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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亲你是指我嫁给叶天钰以后吗”百里长歌此时不想说那些伤心的,便转了个话锋哈哈大笑道:“你看看那个病秧子,他行不行都不知道。”
“让你嫁给我你又不嫁,偏要去嫁给一个病秧子。”叶痕扶额。
“嫁给你我很吃亏。”百里长歌说得极其委屈,“嫁给你,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还要帮你照顾晋王妃的孩子,等她回来,我还得笑脸相迎,违心的姐姐长姐姐短,那种日子,你过着不烦,我听着都烦了”
“那你做长孙妃又能好到哪儿去”叶痕问她:“你以为天钰这一辈子就只娶你一个吗更何况你们这种政治联姻,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百里长歌嘿嘿两声,“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到最后还不得被我训得服服帖帖的”
“百里长歌,你羞不羞”叶痕脸一黑,皱眉看着她,“跟我有过那么多次的你还想着去嫁给别人”
“皇帝又没下旨让我嫁给你。”百里长歌不以为意,随后低声咕哝,“再说了,就算我想嫁,娶得起么你”
“怎么娶不起”叶痕忽然道:“我或许没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没有权倾天下的势力,但我却有忤逆圣旨,将你娶进门的胆魄。”还有一颗比这世上任何男人都爱你的心
后面那一句,他想了想,咽回去了。
“啊好煽情,我好感动,我好想哭。”百里长歌转回身,眼神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当初就是这么把晋王妃骗到手的”
叶痕紧抿薄唇,看着她许久才缓缓点头,“对,我当初就是这么把她感动过来的,我如今用同样的方式对你,你可愿上当”
“唔”百里长歌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道:“好啊,你要是能一纸休书让她下堂,那我就嫁给你。”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也说了她远在天边,所以我想应该没这种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我的那位晋王妃永远不会回来你就答应嫁给我是吗”叶痕凑近她,眼眸深邃了几分。
“你要杀人是你的事,千万别扯上我。”百里长歌眉头一皱,想着这个人今天太奇怪了。
叶痕低低一笑,“就算我不杀她,她也不会回来了。”
“你还真的被那个女人给甩了”
百里长歌突然来了兴致,“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叶痕看着地面的眼眸猛然一缩,连带着呼吸都有几分轻微的颤抖,他闭了闭眼睛,待眸中恢复一片清明才睁开。
百里长歌虽然坐得离他极近,却因为角度关系没有察觉到他刚才的神情,心中越发疑惑,“我觉得你今天太反常了,从提到语真族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连说出来的话也那么奇怪,你要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往,不方便告诉我,想一个人静静的话,我这就回房了。”
话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叶痕迅速扣住她的手腕,顷刻间将她整个身子又拉得坐了回来,声音微沉,“你刚才说,只要她永远不会出现在晋王府,你就嫁给我,是不是真的”
“啊哈哈哈那个首先你还得有本事毁了我的那道赐婚圣旨不是吗”百里长歌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嘴角抽搐道:“忤逆圣旨可是砍头的大罪,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如何抉择。”
“倘若你愿嫁,忤逆圣旨又如何”叶痕勾唇一笑。
“那我多划不来。”她翻了个白眼,“你忤逆圣旨一时爽,将我娶进门,我这享不到两天福就得跟着你一起被赐死,我太吃亏了”
他再次笑笑没说话。
百里长歌离开后,叶痕将魏俞叫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魏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他会武功,自然能从气息判断出来叶痕心情很不好。
“去给我拿两壶酒来。”叶痕垂眸坐在桌案前,脸上神情不明,声音低沉而压抑。
“王爷”魏俞大惊,赶紧跪在地上,“太医吩咐过您不可以多喝酒的。”
“嗯”叶痕转眸看向他,眸子里迸射出无限寒意。
