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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心中一想,若她现在真的把酒言欢了,怕这尚信会怀疑的,便将这种不舒服感瞬间的放大,隔着纱巾轻捂着嘴咳了咳,柳弱花娇,楚楚可怜之相。
果然尚信有了反应。
尚信的心下是偷着乐的,一看这女人便是个未经世事的,虽纱巾遮面,但光看着那双眼睛便觉得失了魂,若是拿下这纱巾,还不知是怎样的一副倾城倾国之色呢。
心下偷乐着,嘴却一本正经道:“牡丹姑娘为何还带着面纱?”
顔溪早就想好了台词:“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的家乡有个比较怪癖的习俗,就是女子在未出阁之前,都要以纱巾遮面,直到与心爱的男子永结同好之时才能将面纱取下,意味着所有的第一次都要留给自己心爱的夫君。”
如此的露骨的表达,让屋上紧盯着房内一举一动的魑魂忍不住皱了眉,恨不得一个飞镖扔下去,直接让尚信脑袋开花得了,所以心下忍得也十分的辛苦。
尚信一听顔溪这么说,更是喜从中来,当然也就不计较他是否蒙着面纱了,连声道了几个好字后,又道:“牡丹姑娘一看就是出生非凡,落入了这红尘中,实在是可惜得紧,本官既与牡丹姑娘有缘,便不能让人欺负了去,稍后我便会跟妈妈说,日后牡丹姑娘除了本官外,不与接见任何人,可好?”
好,好得很!顔溪心下一笑。
顔溪只管一味的奉承着尚信,几乎用尽了她所知晓的所有台词,好在与顔溪猜想得一样,尚信很是吃这一套,除了高谈阔论之外,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不举的行为,这让魑魂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尚信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所有的伪装只是为了得到,这种俗气的套路,很多无耻的渣男都会用,最可怕的是,明知道是套路,还是会有很多小姑娘乐在其中,实在是女人的不幸啊。
尚信欲擒故纵,她便顺水推舟,若即若离,男人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第一步走了谦谦君子的道路,便会走第二步,第三步。。。。。。为的就是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上钩,原形毕露也得等到得到之后。
昌和殿内
太后在宋嬷嬷的搀扶下,神色严肃的走进了昌和殿内,这是她近日来第三次到昌和殿中了,皇帝不去见她,她便来见皇帝!
君夜尘见太后到来,虽心下叹息,但母亲在前,也不能失了礼数,便无奈的起身相迎,非冥和沧枫行了礼之后,便退至了一边,心下替自己的师兄也叹上了一把,他们心知,太后又是为溪妃娘娘的事而来的。
为了秦心雪的事,太后已经连着来了三趟,锲而不舍的要君夜尘拿出个决定出来,不比往常的凡事能商量着解决,这次太后是铁了心的要治溪妃娘娘的罪,面对太后的坚持,君夜尘并未给予太多的说法,只是一味的敷衍搪塞着,打发了太后。
但太后岂是愚钝之人,哪会不知君夜尘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着法子的在保护着锦云宫的女人,秦心雪因小产的事情,至今郁郁寡欢,不肯出来见人,太后更是心疼得紧,再加上尚兰柔整日在她耳边吹着耳边风,太后怎会放过溪妃娘娘呢。
对锦云宫的那个女人,她并非是恨,更多的是厌恶,厌恶皇帝对她的独特的专宠,甚至宠到连失去了自己的子嗣都不忍迁怒与她,虽将她关进了刑部,却好像被人故意切断了线索般,没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来,实在是让她坐立不安!
