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氏两兄弟的风评很好,就算真的想做什么,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洞庭宗的女修带着她折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还兴致勃勃地替她介绍蓬莱岛上修仙界有名的风景。
“……那是三仙楼,据说大荒时期有三位真仙在此楼中一同渡劫飞升,三仙楼当时还只是个普通的楼阁,被三位前辈三道初雷一劈,就塌了。后人认为此地能有三位真仙飞升,定然是福地,便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建了一个三仙楼,希望得到三位真仙的庇护。”
时至日落,连绵山脉已是沉郁的墨色,临海矗立的高楼浸湿在夕晖之中,云山雾绕,恍如仙境高台。
那女修见她面露赞叹之色,与有荣焉地道:“修仙界中,只有我们洞庭宗临海而建,这样的风景,也算得上是独一份。”
顾昭想了一想,大多数道修宗门都喜欢把门派建立在高山之上,来彰显仙家风骨,不与凡人流俗,如洞庭宗这样将门派建立在分散小岛上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的确别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味。
常宁的小筑便是他的洞府,建在海边的一片竹林之中。曲径通幽,整个洞府小巧却精致,飞檐坠着霞光与竹影,像是风雅之士的隐居之处。
竹林间的长廊上已经或坐或站着几个筑基修士,无数道饱含探究的气息向着顾昭一齐掠来,将她一下子从高人隐士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在几张陌生的面孔里,顾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离她最近的常安正大喇喇地仰头从一个酒坛子里大口喝着酒,九仙宗的黑胖子李抱着一只小白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却满是善意的笑容。
一个与常安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男修则对她笑道:“无名道友,久仰大名,在下常宁,是此间小筑主人。”
常安闻言将酒坛子随手一扔,“什么久仰大名,你明明是今天才知道人家的名字。”
常宁微微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常安直接走过来想要搂顾昭的肩膀:“张道友,你和我说说,今天是怎么破了我的刀光的?”
常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常安。”
常安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个女修,自然而然地放下手道:“张道友,不用理他,我们去那边说。”
长廊上其他几个筑基修士似乎都与常氏兄弟相熟,这时纷纷笑起来。
常宁则吩咐领顾昭来的洞庭宗女弟子:“有劳师侄告诉师尊,客人已经都到了,结束以后我会派人将他们送回各宗营地,请他老人家不用担心。”
第一一二章 碰头()
临海重镇仙罗城的夜晚,人影憧憧,满街贩卖灵果灵茶的小贩的叫声,低阶的练气修士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讨论着洞庭宗的轮道大会。散修们虽不能亲身加入,却也可以花上一点灵石在看台上得个座位,一饱眼福。
就连毫无修为的凡人爱去的长乐坊里,也有人坐庄开盘赌这一次筑基大比哪位仙师会赢。
修士们讨论他们的招式和灵气掌控,他们这些凡人在仙城中住的久了,则都喜欢看个热闹。
卖光了灵果的苏三省乐呵呵地揣着钱走进长乐坊,挑了个人最多的长桌,将外围几个人两手一扒,自己挤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从手里挑了一块灵石出来,气势如虹地拍在桌上:“我……我……我押、押洞庭宗的额……的常仙师。”
苏三省是长乐坊的常客,是个有点闲钱便要来赌的主,坐庄的人有心取笑他:“苏老三,你押谁?”
