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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歌觉得很可笑,“我一无是处,在帝京所有人眼里就是个专门克死身边人的天煞孤星,然而眼下我跟武定侯府彻底决裂,我确实一无所有,你觉得他还能利用我什么?”
“是奴婢多嘴。”秋怜垂下头,低声道:“药汤快凉了,大小姐可以出浴了。”
百里长歌笑着摇摇头,跨出浴桶以后拍了拍秋怜的肩膀,挑眉问。“怎么,是不是见到你家少主人连魂儿都给勾走了?今夜这些话可真不像你说的。”
“许是这药汤味太浓,熏得奴婢有些头晕,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秋怜缓缓抬眼,一脸歉意,“还望大小姐别往心上去。”
“得了。”百里长歌道:“我相信你的忠心,懒得与你计较那些,快把衣服拿过来给我穿上。”
秋怜赶紧将准备好的崭新中衣拿来给百里长歌换上,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子夜时分,二人这才熄了灯睡觉,秋怜睡在外间守夜,百里长歌早就累趴,此时身子一沾染床榻,马上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原本狂风不止,即将暴雨来袭的夜竟然逐渐平息下来,仿佛之前能将人吹倒的狂风只是在发泄老天内心的不满一样。
翌日,秋怜早早地就起了床,将百里长歌洗漱的用具全部准备好。
百里长歌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从床上惊坐起,赶紧将外间的秋怜喊进来,问道:“王爷是不是去上朝了?”
“还没有。”秋怜摇摇头,“我听魏俞说,王爷今日让人告了假不上朝,但王爷说了,等你醒来后就带着你进宫面圣。”
“进宫?”百里长歌眯了眯眼睛。
“是的。”秋怜轻声道:“带着小世子一起。”
“嘟嘟醒来了吗?”百里长歌一阵错愕,想着西宫良人这种内功简直逆天了。
“已经醒来了。”秋怜应道:“刚刚还说要进来找你,奴婢告诉他你还没醒,小世子就先去了沉香榭。”
“那就好。”百里长歌陡然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为嘟嘟险些葬身火海自责不已,如今听到他醒来的消息,内心几乎是狂喜的。
“快快快,快帮我更衣梳头,我要去见嘟嘟。”百里长歌掀开锦被下了床,她昨夜受过伤,虽然泡了药浴,但也仅仅起到一部分作用,此时身上还隐隐感觉得到疼痛,尤其是手背上被烫伤的地方,如今还感觉得到火辣辣的疼。
百里长歌低头看着患处,无奈地吩咐秋怜,“你去找些凌霄花加上适量井水磨成糊状拿来给我。”
秋怜见百里长歌一直盯着手背看,顿时明白她的意图,替她更衣梳头之后迅速出了房门。
不多时,秋怜将磨好的凌霄花糊端了进来,百里长歌小心翼翼地在患处擦了这才跟着她去了沉香榭。
依旧走过九曲回廊。
百里长歌想着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一心想利用尹江秋的身份混出帝京跟随叶痕去滁州查案,没想到转了一圈再回到这个地方,竟仿佛与他经历了几度生死。
沉香榭外的芭蕉依旧青翠,矮竹随风轻晃,假山下的那眼活泉清澈见底。
“王爷。”
进了房门,百里长歌低唤一声后目光直直落在叶痕身侧的嘟嘟粉嫩嫩小脸上。
已经恢复了全部润泽。
百里长歌这下是彻底放心了,蹲下身,微笑着冲嘟嘟张开双臂,“嘟嘟,过来抱抱。”
嘟嘟一见到她,立即就跑了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和香吻,“麻麻,嘟嘟好想你。”
“小傻瓜,昨天不是才见过的吗?”百里长歌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麻麻也很想你。”
“那你亲亲我。”嘟嘟乐呵呵将侧脸凑近她。
百里长歌轻笑一声,在他粉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麻麻,昨天的事,你不可以告诉爹爹哦!”嘟嘟看似欣喜地扑进百里长歌怀里,然后贴在她耳朵边低声道:“我刚才跟爹爹说了我没事。”
嘟嘟所表达的应该是他在火海里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
百里长歌眼眶一酸。
这孩子说出来的话总是不经意就会戳中她的泪点。
“嗯!”百里长歌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郑重点头。
“麻麻真好!”嘟嘟一笑,露出一口小小的白牙,又亲得她满脸口水。
百里长歌笑着擦去脸上的口水,这才走到叶痕跟前,问他:“王爷,我们是否今日要进宫?”
