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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死他……烧死他们。”
现在阻止的话……雷玄刚踏出一步,已经有人站出来,“各位前辈,可否容小女子说一句。”那女子穿着浅黄的缎裙,披着绿色长袍,一头秀发包在帽子里,只露出一张圆圆的脸蛋,他跳上台子对众人一拱手道,“魔教妖人逆天乱伦,匹夫得而诛之,但是,这个婴儿刚刚降世,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更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我正道人士,锄强扶弱,怎能够难为一个将将呱呱坠地的幼儿,上天有好生之德,方丈大师,您看……”女子转身向少林方丈一礼,所有人都将目光移过去。
“这个,姑娘说的有理。”方丈站起来,“只是此事重大,老衲也是刚才知道这个婴孩便是传说中的妖孽,一时未能反应,人命关天,无一莫辽两位施主,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再好好探讨一番,这个婴孩,或许也不是什么魔教妖孽也说不定……”
雷玄双拳一握,难道少林方丈看出什么了?
“哼,老秃驴,真狡猾!”
“你说什么?”
旁边两人低声嗤骂,“要这个男婴不是什么妖孽,少林就救人一命,在这么多人面前成全了正义之名,要真是什么妖孽,正好借什么佛家圣地,感化邪魔的鬼话把人弄到少林寺去,生药人蛊,多稀罕的圣物,到时候谁还敢跟少林说一个不字,这么难得的东西,就那么没了,岂不可惜……”
“走吧。”正听着,雷北纶过来对他道,“明天一早出发,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爷爷又去见南风真人了?”
“是。”
“哼,好个方外之人不问世事!”不可否认,雷玄恨上他了。
两人回到住处,唱月已经等在那里,华山掌门唱江也在客厅,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莫里。
“前辈,你怎么过来了?”显然雷北纶也想到这时候见到他,当然也包括莫里。
“贤婿。”见雷北纶回来,唱江微笑点头,对这个女婿,他可是说不出的满意,当年本来看上的是雷玄,可是被绵绵那女人给破坏了,可是现在看来合该感谢她,雷玄现今的状况可不容乐观,本来还以为雷贯东会一路保驾护航送他上位,可这个宗长子太不成器,就算长的地方对,不是快好木,也做不得大梁。“明日就要出发,前辈不是该去青城前辈那里交牌么?还是有事需要小侄代劳?”
唱江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那边还有事要交代,这里只能开窗说亮话,“几年不见,来时去了迷丹,亲家说,既然来了,该把你跟月儿的婚事提一提,都大了,也是时候操心,虽然灭魔教是江湖正义,但成家立业,立业总不能拦着成家的。”
雷北纶皱眉,他跟唱月的婚事的确定在明年初,但是这老头的确提的不是时候,不着痕迹看一眼旁边,唱月低头不看他,看到雷北纶的目光,唱江轻咳一声道:“贤婿,当着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唱月也十九岁,别家姑娘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咱们江湖儿女不强求那一套,但是此去仙女峰,不知是凶是吉,老夫要是有个好歹,总要先将月儿安排妥当,亲事原本定在年初,此时提前个几月也不无不可。”
“少爷,唱掌门跟表少爷有事谈,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莫里起身站到雷玄跟前,好不纯洁,唱江还在等着雷北纶答话,莫里上前对雷玄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发现红花教地图的人代来剑神堡给无一大师的,他们将我奉为上宾,真是惶恐,我只不过想为江湖正义做点实事罢了……”雷玄抽搐地看着莫里无比纯洁的撒着谎。
“婚事还是原定时间,前辈还似乎先回去吧,小侄也要准备,灭魔教头一件大事,不宜再分心做其他。”
“爹,”唱月拉着唱江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雷北纶,又看了看雷玄,雷玄被看得心慌不已,他的事情,还有关于雷小北,唱月一清二楚,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明知道他跟雷北纶的的关系,却又不置一词,现在又突然将亲事提出来,还是在这个当口,要是有意,那就真的心思深沉了。
“少爷?”莫里一声,雷玄便向唱江告罪跟莫里一起出去了,到走廊里,才停下来,问:“说吧,你什么目的。”
莫里笑笑,“莫商让我带东西给你,仙女峰上冷,路又不好走,有我带着的话,也放心一点。”
“他那么好心?”
