一回。
黎惜兰闪了闪眸光思量。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猫儿说话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
“娘娘,奴婢敢保证,绝对没有听错!而且……”
胥常芬低了低眼珠看了怀中黄白色的花猫一眼,给黎惜兰传递了个有古怪的眼神。
皱眉,黎惜兰凝神打量那黄白□□,见它一双圆眼珠也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不由得一个心惊。
“对了,上回韩贵人虐猫遭贬斥,那些猫儿行动也颇为诡异,当时皇上一口断定是太…祖显灵,本宫也未敢深究,而下……”黎惜兰看黄白猫,“而下看来,是应当仔细查查此事,以及双菱轩的事了……”
想了想,黎惜兰抬眼:“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上回韩贵人遭贬斥,是因为听闻了玉福宫里的余才人说,那猫儿古古怪怪的,所以才一时没忍住好奇捉了来看。奴婢以为,娘娘不妨从那女子入手……”
“你说得是。不过余秀玲虽然来过本宫这儿几趟,但自从曦嫔兄长无罪释放、她也更加得圣宠之后,便少来本宫处了。”
“娘娘放心,依奴婢看,那女子是个极识时务的,宗人府已经题名贵妃娘娘为皇后,后宫里谁不知道?再说,这回大学士帮助皇上连除两大奸臣,这皇后之位,皇上是定然会给娘娘的。贵妃娘娘和曦嫔,谁地位更加尊贵,后宫女子,尤其是余才人那样自己不受宠,而又迫切渴望得宠的,最懂得择木而栖……”
胥常芬分析。
叹了口气,黎惜兰软软靠在小榻上。
“地位再尊贵又如何,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男人的心,再多的荣华富贵、光鲜亮丽,那都是给外人看的,里子头是霜是雪,也只有自己能体会……”
短短一句话,饱含了她黎惜兰几年的感触。
“但……本宫并不后悔。”她又顿了顿,扬了扬嘴角,“实际上,一切大致都按照着本宫计划的路子走着。”
这条路,是她自己所选,定不会吃回头草!从她断绝姐妹情谊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若回头,就是一条死路。但愿曦嫔只是一个小小的、短暂意外。
荣华富贵,与皇帝的心,她都要!
黎惜兰脸色坚定,胥常芬微微叹息,这时,宫婢来报——“娘娘,余才人带了灵药来看望您了。”
说曹操,曹操到。黎惜兰和胥常芬才说了余秀玲,这厢她就出现了,还带了一小盒映着青瓷螺纹的小木盒子。胥常芬闭口、神色如常,恭候在主子身边,瞧了一眼款款走来的余秀玲——虽然余秀玲笑着,但那份谨慎小心、战战兢兢却也能一眼看出。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
让余秀玲落了座,黎惜兰让婢女上了江南的果酥给她吃。
“今日膳房送来了江南口味的果酥,本宫想起你爱吃,也或许你会过来,就留着了。”
黎惜兰纤细手指轻轻地优雅一挥,立刻就有婢女端上去给余秀玲品尝。
余秀玲受宠若惊,说了谢,拿果酥的手刚伸出去,又忙缩回来,在白手绢儿上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渍、生怕失礼,品尝了一口,果觉极好。
而后,黎惜兰与余秀玲闲聊了几句,问起了她入宫后的一些琐碎事,衣食住行之类。
“宫里的奴才大多都狗眼看人低,这一年多让你受委屈了。”黎惜兰满目同情,又对胥常芬道:“都记下,明日,不,今晚就去内务府,把余才人屋子里缺的东西都补上。最要紧的是叮嘱那儿的奴才,不许再这般阳奉阴违,若在受人挑唆、欺侮主子,本宫定不轻饶!”
