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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疾尘微微点头,目光移到君墨闻的身上:
“那些折子你都批完了?”
她可是见到过那一天来自各处奏上的折子,比之曾经君墨闻在三皇子府的时候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短短半天时间他便处理完了?
君墨闻看着她,老实摇头:
“没有,不过我我见柏之来这里看你,便让他将没批过的折子搬走了些。”
思疾尘一愣,忽然笑开:
“柏之可是没少被你折腾。”
看着她那一笑,君墨闻面上也笑的更加和暖:
“既然柏之与你走的亲近,又是你所信任的人,我将这些事情交给他便也放心了。”
他可不会告诉疾尘,他是看徐柏之与她走的太近,心下泛酸来着。
“你这是醋了?”见他神色间的幸灾乐祸,思疾尘心头好笑。
君墨闻也不否认,同样笑着开口:
“难得我们一向迟钝的疾尘聪明了一回,竟是能看出来我醋了么。”
没想到他会大大方方承认,思疾尘不由一顿,复又好笑摇头,正欲说些什么,话语间却是一顿。
她在他的面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情绪,那情绪十分复杂,思疾尘不由便蹙起眉问道:“怎么了?”
君墨闻也是一愣,知道她是看出自己的情绪,便不再犹豫,温和问道:“疾尘,再帮我把一次脉如何?”
“诊脉?你哪里不适?”思疾尘脱口问道。
脑海中忽然拂过一个念头,思疾尘的眸子渐渐变得平静而幽深。
君墨闻眼里复杂的看着对面的思疾尘,那眼神专注,流连在那秀雅的五官之上,似乎想把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疾尘,我感觉……我在渐渐忘记一些东西。”
“之前明明已经想起的事情,如今却仿佛又渐渐模糊了……”(。)
第198章 如何舍得()
将把脉的手收回,思疾尘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只带着浅浅笑意。13
“无碍,这只是解蛊的正常反应。”她语气清浅说道。
二人的眸光相交一瞬。
思疾尘便不受控制的垂下眼,现在的她不敢与君墨闻年对视,她不确定能否完全隐藏住自己心中所想。
“这样吗。”看了思疾尘良久,就在室内陷入一片尴尬的时候,君墨闻温声开口。
看着依然没有抬起头的思疾尘,君墨闻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
这顿饭,可以说是久别的二人第一次在一个桌子上用餐。
原本该是融洽温暖,原本该有许多话可说。
然而现实上,二人却都很安静,似乎都有些许的心不在焉。
直到看着那一身熟悉的青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思疾尘收回遥望的目光,仰头看了眼冬日灰蒙蒙的天色。
她声音极轻的自言自语:
“等了这样久,怎么还不见冬日的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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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中,小太监帮着将桌上的奏折撤下去。
在君墨闻一个眼色的示意下,宫中的人退了个干净。
走到桌案前,将一卷空白纸张平铺在案上,研墨、提笔、作画……
搅了墨的笔尖却顿在画上一寸处。
由于停顿久了,一滴墨不期然落在雪白宣纸上,晕染出一片黑沉墨迹。
君墨闻看着那墨迹微微蹙眉,将画卷收起,重新取来一张崭新的白纸铺平。
纸上慢慢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一笔笔将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遍的女子绘在纸上。
每一笔都极为专注,每一画的极为认真,仿佛倾尽心力。
画中的女子越来越鲜活,清冷眉眼,白衣似雪,乌发间一支泛着古朴颜色的玉兰簪……
一幅画终于完成,外面的天色竟是已经黑了下来,君墨闻只是小心的将墨迹晾干、收起。
但他却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反而又取出一张白纸铺平。
宫人们悄声进来,将殿中的灯火点亮。
房内便倒映出他颀长身影。
若是有人在这殿内,一定会惊讶。
桌上铺满了一幅幅画卷,上面墨迹未干,上面皆绘的是同一个女子。
思疾尘……
初次见面,在苍茫山上迎风而立的她……
洛城瘟疫,她从旧宅中走出的那一刻……
三皇子府,她立在初初绽放的白兰中浅然一笑……
皇宫宴会……战场之上……
一张案几,满篇画卷,都只单单她一个人。
又一幅被放在一旁,却是今日饭桌上思疾尘垂眸不语的模样……
他知道自记忆模糊绝不是疾尘口中那样简单,明明已经想起她,已经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他……
又如何舍得再忘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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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思疾尘的殿门却缓缓打开。
那双清冷眸子中染上一丝淡淡哀愁,朦胧夜色映在那双眸子里显得有些迷离。
一遍遍回想起君墨闻白天的那句话。
“疾尘,我感觉……我在渐渐忘记一些东西。之前明明已经想起的事情,如今却仿佛又渐渐模糊了……”
这么快,他便已经开始忘记她了吗?
