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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酥姬面前,不愿意她担忧,只好强撑着精神罢了。
照今日晌午前看到的情形,那把脱落的头发,显然预示着情况更糟了。
亭欢的心情抑郁。
南宫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尚且这般难受,那酥姬怎么办?南宫是她的天啊!算了还是专心画稿吧,这是最好的排遣。
安国夫人的小锁,要做个什么样子呢?
小木盒在亭欢的手里转着,那花纹就像一滴刚入水中瞬间散开的浓墨那样流利,瘿木便是这样,每一块独一无二得令人惊艳。
忽然想起自己曾住过姜迁的屋子,书桌上有个红木砚台盒,上面有一只极其漂亮的鸟。姜迁的书童告诉过自己,那叫绶带鸟,也叫作练鹊,头有羽冠,白肚子,两条长长的绶带华丽灵动,站在一簇水仙花丛里,叫做仙寿。
安国夫人的寿辰不是临近了吗?她看着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总不能用耄耋图吧?
亭欢微微一笑,拿准主意后心情好了许多。
“千春”
婢女笑吟吟进来,两手拿着一个仕女粉彩小瓷瓶,上面塞着包着粉绸的木塞。
“媚花天宫的细糯米胭脂”她轻轻放在桌上。
“小姐您闻闻?多好闻”
“这个是哪儿来的?”
“夫人特地给你买的呀,你忘了,这么一小瓶,比那一大桶米还贵呢!”
亭欢拔开盖儿,发出轻轻“噗”的一声,一股清雅的香气浮起,里面正是嫣红的细粉。
“这怎么用?直接往外倒?”
“唉!”身后传来酥姬的叹气声。
“还有姑娘不会用胭脂的”
“用这个呀!”千春忽然变出一个小银匙,柄三寸长,做成一个樱桃梗形,小勺还不及小指甲盖大,做成一个樱桃形,非常讨巧。
“拿它舀出来,用指肚沾了往腮上抹就可以了”
酥姬笑着走了,亭欢试着用了一点,拿镜子一照,果然艳丽了起来。
“小姐叫我有什么事?”
亭欢这才说:“一打岔都忘了,我来问你,二堂主桌上那个红木砚盒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盒子雕得极好!”
“我要画一个最小最精致的绶带鸟,就像那盒子上那样的。”
千春歪着头思忖了片刻,
“嗯,那个啊,若是用铜铸出来可不太容易吧?”
“可以啊,用失蜡法!”
千春连连点头,“小姐就画个绶带水仙吧,千春也好想看见做成锁是什么样的呢!”
失蜡法是专门用来铸造精密铜器的方法,阮大兵留下来的锁里,便有几把好的是用此法铸成,因其制法复杂,烧造成本较高,制锁时并不常用。
简单来说是用蜂蜡做成铸件的模型,再填充泥芯、敷外范。
加热烘烤后,蜡模全部熔化流失,铸模变成了空壳再浇灌铜液,铸成器物;以此法铸造的器物可以达到玲珑剔透、毫发毕现的效果。
接下来的两天,亭欢就没日没夜的画起了绶带鸟,那两根长羽则是画遍了各式形态都觉得僵硬。
到了第三日晚间,南宫亲自来看茶饭不思的她。
“何须这般自苦,我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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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冤家又见()
南宫看了看小盒子点头说漂亮,又拿起一叠画稿翻着,沉吟道:“鸟和水仙可以放在一处,这两条绶带嘛,可以一左一右伸展去,延伸三面”
亭欢眼睛一亮。
“谢父亲指点!”
南宫笑笑,带着几分萧瑟之意。
他轻轻拍了拍亭欢的肩头道:“亭欢,答应我,若哪一日我不在了,好好陪着酥姬”
亭欢点头,却不知是什么引得他如此伤感之言。
“说来也是惭愧,把重担都扔给了你,却没什么有用之物留给你!尚且不如你早逝的生父,到底还教会你一门技术”
“不过,我定当尽力弥补”
亭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深邃的情感交流和谈论离别,对于她这个半人小灵来说,还是有些生疏。
这几天,亭欢进出铺子都有被窥视的感觉。
头两次不曾在意,到了第三次,她略微调动了一下灵力发现,是一个青衣男子掩身在街对面的大柳树后。
看自己吗?有什么好看的?