她夺走了自己的侄女在皇帝心里的位置,虽不肯承认,却是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感,未来的皇后,是属于雪儿的,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她的后宫里搅出浑水,有她在,便不会让锦云宫的那个女人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雪儿近日来总是不愿出来见人,身子也是日渐消瘦,皇上也该去看看。”出口的话中,含着诸多的不满情绪,听在非冥的耳朵里已觉得不舒服。
太后又如何?师兄已是这夜澜国的君主,太后这般年纪了,颐养天年就是,整日的逼着师兄做决定,实在是过分了些。
非冥和沧枫之前都是江湖之人,对这些繁冗的礼节礼数本就不是十分的喜欢,所以就算往日对太后十分敬重,这几日对方的言行举止也将他们的这份敬重快消磨殆尽,在他们心里,只有师兄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至于其他人,不过是看了师兄的面子。
而那个溪妃娘娘,不知为何,总是让他们发自肺腑的喜欢,不是上与下的关系,她对待任何人都像兄弟姐妹般,让人实在厌恶不起来,就连那个他们一直认为是无心无肺的魑魂,都对她死心塌地的,所以在内心深处,渐渐的也就往锦云宫的方向偏了偏。
他们知道,在师兄的心里,那个位置也是极其重要的,若不然,就不会想着法子的在太后跟前只说着场面上的话。
太后每次来,无非两件事,第一,让皇上多去陪陪秦心雪,第二,让皇上对溪妃娘娘的事情做个决定,当然,处死最好。
溪妃娘娘是推了秦心雪,但是无意,更何况是在被人推搡的情况下产生的误伤,太后很是坚持的将直接导致小产的溪妃认为了是真正的凶手,其她的,她从未想过追究过问,秦心雪小产之事,便处于了一个极度尴尬和纠结的状态。
就算将尚兰柔绳之于法,太后想必也不会放了溪妃娘娘。
更何况,目前还不能马上对尚信他们动手,毕竟太上皇的那块东西不是闹着玩的啊。
他们心疼于师兄的难处,可溪妃娘娘不知道这些,那日的一巴掌也仿佛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有些气愤,但也有些无奈,师兄总是这样一个人,冷漠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说,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愿意解释,旁人不懂,他们却是懂的。
君夜尘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一夜的几乎未眠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朕这几日公务繁忙,有很多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雪儿那边还需母后多帮忙照应着,等朕有空了便回去看她的。”
第九十八章 苦苦相逼遭冷对()
那块免死金牌,眼下才是他的心头大患,那个该死任性的女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雪儿,他心下也是愧疚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心痛,雪儿更是痛楚,本该多陪在她身边,但。。。。。。脑中一遍遍的闪过那个该死的女人在他面前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下便觉得有些凄楚,这些天来,将她扔在怡安居之后,便不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太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因为连日两次,他都是这样说的。
她想发火,但他的这个儿子,再不是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乖乖巧巧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行为方式,不容许别人的参与,更不容得别人的指手画脚,自当了皇帝之后,虽还是往日的孝顺,却总觉得多了份疏离,从他的眼神中,总能看见些许的冷漠,对于一个母亲,若在儿子身上感到了疏离,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所以就算对某件事再追得紧,也会忍了性子的好言相劝。
只是这件事,横跨在她跟皇帝之间,谁也不肯让谁。
于是,凛了凛声音道:“就算政务再忙,皇上也不该忘了身边的人,哀家终归是要老去的,日后雪儿做了后宫之首,是要替皇上分忧的人,眼下遭了这般磨难,皇上还是多去看看的好。”
非冥他们一愣,太后这是明着在提醒皇上日后秦心雪就是皇后啊。
“母后。”君夜尘也是一愣之后,摩挲着轻握的拳头道:“朕尚未有任何的决策,母后又怎知雪儿日后就是后宫之首?”顿了顿,又冷冷道:“母后若无其他事,可去多去昭祥宫看看,朕眼下还有事,便不送母后了,非冥,送太后出去。”
赤裸裸的逐客令,连后面要提及的锦云宫的事也被挡了回去,非冥心中暗暗的叫好,不漏痕迹的对着太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太后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正要发火,一旁的宋嬷嬷不着痕迹的在旁边扯了扯她的衣服,太后瞧了她一眼神色后,便将肚中的话咽了下去,板着脸的离开了昌和殿,直到殿外,才将胸口闷着的那口气给吐了出来。