魏俞身子一凛,会想着刚才百里长歌出去的情形,心里明白这两个人成是闹矛盾了。
他轻咬下唇片刻,轻声劝慰道:“王爷,长歌小姐她性情直爽,若有说错话的地方,您别与她计较就是了,何必非得要借酒伤自己的身体呢”
“你懂什么”叶痕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让你去拿酒你就去啰啰嗦嗦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本王还指使不了你一个小宦官了”
这些话,从魏俞进府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听到,他不明白王爷今夜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悄悄抬起一直眼角,魏俞瞄见叶痕寒若冰霜的面容,不由得身子抖了抖,低声应了便迅速去找哑女。
不多时,他用托盘端着两个银壶回来直接进了书房。
叶痕并没有看书,他倚在靠背上,面色说不出的清凉,知道魏俞进来,他大手一挥,“将酒放下,你出去”
“奴才不敢”魏俞彻底被他吓住了,跪伏在地上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王爷要喝酒,奴才替您取来便是,但要奴才仍您一个人在这里,奴才万万做不到。”
“也罢”叶痕常常一叹,闭了闭眼睛后冲他招手,“那你过来陪我喝酒。”
魏俞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紧紧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不动,叶痕也懒得再招呼,直接拿起银壶,仰脖便往嘴里倒酒,清凉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白皙的脖颈里,直到沾染在里衣上。
胸口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无知无觉般,一个劲儿往嘴里猛灌。
一时间,整个书房里都飘着浓郁的酒香味。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魏俞见叶痕喝完一壶,伸手拿过第二壶,他赶紧爬起来迅速走过去想要阻止,嘴里带着哭腔,“太医说过,您回来时受的那个伤不能过多喝酒,否则就再也不会愈合了。”
“给我”叶痕面上略微有些醉意,一双幽沉的眸在烛光下星星点点,里面却尽是冷意。他不悦地看着将银壶夺过去的魏俞。
“王爷,您若是有什么糟心事儿,只管随便打骂奴才便可,但是奴才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这样损坏自己的身体。”魏俞退后一步,将银壶收了起来。
“呵呵”叶痕听到他的话以后低低笑了一声,“打你有什么用,骂你又有什么用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吗”
“可是您这样一直喝酒也没法改变什么呀”魏俞紧紧皱眉,满眼心疼地说道:“您要是再喝,奴才只能去后殿请长歌小姐来劝慰您了。”
提到百里长歌,叶痕眼皮跳了跳,但很快眸色就被醉意朦胧,苦笑一声,“她啊她劝不了我,连我都劝不了我自己。”
魏俞一惊,低声问:“王爷,您是不是跟长歌小姐吵架了”
“吵架”仿佛听了一句笑话,叶痕又是一声苦笑,“无架可吵才可怕,我到宁愿她与我大吵一架,那样的话我心里还好受些,至少在她想起想起”
胸口处再一波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叶痕将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紧紧皱眉抓着胸口处,脸上尽是痛苦之意。
魏俞脸色一变,赶紧将两个银壶收了就要往外面跑去找百里长歌。
“站住”叶痕突然沉声低喝,“今夜的事,你若是敢对她提及分毫,小心你的脑袋”
魏俞脚步一顿,为难地转过身,“王爷您旧疾发作,若是不及时行医,恐有性命之忧。”
“那也不用你管”叶痕再次怒喝,“你今夜就给本王乖乖待在书房,不准去找她”
“王爷”书房外一个黑影飘落,一向冷肃的声音里含了几分迫切。
“你来做什么”叶痕冷冷扫视着风弄。
“王爷今夜之举,属下实在看不过去,若您执意要伤身,那请恕属下得罪了。”话完直起身子就想飞奔过去点叶痕的穴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去。”叶痕紧紧皱着眉,烦闷地摆摆手,“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请恕属下多嘴。”风弄对他刚才的话恍若未闻,继续道:“长歌小姐并非王爷的良人,你们两人之间隔着千难万险,即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
