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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工业革命这个不可动摇的庞然大物早已悄悄崭露头角,一部分人为此激动不已,一部分人决定静静观望,一部人暗自心惊。
乔安知道,此时距离真正的高/潮时刻,至少还要再过三十年才能到来。即使有她这只蝴蝶翅膀的影响,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高/潮也不会太早的到来。一种技术的成熟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努力以及足够的时间,个人的力量在这种历史必然趋势下,显得无比渺小。
现在的她,属于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而且还是拿着攻略吃螃蟹的人。哪一部分最为好吃,哪一部分最为肥嫩鲜美,她都知晓。
在许多相关人士眼里,这个蓦然闯入众人视线的女子,总是做一些堪称疯狂的事情。
她运气很好,不知怎么弄到了好几处堪称捞钱机器的产业。然而就在它们发展到顶峰时,她就会毫不留恋的将它们转手。继而将这些钱投入一些莫名的地方。
还有不少人在得知她的行径后,在心底嗤笑不已。有这本钱,为什么不投入到一本万利的奴隶贸易上。然后又感慨,果然女人就是女人。
就在众人以为她就会这样慢慢地将自己的事业折腾死时,她投资的那些产业仍然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既没有彻底完蛋,也没有一朝翻身。
然而此时的众人已经顾不上继续深究她这样做的含义了。哪个时代都不缺少真正的聪明人,像乔安这样,放弃原本蒸蒸日上的产业,转手投资另一行,或者强迫自己名下的产业转型,又或是孤注一掷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用全部资产投入某项目的人绝不只有她一个。
一年后,埃德加寄给乔安的一封信中说,凯瑟琳去世了。
接到这个消息,她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原著中凯瑟琳在怀孕前因为希斯克利夫生过两次大病,俗称的身体底子被掏空了,所以她才会在生产中一命呜呼。而如今,她能在流产后坚持了一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透过信纸,乔安都能感受到埃德加的失落之意。
埃德加在信上说,他并不是不知道凯瑟琳爱着希斯克利夫,他原以为她在嫁给他后会慢慢地爱上自己的,只是他没想到凯瑟琳直到死,她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希斯克利夫。
乔安觉得,凯瑟琳其实也喜欢埃德加,只是这种喜欢还达不到称之为“爱”的程度。
她记得原著中林顿一家人的身体都不太好,就连嫁给希斯克利夫的伊莎贝拉的儿子,也体弱多病,只有凯瑟琳的女儿身体健康。
在乔安看来,这里面或许有遗传的原因,但也有外界因素与心理原因。
原本的伊莎贝拉在后来同样选择了逃跑,但她毕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光自己都养活不过来,还拉扯着一个孩子,她没把自己和儿子饿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若是再指望她和儿子能过上什么好生活,未免不切实际。
而埃德加,自凯瑟琳死后,哪还有一点生气勃勃的样子,可以说他是自己不想活了。
遗传的原因乔安无法解决,但其他因素确是可以改善的。
她如此写道:
【埃德加,你必须要相信,凯瑟琳其实也是喜欢你的。一个女孩——特别是像凯瑟琳那样的女孩,她是绝不可能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
然后她顺便给埃德加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雏鸟情节、恋兄情结,将凯瑟琳对希斯克利夫的爱,全归类于雏鸟情节、恋兄情结。忘记说了,凯瑟琳再嫁人前姓恩肖,是收养希斯克利夫的老恩肖先生的女儿。
乔安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知心姐姐,啊不应该是知心妹妹这个角色了。
在她终于把埃德加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那股拧劲捋顺后,她隐晦地提及了一下他的继承人问题。
埃德加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上层人士一样,异常重视自己的财产继承问题。在被自己妹妹提醒后,他不得不把自己婚姻问题重新提上了日程。
至于希斯克利夫,早在他得知凯瑟琳去世后,便封闭了庄园,不再出门。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计划总是出现意外。他想要说服自己凯瑟琳的死与自己毫无干系,却根本无法做到。
他如同原著中的他一样,陷入了对已逝去的凯瑟琳的苦恋中,不吃不喝,绝食而亡。
这边,乔安正在奋笔疾书。
她的助手实在忍不住好奇,上前询问她这几天到底在写些什么。
“《渣男的末日》。”
“什么?”
