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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风弄从排水道里上来,他的身上一点湿泥也没有,只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身臭气。
“王爷,排水道里面水表面上飘着一层金。”风弄继续汇报,“属下身上没有任何工具,所以没法将样本带回来。”
“水里飘着一层金……”百里长歌眸光一动,看来那个人的目的并不是利用强酸杀了魏海,而是要销毁什么东西。
叶痕同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问道:“可还有别的发现?”
风弄道:“属下想着魏公公既然能沾染了这么多湿泥,想必走了很长一段路,所以属下一直往前走了好久,结果发现一个新开的顶上出口,是用青石板盖住的,属下掀开青石板看了一下,确定了一个位置。”
“什么位置?”百里长歌与叶痕齐问。
“那个出口上方是彤史女官的住处。”风弄略有犹疑。
彤史女官,记录皇帝与妃子们起居的女官。感觉与魏海的死八竿子打不着。
百里长歌摇摇头,“魏海的死与彤史女官应该扯不上关系,那个出口说不定是无意中被凿开的,或者说还有别的什么用途,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想到而已。”
“大小姐,其实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元光浩看着桌子底下的排水道口,“关于魏公公身上沾染的湿泥来自排水道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本就在这间房里,早就知晓了桌子底下有个入口,所以从这里进入排水道,结果中途碰到了让他非常恐怖的东西又折回来,最后死在墙角。”
“其二,魏公公很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就被什么人追杀,然后迫不得已进了排水道一直顺着跑过来,然后从这个出口爬上来,那个人也跟着他走上来,逼得他退无可退,最终因为脚上的伤而死。”
“这地上完全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百里长歌看了一眼地板,肯定道:“所以我觉得让魏俞如此惊恐的东西或许并不是人。”
元光浩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大小姐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鬼?”
“哪来那么多鬼?”百里长歌斜他一眼,抿唇道:“我只是暂时想不出来而已。”
百里长歌在脑子里推演着元光浩所说的两种情况,但都理不出什么头绪。
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问风弄,“你刚刚说排水道里飘着一层金,大梁也常以黄铜为金,你确定那东西是金而不是铜?”
风弄摇摇头,“这个属下没仔细观察过。”
“你说的那层金有多少?”百里长歌又问。
“很多。”风弄回忆道:“从这里到我发现新出口的彤史女官住处,由于水流得缓慢,所以上面都有一层金色的东西。”
“我怀疑你看到的并不是金,而是黄铜。”百里长歌道。
“是铜又如何?”叶痕问。
“暂时想不出。”百里长歌摇摇头,随即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亥时,百里长歌高呼道:“不好,宫门已经落钥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叶痕轻声道:“这件案子尤为重要,父皇要我们日以继夜地查,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案,刚才父皇醒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安排了房间给我们,今夜就不必出宫了。”
“我是无所谓。”百里长歌担忧道:“但是魏俞还在外面,况且……”百里长歌顿了顿,忧伤道:“那孩子要是知道魏海已经死了的话,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已经有太监来传旨让众人前去安排好的房间歇息。
“怎么办?”百里长歌抬眼看着叶痕,“魏俞那边要不要去安排一下?”
“那我亲自去吧!”叶痕编了个理由让传旨太监带着百里长歌和元光浩先走,他则一闪身飞上房顶,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一路来到宫墙外,守卫在宫门后的禁军竟毫无知觉。
魏俞从下午就一直等到现在,入夜时分仅仅啃了两块点心,饿得头晕眼花,此时突然见到王爷出来,他双眼一亮,赶紧道:“王爷,是不是可以回府了?奴才饿死了,咦?小世子呢?”
“魏俞……”叶痕隐在暗处的面容有些许哀伤,但魏俞没有察觉到。
“王爷有何吩咐?”魏俞已经跳下来解开马缰绳,准备回府。
“今夜皇爷爷高兴,让我们留宿在宫里,我就不回去了。”叶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道:“我如今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你去办。”
“哎哟王爷,奴才饿得头晕眼花,办不了什么事了。”魏俞幽怨地咕哝一声。
“不是今夜去办。”叶痕的声音喑哑下来,他将脸撇向一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待会儿自己回去,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弄,我收到情报说罗丹萱罗明烯兄妹在滁州遭人陷害,如今我身边没有什么可靠之人,所以只能派遣你去保护他们。你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滁州啊?”魏俞有些惊讶王爷竟然突然给他安排这么个任务,但也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咧开嘴道:“没问题。”又问叶痕,“王爷,你今夜可曾见到奴才的叔叔了?”
叶痕抿了抿唇,良久才答:“见到了,他很挂念你,让我转告你要好好听话做事。”
“嘿嘿……”魏俞摸了摸后脑勺,“王爷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请帮奴才捎句话,你就说让他放心,等我从滁州回来就给他带好多好吃的特产。诶……对了王爷,奴才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我的书信吧!”叶痕低声道:“你切不可现身,暗中保护那对兄妹即可,需要多少银两只管去账房那边支。”
魏俞再度挠挠头,他总觉得今晚的王爷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想到自己即将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王爷和长歌小姐,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可是长歌小姐与皇长孙的婚事定下了,所以您心情不好?”
“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里啰嗦!”叶痕突然低嗤一句,“给本王立即回府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开城门的时候出发,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帝都逗留了一刻钟,我便不帮你传话。”
这句话用来威胁魏俞最是管用,他果然面色一变,迅速跳上车拨转马头朝着长乐坊行去。
叶痕负手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的黑影,低低地叹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朱砂;死亡的开端()
房间安排在雍和殿,这里是距离映月宫最近的宫殿,由九间外殿,九间内殿组成,中庭花木扶疏错落有致,青石板外围,安置了高大的紫藤架,一看见紫藤架,百里长歌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傅卿云,他在武定侯府渡过的这二十三年,想必每一天都活在纠结与痛苦之中吧?