“嗯。”叶痕轻轻颔首,应道:“待会儿进宫有三件事。第一,状告百里若岚谋杀小世子。第二,昨天的无名祠被炸毁,想必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我想,我们应该趁机将这个大案揽下来。第三……”叶痕顿了顿才继续道:“无名祠炸毁案之前,父皇早就因为我们俩的事龙颜大怒,这个时候进宫面圣虽然最危险,却也是最佳时机。”
百里长歌赞同地点点头。
准皇长孙妃与晋王暗生情愫;最珍爱的无名祠被炸毁;小皇孙险些遭奸人所害。
这三件事论起轻重来自然是无名祠一案最为重要,但三件事同时加在一起,早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梁帝竟然还活着,就说明他的承受能力非比凡人,在这种情况下,待会儿她与叶痕进宫即将承认两人相爱的事实,相较于前三件事,便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澜。
百里长歌明白,叶痕是想利用这唯一的一线生机让他们两人的关系板上钉钉。
征得百里长歌同意后,叶痕便立即让魏俞摆上午膳,笑看着百里长歌和嘟嘟,“你们俩得多吃点,否则待会儿进了宫可能连口茶都喝不上。”
嘟嘟早就饿了,毫不客气地拿起勺子埋头大吃。
百里长歌时不时给他布菜。
用完午膳,已经接近未时,三人坐上马车后由魏俞驾着马车往皇城走去。
翠墨因昨夜得了叶痕的吩咐随着进宫,一大早便由王府的小宦官程知寻了马车请到车上坐着,此时正跟随在叶痕的马车后面。
“爹爹,我们今天是不是去见皇爷爷?”上车后,嘟嘟摇晃着叶痕的胳膊。
“嗯,今天就去见你皇爷爷。”叶痕含笑点头。
“好耶好耶,嘟嘟好久没见到皇爷爷了,我待会儿见到他要使劲揪他的胡子。”嘟嘟一边说一边憧憬着揪皇帝胡子的美好画面。
百里长歌看着嘟嘟单纯无害的样子,心中一阵感慨,叶痕自然不希望嘟嘟被这些阴谋算计荼毒,可今日要承认他们二人的感情,就必须利用嘟嘟的身份。
百里长歌眼风扫了一眼叶痕,果然见到他面上划过一丝不忍。
“王爷不必忧心。”百里长歌劝慰道:“成功与否,我都希望今日是嘟嘟最后一次参与到大人们的这些斗争中。”
叶痕点点头,动作轻柔地替嘟嘟拉了拉有些松垮的衣服。
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承天门。
叶痕当先下了马车,然后轻声对里面道:“待会儿你就一直抱着嘟嘟。”
百里长歌明白他的意思,便弯下身轻轻将嘟嘟抱起来。
“麻麻,我可以自己走。”大概是听说要去见皇帝,嘟嘟今日心情很好。
“你昨夜受了伤,麻麻抱你。”百里长歌柔声说道。
难得百里长歌如此主动,嘟嘟嘿嘿笑了两声,将身子蜷缩在她怀里。
一路经过重重宫门,百里长歌抱着嘟嘟跟在叶痕身后,引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但碍于叶痕的身份,没人敢指责议论。
从宫女处探得皇帝正在午睡,叶痕便带着百里长歌直接往龙章宫行去。
大太监魏海正站在门外,突然见到叶痕前来,稍稍震惊了一下,再一瞥叶痕身后的百里长歌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嘟嘟,魏海脸色骤变,但他早已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故而惊愕不过片刻便恢复了神情,“晋……晋王殿下,长歌小姐,不知您二人来龙章宫所为何事?”
