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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打铁见此正要回话,却被沈兴南喊住了:“大力,切莫提起誉王世子何监军。”
张打铁虽然不明白沈兴南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不妨碍他历来对沈兴南的服从,既然千户长如此说,那么他照办便是。
如此他走上前抬头就对着城门上方的扯开嗓子喊:“上头的弟兄请给我们开开门,上头的弟兄,兄弟我姓张名大力外号张打铁,以前也是咱们双龙关隘口的兵,此番我们受命打探敌情回来,因受到敌人的袭击才不得以走这边的道的,兄弟看在咱们同是双龙关的士兵的份上,你开开门让我们进来吧!”
“废话,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我自来到这双龙关就没听过说有张打铁这号人!你们赶紧离开!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很明显上面守门的军士并不相信张打铁的话,沈兴南估计要么他是那场大战后才调来的军士,要不就是这场大战后才补充的军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是真不知道有他们这群人的,或者更坏的情况就是得了那个什么程将军的密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绞杀何晟元。
可是不管如何妻子眼下的情况根本不能再耽搁,他哪怕是硬闯今日也是非进不可!
“怎么回事?”
这时城门楼上瞭望口又出现了一名青年,他一上来就询问刚才喊话的军士。
军士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小旗长,忙毕恭毕敬的回话:“回禀小旗长,他们……”
还没等这军士说完下头的侯海眼神一亮,看到这刚出现的年轻人他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他看到了进门的希望。
侯海往前跑了几步高声朝着上面喊,打断了那名军士禀报的话语。
“连成、连成,是我啊!是我猴精啊!你赶紧给我开门!”
原来刚来的这年轻人正是侯海在双龙关的好兄弟,好吃鬼连成!
连成闻声定睛一看,发现真的是自己的好友猴精,他忙招呼:“猴精,你怎么在外头,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开门!”
没过一会,双龙关的大门缓慢的拉开了一条缝隙,等沈兴南等人快速进入后,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至此他们一行人总算是占时安全了。
侯海根本来不及跟连成叙旧,他拉着连成的手语气快速并颤抖着问,“连成,双龙关还有没有军医?劳烦你赶紧带我去找军医,我姐受了重伤,我要带她去找军医!”
连成闻言大惊,他这才发现沈兴南还抱着一个人,且那人不正是猴精认的姐姐么,此刻她气息微弱脸色惨白,正是一副命在旦夕的模样。
他连连点头:“有,有,我这就带你们去,你们跟我来!”
说话间连成便领着一行人往军医所在的方向而去,连成此刻想着,他一定要恳求军医好好救治侯海的姐姐。
一来这是他好兄弟好不容易才认来的姐姐,既然是兄弟的姐姐那也是他连成的姐姐啊!而且没看到他兄弟那满脸紧张担忧的神情么?如果姐姐万一有什么事,猴精他肯定承受不住。
二来姐姐这么好的人,手艺又没话说,自己以前还老吃人家做的好吃的,这么好的姐姐他怎么能眼睁睁的见她就这么的离开?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的更加快了一些,恨不得立刻飞到军医家去才好。
来到军医家的院门外,一行人还没有进到院子里,连成就扯开嗓子喊救命。
“林军医,林军医您赶快出来救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抢 命()
门开后出现了一名满头华发的老大夫,看到一行人脚步匆忙的赶来,林大夫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把人抱进来,便率先转身回屋。
沈兴南抱着李云宝紧随其后,侯海等人担忧的跟着入内,其余人员则自觉自发的守在林大夫的小院子中。
进屋后沈兴南才把李云宝小心的放倒在炕上,林大夫已经拎着医药箱过来了。
“你给我搭把手,其余的人都给我出去,别耽误我救人!”
