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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时间还停留在同一天,只不过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出了冥殿。
移回视线,百里长歌拼尽全身力气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叶痕的脸上。
这一巴掌落下,她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力气,全身虚弱得紧,仿佛再多出一份力就会让她永远闭上眼睛。
“长歌,你……”叶痕将小碗放在桌子上,满脸心疼地看着她,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百里长歌觉得眼眶酸涩到疼痛的地步,却落不下泪来,她已经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碍眼得很,她想杀了他,可她没有力气。
轻轻阖上眼眸,她突然就想到云袖对她说过生生劫。
生者,忘尽前尘;生者,万虫噬心。
她可以死,但在死之前势必要让他感受到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痛!
虚弱地端起桌上的汤药咽下去,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百里长歌顺手拿起他挂在床柱上的长剑,剑尖对准他,“叶痕,我百里长歌今日所受的痛,必要你一分不少地感同身受,甚至痛上十倍百倍!”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刺向他的胸膛,手腕不断地翻转剑柄,她以前听人家说这样做能让伤口更痛。
叶痕哀戚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要开口,可是发不出声音。
他胸前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同样灼了她的眼。
用语真族特殊的讯号唤出那两只虫子,百里长歌最后看了一眼婴儿床上安静睡着的嘟嘟,咬牙过后将其中一只虫子植入自己体内,而另一只放在叶痕胸前的伤口处,任由它从伤口往里面爬,一直爬到心脏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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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睁眼便对上玄空一张放大版的脸,她茫然地坐起身抓抓脑袋,“老头儿,你怎么不叫醒我,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带我去义庄实践验尸的么?”
老头儿瞪她一眼,低嗤了句“死丫头”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反而拿出一个东西在她眼前晃啊晃,不断问她,“你是谁?”
“阿瑾。”她双眼被晃得迷糊,喃喃答。
“不对。”老头儿纠正道:“你是百里长歌,是武定侯府嫡女百里长歌,是七年前因为裴鸢的死而被武定侯驱赶出府的大小姐百里长歌。”
“百里长歌……”她跟着重复。
“这下对了。”老头儿点点头,又问,“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阿瑾。”她道:“武定侯府的小丫头阿瑾。”
“怎么会这样?”玄空无措地扶着额头。
“这丫头意志太强,你那催眠术对她没用。”一直在旁边编写武定侯府嫡女事迹,画与嫡女有关人物画像准备用催眠术植入她脑袋的拈花鄙视了玄空片刻,亲自走过来,又在她面前晃了晃,“闭上眼睛,全身放松。”
百里长歌眼皮沉重,果然缓缓闭上听他指挥。
拈花继续道:“你是武定侯府嫡女百里长歌,你现在正坐在一个大宅院里,这个大宅院就是武定侯府,那里有你的父亲百里敬,二叔百里勋,继母李香兰,还有二妹百里若岚,三妹百里珊,你的亲生哥哥早就在五岁的时候溺水而亡,你是帝京城公认的煞星,指腹为婚的裴烬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裴鸢死后,你和他的关系彻底崩裂,你的小丫头阿瑾早就在来往百草谷的途中死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这几幅画,这就是那些人的样貌,倘若有一天你回去了,可不能弄错。”
百里长歌睁开眼,一遍一遍扫过那些画像,并深深记在脑海里。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拈花将拿着血玉不断在她面前摇晃。
“阿瑾……”百里长歌迷迷糊糊答。
“嗯?”
