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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自我意识,化为宇宙最基本的组成物质,汇总成宇宙其本身。对于这个趋势,我们星球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派赞同,认为这是所有生物进化的终极结果,是最理想的结果,也是对梵锡星人至高无上的肯定,因为我们成了宇宙的意志本身,这个观点的代表人物,是我们的父亲1。另一派,认为梵锡星人必须寻找一个方式,阻挡这个趋势,保留住自我,因为没有自我就等同于虚无,等同于消失,这一派的代表人物,就是r5。为了寻找这个办法,r5去了许多星球,接触每个星球的不同文化,试图寻找一个方法,能保存住梵锡星人这个种族。最后他找到了地球。
r5在接触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后认为,这个历史和我们的历史有相似之处。我们本来也是从类似的文明一直进化到了现在这一步,所以他觉得,只要进一步观察人类历史,一定能找到解决我们种族延续问题的办法。地球上有一种传染病,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爱。在地球逗留的期间,他染上了这种疾病,对象就是你母亲。他紧接着发现,人类的繁衍分为两种情况,一种基于生存本能,另一种基于爱。爱让他找到了从未有过的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新个体的冲动,他认为这将是延续种族的关键,于是返回梵锡星汇报这件事,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没能准时和你母亲会面。
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无数次。这无数次之中,他最后都克服了阻碍,和你母亲在一起了。唯独有一次,他失败了,1的阻扰成功了,再然后,你出生了。当时,已经不能再修改这个结果的r5心灰意冷,所以分离出了6。6,是他急于抛开这种传染病之后的产物,但6只在梵锡星时间线中r5失败的这条时间线里存在。普通的梵锡星人都可以和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定期联系,唯独6不行,因为她是唯一的,只存在于特定一条时间线的梵锡星人。
正因如此,普通的梵锡星人无法在梵锡星的平行世界里横向穿越,6却能做到。1派她去阻止其他所有世界的r5,告诉她,这是为了保护种族的延续。6没有r5那样灵活的纵向跳跃能力,她每次只能朝跳转因子最大的地方跳过去,所以永远比他迟一些。于是6不仅无法成功,还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变成了在平行世界里飘荡的流浪者。在这一次次不断循环的过程中,她也染上了你们地球的病,而那个对象”62顿住了,但我已经明白她说的是谁。
“你不是我们认识的第一个名叫和绫礼的人。三千九百零九亿八千零五万零六百八十五,这是6见过的,名为和绫礼的人类的数量,是我们访问过的时间线的数量,也是我们失败的次数。这些时间线的r5直接阻止了你父母相遇的可能性,所以我们从未有机会找到你的父亲。”62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了,可她依然在继续,“每一条时间线的你都是崭新的、名为和绫礼的人,都需要重复着对6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可对于6来说,你始终是你,她必须不断地经历着和你重逢又眼睁睁看着你消失的循环。很快,她就开始因为无法继续执行任务而崩溃,但如果她停下来,那样你会永远无法存在。”
“我才没有那么高尚,”6抱住已经只剩头部的62,她们的身体开始慢慢融合在一起,“我和你的情况一样,一旦r5和你的母亲在一起,他就不会因为那种丧失感将我分离出来,那这条梵锡星时间线上的我就会消失,我可以在消失之前跳往下一条时间线。可你没有这样的选择。”
“于是,她仿造r5,将我作为储存她对你情感的容器分离出来。因为她只存在于一条时间线上,不能算是完全的梵锡星人,能做的分离也就很有限,所以我仅仅只是6的感情闸口而已。这样,她就能毫不留情地把你当做工具来使用,才有勇气面对一次次失败,才能不断再次投入下次希望渺茫的尝试中去。”62的脸愈渐透明,“这一次,是奇迹,这是唯一一条r5没有记忆,并且无法和平行世界的自己连通的线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r5的记忆已经渐渐恢复了,我们必须赶快不要放弃请你,不要”
62完全消失了,或者说,她彻底和6重新融为一体。此刻站在我眼前的6,正是那晚出现邀我跳舞的女孩。她朝我一步步逼近,直到我被她的身体压得靠着洞壁上动弹不得,“我被流放在时间线里流浪,只是运气不好,可和r5一样传染到了你们人类的疾病,才让这一切变成一场酷刑。现在,我终于看见希望了。就算在这条你唯一有存在可能的世界线里,你爱上了别人也没有关系,我只要把感情存在62那里就行了!然而”她伸手用力扼住我的脖子,眼睛里除了痛苦和疯狂还有那名为无力的透明溪流,像是要将之前无数次循环所遭受的浓烈情感一次全都发泄出来。“我不能再放弃这次机会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无所谓消失与否了,但如果连你自己都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了,那我之前那么多次努力又算是什么?我会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达成目的!哪怕会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我已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软弱的一面出现,你只是道具而已,我不会关心道具在想什么,你究竟想不想回去也和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回去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放下了掐着我脖子的手,粗鲁地将我推到一边。
“算了,我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想重新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我只看见一个疲惫的少女,“算了,忘了这些吧,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是第三千九百零九亿八千零五万零六百八十六次失败罢了。”
她咬住嘴唇,转身离开,我想要拉住她,却只能苍白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
在她转移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高墙边里孤独地回响。
可能,她不会想听见。
第五十一章 微不足道的事()
今天是头盔上强制返航的信号失效的第两天,昨天我在外面按着返回按钮游荡到天黑都没能被送回去,不得已只能又一次去了理月那里投靠。