胥常芬答了是。
余秀玲越发受宠若惊,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跪地就是一阵感谢。
留下了带来的安神药膏,余秀玲才微笑告退。
主仆二人目光随着那消失的倩影看了一回,收回来,屋中寂静了一阵。
“奴婢方才见她进来走路都哆哆嗦嗦的,进宫日子也不短了,难怪皇上看都不去看她。天子眼光何其高,如何会喜欢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
胥常芬道。
“连奴才都敢欺负,她当然胆战心惊。”
胥常芬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道:
“也是。不过她如此敬畏娘娘,都还来给娘娘请安,若假以时日培养下胆量,定然能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唉,谋利容易,谋心难啊……”黎惜兰有些疲惫。“封后诏书迟迟未下,皇上是把太多心思放太多在了曦嫔身上……”真让她不得不担忧。
黎惜兰问起厉嘉念的情况,胥常芬说,一切正常,就是常去菊香园。
菊香园与双菱轩隔得近。不必多想,黎惜兰也知道厉嘉念去双菱轩是为了梁荷颂,还有她那只稀奇古怪的猫儿。
“唉!本宫让人悉心教导他这些年,竟还抵不过一个见面数次的女人,还有一只猫。”
黎惜兰头疼,只觉六七年来,从没有过的不顺遂!
胥常芬眉梢挑、唇角露笑,闪过一丝阴谋的意味。“娘娘莫难过,咱们就想个法子,让皇上分分心,让曦嫔不要缠着娘娘的二皇子,就是了。另外,那猫儿,咱们是应该仔细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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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荷颂刚从尉迟香言那处回来,眉头紧蹙,回到双菱轩就赶紧让康云絮、采霜收拾了些吃穿的,送过去。尉迟香言娘家倒了,而且还是因为那样的事情倒的,在宫中的处境,比余秀玲这样不受宠的妃嫔更难处,加之她悲伤过度,身子也垮了不少。
“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定然办妥。”康云絮再三给梁荷颂保证,叫了采霜一道出门。正这时,飞燕进来——“娘娘,余才人来了。”
“颂姐姐。”未见人,便听见一声柔软的娇声自珠帘后传来,接着珠帘叮叮碰响,便进来个淡红丝绡宫裙的美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余秀玲么?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是了,她那裙子虽不算顶出众,但也是极好的料子,穿在她身上婀婀娜娜地,袅袅婷婷,加上她鬓发间的珠钗、步摇,也都经过仔细的选择搭配,所以一下子都有些认不出这倩影来。
梁荷颂也眼前一亮,笑。“秀玲今日好生漂亮,差点灼瞎了姐姐的眼睛,呵呵,快,来坐下。飞燕,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余秀玲微微笑的弧度比从前来是上扬了些、更灿烂了些。谁不喜欢听人赞美?可是当她看见梁荷颂那随便套着的衣裙都是蜀绣、甩她一大截的时候,一下子笑容一僵,又笑不出来。
二人一阵寒暄,问了各自最近几日的情况。余秀玲特意绣了娃娃用的东西,来送给梁荷颂。梁荷颂让飞燕收好。
寒暄也寒暄完了,东西也送了,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可是余秀玲还没有走的意思。梁荷颂也是有点儿乏了,犯困,竭力忍着哈欠,忽见余秀玲仿佛有吞吐、为难之色,立刻瞌睡醒了些。
“秀玲,你我不是外人,有话说就是,不必憋在心里头。”
扬起眼睛来,余秀玲轻蹙眉头、担忧地轻握住梁荷颂的手:“听闻姐姐最近和二皇子走得十分近。”
说起那倔强的小屁孩儿,梁荷颂忍俊不禁。
“倒是算不上十分近,就是觉得那孩子脾气虽大却心地善良可爱,逗趣得很。”
“姐姐觉得他逗趣,是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你都不知道,后宫里头已经有闲言碎语,说姐姐要争个娘来当,争着做皇上最心爱的女子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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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康云絮送走余秀玲之后,梁荷颂便在小榻上静静发了一会儿呆。飞燕轻轻过去喊了一声,她也没反应,婢女们也就不敢打扰了,被康云絮一挥手,都退了下。
康云絮近身来。
“娘娘,您别想太多,那些都是后宫中嫉恨您的妃嫔嚼的舌根。”
叹了叹气,静坐了良久的梁荷颂终于动了动。
“我如何不知道她们是嚼舌根。可是,我更知道,‘无风不起浪’。皇上一直在寻找淑贵妃姐姐之事,定然是真的。”
余秀玲说,黎惜兰还有一个姐姐,叫黎惜念,是皇上毕生所爱,曾经皇上好似还说过——除了她,其它的所有女人都是将就。
厉嘉念,厉嘉念,不必说,已经很明显的能知道,二皇子的生母是谁。
想想厉鸿澈那不太说废话的性子,能让他说这样的话,定然是十分不易了,也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梁荷颂心底有一些沉,而下才发现,仿佛自己对厉鸿澈已经生出了一些超越曦嫔这个身份的念想,看见、听见他牵挂别的女人,她心底就会有些……有些发酸。
但,厉鸿澈宁愿为了她们母子再次涉险换身,这份信任和付出,又岂是容易、简单?
