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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奢望李小艾会因一次的牺牲而回头，文昊只是庆幸，庆幸老天爷在最后一刻让自己明白何为付出，何为担当，庆幸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替李小艾挡风遮雨的机会。
没有比文昊嫉妒更有力的解释了，谣言的传播者们自认为了解真相，摩拳擦掌，迫不及打大显身手，至少等李小艾再到教室门口时，原本意味深长的打量变成了同情。
“看来要裸考了”上课铃声此时代表着考试铃声，李小艾仰天喟叹，看得李少龙无奈，
“何必强颜欢笑”
李小艾沉默，无法作答，不笑，总不能将软弱公之于众，那样出了博取他人同情，又有什么用。
“真的放弃了？”
李少龙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见识过文昊在李小艾心中的地位，所以无法想象李小艾做了怎么样的思想斗争，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那样的决定，但他可以想象，此时的李小艾，决不应该是微笑的。
“你们俩个，操场集合，磨蹭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大喝打断李少龙的关心，也打断李小艾的苦笑，不知什么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个，而紧皱眉头的班主任，显然误会了什么。
条件所限，，初一初二两个年级正常上课的时候，盐张中学的模拟考试只能拿操场当考场，学生们前后间距散开，席地而坐，整个操场就成了大考场，容纳初三年级所有学生。
李小艾慌乱赶到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站好位置，虽然并不觉得与李少龙在教室耽搁太久，但显然其他人不那么认为，班主任似乎也不那么认为。
连忙找位置坐下，李小艾甚至忘了往日里的她在这种场合总是先找文昊的身影，不过今日情况特殊，因为不想面对同学的议论，文昊早早地找了块空地坐下，盯着李小艾教室的方向，看着其他人三三两两集合，看着老师走进教室，看着，李小艾与李少龙慌乱跑出……
“他们都说了什么？”
“他们刚才干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瞬间铺满文昊大脑，他却只呆呆地盯着李小艾移动，然后，直到开始考试，她都没有再抬头，更没有如往常那般寻找自己。
失落与恍然充填着文昊，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还是会忍不住期待……
“她答题的样子，是不是很有风采？”怅然的声音将文昊从感慨中拉回，下意识想附和，转头却对上王诗悦的脸，嫌恶立马爬上眉头，
“怎么是你？”
“你又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王诗悦苦笑，文昊终究问也不问，直接将诽谤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很想冲上去揪着他衣领质问一番，没有人跟她提那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李小艾去过雷明家？可是，质问有什么用，王诗悦相信严敏绝对准备了无数的理由说服文昊，她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她更相信，即使有千万个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文昊依然会选择怀疑她。
这想都不用想，无须怀疑。
可终究还是不甘心啊，否则何必自讨人嫌。
“祝你终于看清喜欢的人了行不行？”
“阴阳怪气！”文昊冷哼，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考试期间不允许交头接耳，你们俩个，哪个班的！”
第八十八章 傻吗（）
巡考老师来得意外又恰到好处，避免一场纷争，也解救了王诗悦，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是见文昊盯着李小艾出神，下意识就想搭话，完全忘了自身处境。
更忘了如今的文昊，有多厌恶她。
顺势坐好，王诗悦像巡考老师投去感激的微笑，可惜，在老师眼里这不过是讨好的微笑，“名字！”
“王诗悦”
“还有你”十分满意王诗悦的顺从，或许也因王诗悦漂亮的外表，总之巡考老师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虽然只是转瞬即逝，面向文昊时又换上严厉。