“够了”叶痕听到他这句话,灵台清明了大半,顿时怒吼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本王的事,轮不到你们一个个来指点”
魏俞在一旁听得脸色都变了,王爷对长歌小姐非比常人,他一直是知道的,但刚才风弄直接把这件事挑明了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心头一惊王爷怎么可以对长孙妃动情
风弄抿了抿唇,他承认,百里长歌的确是与别的大家闺秀不一样,但她身份特殊,怎么能与王爷产生私情
“出去”叶痕再次挥手赶人。
风弄瞧着他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叹,不忍心地说道:“属下收到情报,说长孙殿下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隐卫前来保护长歌小姐,那人已经在路上了。”
。。。
第一百零九章 暗夜红灯()
;百里长歌回到房间,想起刚才叶痕不同于以往的言行举止,她心中隐隐不安,明知道那是关于他的过往,他不方便说出口的事,可她还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她房间有一个小小的外书房,那是前两日叶痕担心她中途案情有突破方便分析而设立的。
百里长走过去,给自己研了墨,又给毛笔添饱墨汁,这才在铺展开的宣纸上开始理线索。
十一年前,栖霞宫,宁贵妃临盆,诞下死婴,皇帝大怒,欲斩杀所有在场内侍,被宁贵妃求情阻止。同一天,叶痕凯旋而归。
第二天上午,栖霞宫藕池里捞出一具女尸,经推断,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秦黛的姐姐秦文。同一天午时过后,宫中设宴为叶痕接风洗尘。
教坊司的乐姬演奏,秦黛弹错了一个乐符。
百里长歌的笔尖在“弹错”两个字上顿了顿。
根据魏俞的描述,当时的秦黛神色疲倦,表情恍惚,以至于弹错了乐符都不知道,还是旁人提醒才反应过来的。
那么她是否因为知道了秦文的死受了惊吓
秦文又是为什么会被残忍杀害
将这张纸放到一边,百里长歌又重新取了一张来。
少卿发现了三夫人与傅卿云的事情,所以三夫人设计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工具准备暗中将少卿杀死,但在这之前,少卿先一步洞察了三夫人的意图,绝望之下,自行了结。
三夫人是处子,那她就不是少卿的亲生娘亲。
三夫人是谁亦或者该问少卿是谁
三夫人为什么在最后选择服毒自杀,却又用那样的方式让她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
再度拿过一张纸,百里长歌将思绪转回到祭坛案上来。
许洛与潘杨有私情。
潘杨在大婚前夕给秦黛写了休书。
休书想到此处,百里长歌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没抓住那东西是什么,却突然想起一事。
在她揭露真相的时候,潘杨对自己被绑架出现在滁州城的事情丝毫没有提及,他一口咬定是同窗设宴请他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隐瞒被黎征绑架的事
百里长歌坐下来,按照他的这条线推下去,中途便发现了矛盾点假设潘杨果真是在青莲学院踏青活动那天对秦黛一见钟情,那他后来还给秦黛提亲又是为什么踏青活动的那天秦黛怎么这么巧刚好就在岩溪镇,她不是滁州城西松花巷的人吗
不推不要紧,一推,百里长歌便发现了大问题。
她霍然站起身,匆匆推开门就要去前殿书房找叶痕。
风弄正站在门外,亘古不变的冷肃表情僵尸一般,待百里长歌走近,他手臂一横拦住她,用僵硬的声音说道:“王爷说了,今夜不见任何人。”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百里长歌急的团团转,潘杨很可能是一早就和黎征,或者说暗中那个人串通好的,如今黎征死了,潘杨或许就是祭坛案唯一一个知道完整真相的人,她无法等,因为见识过暗中那个人的雷霆手段,她怕再晚一步,潘杨也会同黎征和三夫人一样自己了结。
“多重要的事都不可以”风弄冷冷睨着她,“长孙妃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您频繁往王爷屋里跑,若是消息传到了帝京长孙殿下耳朵里,可是要出大事的。”
百里长歌一听怒了,“都迫在眉睫了你还同我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让开,我要找叶痕,此事人命关天,片刻耽误不得”她一急,连名带姓喊出来。
风弄微愣过后依旧站在她三尺之外,横出来阻拦她的手臂并没收缩半分,那样冷血的表情仿佛在说“想要过去,除非你赢得了我”。
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