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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病。
很可怕，至少她从未了解过这种病。
她害怕极了。
不知道，这个病何时会发作，也不知道顾凌尘何时会变的狠心无情，更不知道，顾凌尘什么时候会痊愈。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更何况，有了傅璎，她更不敢了。
这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豪赌。
她看向顾凌尘，捏紧了女儿肩颈的衣裳，缓慢的说道，“璎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你是璎儿的生身父亲，我不介意璎儿同你来往。
但我们之间。
从四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个认知。
对顾凌尘来说，像是一个噩梦。
他只觉得头隐隐作疼，就连眉心都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很难受，仿佛有寒冷的东西顺着他的毛细血管进入心脏，冰冻了他的血肉骨髓，让他的胸腔震震荡荡。
就连身子都已经站不稳了。
“真的。。。。。。。真的无法原谅我吗？“
“世子爷如今贵为北昭的左相，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又何必继续与糟糠之妻纠缠。”
“糟糠之妻。”顾凌尘徐徐重复了一句，似有些不敢置信了，“你不是，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又怎么会是。。。。。。。“
他眼神晦暗一片，有着汹涌的暗流流淌着。
傅轻染心口突然跳了一下，她偏了偏头，复而看向他，猛然撞进他深若寒潭的眸子里，她怔了怔，道，“现在，是因为苏珍颜死了，你才会念起我的好。
其实你心里。。。。。。“
“别再提这个女人。”
他语气蓦然变得森冷，夹杂着厌恶。
若非是苏珍颜冒名顶替了他的染染，他又怎么会，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
“到底是你爱过的人，如今死了，却被你抛诸脑后，你倒是薄情。”
第900章 闭嘴。（）
尖锐刻薄的话语，让顾凌尘神思有些迷失。
只余胸腔阵阵发麻的疼。
她变了。
可她又没有变。
她对任何一个人，都堪称温柔平和，可唯独对他。。。。。。依旧是那般的冷漠。
“我没爱过她。爱的人也只有你。”
傅轻染愣了愣，而后看了看傅璎，捏了一下女儿的腮帮，突兀的笑了起来，似乎没将他这话听进心里去，这种摇摆不定的未来，她没法去迎合接受，“没事的话，我就带璎儿回去了。”
她走的潇洒。
半步未曾停留。
可，那般纤薄冷傲的身影就一直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久久未曾消失。
等到屋内只剩冰冷的寒风之时，顾凌尘才回过神来，距离傅轻染走后已经是半柱香的时间了，见他神思恍惚，苏青木担忧的问道，“相爷，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他闭了闭眸，道，“苏珍颜葬在了哪里？”
“相爷。。。。。。“苏青木也很郁闷啊，道，“当时，南宫墨好像将她扔到了乱葬岗了—都四年了，估计被野兽分食了吧。”
苏青木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
“去看看吧。”
男人的声音很轻。
“相爷，您不会是要去鞭尸吧。”
这他妈的也太变态了吧。
“挫骨扬灰而已。”
苏青木：“。。。。。。“
—
南临。
十日后。
白子玉的伤在慢慢的恢复，楚惜基本上每天都会陪在白子玉身边，有时候，两个时辰，有时候一个时辰，更多的时间里，楚惜会陪着芒果。
亲自教他习字。
容景深一直没有出现，时间久远的让她以为，这个人已经在他的世界里消弭了。
可她并不知道。
在每晚她入睡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男人悄悄进入她的寝宫，在她床榻前流连很久。
这日，在楚惜离开后，络燃走到正在看书的男人床前，小声在白子玉耳边说了些什么。
后者手中的书直接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
面上也尽是阴霾。
