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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喜柱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说道。
没人有意见,众人便向树林跑去。
然而,跑了足足有五分钟,那片树林却是丝毫没见接近。
他们几人到这暗世界时间也不短,立刻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停下!”
冯椿庆大喊一声。
众人也没含糊,立刻停了下来。
冯椿庆继续说道:“不对劲,那边好像不是那片树林。我们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讶异地看到,他们与树林之间的距离似乎缩短了。
不是他们接近了那片树林,而是树林接近了他们。
若是有人从空中俯瞰,便会发现,那片树林如同蝗虫群一般,正在疯狂地袭向屠雪儿等人。
“快跑!”
冯椿庆的反应最快,立刻大声喊了出来。
“啊啊!!”
丁喜柱立刻沉不住气地怪叫了一声,随后转身就开始拼命地狂奔。其他二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拔腿就跑。
屠雪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这个暗世界之后为什么突然跑得快了很多,和那几个男人一起逃跑,竟然没有被落下过。
不过,他们的速度与那狂涌的“树群”比起来,依旧是太慢。转眼之间,众人便感觉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棵棵树像活了一般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竟然能够看清那些树身上的五官。
那些树的树干上都长着扭曲的脸孔,如同被拉长的人脸一般,看上去既是凄惨,又是可怖。
第59章 食人树()
但是,却没有人看清,那些树是如何移动的。
此刻,他们的周围全是黑压压的树木,他们就像在森林中迷路的旅者一般,失去了方向。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
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的视线中,除了这些树,什么也没有。
他们看不到彼此,所有人全部分散开来。
“冯椿庆!钟黄!屠雪儿!”
丁喜柱慌了,拼命地大喊着。
但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本不应该在树林里出现的回声。
唰唰唰……
身后,树叶在抖动。
丁喜柱猛地转过身,隐约地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树林间穿过。
“谁?”
他想也没想地大喊一声。
一阵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
丁喜柱顿时汗毛直竖。他知道,若是冯椿庆等人,不可能不回答他。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心底泛起阵阵恐惧。
一张张被拉长的脸孔在他的眼前晃过,一双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他,宛如在看着美味的食物。
丁喜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别看我!别看我!”
他无意识地大喊。
沙沙沙……
一棵棵树在移动,向他靠近。
跑!
丁喜柱终于想起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他转头四顾,随后按照记忆中与树林袭来相反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刚刚跑出一步,便被两条“手臂”紧紧地缠绕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掰开那两条“手臂”,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手臂,而是树枝。
“啊啊啊!!!”
正在他惊恐之时,他的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
树枝的力量极大,将他抓向了空中,随后迫使他紧紧地贴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那树干上似乎覆盖了一层黏液,又滑又黏。丁喜柱惊恐地大叫,拼命地挣扎。
一阵黏液搅动的诡异声音响起。
丁喜柱一下子不动了,只有两只眼珠还在转。
他想回头,但他不敢。
后背传来了黏腻的凉意,令他浑身发冷。他哆嗦着,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一阵剧痛从背部爆开,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背部腐烂了。
咕咕咕……
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响,背部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啊啊啊啊!!!!”
强烈的疼痛令他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喊叫。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这棵树吞噬。
终于,他化成了一滩浑浊的液体,消失了。
☆
顾阳百跌跌撞撞地跑下山,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那个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去过的家。
他的妻子在家里。他不想见她。
他一直借口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回家,后来更是说自己要出差,将一些衣服和必需品装到行李箱里带出来,自己去宾馆住。
出租车里安静得出奇。不知是受到这诡异的现象的影响还是性格如此,司机没有和顾阳百说过一句话。
不过,顾阳百眼下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太阳没有升起的诡异现象,再加上考虑到妻子可能在家的极度焦虑,已经将他的心完全占满。
那个女人死了才好。
想到妻子,顾阳百忍不住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他双眉紧锁,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想了这样一句话而愧疚的意思。
事实也是如此,他早就巴不得自己的妻子死去,而且越惨越好。
那个女人夺走了我一生的幸福,让我身陷泥淖。我对她,只有仇恨。
顾阳百恶狠狠地想。
车窗外漆黑一片,只能隐约感觉到远方的建筑和树木的轮廓。
他的妻子名叫关静华,原本是他的书迷。
曾经,顾阳百凭借着几篇构思巧妙、文笔出众的短篇,在文学界占据了一席之地。由于他本人颇为儒雅俊逸,没多久就积累了大量的人气,俨然成了文学界势头强劲的新星,粉丝也以年轻女性为多。
关静华便是其中之一。
她外表不出众,经济实力一般,时尚感更是无从谈起。可以说,作为一名女子,她毫无魅力。任何人走在路上,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顾阳百在成名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名叫李嘉莉。
眼看着自己的男友有了人气,成了名人,李嘉莉从心底感到高兴。
然而,随着人气的增长,顾阳百对自己这个女朋友逐渐产生了厌烦,认为她配不上自己。他想把她甩掉。
起初,他还考虑到二人多年的感情,不停地思索究竟要怎样提出分手才不会伤害到李嘉莉。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对李嘉莉越来越厌恶。她的每一声问候,每一句关切的话语,亲手烹制的每一道菜,都令他感到恶心。
他的负面情绪与日俱增,“如何不伤害李嘉莉”这一念头被他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躲避。
他连分手都懒得和她说。他不想看见她。不想想起她。
对顾阳百来说,李嘉莉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如鲠在喉。
他希望她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关静华出现了。
她说,我能帮你。
顾阳百心脏一颤,面色变得阴沉。他不明白关静华的意思。
关静华却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你的女朋友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另一半。”
“更好的?谁?你吗?”