思及此,梁荷颂心情又不觉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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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样式可还喜欢?”
厉鸿澈夜里来了双菱轩,领着数个太监,带来了一批绸缎。
梁荷颂挑拣了几匹仔细看了看、摸了摸,那缎子又细又滑,花样也甚是稀有、好看,“好是好,只可惜……”摸了摸肚子,“我现在肚子是越来越粗了,恐怕再好的料子做衣裳也是浪费了布料。”
缎子实在柔滑,梁荷颂摸着有点儿爱不释手了。
轻哂笑了一声,厉鸿澈从背后抱住梁荷颂,轻声在她耳朵身边道,“颂儿多虑了,朕不是给你的。”
梁荷颂眉头一蹙。
“朕是给咱们的孩子挑选的,你觉得可好?”
有一股暖意从心田蔓延,梁荷颂笑。
“喜欢。”
难怪花色有些喜庆、可爱。
这晚上,二人一起挑选了一匹最喜庆又大气的,做孩子出世后第一身衣裳,讨个好寓意。
许是前头几个月风波太多,关于梁荷颂的后宫风波,以及前朝盛家、尉迟家两大家族的倒下,个个都是不小,大概众人是疲乏了,所以除了那四处如同白天老鼠一样偶尔出没的、关于黎惜念的传闻,接下来一个多月都甚是平静,很快就要到厉鸿澈原定安排好的换身之期。
十二月,冬雪飘飘,又是一个白茫茫的寒冬。
双菱轩的炉火一点儿没歇着,屋里点了两大个,梁荷颂手里还有个小的暖手炉。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梁荷颂给梁烨初缝制了两件带毛领儿的棉袍,这日正约了梁烨初来菊香园见面,赠送。
梁荷颂先到了,想到马上能见到梁烨初,心情也情不自禁的欢畅起来,微微扬着嘴角欣赏雪景。雪后额菊香园,满园子的菊花枯枝在白雪下若隐若现,哪怕枯萎,也自带着几分清苦的芳香、骨气。她正看着,忽听身后传来踩雪的脚步声,忙回头来——
“我来晚了,可冻着了?”
那一抹白色踏雪而来,没有看清来处,仿佛他根本是从白雪里化出的,直到距离再近些,梁荷颂才看见了他淡色的脸颊和微微含笑的眉眼。
“哥哥没有来晚,是我来早了。”梁荷颂见梁烨初衣衫淡薄,忙把布包裹里其中一家黑披风翻出来。“昨夜下那么大的雪,哥哥今日来也不知道多穿两件,宫中不比家里、加衣不便。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梁烨初淡淡笑,接过披风的时候,手指无意触碰到了梁荷颂的手背,微微一瑟缩,而后见梁荷颂并没有察觉抑或是没有在意的,又不觉暗笑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如此小心了。“多谢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