亭欢对于自己拥有的美丽并没有视若珍宝的感觉。
哪怕是媚丽入骨的酥姬和面若芙蓉的宝樨,在她看来,就是“好看”而已。
她不知道,就那么随意一回顾,柳树后面的吴浩天已是心神俱醉。自从姨母齐大姨回来告诉他,锁铺里的小娇娘已经许配了人家,他便如同万蚁食心般的难受。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每每偷窥意淫。看着亭欢翩飞的裙角,他捏着拳头暗下决定,必要寻个机会一亲芳泽才不枉此番相思之苦!
亭欢的绶带鸟已经基本完成,她用的是山兔背部黑尖毛所制的细毫笔绘画,南宫在鸟睛和鸟爪处帮她略做修改,画面立刻便多了几分神骏。
小抽屉的拉手便设计了水仙花型,同鸟儿身下的水仙相呼应。
整体只有一粒蚕豆般大小,可谓是螺狮壳里做道场,再小也得须影齐全。
亭欢已经寻着一家在北城外铸铜水准极高的铜铁铺,约好了让生衣送去,只等着石蜡模做好后拿来过目,满意了就可以铸了。
眼下便是手里这个铁力木盒子。之所以扔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每次要研究时,总会心神难定。周身找不到一丝缝隙,到底什么要紧东西要放在里面折磨人?
亭欢拿起它,勉强聚中精神寻找锁口。
眼前似有一阵旋风刮过。
不会吧,看一个盒子而已,难道风云都变色了?
当然不是,拴在墙角的板凳连声狂吠,喜团吓得一溜烟跑了,吉金和广安都冲进来,企图拉住几个人!
入秋后,藤萝叶几乎落尽,阳光好的时候,亭欢喜欢坐在形似虬龙蟒爪的枝条下面。
她轻轻放下木盒子站起身,眼前三个人的样子冲击着她的视野。
只看了第一个她就完全愣住了!
如果有一个人的怒意可以让冬天提前来临,那么就是他了。
两道浓墨般的剑眉斜插在眉头上,下一秒就要刺进你的眼里!他面色莹白,额宽脸长,鼻梁高挺似一架白玉琮,瞳仁乌黑深洌,双唇紧闭;身材高峻,肩膀似玉雕一般紧实
亭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仅仅因为他那身惊天气势,还因为他,好像见过。
而且是亭欢在最不堪的情况下遇到的裸身公子!那个结露堂里的大煞星!之后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般从眼前过了一遍,亭欢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原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见。
可是他竟然杀气腾腾找到锁铺来了?
不是说傲沧上师无所不能,这些琐事都能一烙铁烫平的嘛?自己已经相信那个恐怖的夜晚再也不会出现在记忆里,看来,是老天要亡我亭欢小灵啊!
他冷冷扔下一样东西在自己脚边,一个三寸多长黑色的沉重物件刮过青砖“啪”一声敲击在石桌腿上。
赫然是那个四孔钻心锁!
“小姐,他!他们冲进来,我和广生都都都来不及阻拦!”一向沉稳的吉金也结巴起来。
亭欢向他摇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今日南宫和酥姬都不在家里,说是大正牌坊下的老天桥在演大鼓戏,人站在两米高的大鼓上又唱又跳又翻跟头,用脚和头撞击鼓面发出声音,十分热闹好看。
南宫说要多多陪着酥姬,连这样俗的活动也去了。
眼下没人能帮自己,全看自己的了!
“谁让你擅自打开这把锁的?”
这声音也冷的结冰了。
“我我,我,也没办法啊”
亭欢简直想掐自己一把!
什么叫没办法,不是另外一个凶神恶煞逼自己开的吗?唉?话说这两个恶煞怎么有点像呢?还有,从他看自己的眼光里,似乎他并没有认出自己?阿弥陀佛,千万不要认出来,不然亭欢小灵大概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这么想着,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日头,不对啊,本来还暖阳当头的,如今却乌云遮目,难道今天的太阳也看不见了?
