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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生鄙夷道:“我独身一人和你们那么多人打交道都不怕,你们倒害怕我?”说完转身自顾走。
程灵慧亦步亦趋的跟着。
转过一个弯,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那庭院依山而建,此刻屋檐下亮着灯。
楚凤生走过去敲了敲门。‘吱呀’一声,大门打开。程灵慧白天见过的那个长手长脚的丫头从里面探出头:“车呢?”又看向程灵慧:“难不成你一个人能把那么多粮食扛回去?”
楚凤生冷着脸带程灵慧进了庭院,只见一间打开的门的屋子里堆满了麻袋。楚凤生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动作利落的把其中一个麻袋划开。洁白的米粒哗啦啦流了出来。
“你要不要挨个儿看看?”楚凤生身子往旁边一让,皱着眉头看程灵慧。
程灵慧假装没看见她的神色:“也好。”走上前去伸手一抓,从粮食堆里随便抓出一个麻袋。她也不用匕首,就手就把那麻袋撕开一个口子。看的那长手长脚的丫头惊呼连连。
要知道,那一麻袋大米少说也有二百斤,又是从粮食垛里抽出来,徒手就撕开了。哪得多大的力气?
楚凤生瞟了程灵慧一眼,伸出纤细的手:“看好了,就拿银子。”
程灵慧知道自己小心眼儿落了下乘,索性把脸一抹装兜里:“俺要说,俺要看着装了车才能给你结算尾银呢?”
话一出,成功看见楚凤生没什么表情的嫩脸上浮现出一层青色。她气鼓鼓看着程灵慧,伸出来的手掌攥成一个拳头。那长手长脚的丫头想要说什么,被她一把拉住,扯到自己身边。冷冷道:“装吧。”
程灵慧一笑,毫不客气的转身出了庭院,招呼六爷他们过来装车。
六爷只带来十辆马车,加上程灵慧先前赶来的,也就十一辆。全装满都装不下两千石。装车过程中,楚凤生又恢复了她那冷冰冰的样子,和她那个丫头一声不吭的站在一边儿看。
看得程灵慧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不该这么欺负人家两个小姑娘。走过去陪笑:“俺先前是和你说着玩得。”
“我和你很熟吗?”楚凤生特有的说话模式。
程灵慧也不恼:“俺承认,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俺不对,向你道歉。”
“银子。”楚凤生干脆利落的伸出小手儿。
程灵慧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到她手上:“你这里还有多少粮食?俺都要了。价钱你说。”
“二十文。”
“没有这样。”程灵慧望着她。
楚凤生道:“要得多,就是这个价格。”
程灵慧讨价还价:“十五文。”
“三十文。”
坐地涨价也没有这么涨的啊。
程灵慧垂头:“那你找俺银子,俺不买了。”
楚凤生把银票塞进自己怀里:“没零钱。”
“你不会不想给俺了吧?”程灵慧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不找钱还说的理直气壮。
楚凤生道:“我说要跟你去程家庄看看的,难道我这个大活人还不值几两银子?”
程灵慧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楚凤生还真要跟自己回程家庄。问道:“你跟俺回去干什么?”
楚凤生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程灵慧就过去帮忙装车。反正一趟也拉不完,索性就少装一点儿,回程的路上牲口也不用那么累。
等十一辆车装完,天已经大亮了。楚凤生向那长手长脚的丫头道:“桐花,你回去吧。”
那丫头有些不放心:“你还真去啊?”
楚凤生已经走到程灵慧的车边,将身子一侧斜坐到了车辕上。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说。
那丫头只好眼看着她跟着一众人等离开。
程灵慧自己也是女人,要是和不熟悉的男人同车,她还会拘束些,和同样是女子的楚凤生一道儿,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一路上轻快的摇着鞭子,哼着小曲儿。心情格外的好。
自从嫁了人,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恣意痛快过。这一刻,就跟小鸟飞出了笼子一般,出气都舒坦。
楚凤生大概本身话就不多。整个身子裹在披风里,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眼看离程家庄不远了。六爷一声令下,十辆马车分散开来。有往东的也有往西的。楚凤生这才好奇起来:“你们怎么分开了?”
