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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出去; 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年不过花信的姑娘面若冰霜地拿手指着房门——要不是病房里还有其他病友,她真恨不能当场质问于他!
奈何这个给了她半条生命的男人果然是个没脸没皮的,被亲生女儿这般下了“逐客令”; 他却反倒像是有理的那方似的; 兀自沉着脸与她对视。
程观宁这才发现,老天还是有眼的,并没有允许岁月宽待这个男人。相反的,较之上一回他们见面之时,这个男人的气色糟糕了许多; 若不是心知他历来强悍,程观宁都要以为他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
大约也是不想让家丑外扬,男人面沉如水地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语气阴沉地说:“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不过是个通知罢了。五天后,我的人就会来把孩子接走。”
眼看着女儿冷笑一声、似欲发作,男人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道:“孩子跟着你们,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长不好,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更是和精英教育丝毫沾不上边。你们养着他就是毁了他,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语毕,他把程观宁气笑了,自己则转身扬长而去。身边的保镖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可身后的女孩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险些用眼刀子在他背上挖出两个窟窿来。
若非顾及她妈妈的情绪,她还真不介意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将他以前做过的丑事桩桩件件地揭露出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姑娘不屑再浪费自己的感情,她回过身去,安抚面无血色的母亲,因而也错过了背后的一幕。
是的,进屋探望的程关虽然并未听到来人与母女俩的前半段谈话,但事关男人意图接走冬冬的那一部分,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终于见到了程观宁的父亲,却没料想对方竟会是他爸在生意场上的一位朋友。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年近六十的男人微不可察地顿住了脚步,程关也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可惜,前者貌似没有兴趣去了解后者缘何现身于此,他很快就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程关同样没有上着杆子同他打招呼,毕竟,自己仅仅是在两三年前同男人有过数面之缘,加上他居然是抛弃程观宁母女的人,自己对他就更谈不上什么尊敬了。
回头目送男人出了病房,程关快步走到病床边,和程观宁一道查看程妈妈的状况。
“要不要请医生?”
胸口起伏的程妈妈白着脸摆了摆手,缓了好半天,才总算缓过劲儿来,冲着程关无力地笑笑。
“小程……让你见笑了。”
其实,她先前是看到了突然推门而入的程关的,但碍于前夫在场,她实在不愿将这个年轻人牵扯到他们家那堆理不清的破事儿里来。所幸这个年轻人倒也沉得住气,见她的前夫并没对她们母女俩怎么样,他便只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们几个,好像一旦前夫有所异动,他就会冲上来一样。
对于程关的这一系列表现,程妈妈是非常满意的——沉稳冷静,不怕事,是个好样的。
这样的男孩子,将来一定能保护好他的妻儿。
不知是不是已经在心里将程关视为准女婿的缘故,程妈妈越看他越觉欣赏,就差拉着他的手直接问他,对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想法了。
“阿姨您言重了,您别想太多,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程关倒是态度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三言两语就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程观宁看妈妈有些激动,心下倒是体谅的。说到底,程关愿意在这种节骨眼上伸出援助之手——哪怕只是嘴上说说,那雪中送炭的情义,也的确是能打动人的。别说是她妈妈,就连她听了他的话,心中亦是一阵动容。
“妈妈……”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小家伙怯生生的呼唤,程观宁回头一看,果真见儿子冬冬正由护工阿姨牵着小手,惴惴不安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冬冬过来。”
她知道,先前她刚到病房外就看见了那个男人,所以赶紧把儿子交给护工阿姨带着,免得小家伙看到大人争执的场景,留下心理阴影。可惜,她的冬冬是聪明而敏感的,尽管不清楚屋里的不速之客是谁,他还是从妈妈和外婆的反应中瞧出了端倪,并因此而深感忐忑。
果不其然,小家伙看妈妈和往常一样温柔地朝自己招手,小嘴一瘪,连忙就挣脱了护工阿姨的手,迈着小短腿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唔唔,妈妈……”
小家伙因害怕、依赖而撒娇的模样,看得几个大人既是欣慰又是心疼,程观宁更是抱着他柔声安抚了好一会儿,这才叫他吸着小鼻子离了妈妈的怀抱。
他这才发现,高大英俊的程叔叔也在呢。
自己抱着妈妈差点哭鼻子的样子被程叔叔看去了,小冬冬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喊了声“程叔叔”之后,就害羞地将小脸埋进了妈妈的胸前。
程关被小家伙的天真可爱逗乐了,程观宁和程妈妈也情不自禁地展露了笑颜。
幸好,她们还有这样一个能给她们带来欢笑与慰藉的小宝贝。
是啊,这么贴心乖巧的好孩子,她们绝对不能把他交给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然而,决心是一回事,能不能如愿又是另一回事了。作为那个男人法律意义上的亲生女儿,程观宁非常清楚他的手段和能耐,一旦他决意要将孩子接到他家抚养,那么她跟母亲必然是难以抵抗的。她们或许可以选择走司法途径,毕竟,这世上没有外公跟女儿抢外孙抚养权的道理,可是,真若走到这一步的话,且不谈她们有没有足够的精力与财力去同那人抗衡,就光凭借着某一个漏洞,那个人都说不定都能翻云覆雨……
思及某事,程观宁免不了忧心忡忡。
程关就坐在她的旁边,哄了小冬冬坐到他腿上玩,可想也知道,他的一大半心思仍是在程观宁身上。所以,他又怎么会瞧不出她的忧虑?
