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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衣……”叶天钰看向她,“皇兄不逼你,如今殿内也有不少世家公子,你不妨看一看喜欢哪一位,朕帮你定下。”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挑选一位公子做驸马了!
叶染衣恨恨咬牙,头一次觉得皇兄这般咄咄逼人。
眼风一斜,看见裴烬跟个没事的人一般淡淡喝酒吃菜,她顿时怒意暴涨,狠狠一脚才在他的脚背上使劲儿搓捻。
裴烬腾地面部扭曲,却又不敢叫出声来,低着头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你干嘛踩我?”
叶染衣气势汹汹看着他,“我不管,今日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皇兄西山皇陵那一晚你轻薄了我。”
裴烬瞠目结舌,“你再说一遍!”
“就说了怎么着?”叶染衣将声音压到最低,就着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很好!”裴烬似笑非笑,用手拍开她的腿以后腾地站起来,声音一改方才的厉色,变得温润如玉,“启禀陛下,微臣斗胆求尚长公主。”
叶染衣脸色全变,“你胡说什么?”
裴烬没答话,一记眼神斜过来,仿佛在说“你刚才不是说了我轻薄你么”。
吃了一记哑巴亏,叶染衣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站起身,尴尬地冲着众人笑笑,“裴世子喝多了说醉话,各位大人别当真,呵呵。”
裴烬再度斜她一眼,又看向叶天钰,“微臣没有醉。”
裴烬的举动,叶天钰也感到非常意外,他颇有不解,“这么说来裴世子对长公主有意?”
“回陛下。”裴烬扬唇,“微臣自认为这天下再没有人能比微臣强大。”
这大话说得……众人石化。
“强大到能征服长公主的纨绔脾性。”裴烬补充完剩下的半句话。
众人的表情从石化到钦佩不过瞬息,人人暗中冲他竖起大拇指。
叶染衣的脾性在帝京人人皆知,那些世家公子别说娶她,就连听到大名都避而不谈,见到本尊敬而远之。
如今竟然有人能征服长公主,实乃帝京一大幸事。
裴烬却不知短短盏茶的功夫,他在百官心目中已经由广陵侯府温润公子转变为救世主,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让人膜拜,更有甚者恨不得现在就给他烧三柱高香。
“皇兄你不要听他胡说。”叶染衣瞪他几眼不管用之后索性又照着他的脚狠狠踩去,这次的力道比刚才大了很多。
出乎意料的,裴烬这一次没有皱眉,更没有面色不悦地瞪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痛,在她踩完之后还浅浅一笑,那眼神中竟然带着丝丝宠溺。
叶染衣瞠目结舌,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入目是裴烬一如既往的清淡眼神。
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男人还正常,没疯。
既然没疯,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痛呢?
叶染衣捏着下巴想,是否被她给踩傻了?
这么一思忖,她有些心慌。
如果裴烬被她踩傻了的话就必须再多踩两下才能恢复正常,可是那样一来,她的形象可能不太好。
叶染衣正闷头纠结到底是救他重要还是保全自己的形象重要,头顶裴烬的声音幽幽传来,“踩够了吗?感觉如何?”
“这……”叶染衣尴尬了,原来这个男人是忍出来的。
“脚有些麻,呵呵。”她抬头,微微一笑,公主形象十足。
叶天钰偏头将这二人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当听到叶染衣的回答时,他心思一动。
裴烬之前一直是晋王的人,倘若能借这一次将他收为己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想着,嘴上便也脱口而出,问,“染衣觉得裴世子怎么样?”
叶染衣一懵,她四下扫了一眼,当看到那些朝臣身边坐着的年轻公子时,大概明白了皇兄今日摆宫宴的几重含义,她相信倘若自己拒绝了,那么待会儿就不是裴世子,还会有张世子,李世子来给她挑选。
如果非要让她从这些人里面来选的话,裴烬的机会应该比较大,谁让他是自己人呢?