程灵慧心情好,声音里都带着雀跃:“不告诉你。”
楚凤生就憋气,又不说话了。程灵慧这才注意到她胡子不见了,问道:“你胡子呢?”
楚凤生别过头,像个别扭的孩子不理程灵慧。
程灵慧‘呵呵’笑着,也不以为意。
进了村,粮食都拉到祠堂存放起来。程灵慧卸了车,牵着马回家。走了一段,发现楚凤生待在原地没动,回头叫她:“快点儿跟上,要不你一会儿找不着俺可不要哭鼻子。”
楚凤生气鼓鼓跟上来,斜眼瞅着程灵慧。别说,她这招十分管用。程灵慧还真受不了她那仿佛能穿透人身体的小眼神儿。
花如烟正带着几个孩子在老槐树下玩儿。常之洲眼尖,一眼看见程灵慧,叫了声:“娘。”背着程之柏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程灵慧的怀里。
楚凤生这次是真吃惊了,不可置信的望着程灵慧:“你也是女的?”
程灵慧笑道:“如假包换。”老天爷,想从楚凤生脸上看到点儿生动的表情还真难。
“三姐,这位是……”花如烟望向楚凤生的眼睛闪闪发光。程灵慧暗道:“糟糕。”
楚凤生长得眉眼清冷,去掉胡子还真就是个十五六岁美少年的模样。花如烟有个毛病,就是容易对长得好看的男子‘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犯花痴。
先是对程灵慧,后是对程瑞。
程灵慧不能让这个错误再上演,急忙道:“这位是楚凤生,你可以叫她妹子。”
“女的?”果然,花如烟有些失望。幽怨道:“那干什么一个两个的出来骗人?”一扭脸,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程灵慧有些尴尬,向楚凤生道:“她就那样,心直口快的,你别和她计较。”
楚凤生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看程灵慧,那眼神儿让程灵慧觉得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说道:“你别这么看着俺,看得俺怪不自在的。”
“你真是女的?”
程灵慧点头:“这还有错?”
常之洲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程之柏解了下来,催着程灵慧:“娘,我弟已经两天没吃奶了。你快喂他。”
程灵慧接过孩子,把楚凤生让进家门。陆晓晓那俩丫头一看有客人,很有眼色的上了茶。还拿了两碟子点心出来。这让程灵慧觉得倍儿有面子。
楚凤生端起茶杯嗅了嗅:“还是好茶。”又拿起一块点心,看了看轻轻咬了一口。一边儿慢慢咀嚼一边看程灵慧熟练的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程之柏这小子可比常之松难养活多了。除了奶水什么东西都喂不进去。他还认奶,除了程灵慧,别人的奶宁可饿着也不吃。这一天多不见程灵慧,可是饿坏了。
楚凤生饶有趣味的看小孩子吃奶。
乡下妇人没那么讲究,不管在哪儿,常常是孩子饿了撩起衣襟就喂。程灵慧也知道楚凤生是个女子,更加不避讳。屋里的常继文可要被气死了。
他承认自己是小心眼儿后,那醋劲儿更大。吃醋都吃的光明正大。昨天回来听说程灵慧出门了,竟然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这心里正不是滋味呢。如今看见她大刺刺在别人面前袒胸露怀,胸中醋意翻腾,差点儿没把他淹死。
可他毕竟读过书,当过官,是要面子的人。总不能贸贸然冲出去把程灵慧拉回屋。虽然他真的很想这么做。
常继文在屋里转了一圈,灵机一动,把洗脸的铜盆用力摔在了地上,自己往炕沿儿上一倒,大叫:“哎呦……”
程灵慧一听,常继文什么时候回来了。又听他叫得大声,心里惦记。让楚凤生在院子里稍候,抱着还吃着奶的程之柏就进了屋。一眼看见常继文倒在炕沿儿上,不由关心道:“你怎么了?”