年轻的男人考虑了一下,决定找个地方同小姑娘单独谈谈——顺带再聊聊给她妈妈治病的事。
于是,吃完饭又成了很好的“借口”。
对于小伙子主动提出要带女儿和外孙先去吃晚饭然后再给自己带饭,程妈妈深表赞同。前夫的事是麻烦,可这也不能耽误了女儿找个好归宿不是?
已经下意识地将程关视作未来女婿的最佳人选,程妈妈和颜悦色地催着两个年轻人离开,还声称自己一点也不饿,嘱咐他们慢慢吃、慢慢聊,不要急着替她把饭送回来。
程观宁有些无语。
是啊,自打上回妈妈跟自己说了那些话以后,她所有殷切过度的言行就都有了解释。
为了不让程关误会些什么,程观宁赶紧就识时务地领着儿子跟他走了。
三人来到上次来过的餐厅,有了小家伙在,程关点菜时更细心、更周全了。只是……
那是我儿子啊,你愣是抱着他坐在你旁边算什么?
眼瞅着程关十分自然地将冬冬安置在他自个儿的身侧,还笑容可掬地跟他一道翻看菜单,程观宁禁不住眉角一跳。
要是让她妈妈看到这一幕,非得又浮想联翩不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眼见儿子跟程关坐一块儿倒是十分乐意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在医院里两人也是相处融洽,程观宁呼唤儿子的话便也咽了回去。
她又何尝不知,孩子的内心是渴望一份父爱的,所以,他才会喜欢这个高大、亲切又能干的叔叔。只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啦
第44章 立场()
想着想着就想多了; 程观宁驱散了脑内多余的念头; 抬眼定睛注目于程关。恰好程关也要就点什么菜征询她的意见; 两人这便四目相接。
“没关系; 你点吧,除了太辣的东西; 我什么都吃的。”
程关点点头。其实,他还是挺能吃辣的; 不过,既然小丫头不喜欢,那今天的饭桌上自然是不可能出现“辣”这种口味了。
干脆利落地点了四菜一汤,程关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转手替母子俩各倒了杯柠檬水; 最后再轮到自己。喝了口水缓了缓劲,他面色如常地盯着程观宁瞧了一会儿; 索性选择单刀直入。
“刚才在病房里那位; 就是你父亲?”
程观宁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微微一愣后,才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他说的那件事……”对方没有表现出抗拒的姿态; 程关安心了一些; 知道自己可以继续往下问了,“你跟阿姨不会答应的吧?”
语毕,他侧头特地看了冬冬一眼。
毋庸置疑,之前她们母女跟那个男人的一部分对话,是被程关听见了的——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程观宁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当然不会答应。”说着,她凝眸于天真懵懂的儿子,又免不了皱起了眉头。
是啊,反对归反对,可他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能跟那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对抗?
将女孩忧虑的神情尽收眼底,程关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提出请求:“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程观宁闻言,眸光一转,再度与他四目相对。
“不瞒你说,你父亲,我是认识的,他跟我爸在生意上有过往来。不过,我跟他不是很熟,也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罢了。”生怕程观宁误以为自己跟她讨厌的人关系密切,程关在交代实情的同时也不忘撇清关系,“当然了,他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具备一定权势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假如他真执意要那样做,你跟阿姨恐怕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他。”
虽然程关说了这样的话,但是程观宁不傻——那个男人的家世和手腕,她还不了解吗?程关这么说,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宽慰罢了。对方要是较真起来,她跟妈妈怕是根本不堪一击。
除非……
脑中忽然闪过程关方才的一席话,程观宁不由自主地一愣。
他的父亲跟那个男人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就是说……
“观宁,你不要嫌我多管闲事,如果你们真的想阻止他做那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把详细一些的情况告诉我,让我帮你。”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她就目睹了程关恳切的眼神。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关看了许久,总算在他快要破功的一刹那张开了嘴。
“你在你们公司到底是个什么职位?”
“……”
这种时候,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真的好吗?!
小丫头正儿八经地转移了话题,程关无语。然而他也明白,她之所以会冷不丁问这个,究其根本,也是同他们谈论的事情有关的。
是了,他有意无意地瞒了她这么久,好像也该老实交代了。
“嗯……这几年,我正在慢慢从我爸手里接过公司的业务……”
程关觉得,小时候想撒谎躲过他爸一顿鞭策那会儿,他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是以,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还抄起面前的柠檬水,朝嘴里猛灌了两口。
要是是可乐就好了。
他不无遗憾地想着。
程观宁也不晓得有没有看出他的窘迫,只定定地看了他十来秒,就松了松肩膀,自顾自地将父母离婚前后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
“妈妈在生下我之后,被医生告知很难再怀孕,呵,偏偏我又是个女孩,照样没法继承他们家的家业。从那时起,他和他的父母就对妈妈愈发不满、百般挑剔,他甚至污蔑我妈妈……”提及家丑和受尽委屈的母亲,程观宁有些难以启齿,可偏偏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这打开的话匣子就如同没了开关似的,竟然合不上了,“总之,后来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力刁难下,我妈忍无可忍,带着我和姐姐离开了。”
大约是考虑到这毕竟是家中丑事,况且,年近五岁的儿子也在场,程观宁并未提及什么细节,更未深入谈论个中因缘。然而,就是那样一段时而隐晦、时而直白的陈述,也听得程关双眉紧锁。
万万没想到,那位邹总竟然是这样的人……呵呵,这年头,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也不知是因为“感同身受”还是仅仅因为刚才的话是从程观宁嘴里说出来的,程关没有一丝丝怀疑地选择了与她“同仇敌忾”。
好在与此同时,他也不至于失去理智,毕竟,小丫头今天提供信息量有些大,而他们所需要面对的,也绝不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恕我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