“常……常仙师,就啊就常小仙师。”苏三省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快、快……”
“得嘞。”伙计高唱一声:“苏老三押常宁常仙师一块灵石。”
仙罗城离洞庭宗最近,洞庭宗的弟子上岸游历,势必要穿过仙罗城,一来二去,洞庭宗几个瞧起来最厉害的仙师,也被这些凡人记在了心里。
他们虽看不了修士的论道会,却也可以借此痛痛快快地赌一把。
在仙罗城居住的凡人眼中,常安是常大仙师,常宁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是常小仙师了。
眼见那灵石被放在了代表常宁的一个小拂尘上,苏三省才心满意足地揣着剩下的灵石从人堆里挤了出去。
他还要赶着去洞庭宗开设的银庄用灵石换银子,寄一部分给远在南方家中的妻儿,供他们维持生活所需。
有几个路过的修士放出神识略略扫了扫气氛火爆的长乐坊,笑着摇头走开了。
洞庭宗的论道会开的这样大,简直成了整个仙罗城的盛会,凡人们可不会管修士们这论道会开在三十六岛上还是仙罗城中。
洞庭宗的仙罗城渡口,一艘巨大的宝船静静地行驶在水天相接之间,淌着半船月光的船身却是渐渐地往海中沉下去。
很快,海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旋涡,色泽深沉的海水翻上来,将整艘船都倏忽吞没。
船在海底快速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船身之侧,极为突兀地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铜钟。
三个筑基中期修士从船上下来,三人中那个看起来骨龄最小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炼气小弟子。
那小弟子双眼木木呆呆的,走起路来步子僵硬又迟缓。
三个筑基修士并一个炼气修士来到巨大的铜钟前,打头的一个修士掏出一个乌黑的钟杵,在铜钟上轻轻敲了一下。四道人影便赫然消失在原地。
铜钟之内,另有天地。
青空之中,一副太极图若隐若现,四人入内时正是阳仪在上,朱曦高挂。
放眼看去,山清水秀,心旷神怡。
那年轻一些的筑基修士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们还在用这先天灵钟?”
他身侧一个带着斗笠,大腹便便的老修士笑眯眯地答道:“张道友,什么叫还在用?这可是我们仙盟驻地。”
“你们这些远地方来的小修士,总是看什么都不惯。”
张讳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先天灵宝,不是我们这些小修士可以擅用的。”
大腹便便的老修士睁大了浑浊的眼睛:“小修士,谁是小修士?我们这些人,如今也可斗胆称一句修仙界顶峰了。”
张讳言显然并不赞同,却又不好出声反驳,索性便不再说话。
另一边一直未开口的中年修士有一张面色黝黑的脸,此刻阴沉沉地道:“别废话,几个老怪物都在,保不齐正在听我们说什么。快走!”
三人纷纷放出飞行法宝,张讳言不忘带着那浑浑噩噩的练气小弟子,化作遁光,向着远处飞去。
太极图阳仪虚空之中,坐着数个筑基中期修士,其中甚至有两位中期圆满的修士。
张讳言甫一入内便看见弘元真人正谄媚地站在洞庭宗的江老祖身后,往常在观中的仙风道骨此时都化作了小老头两块高高的颧骨。
见到张讳言一行人,弘元真人得意洋洋指着张讳言手中的练气弟子道:“这便是小老儿观中种了天命红线的弟子。”
张讳言将那炼气弟子扔在场中,便悄悄地退到一边。
与张讳言同行的那个胖老头正要低头行礼,便听主座上淡紫道袍的灵宝宗莫真人淡淡道:“下去吧。”
两个小门派掌门闻言慌忙也退到一边。
弘元真人指着那炼气弟子对江老祖讨好道:“说起来,这小弟子姓江名朝云,也算得上是江师姐的本家后辈。”
他身前坐着的江老祖穿着一袭朴素的僧袍,与右手边神态平和的玄妙观掌门静安真人倒像是一对亲姐妹,她看也未看弘元真人一眼,淡淡道:“我入道之日,便是我本家灭门之日。”
弘元真人没想到江老祖不吃这套,只好悻悻地住了嘴。
座中有人冷笑了一声。
由静安真人出头,笑着岔开话题:“这天命红线,当真有弘元道友说的那么厉害?”