常继文扶额:“头晕,没站住。”
程灵慧不疑有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摸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热,说道:“那你上炕躺躺。俺让贺昆套车,送你到城里看大夫。”这‘城里’就是转水城里的意思。附近人习惯了这么说。
常继文摇头:“不用。我就是被气得。顺顺气就好。”
程灵慧听出这话不对头了。转身就要出去。常继文一把拉住她,可怜兮兮的控诉:“程默之,你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他的声音不小,程灵慧怕被别人听见,急忙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
常继文用眼睛示意窗户外面,坐在院子里的楚凤生。
程灵慧忍不住就笑了:“那是个姑娘。”
“真的?”常继文翻身坐起,哪有一点儿不舒服的样子。
程灵慧嗔道:“什么眼神儿?”把吃饱了的程之柏放进他怀里。整理好衣襟走了出来。(。)
107、翩翩郎君()
楚凤生已经吃了两块点心,这时正拿着第三块在吃。大概是天不亮就起来,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一路赶来,又等到祠堂卸完车,都过了晌午了。
程灵慧肚子里也空,问道:“花娘,还有什么能填肚子的?”
楚凤生问道:“你不喜欢这些吗?”
程灵慧摇头:“还真让你说着了。这些点心看上去精致,可不抗饿。俺还是喜欢馒头、大包子,再不然棒子面儿窝头儿,杂粮面饼子都比这个强。”
楚凤生笑道:“你这人还真实诚。”程灵慧第一次见她笑,没想到清清冷冷的小姑娘,一笑起来顿时如同烟花绽放般灿烂,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反正就是好看还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
“那屋里的……”楚凤生眼睛瞄着程灵慧的房间。
程灵慧笑道:“俺家里那口子。”多朴实的称谓。
楚凤生道:“问句不该问的,姐夫是不是有些不方便?”这话问的婉转,可说白了就是‘你男人是不是有毛病?’。毕竟,有男人顶门立户的人家,谁肯让一个妇人出门抛头露面的?
程灵慧知道她误会了,笑道:“妹子,你想多了。他身体好着呢。平时在书院教书,不怎么回来。”
这下楚凤生更加好奇了:“那你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程灵慧摇头:“你看俺像是困难的样子吗?”说话间,环儿端了一‘撇子’包子过来。后面跟着珠儿端着一锅小米粥。放到程灵慧面前用石板搭成的桌子上。
程灵慧向楚凤生道:“你尝尝,这俩丫头的手艺不错。”说着话正要拿包子吃。只听常继文叫道:“且慢。”
程灵慧回头一看,常继文已经端了水盆过来。牵过程灵慧的手一边给她洗一边道:“你这回来,脸也不洗,手也不洗就吃东西。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连一点儿仪容都不讲究。”
楚凤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在她的认知里,这简直太诡异。
常继文虽然比程灵慧大七岁,但他皮相生得好。显年轻。又经历了许多人情世故,大起大落。举手投足间气韵天成,是那些毛头小子不能比的。要是生在唐朝以前,就这模样去街上转一圈,准保被大姑娘、小媳妇拿瓜果砸个半死。
可就这样一个人儿,修长白净的手里握着程灵慧粗糙的、布满茧子的黑手,像对待什么绝世宝贝似得就那么细致温柔的擦洗。偏偏还那么自然,让人觉不出一点儿做作来。
再看程灵慧,虽然模样也不差。但作为女子,眉目过于阳刚。肤色也黑。此时还一脸的无奈。好像个将就、包容小妻子的丈夫模样。
可常继文明明是个翩翩郎君……
楚凤生只觉得自己十八年的人生观,彻底被颠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像妻子的妻子,这么细致入微的丈夫?
常继文在楚凤生的目瞪口呆下,面不改色的为程灵慧洗干净双手,顺便还给她擦了个脸,这才抬眼看了楚凤生一眼。
楚凤生浑身一抖,她怎么觉得那一眼里酸气冲天,满满都是敌意呢?自己可是女的,他吃得哪门子醋?不怪楚凤生不能理解。常继文酸起来,连儿子的醋都吃,还管对方是男女?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正常的,要不然程灵慧得疯。
对于常继文不定时的抽疯,程灵慧也是无可奈何。向楚凤生道:“他就那样,你不用理他。”
楚凤生还没回过神来呢。屋里陆晓晓看见常继文的做为不干了。
生了程之柏之后。陆晓晓的脑子一时糊涂的狠,一时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