从来没见过的那位神秘姑姑至今杳无音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样的男人如此重要以至于姑姑连孩子都不要了跟着他私奔?
百里长歌越想越觉得头疼,她发现身边的谜团越来越多,明明有线索,却总是找不出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的关键点。。xm
回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百里长歌一回头,就见到叶痕缓步走来,面上神情看的不是很清楚。
待他走近,她才问,“魏俞回去了吗?”
“已经回去了。”叶痕点点头。
“你如何跟他说的?”百里长歌想着叶痕这个人有时候看起来很高冷,但实际上他对身边的人极好,哪怕是魏俞这样一个小小的宦官,他都是从不轻易说一句重话的,那么在魏海这件事上,叶痕应该不会如实相告才对。
“我让他去了滁州。”叶痕抬眼看着天上凄清的月光,低叹一声,“等所有事情过去了,我再慢慢告诉他这件事。”
“怎么去了滁州?”百里长歌有些疑惑,“想必你心里还有其他打算吧?”
“嗯。”叶痕颔首,“许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会是个好谋士,不久后我需要他相助,另外,罗家两兄妹也需要有人随时看护,我原本想让风弄安排人手去的,但那样的话太明目张胆了,今日又遇到了这种事,所以我觉得再没有比魏俞更适合的人选了。”
“万一他在中途知道魏海已经死了的消息,会不会想不开?”百里长歌有些担忧。
“我会让人封锁一切消息不让她知道。”叶痕吐了一口气,“魏俞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最了解他了,魏海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依靠,倘若这个时候让他知道魏海已经死了,他定然是受不住的。”
“这样也好。”百里长歌道:“先让他去滁州,慢慢淡化对魏海的想念,等将来知道魏海死的时候,他或许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叶痕不置可否。随后看了百里长歌一眼,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这案子如此棘手,我睡不着。”百里长歌低头看着地上被月光拉得狰狞可怖的黑影,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突然道:“我在想,既然魏海死之前见到的东西不是人,那么会不会只是一个影子?”
“什么样的影子能将人吓成那样?”叶痕问。
“这得问他知道了什么秘密。”百里长歌摘下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
“魏海这个案子,目前我们知道的有这几点。第一,他在死前不小心接触过蚀金水导致右脚被腐蚀;第二,在他进入映月宫的时候,桌子上的蜡烛曾经被人点燃过,对方为什么要点燃那支蜡烛,作何用暂且不知;第三,排水道里飘着一层金水,很明显,对方利用了蚀金水来销毁某种东西,若是我没有推敲错的话,那层金色的东西实际上是黄铜,如果是黄铜的话,在没有销毁之前它会是什么形状?”
叶痕摇摇头,“以铜为金铸造的东西有很多,我想不出是哪一种。”
百里长歌又看了地上自己的黑影一眼,轻笑道:“或许我可以假设它是一面镜子。”
“镜子?”叶痕有些诧异,“风弄可是说过排水道里有大量金水,一面镜子根本用不了如此多的黄铜吧?”
“这个推论如果成立的话,我便可以推出魏俞死之前在铜镜里见到了东西,也就是传言里的那只‘鬼’。”百里长歌好笑地看着叶痕,“你自己想一下,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魏海惊恐的表情以及排水道里飘着的那层金色?”
“似乎有些道理。”叶痕赞同地点点头,“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可以去询问父皇,只要他肯开口说出他见到的是什么东西,就能证明你这个推论对不对了。”
“现在不急着去问皇上。”百里长歌低声道:“我们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决,首先是桌子上那半截蜡烛里的那滴水银,其次是魏俞死后为什么嘴角会有涎末,牙龈红肿出血又是怎么回事?最后便是花颜晕倒之前到底接触了什么东西。眼下魏海刚死,皇上正处于盛怒的状态,我们还不是时候去打扰他。等先把这些细微末枝的疑点解决了再去找他,兴许到那时他的怒气也消下去了大半。”
叶痕轻轻颔首。
百里长歌见夜已深,便催促他,“快些回去睡觉吧,我估摸着皇上并非让我们今夜留宿在雍和殿,而是把我们这一行人全部禁在皇宫,直到案子查清才能出去。”
叶痕不说话,只是眸光含笑看着她。
百里长歌脸颊顷刻间就像火烧了一样迅速别开眼。
“我们似乎好久没有……”
“这周围可全部是皇上的人呢!”知道他想说什么,百里长歌出声打断。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叶痕扬眉走近她,伸手捋了捋她耳际的发丝。
“我还以为……唔……”百里长歌刚抬起头来,冷不防唇瓣就被堵上,她大气不敢出,因为雍和殿四周都有皇帝身边的隐卫,此处虽然有假山遮挡,但保不准她发出声音就会被那些隐卫所察觉。
叶痕似乎不知餍足,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
算下来,他们从滁州回来以后就没有这般亲密过,叶痕像头饥饿已久的猛兽,狠狠汲取她唇齿间的芬芳。
直到百里长歌险些窒息,他才肯放开她。
“你简直是……”百里长歌伸手抚着胸口喘气,蹙眉小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皇宫雍和殿。”叶痕扬眉,轻轻抱住她,温声道:“我只是想你了。”
这句话,百里长歌听得心里一刺。
两人明明天天都有见面,却因那一旨婚约束缚住各自的行为。
连小小的一个吻,都这般难得。
她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目前的局势对我们两人很不利呢,梁帝在朝露殿上找了个借口和宁贵妃一起拂袖走人将这个烂摊子扔给皇后,皇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不赞成我嫁入东宫,但也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