“阿瑾的大小姐百里长歌。”百里长歌一字一句,“武定侯府嫡女。”
“对。”拈花继续诱导她,“你不仅是侯府嫡女,还是异世灵魂,你的到来延续了嫡女百里长歌的生命,你会一直替她活下去。”
她跟着重复,“我来自异世,原身是武定侯府嫡女百里长歌,出生克母,三岁克兄,十岁克死未婚夫的妹妹被爹赶出府,未婚夫不喜欢她,广陵侯想杀了她报仇,所有人都讨厌她,我要替她好好活下去。”
“成了!”拈花得意地看了玄空一眼,“倘若以后帝京城来信让嫡女回府,到时候你就让她以这个身份回去。”
玄空长长一叹,看着遥远的天空。
……
……
“先生,先生……”耳边有人在轻唤,百里长歌缓缓睁开眼,对上魏俞焦急的一张小脸。
“怎么了?”她问。
“先生是不是做噩梦了?”魏俞递了水袋过来给她。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噩梦。”百里长歌接过水袋喝了一口,轻叹:“或许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总之有些模糊了。”
魏俞不打算追问,他轻声道:“以前有人跟我说过,今天之前的东西,不论你有多努力,对于此时此刻来说,都只是回忆而已。”
“是啊!”百里长歌扯了扯嘴角,“曾经我们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殊不知那些东西到了现在只不过是回忆而已,想忘的时候,风一吹就散了,即便不想忘,也终究会在深刻的时光隧道里跑偏,最终尘封,无人问津。”
见车队停下,百里长歌掀帘问,“如今到哪里了?”
“回先生的话,马上就要进入南豫地界了,如今天色渐暗,我们今日先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前来迎接她的南豫司天监监卫头领霍全恭恭敬敬过来回话。
“嗯,那就照你说的办。”百里长歌点点头,这一路走来也确实疲累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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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同时,大梁帝京城,龙章宫。
先帝才刚永安于陵寝,全国上下一片素白,后宫早就被清空,夜晚的宫殿便寂静冷清如过冬。
叶天钰正对着御案上朝臣奏请立后的折子头疼,离落突然走进来,“启禀皇上,滁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南豫大祭司专门派了人前来将最近名声大噪的谋士许彦请了回去。”
闻言,叶天钰啪一声合上奏折眯了眼睛,“南豫大祭司竟然会请谋士?难不成……”
离落补充,“许彦本人双腿残疾,整日居于轮椅上,能得大祭司亲自邀请,看来有些能耐。而如今南豫皇后殡天,大皇子傅卿云受封遥遥无期,这样一耽搁,大长公主的婚事便受阻,皇上,属下有个建议。”
“说!”叶天钰负手立于窗前。
“先帝才刚驾崩,西陵就来势汹汹,且如今朝局不稳,正是与邻国修好的时机,倘若皇上能助傅卿云一臂之力,那么瞪他手握大权的时候,必定不会忘了这份恩情。”
叶天钰眸光一闪,“这么说来,朕还得在这个叫做许彦的谋士身上下功夫了?”
“正是。”离落点头,继续道:“能得大祭司青睐,想必许彦此人深藏不露,他虽然避世滁州,却始终是大梁的人,皇上若要把他变成自己的人也并不难,只要下一道圣旨追封他就行。”
叶天钰折了窗口一支玉兰放在鼻尖轻嗅,“那依你之见此人之才可追封为什么?”
“国士。”离落肯定道:“只有用这个身份帮傅卿云夺得大权,南豫才会尽数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到时候许彦是大梁国士这件事天下皆知,南豫这个人情是欠定了!”
修长的手指把玉兰花一瓣一瓣摘下来随风扬落,叶天钰扔了树枝,转过身来盯着离落,“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在许彦能成功帮傅卿云夺得大权的前提下,可若是他失败了呢?那我大梁岂不是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这……”离落一时语塞。
叶天钰突然轻笑一声,摆摆手,“待会儿吩咐下去,八百里加急传送追封国士诏书,务必要在许彦进入南豫地界之前让他知晓。”
离落犹豫,“皇上方才不是还说万一他失败了……”
叶天钰冷沉的面上划过一丝阴狠之色,“倘若他失败了,那么秘密传信给我们安插在南豫内部的暗桩,让他死于南豫境内,到时候这笔账我们可得和大祭司好好算算。”
离落闻言双目一亮,钦佩地看了一眼叶天钰之后无声退了下去。
叶天钰抬头看了看逐渐深沉的夜色,唤了一声,“顾勇!”