“文昊”
王诗悦的笑容文昊也看到了，有些不以为然，他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考试，又什么时候在意过考场被记名，若不是条件所限，他们这会儿应该在考场睡觉，而不是被抓着教育。
幸好他的不以为然被低头隐藏，又或许只是因为老师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记下名字的老师只告诫一句，“不许再说话”，便踱步而去。
这一幕，除了周围几个习以为常的同学，并没有人看到，往日里的李小艾或许会看到，但今日的李小艾，忙着收拢心神，哪里会注意这些东西。
为了这次模考，李小艾每天挑灯夜读，花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准备，却因早上的一出流言而决心的放弃，搞的心神不宁，注意力不能集中。
题目都认识，却心慌的无法下笔，她怕自己出错，也怕一下笔字迹潦草，泄露此刻的心情。
“怎么还不开始？”不知什么时候，巡考老师转悠到了李小艾身后，文昊他不认识，但成绩数一数二的李小艾他怎么会不认识，其他同学都开始奋笔疾书，李小艾却迟迟不开始，自然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与抓考场纪律不同的注意，
“是不是不舒服？”
“老师！”李小艾吓一跳，慌乱间想要站起来，却被按住肩膀，“好好答题，我不影响你”。
“谢谢老师，我……就是想先审题，没有不舒服”真拙略的借口，李小艾鄙视自己。
“那就好，好好考”好学生总是让老师下意识的好脾气，更能让老师无意识的信任，他只是来关心学生，得到李小艾答复后，便又踱着步子离去，他可不会浪费学生的考试时间。
巡考老师走了，李小艾也因为被信任而调整情绪，专心考试。
专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上午的考试顺利结束，而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文昊早上对李小艾的呐喊终于被传的人尽皆知。
“你是不是傻！”第一个找来的人是严敏，身后还跟着神色复杂的刘亮，“明明是王诗悦说的，你干嘛要替她背锅”。严敏真是又气愤又恼怒，她千辛万苦地想拆散李少龙与李小艾，文昊倒好，竟然说嫉妒他们，是嫌别人将李少龙李小艾凑成一对的热闹还不够么？
“那个不重要”
“什么不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知不知道别人现在怎么议论你的！”不能泄露自己的心思，严敏只求能骂醒文昊，只求文昊能收回早上的话。
“大概能猜到……”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文昊的态度令严敏十分生气
“我不管你想什么，趁现在刚传开，否认还来得及，你告诉大家那话是王诗悦的，你是为了维护王诗悦才会说嫉妒李少龙与李小艾的话，对，就这么说！”。
文昊苦笑，严敏的关心他十分感激，但这是他为李小艾的付出，他心甘情愿。
“不用了”
如果是王诗悦传的谣言，那别人怎么还会相信李小艾与雷明那事是子虚乌有，即使相信，恐怕内心也会有疑问，有怀疑吧。他要的是李小艾百分百清白，只有亲口承认那些话是自己编的，才能打消旁人恶意的揣测。
“不用了？”严敏尖叫，“王诗悦不值得你这么维护”。
“不是为了王诗悦……”文昊叹息，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刘亮，“你能理解我吧”，刘亮一直提醒自己与李小艾之间的差距，一直不赞同自己与李小艾再纠缠，那今天这一幕，他会理解吧，他一直那么维护李小艾。
果然，刘亮点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不过，真的很有担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严敏皱眉，刘亮与文昊的会心一笑终于让她意识到，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让她烦躁，就好像文昊与刘亮将她排除在外，密谋什么似的。
“蚊子不是在维护王诗悦，而是在维护李小艾”，文昊的改变让刘亮十分欣喜，迫不及待与好友分享。
“李小艾？”严敏更加糊涂了，承认栽赃怎么就成了维护，而且，“这么一来，不是把李小艾推向李少龙了么？”
“那是因为蚊子打算放手了……”断了一切后路，只为了李小艾的清白，文昊的牺牲与果决，让刘亮十分佩服。