“容景深。。。。。。他不是被惜儿刺伤了？“
“这也是属下不明白的地方，距竹凌轩那儿的宫人通报，他的伤并没有痊愈，每日他们还看见不少血水被端出来呢。可，汀兰殿那儿的人，却说，闯入娘娘寝宫里的男人，确实是，容景深。
身形矫健的像是没受伤一样。”
白子玉从小榻上下来，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如今已是能自由活动了，帝王高大的身影在阳光映照不到的地方，越发的晦暗，“他的伤比孤的重很多。
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好。“
可听暗卫汇报，近几日来，容景深每夜都出现在汀兰殿。
每日见血，必定是容景深半夜作死，导致伤势恶化。
白子玉闭了闭眸。
容景深也是爱楚惜的吧。
“去竹凌轩。”
“是，王上。”
他们到了竹凌轩之后，门是开着的，秦风又一次将盛满血水的盆给端了出去，白子玉在门口便听见傅言的絮絮叨叨。
“哎！陛下，我说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哦—
您这伤是不准备好了？”
纵使承受能力惊人，可在傅言处理那些腐烂发炎的伤口之时，容景深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闷哼声，“闭嘴。若是再多言。。。。。。。“
第901章 朕会离开南临。（）
“嘶。”
容景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是傅言再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加重了力道。
“陛下，南临王来了。”
有人提醒着。
正巧此时，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容景深将衣服穿了起来，正经其事的靠着床，静静的望着踱步走进来的男人，嘲道，“到底是你会哄女人。”
“你知道了。”
白子玉悠悠一笑，容景深何其精明，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不过，你想错了，你以为惜儿不知道？”
她知道。。。。。。
本来就疼的伤口更痛了，牵筋带骨的那种疼，容景深怎么也无法淡定了，依照白子玉的意思，楚惜分明清楚白子玉的卑鄙行为，却还是—为了白子玉伤了他。
的却是她以前的作风。
她以前护短的很。
自己珍视的人或物，若是有人触犯，必是睚眦必报。
“容景深，惜儿和你已经过去了。如今，她是孤的王后，也有孤的儿子。“
纵使知道这事实，可每一次经由他人提起的时候，容景深还是会心神震荡，若是四年前，母后没有偷偷放走楚惜，现如今，一切是否都会有转圜之地？
可片刻后，他也清晰的明白了什么。
楚惜的性子，高傲且倔强，四年的时间，足以让她枯萎，不复生机。
“朕来这儿，是与你谈交易的。”
他眼神里是一片猩红，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纵然知道来南临，整个人会陷入被动之中，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也没带什么亲卫过来。
“你想要惜儿？”白子玉低低的嘲讽，“绝无可能。”
“朕愿以西锤及北昭半壁江山为代价。”
一锤定音的话语，让傅言和秦风两个人都要崩溃了。这都什么坑爹玩意啊，如今为了个女人，江山都不要了。
不过，正因为他们了解容景深，才没有多加劝解。
容景深一旦决定的事，无论是谁都难以改变。
他们又何必多费口舌。
白子玉十分诧异，却也只是惊叹的笑着，“陛下，真所谓下了血本，不过，她何其珍贵，什么孤都不会换的。”
容景深目露挣扎的看着他。
或许，他是最应该陪在楚惜身边的男人，也是最适合楚惜的男人，因为，白子玉，无论做什么，都会以楚惜为首位。
他。。。。。。
若是楚惜真的幸福，他又何必。。。。。。再让楚惜徒增烦恼呢。
“朕只望你记住如今这番话，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她，朕。。。。。。绝对会将你挫骨扬灰！“
他这是放弃楚惜了？
白子玉有些疑惑。
可容景深之前明明表现的那般偏执，甚至不远千里的来南临，如今，竟就这般轻而易举的？
会不会在使什么诡计。
“你不用如此惊讶。“容景深这会似是释然了，道，“朕金口玉言，绝不会更改。“
“那陛下，今夜可准备再去惜儿那儿了？”
容景深垂眼苦笑，“朕会离开南临，也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那一夜。