“如果这事上有什么人宁愿自己去死也不希望你有事的话,莫商的确算一个了。”
雷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瞪着他,“这么说我应该感激他?”
“那到不必,少爷要去仙女峰,我们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真是失心疯,他是去毁教抓人,他们有什么好高兴,还是说两人果然与红花教有深仇大恨,有人帮他们报仇出气才得意的失了心智?突然想起来,雷玄问道:“你说了好几次仙女峰,你去过?”
“去过。”
“进过红花教?”
“恩。”
“见过红花教教主?”
“见过。”
“他是谁?”
…………
“他是谁?”
“你一去就知道了。”
雷玄看着他,默然,想了一会,遂沉声问道:“红花教教主,跟我有关系?”
莫里点头,不语。
雷玄颓然放开他,“他是我什么人?”
整理了衣裳上面拉扯出来的皱褶,莫里道:“隔墙有耳,有些话,我不能再这里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
雷玄不再问了,也就是说,只要上了仙女峰找到他,雷小北就能治好了,“无论如何……”雷玄雀跃起来,不管是什么关系,只要能救雷小北,其他的事情都能押后再提,这么想着,恨不得马上出发,也好早日到达仙女峰,但又一想,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跑去灭人宫门,到时候刀光剑影,对方哪里顾得上给小北治病?这一想又着急起来,决定去找雷北纶商量,却让莫里拦住了,“表少爷就要成亲了,少爷还要跟他纠缠不清么?”
雷玄一敲自己的脑袋,现在唱月父女都在,这些话不能当着他们说,现在找去了也是闲站着,又想到他们正在谈论的内容,心里不舒服,一早就知道两人的婚期,但那时候没什么想法,顶多觉得又有一坨麻烦躲不过,可是现在,他觉得不甘心,那个变态那么对他,他们的孩子还在病中,那家伙就要良辰美景坐拥娇妻美眷了?
“唔……”突然头晕起来,雷玄摇了摇头,还是发昏,莫里想扶着他,那边雷北纶已经来了,他后面小猫跑的快,绕过他先一步道雷玄跟前,“少爷少爷,我们明天就要去打红花教了吗?”
“蚂蚱怎么没管着她?”小猫这次出场是顶着一大团头发,上面花团锦簇一片生机盎然,身上穿着水红的石榴裙,包裹着圆滚滚的肥胖身躯,脸上还占沾了一颗痣,就在两只眉毛的正中间,雷玄看着这扮相,头更晕了。一旁的莫里见小猫蹦过来,笑眯眯的让了位,然后雷玄就被直扑上身,一股粘腻的浓香扑鼻而来,除了莫里,雷玄雷北纶两人都皱了鼻子,这味道,还真……生活。
“少爷,族长跟唱掌门……”
“他们找祖父去了?”
……管家尴尬地站在那里,那位唱掌门,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婚期提前了,也不知道在急什么,还是确信自己回不来了,要临终托孤?