更何况他这只是在帮她。
想通了这一茬儿,叶染衣抬眸,微笑,“甚好甚好。”
四个字,却是被裴烬踩着脚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她怒得想喷火,眼风斜过去——你丫的想造反?
裴烬似笑非笑看过来——不是说好了救你出苦海么?
第一回合,叶染衣就完败,她气呼呼地垂下脑袋,再不管叶天钰后面讲了什么,对于她来说,躲过今晚的赐婚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后续商定婚期这些事宜,完全是在扯淡!
叶天钰似乎打算一气呵成,当场就让钦天监监正回去测算这二人的生辰八字,那人做事也迅速,不过半个时辰就匆匆转来回话说两人的八字虽有些犯冲,但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叶天钰当即抚掌叫好,随后又让他把交换信物的日子测算出来,这事儿才算勉强完了。
叶染衣长舒一口气,心中觉得今晚的裴烬实在够义气,够哥儿们!
她抬起酒杯,冲他一敬,“多谢你出手相救。”
“不客气不客气。”裴烬挑了眼尾地看过来,“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这句话,叶染衣没听懂,但她觉得认识裴烬这么长时间,他能在今晚这么危及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实在是个男人!
晋王凯旋而归的这场宫宴,定下了几件大事。
西陵明珠公主准备和亲嫁到大梁。
大长公主被封为尊一品圣皇冉公主,即将和亲往西陵。
晋王抢了皇上答应给平王的一块地。
长公主叶染衣与广陵侯府世子缔结良缘。
除了抢地那一件,其余的都是大喜事儿,散场的时候,大臣们个个脸上挂笑,更多的是庆幸自家儿子终于躲过了一劫。
“我帮了你这么个大忙,你就不准备送我一下?”走在最后面的裴烬定定看着叶染衣,眸中意味不明。
叶染衣思忖了片刻,觉得人家帮了自己这么个大忙,如若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似乎有些不仁不义,她点头应道:“反正时辰还早,我就送一送你也无妨。”
在她没看见的角度,裴烬微微扬了扬唇。
二人是骑马回去的,裴烬以醉酒为由要求二人共骑一匹马,叶染衣勉强同意了,坐在前面带着他往普泽坊广陵侯府而去。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沉寂许久的天空又开始飘雪,路上积雪很深,叶染衣不敢走得太快,考虑到裴烬喝了酒,她将速度降到最低,大街上空无一人,只听得到马蹄踩在积雪里的声音以及二人的呼吸声。
裴烬紧紧抱着她,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传出,很快就被冷凝。
她的怀抱非常温暖,她后背感觉不到一丝冷冽,却总觉得这姿势有些不对劲。
挣扎了一下,叶染衣低声咕哝,“裴烬你放开我,现在马儿走得这么慢,你不用抱我这么紧,不抱也是可以的。”
裴烬缓缓睁开眸,眼风扫了她的侧颜一眼,然后往后扫了一眼,突然大惊,“你快看后面那是什么?”
叶染衣被他吓到,急忙转过头来,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被一双温热的唇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样的触感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覆在她嘴上的唇瓣,温软,细腻,让人忍不住想伸出舌尖尝一尝它的味道。
这个念头一出,叶染衣瞬间如同被雷击中,她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裴烬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竟有些加快,掺杂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裴烬见她不为所动,索性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叶染衣不妨,轻而易举被他撬开贝齿,顿时唇舌相缠,叶染衣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反应,更忘记了挣扎,整个人如同静默的雕塑,任他予取予求。
风雪更大,马儿有条不紊地走着,马背上的二人却因为这一场缠绵全身火热,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
过了许久,裴烬才放过她,松开手微微喘息。
叶染衣终于得到解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骂他踢他,而是“嘶”了一声捏了捏酸痛的腰——刚才这动作,难度实在有些高,腰都快扭断了。
裴烬察觉到了,低声问她,“是否腰痛?”
这个声音,顷刻间将叶染衣的神智拉回来,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被这个无赖给强吻了!