宋嬷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太后的牢骚,无非就是那些儿子大了管不住的话,在宫中经历了一辈子,什么事情她都瞧得清楚,也想得明白,皇上毕竟是皇上,就算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在对立的事情上,胜利的永远是皇帝,而不可能是太后。
因为这个国,这个家,都是皇帝的,太后该知道什么时候退让,可惜的是,这位太后总是逆向而行,如此下去,早晚会惹了皇上的大怒,因为这夜澜国的皇帝,绝对不是一个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于是好心的劝慰道:“太后莫要生气,小心再气坏了身子,皇上自有他的考虑,太后还是稍安勿躁的等等便好,若是一直这样逼迫着皇上,事情只会变得适得其反啊。”
太后闻言,心下也认真的思量了一番后,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可怜了哀家的那个孙子,若不是那个女人,哀家怎么会失去这宝贵的孙子,眼下皇上既不对外公布,又不将那女人绳之于法,哀家如何能心甘!无论如何,雪儿的委屈,哀家总归是要替她讨回来的。”
“眼下还是贵妃的身子要紧,只要养好了身子,日后想要孩子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太后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皇上想必心里也是难受得紧的,太后若是日日在皇上跟前提起这些事,也就等同于伤口上撒盐,怕是皇上也会反感的,方才奴婢瞧见皇上是真的动怒了。”宋嬷嬷耐心的分析着利弊。
这是太后最怕看见的,就是皇上真的与她动怒,即道:“宋嬷嬷啊,你跟了哀家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眼下依你看该如何?”
“奴婢还是方才的意思,皇上自会有安排,想必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徇私舞弊的,太后何不耐心的静观其变呢。”
太后将心理的怒火压了压,上了轿子,朝着昭祥宫的方向而去。
眼下,她又添了一份担忧,方才皇上说的那句后宫之首之事,实在是让她心忧,在所有人的眼中,她的侄女秦心雪必定是入住那凤阳宫的人选,方才皇帝的口气,却让这种必定成了一件摇摆不定的事情,怎的不让她担忧!
这后宫的势力,如何能落入到他们秦家之外的女人手中。
待太后走后,君夜尘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往后一仰,靠在雕花椅的后背上,轻闭着双眼,眉间竟是疲惫之色,看着非冥和沧枫都十分的不忍,恨不得调动魅影阁的人将尚家所有的人一锅端了才好。
说到魅影阁便想到了还在怡安居逗留的溪妃,眼下不能回宫,师兄将她藏在那里,那日巴掌事件之后,便只剩藏着却不再过问的局面了,也没有再让魅影阁的人传有关任何溪妃娘娘的事情回来。
想来,师兄是跟这位娘娘之间结下不小的梁子了,也难怪,别说是皇帝,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夫人赏了个耳刮子,更何况他还是个万人之上的皇帝,这不是面子丢失的问题,这是面子和里子都丢得光光啊。
而且在丢光之后,溪妃娘娘还是毫发无损的存在着。
实在是惨败!
但这些话他们只能憋在肚子里肚子想想,也是识时务的没再提到溪妃娘娘的任何事了。
但有件重要的,还是需得提一提的,便是关于尚信的。
“这几日尚信倒没什么贪赃枉法的举动,似乎是迷上了一个红袖院的一个姑娘,据说这个姑娘是个家道中,落沦落红尘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又长得十分吸引人,这尚信被迷得团团转,这几日都在红袖院中流连。”沧枫如实汇报道。
这是被他们收买的尚信府中的一个下人传回来的消息。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君夜尘问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这尚信留恋妓院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让他们去刻意的打听,师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沧枫不解。
“去查一查。”君夜尘道。
任何有关尚信的线索,他都不想放过。
第九十九章 入虎穴易得虎子()
幽月宫内枯井旁,双手负后的男子身姿挺拔的站立着,深邃的眼眸中多了许多不曾有过的冷漠和决绝,乍看之下,仿佛是另一个人,身边的承华静静的陪同在侧,不愿打扰了男子的沉默,安静的立于一旁等着召唤。
许久,男子定在枯井上的视线终于换了个方向,转移到了承华的身上,连日的劳累让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沧桑:“那边打点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