31
31、第 31 章 。。。
其实在来找雷北纶之前,唱江是先见了雷贯东的,华山与雷家联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华山虽然弟子成千,奈何他膝下单薄,就这么一个独女,当然要好好安置,此次攻打红花教,若是有一派不参加,他华山也是不会来凑热闹的,可惜大势所趋,若各门各派纷纷揭竿而起,华山要是落了后,往后便无法再在江湖立足,他唱江当然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而是三年前坐下大弟子在青城过世,去年周庄之乱,又损失了两个得力弟子,华山虽然后起之秀不少,也有几个资质上乘的,但一时还不能大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往后的华山,恐怕难免处处受人压制,要是跟雷家结了亲,便没有了这个后顾之忧,再一个,雷北纶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由他照顾唱月,他这唯一的血脉,便半生有靠了,虽然婚期就在来年,但他还是不相信,定要在上仙女峰之前把事情过了,本来的意思,当着天下群雄还有南丰真人的面,又是这个特殊时刻,也不用什么复杂的繁缛礼节,这么多证婚人,往后雷北纶有事娶了小,月儿也吃不了亏,可是,雷北纶居然不愿意!没有说要退了亲事,就是不愿意提前,他看不出来,这个后生到底只是不愿意提前,还是这门亲事已经不被他认可。
“爹。”唱月不安,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在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特别过,雷北纶不喜欢她,当然也不讨厌,可是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事实上,除了雷玄那个例外,雷北纶就没有讨厌过什么人,当然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时候她觉得雷玄狠厉害,居然什么都不做就能惹得雷北纶厌恶跳脚,她还常常希望雷北纶多被惹生气几次,他们订婚的早,那时候不知道结亲是什么意思,父亲说的话做的事总是对的,她也以为既然订了亲,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是自然而来的了,然后过了几年,长大了一些,知道了什么风花雪月,知道了才子佳人,才发觉,他的未来相公那么俊俏,而自己肥胖臃肿的身体是如何不配站在旁边。
花了整整四年,她把自己从一个顽皮的胖姑娘变成窈窕淑女,然后到了迷丹才一次见到雷北纶,他却越发丰神俊朗遥不可及了,当年被雷玄气急了叫人满天满地抓人来打的小少年,已经会沉着双眼一言不发便致人死地,心里是惧怕的,可是这种惧怕中又让她越发迷恋沉迷,她不敢靠他太近,可又是那么得意满足,他看不见她,可她是他的未婚妻,将来会成为他的夫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她希望他们每一个都像他,她会好好照顾他们,爱护他们,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等待她二十岁时,那个春天的红花轿。她想过他有一天可能会纳妾,但那没有关系,她甚至会帮他物色,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进到他的眼睛里,所以出现谁,根本都无所谓。
但是出了差错,雷玄怀孕了,她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来的,但雷北纶承认了,那就是他的,从来没想过,厌恶也是一种情绪,而对于爱恨本就稀少的人来说,这种情绪已经难能可贵了,而他由厌恶到喜欢的转变,似乎理所当然,那时候她才惊悟,由始至终,她所爱所俱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在意一个人的,虽然表现的方式让人很难想象。
但是她怎么办呢?他们是表兄弟,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宗家长孙,雷北纶还是要娶妻的,没关系,她那时候想,她还是会成为雷北纶的夫人,他爱着别人也没有关系,反正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可是现在她怕了,如果雷北纶真的悔婚不愿意娶她怎么办?他们的孩子还在病中,自然不愿意此时成婚的,就算现在悔婚也有可能,而哪天真的迫于压力要娶妻,这世上的女子太多了,美丽的,妖娆的,那时候定然不会是她,名叫唱月的她,从省事起就知道那个人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她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还能嫁给谁,还会嫁给谁。
“放心,有世伯为你做主,你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
雷贯东坐在主位上,唱江安慰着满心忐忑的女儿,他自己的闺女什么得性,平日里利落干脆,但对那个雷北纶却是小心翼翼,本来结亲的时候也只是为个两家联系,那时候雷贯东刚刚重拾大权,雷家其他兄弟刚才从雷皓月压制中缓出一口气,而那个时候雷玄还是雷家未来家主,当然现在也是,不过雷北纶那个模样,长得太漂亮就不像个会有出息的,他们结亲,自己还觉得吃亏,虽然唱月胖的像个棉球。而那一点点的优越感,随着雷北纶越长越大,被一丝丝抽减剥离。
“你我两家的亲事早就定好,此事贸然更改,恐怕不妥。”雷北纶并不完全赞同,唱江默然,不知道雷贯东到底怎么想的,之前他已经提过,而他明明默许了的,此时又说不妥,难道他华山唱江还未归天就要仰人鼻息?
雷贯东对瞪视指责自己的唱江和蔼笑道:“从前定的日子,是算好良辰吉时的,若要更改,恐怕还要向高人求教。”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江湖儿女,不需得计较那些,世伯,成全了月儿的大事,我也好放心挫敌,红花教妖人诡术不穷,若没亲见月儿出嫁,我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