我本打算回了亚隙间后,把和5相关的记忆扔在月霞泉谷里,以逃避此刻心理上的不适。可上天像是故意和我对着干,切断了我的后路,现在我不得不正视这种堵在自己整个胸腔里的窒息感。
理月面对失魂落魄的我并没有多过问什么,之前他送我们出研究所的时候,已经从我强打精神故作镇定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结果。他很自觉地一个人把我扔在了上次我睡觉的“卧室”里不管,好让我有充分时间沉浸在自怨自艾之中,最后哭得累到睡着。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从我入睡到醒来,房间里都只有我一个人,但愿他中途没有进来过。
睡醒后,我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感觉自己已经有心情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了。毕竟早过了通常人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年纪了,从来也没有那样疯狂地喜欢过谁,或许我的青春的确不怎么完整。
离开房间,我在空旷的地下研究所走廊里拖着步子,想去理月的那间“工作室”找他,或许是为了向他证明我没事,或许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然而那间空旷的、单调的、乏味的、充满了我不知道用途的东西的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现在,我是一个人。
我折回走廊,抹杀一切声音的寂静中,我感觉到的并不是阴森恐怖,而是这个地方的孤独。
理月算不上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但如果我像他那样一个人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恐怕性格会比他扭曲的多。
我试着一扇扇推开走廊里的门找他,我经过了满是瓶瓶罐罐的实验室、堆着未拆封食物的粮仓、一尘不染的卫生间、各种金属材料按类别放置的房间,以及一个类似图书室的地方。
相比这个研究所其他房间的未来感,这个图书室实在像个老古董,一排排木质书架整齐地分成三列,层层向后排布,让我想起了小学时的迷你图书馆。更古怪的是书架上的“书”,全是泛黄的巨大记事本和信封袋,更像是档案。
我随便抽出几本翻了一下,内容乍一看只是普通的孤儿院日志,但档案能在这里出现的孤儿院,恐怕就是理月之前提到寄样“神之子”用的孤儿院了。
这些档案有一个共同特点,里面的儿童在成年前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代号,在成人之后,他们才拥有自行命名的资格,可以选用自己偏好的语言来给自己取名,也可以取好几个不同语种的名字。可能这就是神之子们给亚隙间的移民采用现在这种命名方式的原因吧。
这些观察日志纵向按照不同的收容机构划分,横向按照年度划分,似乎神之子们一开始是被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机构中抚养的。观察日记里的记录,都是根据数字代号而来,看的时候分不出谁是谁,在这三排书架之后,是一整排的实验记录,实验记录里有的采用人名记录,有的依然是数字代号。
“10月21日,999在例行实验中得分最高,然而其有较重的妄想症,始终以为自己有父母,其可用性仍需评估。
10月24日,2589持刀伤人,3死,35伤。经鉴定,其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关押至管教间,已放弃。
10月25日,2589杀死两名看护人员后潜逃。
10月26日,找到之前失踪一周的5887,经鉴定,其因受到长时间凌虐已经精神崩溃,移交就近精神病院,已放弃。
10月27日,2577在例行体检中查出怀孕,据供认,生父应为2631,我们将视胎儿产下后的数值优劣情况决定是否移交孤儿院。
10月28日,2721被发现割腕自杀,抢救无效。
10月29日,已击毙2589。
”
我正欲接下来翻看11月的记录,敲门声冷不防地响起,吓得我差点把某页纸撕坏。
“你吓死我了。”反正也被发现了,我从容不迫地把档案放回去。
令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责备我乱动东西的意思。“你已经恢复理智了?”
“就那样吧你去哪了?”
“常规巡逻,看看研究所是不是正常运转,有没有受到严重损害之类的。你对这些感兴趣?”他用手指弹了弹书架上的档案袋。
“这些东西好像我不应该看见?”
“也不是什么重要文件,一些已经没有意义的东西罢了。况且,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应该彼此信任。”他依靠在门上,“其实我觉得梵锡星人答应得过于爽快了。”
“不老不死的外星大爷们不是做每件事都需要理由,很可能这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娱乐的一环罢了。积极地想,可能梵锡星不是那么功利的星球。消极地想,就算他们真的可能随时变卦,这件事也不是你可掌控的。你难道拥有什么对他们来说有足够吸引力的筹码可以束缚住他们,保证他们不改变初衷吗?”
理月低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我能想到的、地球上能够被给予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应该都无足轻重。”
“所以,思考这个问题是给自己找麻烦。利用好他们还没变卦时的每一天才是真的。”
“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应该赶紧没日没夜地努力研究了。”
“我是在劝你要顺其自然。”
“听起来更像是听天由命。”
“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见理月没有阻止的意思,我又从书架抽下一本书,“你当年那个孤儿院的档案也在那吗?”
“你想看?”
“总是看见和认识的人相关的档案才比较有趣嘛。”
“这里没有我的档案,我是直接在史文逊身边长大的那一批。”
“那么,讲讲你的往事?比如和圣璃的?”
对于要不要和理月提起幽百垓,我很犹豫。假如是我搞错了,给了理月希望最后又让他空欢喜一场,实在有点残忍。可如果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理月一定会很开心吧?可是从绫17看幽百垓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一种神迷。挑明情况让他们两个成为情敌,好像也不太合适。
正当我脑海里剧烈思想斗争之时,理月开了口。
“其实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我没有户籍,是不存在的人,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实验,普通孩子的娱乐活动放在了我身上,对研究所来说也是实验的一环,尤其是在卬子和我的身体融合之后,在他们眼里我显然已经是另一种怎么对待都无所谓的生物了。结束实验后,我和其他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