顾阳百故意摆出一副嘲笑的神情,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惊慌,以及那一丝微弱的期盼。
“当然不是我,”关静华说,“凭你的名气和外表,你可以找女明星,找富家千金,甚至找一个外国的贵族女子。我只是你的粉丝,不会有任何奢望。我想帮你,因为对我来说,帮助你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顾阳百的表情动了动。他的心也动了动。
当然,不是对关静华心动,而是对除掉李嘉莉的可能心动。
“你可以谎称我是你的远方亲戚,邀请你的女朋友和我,我们三人一起吃一顿饭。你要亲自下厨。我要吃烤羊腿。”
听着关静华的话,顾阳百再次皱起了眉。
他搞不懂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随后,关静华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渐渐地,李嘉莉尸体的惨状在顾阳百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顾阳百的嘴角向上翘起,向关静华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第60章 摆脱()
顾阳百脑海中的画面,在五天之后成了真。
李嘉莉倒在血泊中,头部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顾阳百的眼中透出了疯狂,透出了狂喜,透出了对美好未来的渴望。
他却没有注意到,关静华偷偷地拍摄了照片,留下了重要的证据。
当然,顾阳百也不是个傻子。他用手机拍下了两人站在尸体前的照片,手里还拿着沾满血的凶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警·察来了,勘察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凶器已经被顾阳百和关静华吃掉了。
终于摆脱了李嘉莉,顾阳百欣喜若狂。他先是到海外旅游了一个月,而后才回到了海源。
自他踏进自家小区的那一刻起,他便感觉自己在被人跟踪。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他报·警,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恐怖的恶鬼盯上,生命随时都会被剥夺。他经常被吓醒。
他原本打算在旅游归来后立刻投入写作,但却因为心理状态太不稳定,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当他坐在电脑前时,他总是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
他无数次地回头看去,看到的却只是贴着碎花墙纸的墙壁,上面什么也没有。
与一般淡雅风格的墙纸不同,墙纸上的碎花是血红色的,极为鲜艳。
每次顾阳百看向那面墙,都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墙纸,而是满墙的碎肉和飞溅的血液。
李嘉莉的脸在他的脑海中闪烁,在他的梦中嘶吼。
半个月之后,顾阳百的心中浮现出六个字。
人在做,天在看。
警·察没有找到证据又怎样?凶器被吃掉了又怎样?自己毕竟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前女友,而且是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
他觉得自己早晚会遭报应的。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双不知在何处窥视他的眼睛,那梦中的恶鬼,或许是真实存在的。
他开始害怕这座房子,害怕一个人独处。
他有些病态地开始不停地联系自己的亲戚、朋友、同学、编辑以及书迷,开聚会,搞活动。他感觉只有让周围的气氛热闹起来,他的恐惧感才会略微降低。
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聚会也好,活动也罢,总有结束的时候。
一旦朋友离去,他心中所剩下的,便是更加强烈的孤独和恐惧。
他搬离了这个小区,搬进了一个新的住所。
这是一个面积较小的公寓,因为面积太大的房子给他空旷的感觉,而空旷会将孤独和恐惧无限地放大。
为了缓解孤独和恐惧,他买了一条狗。
但是,第二天,他发现狗惨死在了他家的沙发上,同样是头部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面对着狗的尸体,他浑身颤抖。
他开始忍不住地想象自己惨死的画面。
他立刻联系了自己的编辑,说自己要再办一次书友活动。
在这次的活动上,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关静华。
他本以为再次看见她会令自己想起他们两人一起杀死李嘉莉的过程,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和感受。但是他没有。他突然觉得关静华是他的老友,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
活动当中,顾阳百偷偷地示意关静华在活动结束后留下。她照做了。
他们谈起了杀死李嘉莉的那件事。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顾阳百第一次真正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对恐惧的感受。
“你很孤独吧?”
关静华问他。
他下意识地点头,但头只点了一半,便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拉住了一样停在了空中。
“我可以照顾你。”
关静华又说。
顾阳百本想嗤笑一声拒绝,但心底似乎有一双手在拉扯他的舌头。
拒绝的话没有说出来,那根看不见的绳子却再次动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
像是鬼使神差,又像是水到渠成,他们两人结婚了。
本以为噩梦会就此结束,但在婚礼当天晚上,顾阳百突然清醒了。
我在做什么?
他呆立在客厅,浑身僵硬。
回忆这些天的经历,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种诡秘的力量控制了。他不是他,他做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他打开门冲了出去。
“你去哪儿?”
身后,新婚妻子有几分惊惶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