霎时间勃然大怒,叶染衣凌厉的眼风狠狠剜向他,“你这个混蛋,刚才在做什么!唔……”
才刚说完,裴烬再次含住了她的唇瓣,这一次不同于刚才,只浅啄了一下就离开,扬眉笑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个。”
“你!”叶染衣怒极,很想伸手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却不料裴烬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纤腰,认真盯着那处,关切问:“还疼不疼?”
这样温柔缱绻的声音,她是头一次从裴烬嘴里听到,也因此怔愣了好久。
没听到回答,裴烬便不再追问,直接帮她揉了揉。
那双炙热的手仿佛带了魔力,刚一触碰到她,她就全身起火,耳根一烧,双颊滚烫,原就加速的心跳跳的更快。
“你,你快拿开!”叶染衣受不住这阵仗,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在紧张?”难得的看到她这副小女人模样,裴烬眸中多了几分兴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叶染衣全身滚烫得厉害,恨不能赶紧跳下去雪地里打个滚散热。
但她整个人被裴烬禁锢住,动弹不得。
“紧张什么?”她嘴上不饶人,“你以为本公主是什么人?”
“我以为的不重要。”裴烬低低一笑,“我只知道,从今日起,你是我的女人。”
“你无赖!”叶染衣挣扎着身子,双腿往后试图踢他,“鬼才要做你的女人!”
裴烬不管不顾,搂她更紧,声音带着低沉的魅惑,“放眼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让你瞬间发怒,也只有我能让你脸红心跳,你信不信?”
“切——”叶染衣嗤笑,“裴烬,本公主给你点面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爷?”
“你不信?”裴烬再问。
叶染衣耸耸肩,一副“我就不信你能怎么着”的样子。
裴烬眉心微蹙,半分没有犹豫直接含住她的耳垂。
这一举动,可比方才的亲吻还要刺激人的神经。
叶染衣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大脑空白一片,坐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
“嗯?”裴烬拔高了尾音,殊不知这样的声音因为意乱情迷而沾染了无限魅色,听得叶染衣险些窒息。
“还不信?”他又问。
“我……我信。”结结巴巴,叶染衣于慌乱无措中勉强说出三个字。
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裴烬难得的规规矩矩坐好。
少了那双手臂带来的温暖,叶染衣总觉得后背说不出的沁凉。
“我到了。”他说完,离落地跳下马背,抬目看着还在发呆的叶染衣。
“哦。”她木讷地回应了一个字,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这个女人,竟然用一个字敷衍他?
裴烬顿觉气闷,不由分说走过去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叶染衣的后背便已经靠在了马身上,马儿难得的乖巧站着一动不动,叶染衣正在思忖这厮是不是被冻傻了,不料裴烬的唇瓣再一次覆了上来,带着不同于先前的霸道,似要将她整个人吃拆入腹。
浓重的喘息声交缠,叶染衣全身酸软,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
直到快要窒息,裴烬才松开她,还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叶染衣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眼一翻就要倒,昏迷中隐约听见裴烬一声低嗤,“就这点本事,还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于是,叶染衣送裴烬回府变成了裴烬送她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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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君忍与叶痕道别后由礼部的人带着去了漪澜阁。
叶痕抱着嘟嘟出了承天门,程知早就赶了马车等在外面,见到他出来,顿时大喜,“王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上有什么事吗?”叶痕上了马车后问他。
“倒是没什么事儿。”程知笑呵呵道:“只不过您去了北疆,王妃也不在,大家都打不起精神来。”
马车里一阵沉默,程知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忙告罪,“王爷恕罪,奴才本是随口而出。”
“无事。”叶痕淡淡回应,眼睛看向嘟嘟,见他恹恹的样子便知他定是在想念长歌。
放软了声音,叶痕问:“嘟嘟,你今晚吃没吃饱?”
“饱了!”嘟嘟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随即又颓然下去,“爹爹,干爹被皇帝哥哥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