容景深没有去。
楚惜在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噩梦惊醒，她抹了抹额角的冷汗，重葵本是在外口伺候着的，这会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点燃了烛火，“娘娘，怎么了？”
楚惜穿着寝衣坐在床上，面色有些白。
第902章 那位可比小郡主还凶狠泼辣呢！（）
她做了噩梦。
梦见芒果被人给掳走了。
芒果一直是由奶娘照看睡在偏殿的，外面还有着守卫，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说，某些时候，梦会折射现实的东西吗？
“将我斗篷拿过来，去偏殿瞧瞧。”
“是，娘娘。”
重葵连忙将挂在屏风上的披风给拿了下来，给楚惜披上。
因为灯火点燃，殿内一片亮堂堂的，并不用担心会摔倒。
重葵上前将门给开了下来，同楚惜一起走了出去，游廊上，寒风飒飒，楚惜裹紧了衣袍，动静惊醒了守夜的宫女和太监，他们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娘娘。”
楚惜示意他们留在这儿，自己去了隔壁的偏殿。
殿内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重葵让殿内伺候的嬷嬷前去将灯给点了起来。
暖黄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处。
楚惜看见睡在了床上的芒果，心也安定了下来。
她用被子将芒果给裹了起来，而后抱在怀中，往门外走去。
“娘娘，可是怕人对小殿下不利？”
“嗯。“
太后一直都不喜欢她，她很清楚，而，如今的朝政，大多数都认为已经被她掌控在手中，白子玉的存在可有可无，说的难听点，他们都以为，偌大的南临，是一个女人当政。
而君主，更像是不理世事的傀儡。
太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前些日子的雪宴就是个征兆。
北平王。。。。。。
太后约莫会拉拢北平王。
但，逼宫显然是最不理智的做法，最好的是，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江山易主。
…
“太后娘娘，王后娘娘将小殿下带到正殿里了。”
慈宁宫内，仍点着烛火。
雍容华贵的妇人并未歇息，殿内有着好几个暖炉，温暖如春季，即使到了这个时辰，还是有着几个宫婢在为她捏着肩膀，太后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微微翘了起来。
太后眉梢微微扬起，“她开始防备了？”
“应该不是。”刘嬷嬷也觉得有些奇怪，若是防备的话，应该早在就寝之前，将芒果给带到正殿里去，现在三更半夜的。。。。。。将小殿下带过去，又到底是什么意图啊？
“王后娘娘，是心血来潮吧？”
太后抬手挥开那两个宫婢的手，慢慢的从榻上爬了起来，她眼角散出点点愠色来，问道，“前些日子那些个贵家小姐，刘嬷嬷你看，到底谁更适合浩儿？”
“北平王家的小郡主。“
因为，北平王家大势大，手下还攥着不小的兵权，若是能够让随王殿下娶了陆襄平，北平王必定会支持随王殿下的。
刘嬷嬷的想法也比较简单。
“陆襄平那个蠢货？”太后像是听见了笑话一样，几乎要笑的睁不开眼，“她太蠢了，况且，她的心思根本不再浩儿身上。”
“但其他。。。。。。其他的。。。。。。“
又没有北平王那么大的权利和声势。
“哀家觉着南相家的那丫头不错。”
“南相家的。。。。。。是南绪小姐吗？“刘嬷嬷大惊失色，“娘娘，那位可比小郡主还凶狠泼辣呢！今个在外宫那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打了小郡主一巴掌哩！”
第903章 快去救襄平！（）
“你懂什么。南绪那是故意的。”
南绪故意替楚惜出头，欺辱了陆襄平，也等于是打了北平王的脸。
平日里，北平王和南相表面上也算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彼此都给对方甩脸子看。
这一打，更是势成水火了。
“明日，让北平王前来觐见哀家。”
她已经不想再等了，也没有耐心再等了，她以为玉儿会回心转意，可却没想到玉儿如今为了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甚至还担上那不必要的污名。
“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