“《悲剧妇人的的春天》。”
“……”
“好吧,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在写《伊莎贝拉·林顿自传》。”乔安将稿子扔给他。
助手看着桌子前面这个让不少人暗地里嘲笑,却仍旧我行我素的女子,他有些无语地拿起稿子,翻了翻,“您如果等到六七十岁的时候再写这种东西,无疑会更具影响力。”
“六七十岁?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也用不到那么晚。你要知道——”
那时,助手听着她在接下来用一种自信满满,又带点夸张的浪漫语气说“大机器生产的魅力是无可抵挡的”这句话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直到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察觉出这句话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光芒,璀璨的,又锐利得可以冲破一切遮挡的划时代之光。
这光芒背后的缔结之手,就属于那些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而这个名为伊莎贝拉的女子,早就在众人都茫然的时刻,将这束光芒握在了自己手中。
当众人终于意识到这点时,她已从大众的视线中消失了,一如她当年闯入大众视线插手这个圈子时那般突然。
她当年的助手,拿出了当年一直未曾出版的那叠稿子,将《伊莎贝拉·林顿自传》这个原有的题目划去,在上面重新写道:无冕女王。
第54章 《还珠格格》(上)()
在天朝封建年代;那些王公子弟们谁不想得到皇帝赐婚。御口一开;圣旨一降,这门亲事就好像被人镀了一层金;夫妻双方的家族亲眷无一不为此而荣。这是简在圣心的一种标志;更是一种政治资本。
而当这个得到九五之尊赐婚的人,又只是一个不在四九城居住的普通大户人家的子弟时,赐婚一事,对其而言更是一件荣耀至极的幸事。想来不少京中达官权贵,都在暗自咬牙;自己这个整天在天子面前晃悠的人都没能为自家子孙求得赐婚,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土包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反正在外人眼里;就算是用尽“八辈之幸”、“祖宗庇佑”、“祖坟冒青烟”这类词;也无法形容这家人的幸运。
然而此时的杜家人,是宁愿不要这个荣幸的。
乔安坐在梳妆台前,镂空雕花红木桌上摆放着一面光洁的铜镜。
镜中倒映出来的女子,约莫是二十左右的年纪。
她双眉修长,有着一双标准的杏眼,眸光清澈,眼神明净,面庞俏丽。发上插着一支连理枝金簪,顶端镶嵌着指肚大小的红宝石。梳妆台旁立着一根红烛,簪子反射到镜面上的光芒分外耀眼。领口处隐约露出里面的红绢衫,外套金线绣纹大红锦缎长衣,这分明是一身嫁衣。
若是将这铜镜换做后世的水银镜,定是还能看到她眼角处犹带着几分泪痕的红晕。
这当口穿过来,可真是“妙”极了。
乔安面无表情地心想道。
也幸亏原身对于这场婚姻有着十万分的不满意,要不她就要被迫棒打鸳鸯了。
这具身体名为杜若兰,原身受尽宠爱长大,父母不忍她离家嫁为人妇,一直留她到二十二岁才议亲。在古代,这个年龄找人议亲无疑是有些偏大了。不过杜家上下却并不为此着急,杜家是附近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在杜家老爷眼里,为自家女儿招一个赘婿不就解决婚姻大事了?这样一来,女儿既不用到别人家受气,还不必讨好那不知是善是恶的婆婆,也不必担心被丈夫欺侮,多好的事情。
思来想去,杜家老爷决定让爱女抛绣球招亲。
可是,这绣球被一个乞丐接住了,杜家老爷差点被气了个仰倒。他决定再抛一次,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也是同意了他这个决定的。却不曾想,出现了一个搅局的丫头,最后更是牵扯出了那位本该在京城里带着的九五之尊,这位大佬在玩白龙鱼服呢!