见严敏还是想不通，刘亮再替文昊解释，“这样一来，大家只会觉得蚊子是嫉妒李少龙，才编了那些……嗯……‘李小艾与雷明的事’，李小艾本身是清白的，蚊子这是牺牲了自己来换李小艾的清白”。
“虽然李小艾本身就是清白的”，这话刘亮诽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那晚的事就像一根小刺，需要慢慢清理。
“你……”严敏怔然，盯着文昊满脸不可思议，她知道文昊喜欢李小艾，她也一直期待文昊看清自己感情的一天，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文昊竟如此维护李小艾，甚至不惜放手，将李小艾推向李少龙。
“凭什么！”严敏好想质问，“李小艾凭什么？”
第八十九章 远处（）
严敏有满腔的愤怒，却不知该向谁发泄，她实在不明白，凭什么样样不如自己的李小艾，能得到李少龙的关心，文昊的庇护，她更不明白，她输在哪里！？
讽刺的是，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的不甘与嫉妒还得小心隐藏，幸好内心的波涛汹涌还可以表现在脸上，不至于引起怀疑，“何必呢？”
文昊苦笑，他并没有刘亮形容的那么伟大，他也只不过是在看清与李小艾再无可能之后，才做出牺牲，那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所以严敏的疑问他无法回答，只好沉默。
可惜此时的严敏眼中，沉默意味着坚持，“那我怎么办？”
千辛万苦地利用王诗悦，设计李小艾，只想将李小艾从李少龙身边赶开，却落得文昊亲口承认嫉妒，李少龙呢？严敏突然好想知道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少龙是什么反应。
“会厌恶或者不耐烦吗？”
“或者，乐见其成？”
严敏突然有些恐慌，怕猜测成真，更怕自己再也没了机会，不，她什么时候有过机会？简直比当初的李小艾还不如，至少，当初的文昊对李小艾还算特殊，那李少龙呢？在他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此时的严敏依旧不曾意识到，若不是她当初的嫉妒，若不是她告诉文昊李少龙可能喜欢李小艾，或许文昊与李小艾早就在一起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般波折。
实在不想听文昊维护李小艾的话，更不愿看到刘亮的满脸赞同，严敏举目四望，但在下一秒，她却多么希望她不曾回头。
李小艾与李少龙并肩从食堂走出，不知道李小艾说了什么，惹得李少龙哈哈大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的微笑，一时间，原本已经嫉妒的心，越发张狂。
“李少龙不是都回家吃饭么？”尽量让声音平静中带着诧异，就是听不出嫉妒。
严敏如愿地看到文昊转身，望着俩人并肩而行的画面浑身颤抖，连刘亮也吓了一跳，慌乱地关注文昊。
“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还要放手，去追啊”，文昊的反应让严敏解气的同时又充满希望，下意识开始怂恿。
可惜，文昊在沉默半晌之后，终究摇头叹息，“不用了……”
追？怎么可能追的上？文昊怅然，要是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可李小艾的性格中有令人恐惧的倔强，就像她当初坚持喜欢自己一样，如今，她放弃了。
这么大的现实差距，她都放弃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李少龙还真关心小艾啊，竟然不回家，陪着她吃食堂”，即使文昊放弃，严敏也不想就此放弃，是以竭尽全力地刺激文昊。
“她现在需要人陪……”文昊低头，不想让好友看到眼中的没落，他安慰自己，面对那样的流言，李小艾需要有人安慰，有人陪伴，既然自己注定做不了这些，就不应该嫉妒此刻陪伴她的李少龙。
“你就真的甘心？”
严敏还是不想放弃，她觉得文昊也不该就这么放弃，可惜她不是文昊，也不懂得放手不代表不爱，所以她的苦口婆心只能换来文昊的沉默，无动于衷。
或许也不是无动于衷，在无意间与李少龙视线对上的时候，文昊也瞬间抑制不住期待，可惜李少龙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若无其事。
并没有如往日般提醒李小艾，既然没看见，那就没有看见吧。
李少龙并不觉得此时让李小艾面对文昊是个好主意，即使打个照面也不行，倒是不怕她后悔，而是李小艾目前的情绪，不适合面对文昊。
而他不提醒，李小艾沉浸自己的思绪并不能发现不远处的文昊，所以文昊只能看着李小艾渐行渐远，与李少龙并肩。
“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