顾勇战战兢兢走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准备御辇,朕要出宫。”
顾勇大惊失色,赶紧抬头看了看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皇上,如今天色已晚,出宫并不安全。”
叶天钰没说话,冷眼一斜,顾勇被那阴鸷的眼神刺得全身颤抖,赶紧站起身迅速退了下去着手安排。
此时的武定侯府正院内,人人屏气凝神,目光皆看向床榻边正把脉的府医身上。
自从叶痕率领五万虎威军,五万黑旗军开拔以后,嘟嘟便每日哭喊吵闹,他刚刚失去娘亲,如今连爹爹都要扔下他一个人不管,他委屈得紧,红月无奈之下将他关在房间里,嘟嘟就使劲儿摔东西,今日不小心磕碰在桌子脚,额头上立即冒出汩汩鲜血,顿时昏迷不醒,府医从白日里看到现在也没给出个结论。
“小世子到底怎么样了啊?”百里敬心急如焚,且不论嘟嘟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不知如何与晋王交代,光是看着这孩子苍白的面色,他心脏就一阵一阵的疼。
府医缩回把脉的那只手,拧紧眉头,叹了一声,“老夫无能为力了。”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什么叫做无能为力?”红月猛地揪住府医,厉喝,“你若是救不活他,我就……我就杀了你!”
“夫人你冷静点。”百里敬及忙站起身劝阻,“大不了咱重新去请大夫,要不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让太医来替小世子看诊?”
“还不快去!”红月紧咬着牙,冷冷瞥了他一眼。
百里敬立时闭了嘴,正准备出门,却听得外面管家来报,“侯爷,秋怜姑娘回来了。”
“秋怜?”红月一听,顿时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迅速朝管家道:“快快让她来这里。”
大小姐没有回来,秋怜正一脸愁容,斟酌着待会儿该如何跟侯爷交代,忽然间到管家从里面奔出来冲她喊道:“秋怜姑娘,平夫人有请!”
秋怜心下一慌,“可是为了大小姐的事?”
“不是。”管家摇摇头,一脸凝重,“小世子不小心磕碰到了桌子脚昏迷不醒,如今府医们都束手无策,夫人听到你回来的消息,让我赶紧让你去正院呢!”
“什么!”秋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等管家催促,她已经一阵风般冲进了大门径直来到前院。
“小世子怎么样了?”直接来到房间,秋怜顾不上请安,直接推开门口的众人就往里面走,当看清躺在床榻上毫无血色的嘟嘟时,她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目光无神地看向红月,“为什么?我才去了一个多月就发生这种事?”
“都是我的错。”红月轻咬下唇,随后抬眸看她,“但如今不是沮丧的时候,既然府医们都束手无策,那么我想太医应该也没有办法,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众人闻言,皆不解地看向秋怜。
秋怜大骇过后拉着红月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少宫主已经回了夜极宫,我如今不可能请得到他。”
“没有。”红月摇摇头,“我前两日还收到他来了大梁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走,你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发个信号试试看,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万一待会儿让太医来看,真给看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实在无法与晋王殿下和凰女殿下交代,所以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秋怜闻言,终究无奈,悄悄退了出去回到房间拿出夜极宫专用信号弹朝着天空发射上去。
盏茶的功夫后,果然有强大的气场逼近。
秋怜后退一段距离,单膝跪地,“使女见过少宫主。”
红衣轻软,迎风而荡,西宫良人飞身下了房顶,目光越过秋怜看向主院方向,“救孩子要紧。”
说罢拂袖直接进了院子。
除了红月和秋怜,其余人等皆是第一次见到西宫良人,对于这种自带气场的男人,众人只有一个反应——自动让路。
“这人是谁?”站在一边的百里敬微蹙眉头问红月。
“天下第一神医。”红月回答得很认真。
“百草谷谷主?”百里敬又问,“长歌的师父?”
红月嘴角抽了抽,再认真道:“应该差不多。”
众人回神的时候,西宫良人已经走到了床榻边替嘟嘟把了脉,片刻之后,他也同之前的府医一样眉头紧皱。
“少……神医,小世子可是有什么问题?”红月上前,满脸紧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