看着亭欢居然分神抬头看天。
宣瀚的怒意华丽升级!
“你知道你解开锁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就敢这么做?你可知道你带了多大的灾难给京城?若是尼加提再用手指施魇咒,还有谁能控制他?!”
“唉,早知道就该听您的,砍下他的手指才对!不想这世上竟有人能解开四孔钻心!”
听了这声音的亭欢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被自己砍下过手掌的将军?
亭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位风暴公子不记得自己也就算了,惊鸿一瞥间,他又是从睡梦中蓦然睁眼,可这个人,绝不会忘了自己的断掌之仇!
她心虚的再看他一眼,完蛋了!他看自己的目光复杂又有深意;他完全记得自己!
还有一个呢?亭欢刚偷瞄了一下,就被燃着恨意的目光燎着了。
真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人就是那个钱平的副手!当时吵吵着要捉住自己报仇的人里,便是他带头叫得最响!他显然已经忍不住要暴跳起来,那个将军却一把摁住他,低声吼道:“公子爷做主,轮不到你造次!”
大概是将军比他身份高上太多,他只得狠狠吞下一口气,闭上嘴,退了两步,饶是这样,那眼光还是能掀翻一块石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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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疑火燃()
他的手接好了?也不知道是否灵活,亭欢对他也是有些歉意的。
但看他表情憨实,脸色膛红,目光坦荡,好像并不打算清算自己似的。
“啊?您是,您就是”吉金认出他来了,上下打量他,指着他的左手掌。
虎耳朝她摇头,不欲他揭开往事的伤疤。
吉金理会其意,立刻噤声。
“那个四孔钻心锁你到底是怎么解开的?!”风暴公子厉声问道,双目如电射向她。
亭欢心里忐忑,就怕他认出自己。
“你同那西域邪僧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助他逃脱?”
亭欢彻底懵了!
“什么西域邪僧?我,不不不认得什么西域邪僧啊!”
吉金一看这情形,亭欢大有被他给灭了的可能,毅然挺身护主。
道:“公子请听小的一言!”
“大约半个月前的深夜,五六个骑马的官兵拥着一位也像您一样的官家公子突然造访,也是像这般冲进内院,强逼着我们小姐为一人开锁,那人手背在身后,头罩黑布压根看不出身份,我们不过是市井小民自然是惹不起的,便为他解了。”
宣瀚长久的沉默,像乌云压境。
再看这主仆二人,一个满脸惊栗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女,另一个急的一脸汗,唯恐自己说不清楚,心想,这小仆的话,倒也像真的;
可万一他们是邪僧在此设下的暗哨呢?那隐藏的也太深了!
这少女眼底清冽,自有一股出尘的灵艳。
若说是被邪僧驯化的,也有几分可能,比如那耶玲婀不就是
心里有了疑虑,眼光开始环视整个小院,突然瞥见石桌上有一样眼熟的东西。
怎么和自己那个铁力木盒子一模一样?
他上前一步拿在手中。
眉头皱着问“这个盒子是哪儿来的?”
亭欢哀叹道:“这是一个朋友送来的,要请我打开!”
宣瀚拿在手里反复看过,完全可以确定就是自己玩了十几年的那一只,不由得怒火攻心道:“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偷走了我的盒子!”
难怪自己有一阵子没见着它了,也不知她是怎么偷走。
亭欢欲哭无泪。
只要碰见他就没好事!
开个锁被说成是邪僧的人,收了个盒子又被当作贼!
“不是我偷的!是一位小姐送过来的”
“笑话!是哪位小姐送给你的?”
亭欢只好闭上嘴。
她答应过宝樨,不告诉别人她长公主的身份,她待自己一片诚心,自己又怎能辜负?
看见亭欢的迟疑,宣瀚大笑几声紧盯着她道:“你偷盗此盒意欲何为?难道是知晓了里面的秘密?莫非你就是那耶玲婀?!”
这种猜忌和诋毁深深伤害了她,亭欢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怒气开始在眼里升腾,脑后有个地方开始变得热起来。
那是她的莺俦痣!平时几乎感觉不到它,而此刻,却用隐隐的疼痛提醒自己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