“当然,”弘元真人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神态:“这可是那位给我的。”
“你是说,那位?”静安真人的神色严肃起来,重又确认道。
“就是那位。”弘元真人注意到两位中期圆满的修士这时也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比方才看起来还要神气。
“那就看看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九仙宗天枢真人忽然道。
弘元真人双眼猛地亮起来,对张讳言使了个眼色。
张讳言默默地走入场中,盘坐于地,五心向天,开始运转体内灵气。
未几,那木木呆呆的弟子忽然眼珠一转,竟是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便要呼喊,弘元真人猛地一弹指,将一张噤声符贴在了他身上。
那弟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弘元真人。
第一一三章 交流()
弘元真人露出了进入阳仪内第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和善慈祥的笑容,却只让人觉得恶心至极:“我明台观弟子,能为仙盟献身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血丝,不敢置信与恐惧相交替。
那弟子在挣扎中抬头向前方看去。
玉座上的筑基修士们大多神情淡淡,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漂亮的把戏。
他痛不能忍,眼见却又无人相救,额上暴起饱胀的青筋,一双眼睛彻底变作血红,另有一道红线蜿蜒顺着他的脖颈爬上半边面颊。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着往日疼爱他的师尊看去。
他的师尊坐在不远处,满头白汗,同样是半张脸爬满红线,看起来不比他好瘦多少。
见爱徒看过来,张讳言的眼睫颤了颤,最后到底闭上了眼。
他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气正在冲入他的筋脉之中,一种难言的惬意夹杂在痛苦之中,几乎要抽掉他的意志。
也不过是几乎罢了。
他清清醒醒地看到了爱徒投来的眼神,恐惧而又绝望,却又同样清清醒醒地闭上了眼。
自他踏入修仙界,便时时提醒自己,他是要得证大道之人,任何人事,都不能动摇他的道心,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朦朦胧胧之际,濒死的弟子分辨出师尊含在唇中未吐出的话:“师徒缘尽,勿自扰之。”
寂静的阳仪中,忽而出现了淡淡的诵经声。
江朝云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依稀看见自己踏上云雾之中的青阶,整个人没入一片白光之中。
无数的灵气在张讳言体内翻涌冲撞,他稳住心神,开始慢慢地引导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灵气。
见已回收完毕,天枢真人这才挪开视线,看了静安真人一眼。
弘元真人也满是不屑地悄然冷笑一声,老太婆,仗着玄妙观与佛修有那么点渊源,往日诵诵经文也就罢了,今日在这里现什么眼!
他门中的弟子,还轮不到她个老虔婆来超度。
“这天命红线,除了这种方法,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收回了吗?”静安真人还未说话,便听坐在一侧的乾元观李道人出声道。
弘元真人本不想回答,但见天枢真人与莫真人一道看了过来,这才道:“只此一种方法。”
看着李道人同另外两个筑基修士露出了微微不忍的表情,他在心中暗暗鄙夷地想,若让他们知道最便宜的方法是直接杀了了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跳出来反对他。
张讳言很快调理完毕,他不敢让这些老祖们等太久,能吸收归入灵气循环的便吸收的,剩下的,只好先囫囵吞枣地压在体内。
饶是如此,回收子株的效果也十分惊人。
且又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可化为己用。
张讳言站起身来,一揖到底:“明台观张讳言,见过诸位老祖。”
“还请这位小友到老儿这里来。”
未等张讳言反应,一股撕扯之力席卷而出,顷刻便将他拉至九仙宗的天枢真人身侧。
精神矍铄的清瘦小老头伸指点在他眉心。
一股暴虐的气息顿时在中脉中横行起来。
巨大的压力之下,张讳言仍然有些惊讶。
天枢真人看起来极为和蔼,偏偏却有这样暴虐的灵气。
要么是功法问题,要么是修炼问题。
而众所周知,本界,早已没有流传下来的功法。
“不错,虽然仓促,却也大体能与体内原有灵气相融,若全部吸收,或可接近中期圆满。”
不少人的目光都齐齐射过来。
弘元真人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妒忌。
不过是一个练气中阶弟子而已,便能接近中期圆满,已是隐隐地超过了他。
很快,赤裸裸的妒忌消失了,他几乎痴迷地盯着张讳言。
他有一具年轻的身体,饱满的肌肉,结实的脖颈线条,一张在修士中也可称一句俊逸非凡的脸,除此之外,身负张家独门的血脉秘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