那么将她全然忘记……要多久……
想到这里,一阵风过。
她只觉脸上一凉,幽潭般的眸子染了讶异神色,她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眼角。
指尖一片湿润……
唇角扯起一丝苦涩笑意,多久没有哭过了。
久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她没有哭。
师父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哭。
被冥府之人劫走的时候她没有哭。
如今……
明明一切都解决了,只是得知他又要忘记她了而已……
而已……
为什么自己却哭了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响动,思疾尘回眸,便见裹在厚厚棉衣中的代冉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那双平日里又大又亮的漂亮眼睛里此时却没了天真无邪,一向见惯了这小姑娘的古灵精怪,却没想到她也有如此安静乖巧的时候。
“思姐姐。”见思疾尘眸光浅淡的看过来,代冉月语气弱弱的叫到。
“嗯?”思疾尘侧头。
“我今天出宫制备了药材,我虽然不能解你的蛊,但拖些时日还是可以的。”
代冉月低头,她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和自己师父好好学习解蛊的方法,以至于明知眼前人中了蛊,明明想要救她,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让一向嬉笑的她感觉到一丝沉重。
“冉月。”
听到思疾尘唤她,代冉月回过头来,一颗泪珠挂在那里要掉不掉的。
见她这副小可爱的模样,思疾尘不由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能拖些时日也是好的,谢谢你。”
这一句谢却更是让代冉月觉着心下难受,那一颗眼泪终还是掉了下来,直落在思疾尘的手背上。
这个时候说谢谢,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眼泪却是怎么也受不住,她干脆直直扑在了思疾尘单薄的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感觉到湿了的前襟,思疾尘摸着小姑娘的头温声安抚。
“不要哭了,该哭的应当是我才对。”她半开玩笑的说道。
见哭声停不下来,她只好无奈的默默抱着她,神色间带着些许的懵懂无措。
哄孩子不哭这种事情,她可是从来没有做过。
知道小半个时辰过去,小姑娘才终于停下了仿佛流不尽的眼泪抽抽噎噎抬头。
她握着小拳头,一脸笃定:“思姐姐,你这样好的人,又在这样好的年华,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这一夜。
这几人……
注定无眠……(。)
第199章 抚琴一曲()
从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中苏醒过来。
代冉月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对13熊猫眼望向房门的方向,透过外面的日光,隐隐见颀长男子的身形。
转眼看了看凌乱不堪的桌上,四处滚落的药瓶不说,各种药材已经混在一起,看上去不像是草药反而像是一堆杂草。
她深深叹口气,小脸上满满是掩不住的失落。
门外……
思疾志悠哉站在门边,手指曲起,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门。
随着房内一串脚步声,敲了许久的房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随之耳边传来小姑娘的怒叱:
“穿丧服的,你干什么?!”
“没,我只是来看看……”尽力让自己忽略掉那声该死的穿丧服的,思疾志斜眼看向代冉月。
只是……
这一看不要紧,可真真是把他吓了一跳,挂在面上的风流笑意一下子僵住,就连口中的话也不由顿住。
与小姑娘那双大大的熊猫眼正面对上。
再朝上看,那一头还未打理,乱蓬蓬的头发。
越是打量,思疾志看向代冉月的目光就愈发古怪。
这几日,他身边难得的清静。
总是缠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忽然就没了踪影,一天他觉得庆幸、两天他觉得奇怪、到了第三天,他便实在是耐不住好奇,便随便捉了个宫人问了问。
却不料一向不怎么喜欢研究医药的小姑娘,竟是已经钻进医药房三天了。
思来想去,这小姑娘这个时候莫名钻进医药房研究什么药材,这实在是反常了些。有了好奇,自然要来这里解一下自己的疑惑,看看那小姑娘究竟在做什么。
这好不容易来了医药房,好不容易敲开门,却见到了现在这一幕。
仅仅三天的时间,小丫头竟然能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本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狼狈模样,尤其是自己那双大大的熊猫眼实在是惨不忍睹,如今看着来回打量自己的思疾志,代冉月自然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看什么看,没见过熊猫眼吗?!”
这一句问话实在让思疾志忍不住笑意,不由就笑出声来,看着面前小姑娘越来越黑的脸色,不甚有诚意的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冉月小姑娘就算是熊猫眼,也是最漂亮的熊猫眼。不过……”思疾志上上下下打量她,出口问道:“你这三天究竟在折腾什么?把自己能折腾成这样。”
“要你管!”代冉月没好气地用那对熊猫眼瞪着他,心中郁卒。
为了解思疾尘身上的蛊,她这几天可以说是几年来第一次废寝忘食。
将脑海中可以搜罗的解蛊方法几乎都过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用药最为妥帖。
可她虽然懂医,可最不擅长的就是药。更何况解蛊的药根本就与平时的药材不同,有许多就连见惯珍稀药材的宫中御医也叫不出名字。
现在别说研究出解蛊的方子,就连药材也还没有凑齐。
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思疾志,代冉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真是被这三天给折腾傻了吧,帮忙准备药材的人不就站在这儿么。
“你等等。”撂下这句话,小姑娘就风风火火转身,啪的一声关上门。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思疾志……
半刻钟后,代冉月将房门打开,将一叠信纸摔在思疾志怀里:
“这些药材,我有急用,你给我找来。”
“这些?”思疾志看着那一味味药材,不仅注了名字,还体贴的配了图鉴,他不由眉峰一挑,上面有许多甚至是他也不认识的药材,有些根本就是山上的杂草,据他所知应该没有什么药用价值才对。
但看代冉月那严肃的小脸,又不像是开玩笑。
他便也将将收了面上的玩笑:“帮你找可以,但你要告诉我要这些是做什么的。”
“这是……”原本就要脱口说出来,代冉月却是硬生生收住,她有些别扭的扭过头:“这个不方便告诉你,反正我急需就是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这小姑娘的一个人情?
被她这样一说,思疾志顿时就来了兴趣:“这可是你说的。”
扔下一句话,他转身边走,似乎生怕代冉月反悔似的。
等到人消失在视线中,代冉月面上的轻松一点点退去,旋即笼罩上一层不安。
替思姐姐瞒着中蛊的事情,到之后思疾志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风中,不知从何处携来一丝冷梅香。
沁人心脾的冷香让代冉月收了心,她果断摇了摇头,转身回了一片狼藉的药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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