林大夫看着满屋子的人不由的皱眉,一手指了指沈兴南然后出声。
听林大夫发完话,除了沈兴南外其他人便老老实实的出了屋子。
“把她患处的衣裳剪开。”林大夫递给沈兴南一把剪刀,同时出声指使沈兴南配合他的救治。
沈兴南闻言伸手接过剪刀,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害怕,双手有些颤抖的开始动作,虽然因为过分的惊忧而导致双手发抖,但是沈兴南的动作速度丝毫不慢,不一会李云宝的伤口处就漏了出来。
林大夫见此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是高高丽人的倒钩箭,这箭带着倒刺十分棘手啊,唉!年轻人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兴南听完林大夫的叮嘱,双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头眼睛酸涩,他起身面向林大夫,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朝着林大夫恳求:“请大夫救救内子,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报答!”
“你先起来,救治病患乃老夫的本职,你且莫要如此,我自当尽力!只是眼下大战刚过,先前双龙关的军医逃逸,这里的药物基本被那人席卷一空,如今要给令夫人拔箭,这没人参掉气,恐怕……”
“林大夫,在下有参片与一些外伤药物,你看看可否能用?”
沈兴南闻言忙打断林大夫的话,同他说明自己有这些药物,并且不等林大夫回答,沈兴南高声开口唤了外间的侯海,让他把李云宝先前取出的那个包袱拿了进来。
林大夫见包袱中有不少的药物,而且居然还有不少的人参片,当下也不再耽误时间,让沈兴南取了一片参片给李云宝含在嘴中,然后就从药箱中拿出刀具,在沈兴南的要求下用他们带来的烈酒消毒后,林大夫便开始取箭。
刀顺着伤口划开成十字后,林大夫吸了口气然后用力的一拔,只听到轻微的噗一声,断箭终于拔了出来。
可因为断箭的拔出,先前沈兴南用药物好不容易止住的血便再次的喷涌了出来,林大夫忙取出针线缝合了伤口,又上了他们带来的金疮药包扎,忙碌了许久才算抑制住了病情的恶化。
林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沈兴南交代:“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要害,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况且……眼下缺少药物老夫也只能尽力医治,但是病人能不能活,且看她的造化吧!”
说完这些话的林大夫不在看沈兴南,拎起药箱便出屋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沈兴南,观他此刻已经浑身充满了绝望与悲伤,林大夫摇摇头叹息:“唉!”
看着这样的沈兴南,林大夫猜想这人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了吧,如此他更不忍心再说出实情让他雪上加霜,如果让他知道这个情况还不知道这男人会如何,能不能承受住这一下可能会同时失去妻儿的沉重打击,也许不知道他会好受些吧!
此刻的沈兴南看着炕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妻子,他握着李云宝的手拉到自己的脸颊边,声音哽咽语调嘶哑。
“阿宝,你坚持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安哥儿还在等我们回家呢,你忍心让他成为没娘的孩子么?你忍心把他交给李云宝么?阿宝,你坚持住好不好,为了孩子、为了我!阿宝你一定要战胜她,一定要回到我们身边来……”
外间的人听不到里面屋子沈兴南说的这些话,此刻侯海正在给姐姐熬药,这个是林大夫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一副药,侯海一边无声的流泪一边扇着蒲扇扇着火,眼睛直直的盯着药罐子,嘴中不停的喃喃自语。
“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同时,葛巨人了解到这里严重缺少药物的情形下,他带了两个人跟连成借了三匹快马立刻往户所赶,准备回户所取药回来。而林大夫却正在忙着给何晟元整治伤势。
侯海熬好了药后端着一碗药进屋来,看到的就是姐夫握着姐姐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姐姐,声音低哑不停的在同姐姐说着话。
“姐夫,药好了。”侯海忍住了再次想哭的冲动,强忍着泪意端着药碗上前。
他不能哭,一定不能在姐夫、姐姐面前哭,他都是堂堂男子汉了,姐姐说过的,男人流血不流泪!所以他不能哭!