一场意料之外的婚姻,就这样被当今圣上赐给了杜家小姐和那个叫做齐志高的……乞丐。
如果没有皇帝掺和,就算杜若兰没有选择重抛绣球,直接嫁给了齐志高,日后,在发现两人真的是性情不合、无法成为一对良配时,两人也可选择和离。凭借杜家的财势还怕养不起一个弱女子?
但皇帝这一伸脚,直接堵死了两人日后的道路。这是天恩!天赐之缘!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成就一对怨偶无法和离那也得乖乖地受着。
一个皇帝做出了这等荒唐事,也不怕被言官的吐沫星子淹死?
假如各位知道这个皇帝叫j□j新觉罗弘历,而那个搅局的丫头叫做小燕子,这件事也就不会再让人感到奇怪了。
乔安低下头,将手心里被原主揉成一团的盖头重新摊开,用手指一点点捋平上面的皱纹,并高声道:“来人!”
一个守在门外的丫鬟走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让人准备一碗醒酒汤给我端过来,有点腹泻之类的副作用无碍,只要见效快。”
丫鬟愣了一下,“这、这……”
乔安明白她的不解与为难,她又道:“越快越好,这东西我自有用处。你可以把这事先跟母亲说一声。”
小丫鬟应了一声,急忙退下。
……
自从杜家老爷知晓那位自称姓“艾”的大人的真实身份后,嘴上就一直挂着笑意,好似真心地在为自家女儿找到一门好亲事感到喜悦。
虽然乾隆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了杜老爷一个人,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场的众人哪会猜不到。
乾隆一行人自以为是在微服私访,实为一路招摇。有点门路的人早知道这位九五之尊的大概出行路线了,他会出现在这个城镇上也不算是多出乎众人的意料。
虽然在抛绣球前,众人谁也没有把这个富家老爷打扮的人与当今圣上联系起来,但后来他身边的一年轻女子直呼重抛绣球就是犯了“欺君大罪”,这位“艾”老爷还直言“‘老天’已经帮你选定了女婿,你就认了吧”,之后还让一个名为“福伦”的人帮他把贺礼献上。笑话,普天下谁不知道“福伦”就是当今圣上面前那位大红人的名字。
敢在话里话外自喻为“老天”,身边服侍的人更与内阁大学士、忠勇一等公福伦重名,谁有这么大的面子?除了那位龙椅上的天子还能有谁!
来参加喜宴的人一个个都与杜老爷一样面带笑容。一时间场中妙语连连,贺词不断。
一张酒桌上坐着一个大肚中年人,他站了起来,对着正在对众人敬酒的杜老爷和齐志高说,“新婚之夜,新郎就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了,莫要让新娘子等急了才好。”他意味深长地说完,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了几声。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为小辈们着想,顺便打趣一下小辈的慈爱长者。
周围的人听见他这话皆是静了一瞬。
谁不知道这人与杜家老爷向来不和,这是来看笑话来了。
赐婚?
到底是在作践杜家小姐呢,还是在抬举那个叫做齐志高的乞丐?
还赐字“天作之合”,这更是可笑,莫非这是在说堂堂杜家小姐只能配得上一个乞丐了?
杜家老爷脸上笑意不变,“李兄说的极是,小辈们的事情我们就不多加妨碍了。”
齐志高端着架子,之乎者也的说了几句大家谁也没听懂的话,又被人灌了几杯酒,然后就被几位丫鬟婆子领着前往后院了。
齐志高离开后,前院参宴的来客也就走的走,散的散了。
待杜家老爷再次回到厅堂内时,各酒桌旁除了正在打扫的家生子再无他人。
杜老爷眼里笑意全无。
乱点鸳鸯谱的皇帝,真是好得很啊!
传闻当今圣上好大喜功,傲慢自负,喜听歌功颂德。现今看来,这位九五之尊哪有半分先帝爷的英明。先前几年,还有人私下说当今圣上并非先帝爷的种,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什么玩意儿。
……
却说这边的齐志高,刚推开门走进婚房,就见一女子坐于梳妆台前,神情恬静娴雅。先前,这杜家小姐站在高高的阁楼上倚栏抛绣球,他未能细看她的面容,现今仔细一瞧,这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