“有劳魏公公通传一下。”叶痕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继续道:“本王有事求见。”
“皇上正在午休。”魏海为难道:“晋王殿下来得真不巧,皇上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您还是先请回去吧,等皇上醒了再来觐见。”
“那本王便在此等候父皇醒来。”叶痕说罢一撩衣摆,笔直跪在地板上。
百里长歌和魏俞以及身后跟来的翠墨见状,皆随着他跪下。
嘟嘟从百里长歌怀里挣脱出来,眨着眼睛对她道:“麻麻,我不想跪。”
“不想跪就站着。”百里长歌低声道:“蹲着也行。”
“我不!”嘟嘟一转身,吭哧吭哧爬上台阶,迅速朝着门边走去。
魏海见状脸色微变,赶紧走过来阻拦,“小世子乖,皇上正在睡觉,您不能打扰他。”
“你放开我,放开我!”嘟嘟一只胳膊被魏海拉住,他顿时蹙眉,转过身来踢了魏海两脚。
魏海依旧不放开,嘟嘟无奈,只能使出绝招,张开小嘴就往魏海的手背上咬。
魏海痛呼一声立即松开了嘟嘟。
为免再次被抓住,嘟嘟像个泥鳅一样,躲过魏海直接到了门边,捏着小拳头不断敲门,嘴里大喊道:“皇爷爷,嘟嘟来找你玩了,你快开门!”
那一声接一声的奶腔简直能把人给苏死。
百里长歌无奈地抬眼看了看台阶之上身子娇小的嘟嘟,见叶痕没反应,便不再言语,任凭嘟嘟在上面一直敲门。
“哎哟,小祖宗,皇上正在睡觉呢!”魏海一脸无奈,跪到嘟嘟面前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
“皇爷爷,嘟嘟带了娘亲来看你,你快开门!”嘟嘟无视魏海,继续大喊。
魏海一听到嘟嘟口中的“娘亲”,再扫了一眼台阶下,除了翠墨就只有百里长歌一个女子,他脸色一变再变,但嘟嘟是小孩子,他也没辙,只能转身跪向叶痕,请求道:“晋王殿下,皇上近日龙体不豫,恐怕无法召见你们,还请回吧!”
“既是父皇龙体不豫,那我这个做儿臣的,理应侍奉左右。”叶痕语气平缓。
“可……可是……”魏海无奈地瞥了一眼嘟嘟。
“小孩子而已。”叶痕轻笑道:“父皇从来不与他计较的。”
“可眼下皇上需要静养。”魏海再度无奈,伏跪在地上咬唇道:“若是小世子吵醒了皇上,引得龙颜大怒……”
“魏公公尽管放心,一切由本王担着。”叶痕接过他的话。
魏海撩起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缓缓站起身走下台阶将魏俞唤去一旁。
“魏俞啊魏俞,你怎么能不阻拦王爷,任由他这般胡闹?”魏海一脸怒意地职责魏俞。
“叔叔,您也知道晋王殿下的性子,我就是想劝也断然是劝不住的。”相较于魏海,魏俞反倒平静得多,他继续道:“再说了,王爷与长歌小姐出生入死,两情相悦,本就不该被婚约束缚住,如今他们这样做也是形势所逼。”
“哎呀,你这小子!”魏海恼怒地用拂尘直接打在魏俞的屁股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出宫之前叔叔教你的都那些规矩礼仪都被狗吃了?”
“叔叔,您就当作没看见吧!”魏俞劝道:“依照王爷的性子,便是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见到皇上,王爷必定不会离开。”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魏海怒不可遏,指着魏俞骂道:“你可知道晋王犯了什么大罪,你身为他的贴身宦官,不劝诫主子悬崖勒马也就算了,竟然还助纣为虐!”
“什么’助纣为虐‘那么难听!”魏俞咕哝道:“长歌小姐是小世子自己认的娘,当初皇上不是不反对小世子认娘的吗?如今认到了,自然是要带着来面圣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魏海继续发怒,“小世子的娘是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是百里长歌,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牵连?”
“长歌小姐是明旨昭告天下的准皇长孙妃。”魏俞背书式地怏怏应声,随后摸了摸鼻尖,嘀咕道:“长歌小姐又不喜欢皇长孙,更何况在滁州的时候,长歌小姐险些被皇长孙害……”
一个“死”字还没说出来,魏俞的嘴巴便被魏海伸手捂住。
魏海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在龙章宫前说这些,倘若让皇上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魏俞还想反驳,魏海已经垂下眼心酸道:“当年你爹娘去得早,把你托付给我,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拉扯大将你弄进宫,把你分配去晋王府侍奉就是看中了晋王性子温软,你跟着他比在这宫里安全,可如今晋王性情大变,更不惜做出今日之举,你非但不劝诫他,还瞎掺和进来,你这是要活活气死叔叔呀!要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