可当姐夫转身伸手取药碗的时候,他发现,居然连姐夫自己都哭了,哦,不!或许不能说是哭,他的姐夫眼角有泪痕,可脸上却是一副哀伤、麻木、痛苦、绝望,但是同时又抱着期待的复杂表情。
侯海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姐夫的脸上居然也可以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
沈兴南端过药碗,看也不看身后的侯海,只是操着他沙哑的嗓音道:“你出去吧。”
说完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感觉药不烫嘴了以后才温柔的俯身去喂给炕上昏迷不醒的李云宝,可惜,昏迷不醒的李云宝没有吞咽的能力,药汁顺着唇角滑落了下来。
侯海见此情景更是五内俱焚,姐姐如果连药都吃不下去,那后果……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右边胳膊,强行制止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再也看不下去眼前的情景转身便出了屋子。
沈兴南见妻子没法吃药,他吹了吹碗中的药一口饮尽俯身向前,伸手捏住李云宝的下颚,强行把她的嘴捏开,然后低头把自己嘴中的药渡到了妻子的嘴中,一点点的喂她喝下。
药很苦,不仅嘴里苦,一路还苦到了沈兴南的心里。
他祈祷着,阿宝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再被李云宝那个疯女人打败吞噬,他不希望这一世,妻子命危后再度醒来,内里的芯子再度换人,换成那个搅蛮任性、只为强行占有的疯女人!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付出一万年的代价换来的重生,最终的结果却只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相聚短短两年的时光,他不信!他不服!
沈兴南番外一 我的独白()
我叫沈兴南生于圣德一十八年大年初一,因为出生在这个有福气的好日子,我的小字自幼便被祖父定下,唤泽年、沈泽年!
说起祖父就不得不提到我的家族,我的祖父是大圣朝的一等公卫国公,我的母亲是陇西吴氏的嫡女,但是我的父亲名义上是卫国公府的世子沈长信,其实却是卫国公府的二爷沈长义。
自小我就知道,我的亲生父亲不仅有母亲这个妻子,在西苑他还有一个我称之为二婶的正妻。
儿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家的关系为何会如此复杂,等我渐渐长大稍微懂得一些时,我的生母却突然病逝了。
此后我由祖父、祖母带在身边抚养,这以后二婶对待我越来越好,比对待他的亲生儿子还要好,虽然是表面上的。
自幼祖父、祖母对我的要求都甚是严厉,不仅要求我习武还要让我通文。我每日的生活就是在不停的习武、读书,习武、读书中度过,我麻木的坚持着。
直到有一天,二婶带回了一个娇柔可爱的小姑娘回到府中,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我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我想那应该是喜欢。
她会在我习武受伤时帮我呼呼,问我疼不疼,会为我流泪帮我包扎伤口;会在我读书疲乏之时给我泡茶,给我讲故事逗我欢喜,那时的我觉的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用自己的温柔与善解人意走入了我的心底,成为了我最深爱的人,她便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贾美丽。
那是圣德三十五年那一年我十七岁,因为当街制止了一名当街骑马的女疯子,自此后我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被赐圣旨要我同那女疯子完婚之时,我只觉的万般无奈,虽然很是对不起丽儿,但是为了卫国公府一府上下的安危,我屈服了。我费尽心力,也才求得祖父与那女疯子的父亲同意,他们最终给我的丽儿许诺了一个妾的名份,在女疯子进府后一年我便可以纳了丽儿。
我本来是已经想好了的,等把那女疯子取进府来,我便把她当祖宗一样的供着便是,只要她不影响我与丽儿在一起。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女疯子真不愧是女疯子,居然在大婚之夜给我用了春药,让我与她成就了好事,我是娶了她,但是我从来就不打算碰她,这女疯子让我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挑战,更痛恨自己背叛了与丽儿的海誓山盟!
从此以后我对女疯子的态度由讨厌转变成了厌恶,我愤恨羞恼之下不顾先前同她父亲协商的那样,第二日我便大肆操办纳了丽儿为贵妾,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跨入那女疯子院子半步。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女人是这样的,这叫李云宝的疯子不仅疯而且还刁蛮任性、毫不讲理,在府里头打骂下人算小,她甚至还敢公然顶撞我的父亲、二婶,一点都没有把我堂堂卫国公府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